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温最后还是走了,如躲避洪水猛兽般的离去,可明明躺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柔弱地不能再柔弱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等到盛筱筱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夜里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动了动手指,却触碰到了另一只略显冰凉的手,那不是她的手。
盛筱筱顺着手臂望去,目光落在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往顺着手往上看,入目的是睡颜恬静,却仍紧皱眉头的司温。
盛筱筱轻叹了一声,倒也没想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将头转了个方向,再次睡了过去。
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声后,司温在暗处缓缓睁开了双眼。
其实在她动手指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可他却突然不想醒来,司温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可他到底还是失望了。
盛筱筱什么都没做。
没有叫醒他。
对他亦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暗暗握紧双拳,神色在黑幕里显得各异起来。
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才压下心里泛出来的情感——气愤,苦涩,疯狂,偏执。
最后这些情绪都化作一潭死水,他的眼神停留在了盛筱筱白皙的颈脖上。
哪怕是在夜里,司温也能清楚的看到,她因为刚才的动作而衣衫有些杂乱,玉肩和内里的风光都隐隐约约显现了几分。
司温的喉结上下滚动,轻轻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俯下身去为她一点一点的整理,而后为她捏了捏被子的角。
司温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她的面庞上,良久,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的在她的一旁面颊上落下一吻。
停留了良久。
他直起身子,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发出一声小小“吱呀”声。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的小桌上,点了一盏烛灯,随手翻出一本书卷来,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似乎烦躁的很,扔下书卷,自顾自地研了磨,在上好的宣纸上缓缓描廓出一个女子的身形,画了良久却并未描上五官。
司温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尽是盛筱筱的笑颜,愠色……
他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所有的样子都记在了心上,此时要为这幅并不完整的画勾勒,却不知画上的她该是何种姿容。
司温搁了笔,将画卷仔仔细细的卷了起来,随后十分小心地装到了一个小匣子里。
藏了起来。
就像是藏了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他坐在靠椅上,似是颓废,又似不甘。
第二日。
晨起。
盛筱筱昨个儿夜里睡的不安稳,后半夜基本上可以说是睁着眼睛过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司温就已经不在了。盛筱筱没有多想,只当时他不小心睡着在了自己身旁,半夜里又醒了过来,因而那时便走了。
昨夜屋子里黑,她看不真切,如今却看了个明白,这是司温的寝室。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冷香,这是司温素用的香料。
盛筱筱揉了揉惺忪的睡颜,便看见一个丫头端来了净盆,准备伺候她洗漱。
“郡主,公子一早便吩咐了下人说您已经醒了,叫奴婢好生伺候着。”
盛筱筱睡了好久,以至于现在脑子都还没有缓过来。
“我睡了多久?”
“您是前日夜里睡了过去的,整整一日。”
“云弦呢,平日里不都是她来伺候吗?”
“大管家唤了云弦姐姐去,说是有事吩咐,这才是奴婢伺候。”
“公子呢?怎的不见他?”
“公子一早便上了早朝,怕是还未归。”
盛筱筱揉了揉暗暗发痛的太阳穴,她倒是忘了,如今的司温可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他如今有官职在身,每日是要上早朝的。
“是我糊涂了。”
“郡主,奴婢伺候您洗漱。”
许是盛筱筱魂体分离的缘故,她一早便觉得浑身无力,那丫头放下净盆后,就搀起她下了榻。
盛筱筱被引着梳洗了一番。
她除却面色有些苍白,其余皆与常人无异。
盛筱筱抬眸望向窗外,天光大好,连带着她的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你陪我去院里走走吧。”
那丫头却犯了难。
“这……公子走前特意吩咐过,说是让您好生歇息,万不可出门半步的……”
盛筱筱虽然心里不喜,可也知道这个丫头不过是遵从主子的命,她也不好强求。
“那也好,你扶我去门外看看,看几眼便好。”
“是。”
因为前日闹的那么一出,盛筱筱又被逼着多穿了一件中衣,又披了一件斗篷,斗篷上的纯白绒领子正好落在她的颈脖处,暖和得紧。
手里被伺候的人塞了一个汤婆子,正正刚好。
那人搀着盛筱筱走到房门口,然后上前一步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冷气便钻了进来。
随之照进屋子里的还有一束暖光,照在盛筱筱的半边脸上,暖洋洋的,盛筱筱很满意的半眯了眼。
暖黄色的光印到了她发间的琉璃银步瑶上,呈现出多色模样,很是瞩目。
盛筱筱搀着身旁丫头的手,一只脚踏出了房门。正准备抬起另一只脚时,却被人喊住了。
“郡主……”
盛筱筱有些失笑,一时间竟不知道司温这是对她关切至深,还是想将她困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不得出不得进的。
“我有分寸。”
盛筱筱柔声道,只是却并没有将腿收回,反倒是侧出了半个身子,朝着自己的屋子望去。
一片狼藉。
破败不堪。
当时给司温安排住处的时候,便是让他住在了自己屋子的旁边,仅有一墙之隔罢了。
“公子说,郡主的屋子一时半会儿怕是用不得了,说是让您好生在他屋里住着,等何时屋子给您收拾好了,您再搬回去住。”
伺候的人见她单单瞧着遇害后的屋子看,想着她许是心忧,便多嘴解释了几句。
盛筱筱将视线重新落到那个丫头的身上,道:
“你倒是机灵,可是公子房里的。”
“回郡主的话,奴婢原是前厅里的,这才被管家提来伺候郡主的。”
盛筱筱并没有接话,目光停留在院里的海棠花上,冬日里百花陨落,海棠自是不例外。
那丫头末了又添了句:
“公子屋里并无丫头伺候,都是家丁伺候着。”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那人虽不解,可还是说了个明白。
“奴婢唤月香,上月刚过了十六。”
“抬起头来。”
月香听话的抬头。
她虽不是什么美人胚子,可也五官端正,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若是调教一番,想来也是个可人的。
盛筱筱道:
“若是本郡主许你给公子做妾,你可愿?”
盛筱筱的话轻飘飘的,却直达月香的心里头,她猛的一跪,以头抵地,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
“奴婢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只问你,你愿,或是不愿?”
月香如何不愿?公子生的那般丰神俊朗,待人也温和有礼,如今更是在官场上谋了职位,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试问这样的男子谁会不心动?
月香虽然早已生了这样的心思,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做正妻显然是不可能了,可若是侧室,虽说是妾,可到底比通房丫头强。
这样想着,月香的声音都染上了一丝雀跃。
“奴婢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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