她想问他干嘛，想劝他冷静，但见他矮身靠近，话都噎在了嗓子眼儿。

“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江闵舟解释，毕竟这边刚答应，不经允许私自行动，多少是不礼貌的。

“我知道，走啊！”沈芮棠以花遮面，恨不得马上钻地缝里去。

两人马不停蹄的跑上车，各自沉默着，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打职业的事，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终是江闵舟先开了口。

“嗯，打，”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他就说这个！沈芮棠渐渐从云雾里回到现实，“入选了就办休学。”

“和家里说了吗？”

“待会儿说，”本来打算昨晚上说的，“你觉得不行吗？”

“也不是说反对，有几点建议想和你说一下，打职业了就不能单纯依赖兴趣，你必须面对额定的训练、任务等等，特别是女孩子，总有些人会以性别为攻击点，再加上其他的压力……”

他看着阳光下，迎风的秋草，“真想去，我尽可能配合。”

“谢谢。”沈芮棠正感动的要眼含热泪，他又说——

“我不想刚开始就异地恋。”

特喵的，沈芮棠脸上浮出一抹假笑，“你刚复学。”

“刚好手续也好办。”

“然后呢？”

“然后不务正业。”他转头看着她，理直气壮地说。

沈芮棠收起假笑，坐正了身子，从前的江闵舟，被队友和粉丝信服，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很有积极性和责任心的人。作为陌生人时，她喜欢与仰慕的，是他的光辉面。

如果眼前的是真实的江闵舟，她会喜欢吗？

“关于我退役，是不是有些失望？”他的语气变了，对比之下，沈芮棠才察觉，他刚才是开玩笑的。

她沉默良久，不敢违心，“最开始觉得挺失望的，又不是状态不好，也不说原因......”

如今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当初的难过，她计划着看比赛的日子，她记着赛程公布的时间点，所有的期待都被他淡淡的一句话湮没了。

“我，江闵舟，于今天退役，抱歉。”

“抱歉。”江闵舟又说。

他看到她的眼角微起波澜，心底一沉。他见过现场观众为他欢呼沸腾，见过身边的人以他为傲，他深知担得起那些荣耀所需的付出，他从未松懈过，更不想有一天是自己提出放弃。

“干嘛，他们几个不训练了吗？”沈芮棠忽然笑道，“难道我们就逮着过去聊，不能说点别的么？”

“那你想听什么，我尽量会说的多说点。”

“哄人吗？我发现你和以前采访的时候很不一样，不是说慢热吗？不是话很少吗？”沈芮棠语速很快的问。

“不一样吗？不是说不说以前了吗.....”

“对，就是这样，又反问我，我会容易生气。”

车子已经启动，缓缓驶出校门，转向东西向的路，朝阳正巧晒在脸上。

“是挺容易就生气......”

“已经在生气了。”沈芮棠转脸看着他，迎着光的侧脸，像沐浴圣辉的神使，他笑的时候，带着恰好的温柔。

“昨天也生气了。”

“嗯，被晾着不管了呢，”沈芮棠捏起手边的棒棒糖，拆开，递到他唇边，“吃点糖，请说点嘴巴抹了蜜的那种话，谢谢配合。”

江闵舟直接被她折腾笑了，“昨天是下单子人家花不够，和你讲了不就没意思了吗？”

“我气了一晚上，白生气了。”沈芮棠自言自语般的说完，又说，“昨天想问你张承箫的地址的。”

“一会儿发给你。”

很快到了早点店，期间丁凯数次打电话骚扰，催促江闵舟快点去。两人到达之后，丁凯在门口贼兮兮的望着，还时不时回头和网管说着什么，但待两人走近，又静悄悄的。

“欢迎师父师娘！”

“咳咳咳……”

丁凯乍然一喊，沈芮棠一口早餐奶差点喷洒当场，在满场鼓掌声中咳到双目泛红。

“师娘师娘，你慢点。”丁凯无视江闵舟的眼神，笑哈哈的说。

“我没事，我是感动的。”沈芮棠清好嗓子，不管其他人的议论纷纷，先跑上了楼。

还好李玉松他们容易面对，江闵舟也不会在训练时徇私，沈芮棠很喜欢这种状态。下午，丁凯又出鬼主意，带领大家车轮战江闵舟，还美其名曰江闵舟两天没打了，容易手生。他首发，沈芮棠最后。

规则是必须使用同一个英雄，且挑战方有英雄选择权。

丁凯选择了剑魔，并厚脸皮的对李玉松说：“兄弟，麻烦把我师父的天赋、符文念给我。”

于是江闵舟干脆在他们选择英雄后，主动公布自己的技巧。

“看到没，教你们偷师呢，师父我喊着，技术你们学着，以前我师父打比赛时，解说一看他的理解，他们就很不理解，打野还好，上单的时候他简直是欺负人，可惜主教练就是不给上单的位置。”

也就丁凯敢这么抱怨了，他说完，其他人都看着江闵舟的第一视角，想起他崭露头角那一年，每场比赛的精彩回放，会经常掺杂他的游戏第一视角，不管是操作和意识，他对游戏的理解都是透彻又深刻。也导致他玩出花儿的一些英雄，被削成下水道。

“破坏游戏平衡。”当时多少人都以这句话形容他，但不是贬义。

“哎呀，你也不行啊。”

最后solo的吴明浩也输了，拿个诺克从头到尾被追着揍，兵都补不上几只。

沈芮棠在旁边噙着棒棒糖不说话，看结束了，关切的说：“先歇会儿吧。”

连打六场，她平时要连续玩这么久，会觉得头懵懵的。

其他人闻言，酸了。大神此时非彼时了，人家脱单了。

“没事，选什么？”江闵舟稍微活动下手指，笑道。

“赏金，不用告诉我带什么、点什么。”沈芮棠跑去对面，选择，确认。

开局，发兵前中路汇合，江闵舟站着没动，沈芮棠跑过去，啪叽，A了一下。

“咳咳，手滑了，S没按住。”她笑说，然后立即停止了攻击，开始扭来扭去。

“……”

站着江闵舟后面的六人纷纷沉默，他们听不到，但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赏金猎人的经典台词——

“你确定能把到我吗，召唤师？”

但还有一句更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