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扶苏绝不狗带!

《大秦:我扶苏绝不狗带!》

第98章谋臣武将御花园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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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任嚣离间赵佗,赵佗虽然心有疑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他多疑的性格,即使不立刻将韩信赶走,也不会再重用韩信!

在韩信征战前线之时,赵陀必然心有疑虑,疑必生忧,忧便生惧,惧便生乱!

赵佗必然不会给予韩信痛快,比如他要粮草,赵佗就不给粮草,或者只给一点,譬如他要驻扎,赵佗命他追赶,韩信以后必然处处受钳,心中怨恨丛生。

长此以往,韩信以大将之才,却不被重用,甚至遭疑,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佗一旦在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他便不可能再用韩信了。”

说着,张良冷笑一声,面上一幅成胸在竹,富有千秋之色,继续说道:“此时,陛下便可出手,派人游说韩信,前往大秦效力。”

扶苏下意识接话:“这要如何游说?派人去喊他就会肯吗?据说韩信怨秦。”

“哈哈哈,陛下,并非如此。”

张良大笑,摇了摇头,摆摆手,说道:“韩信并不怨秦。”

“不怨秦?”扶苏不懂。

“对,陛下,韩信并不怨秦。”

张良重复了一遍,解释道:“韩信不过是个小小的旧韩世家子弟,天下如他一般的人物,何其多也!他有什么资格怨秦?”

“他所怨恨的,并非是大秦,而是他破败的家园和故国,是改变了的一切,他怨恨自己失去了原本平稳的生活,颠沛流离,失去了固有的亲朋好友,一切的不顺让他心中充满怨恨!”

扶苏听到这里,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怨恨的不就是大秦吗,有什么区别?

张良看到扶苏的表情,又是一笑,仿佛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什么,继续说道:“陛下,大秦统一天下,乃天下所趋,良先前也看不清,竟然妄图刺杀陛下,如今遇到旧主……”

他回头,看了韩月儿一眼。

“方知故国不在,但故人仍在,故国的百姓也过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以前韩王在时,月儿公主想要赈灾,需要恳求大王,可是大王依旧不肯,月儿公主苦心图变,费尽心机,才能说服大王拿出他人奢靡享受,甚至倾倒不要的粮食给韩国百姓救命,为此,月儿公主受尽委屈!

良在韩国之时,就发誓,若是有机会,日后一定要跟随月儿公主!

只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士子跟随公主的先例,对外,良也只能以韩王成,为追随!

到后来,月儿公主入秦宫,良愿也对秦宫充满怨恨,本来以为月儿公主一辈子也出不来了,甚至会……”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发红,喉咙中发出的话语竟有丝颤抖。

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

“甚至会随始皇陵墓殉葬,但万幸的是,并没有。”

他看向扶苏,目光灼灼。

“陛下不会是和良促膝长谈几夜的英雄人物,目光长远,慷慨大气,不但不要求六国人士殉葬,反而全部释放六国子女!更是给了月儿公主一个发展所长的机会!”

“让女子为官,此事石破天惊,别说是旧韩王宫,就连秦始皇也不敢去做!

但是陛下敢!

陛下竟然敢,良便也敢追随!”

说到这里,张良心口剧烈起伏,他的心中充满激动,脸上都泛满了红光,整个人都有一股强烈的精气神,从内而外迸发出来。

听到他的话,扶苏也有些激动,在他看来,不让活人殉葬,这只是为人最基本的伦理道德而已,至于释放六国子女,这不是很正常吗?

别人又没什么错,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为何不释放,留在皇宫白白浪费粮食?

不如让他们出去自食其力,还能给自己减轻负担。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措,却没想到能如此震撼张良的心灵。

旁边的其他大臣,包括王翦,驿卒,项羽,都被惊到了,心里有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当然不像扶苏这么云淡风轻,也未必全然站在张良那边。

在他们看来,女人本来就是依附男人的存在,即使也可以自立门户,但是根本上是比不上男人的。

所以,他们对那个什么韩月儿不置可否,也未必认为,扶苏具有多么大的功劳了。

只是,对于释放六国子女,项羽是赞同的。

因为,被困住的六国人士之中,除了公主,还有许多的公子!

比如旧赵国公子异杵,旧楚国公子子安,等等等等。

这些公子被困在秦宫,成何体统?!

如今这些人被释放出来了,也点燃了项羽心中的希望。

他项羽虽然被斩断双腿,折掉翅膀,从此再也无法指挥军队,再也没有希望参与破秦大战。

但是,却有更多的公子出来,领导六国子民,点燃起反秦的星星之火!

虽然现在碍于扶苏的统治,或许不那么成功,但是总有一天,会有希望的!

项羽心中抱着这样坚定的信仰,也不耐烦听张良在那里啰嗦废话,再次催促:“文人就是磨叽,快点说正事,你到底要怎么收复韩信?”

张良被打断,又是笑着看了看项羽的腿,无视他那刀割似的目光,继续说道。

“韩信被赵佗厌弃,必然想去投奔任嚣,但是山高路远,我们可以一边设置阻碍,让他无法过去,另外一边却让他的亲朋好友、甚至旧国王孙,前去游说于他。

最好,一定是他儿时最为亲近之人,表达出对大秦的善意,让他重新投靠于秦。

像我,月儿公主足矣,但不知韩信想投奔哪位韩国王孙,如旧韩国公子琴和,公子肖燕,都是不错的人物。”

他故意没有说韩王成,因为韩王成在他们赈灾途中,故意与韩月儿作对,如今已经成为死敌,他没必要再为敌人加强力量。

扶苏听完,微微点头:“计策不错。”

他坐在昂贵的紫檀木椅子上,冬日难得的阳光从云层中冒出头来,透过稀薄的树叶,照过侍女举起了巨大的扇边,照耀到扶苏身上,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黄色的晕边。

“这地有些热,给孤换个地方。”

扶苏从紫檀木上下来,几个太监抬起紫檀木,来到一个假山之下的空地。

扶苏再次坐上去,于是所有人也就跟着来到假山之下。

“只是不知道,六国散乱,如今那韩信还有没有现在的亲人朋友,可以游说于他。”

扶苏摇了摇头,侍女们加大了扇扇的力度,为他在这并不炎热的冬日里,带来更加清爽的凉风。

自从修炼凌波微步以后,扶苏的体内自带内力,源源不断,体温变得更高,抗寒冷的能力更强。

只是,或许还没有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加上男子本来就体热,他现在整体偏热,此刻需要凉风缓解。

或许,他该学习新的功法了,古人分阴阳,并非没有道理,就连功法也是如此。

这本凌波微步属性偏阳,便将他的身体都调成了阳属性状态,他必须学一本阴属性功法,将身体再调回来。

还好,上次遇到刺杀以后,因为修炼的功法被切实的使用到,他的武技点再次增长了1万点!

也就是说,他可以学习一本新的功法了。

此事回去以后,必须得好好商议。

虽然,扶苏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自保之外,学这么多武功有什么用。

他的职业是皇帝,当然是好好当皇帝就行,除了武功,难道还想去做武林人士,或者登仙不成?

不过,皇帝确实是都想登仙的,想想当年,秦始皇竟然让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到海外去求取仙丹,想要延年益寿。

自己倒并没有长寿的想法,却无意中开启了相近的领域。

扶苏摇了摇头,只是武功而已,目前最大的作用还只是自保吧!

长寿什么的,都还太远了。

现在,他只要好好做好扶苏,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的江山更加稳固,让自己过得更好!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扶苏,这也是在所有人眼中的样子。

如果他做不好扶苏,那会就会有其他的公子崛起,要取代他,拿这大秦天下。

那么,他即使想跑到一个地方去安享晚年,也是不可能的,必然会被追杀,最后杀掉!

除非,他的武功真的到了能硬扛万人军队的地步……

难道说,这就是武功未来的意义所在吗?

思绪飘忽了很远,又飘忽回来,扶苏随口问道:“若是寻不到韩信故人怎么办呢?若是他的故人都因秦灭而死,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投靠大秦的。”

张良听到这问话,一时笑得如山中霁月,如仙如灵。

阴影处很小,他站于阳光之下,并没有去挤那小小的阴影之地,阳光打在他的发丝上,结出了一层金丝。

“陛下,韩信只是没落世族出生,当年始皇攻伐六国,占领六国以后,并未大开杀戒,别说小世族了,就连各国王子皇孙都未遇害,有谁会特意针对他呢?”

“说得明白一点,韩信根本就不值得特殊针对!”

“若是他真的到了家破人亡如此凄惨的地步,那也是他本身家族的乏力所致,即使没有大秦覆灭韩国,再有一二十年,他的家族也必然消亡!只是恰好秦灭六国,他将这一腔怨恨转移到了大秦身上而已!”

扶苏叹了口气,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是啊,大秦不会特意针对各国子民,可是家破人亡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些呢?他的心中唯有怨恨罢了。”

张良看到了他擦汗的动作,睫毛微微眨动,笑着说道:“若是能寻到他的亲属,最好若是寻不到,陛下便可以给他制造一个青竹,让他不再家破人亡,有一个羁绊。”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亲族还能制造?”

扶苏怀疑自己听错了,这造人技术,要从哪里学来?

难道不仅仅自己是穿越的,这个张良,也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而且还懂得自己那个世界都无法想象的造人技术,这可真是了不得啊!

心里这样怀疑着,扶苏憋着,没有说出来,若不是这个意思,他说出来,可就是成了笑话了。

其他人也都诧异,项羽更是直接大笑出来:“真是笑话,羽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还能制造亲族的!”

“小人也从来没听过,这造人之事,小人真是闻所未闻。”驿卒也说道。

张良听他们说着,微微含笑。

淡淡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恍惚间犹如天上的神灵一般,让人怀疑他是否真有造人的能力。

然后,他抱拳,终于说道:“陛下,所谓制造亲族,并非真的造一个人出来,而是让人假冒他的亲族。”

“假冒?”有什么想法在扶苏的心中闪过。

“对,陛下,韩信乃世家之子,所谓世家,必然是一个大家族,里面有老有少。”

“如今大秦已经统一天下十多年,老人已经死去,中年变成老年,小孩也已长大成人。”

“我们可以造的,便是这个小孩!”

“所谓女大十八变,男大亦是如此,我们完全可以收集韩信家族事件,让一个青年男子假扮他家幼年的小孩,与韩信相认,成为他的羁绊!”

“待他们相认,便以这男子需要照顾为由,阻止韩信前去投军,如果要投,也可说服他去投大秦军队!”

“韩信越是仇视大秦,就说明他对于亲人的怀念越大,那么此计便越可行,若是他并未怀念亲族,只是可惜昔日的荣华富贵,那更简单,便可以用金银珠宝招揽于他,消解对大秦的仇恨。”

听到他的话,现场陷入沉默。

扶苏在思索。

这个计策听起来颇为荒诞不羁,但是认真想想,竟然真的有可行之处!

而且荒诞的部分,也只是后部分,前面部分可谓精彩绝伦!

如今还没有到楚汉争霸,韩信就已经初步显示出他那多智近于妖的特征了!

反间计!

按照历史上所说,韩信本来是项羽手下,也是被挖墙脚到了刘邦手下。

如今,他本来是赵佗的人,同样被张良设计,要挖墙角,挖到扶苏手下!

只是,扶苏这个墙角挖得,比刘邦可难的不止一点。

刘邦没有背负这沉重的大秦灭国之恨,只是在必要的时候给予韩信知遇之恩,拜他为大将就足够了。

可是扶苏……恐怕就算拜他为上将军,韩信也是不愿的。

只是,这个计策狠毒也是狠毒于此。

硬要从赵佗处逼走韩信,再用亲朋话语,不停的给韩信吹耳边风,给他洗脑。

张良,不愧是张良啊!

这计策比项羽所说的,派人伪装敌人,劫自己的粮食,看起来要高明多了!

“好,妙极,妙极!张良,你提出如此妙计,想要什么赏赐?”

扶苏大喜,大气说道。

张良露出得意的笑,下一秒,面色又收敛起来,变得极为谦逊,抱拳说道:“陛下如果要赏赐臣,无需着急,可以将此计让臣实施,待臣带着韩信归来,陛下再赏赐臣也不迟。”

扶苏这时很高兴,闻言连忙摆手:“诶,孤岂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这计策很好,只管提要求,等事情办成,孤再赏你一个好处。”

听到这里,韩信大喜,连忙道谢:“谢陛下,臣确实有一个要求,请陛下提拔韩月儿,不是让她做一时赈灾长史,而是让她成为真正的大秦官员!”

说完,张良便充满期盼的看向扶苏,他嫣红的脸庞此时因为激动更加充血,犹如涂上一层明媚的霞光,显示主人有多么着急与关切。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韩月儿做发粮的事,游转于各地,主管各项事务,其实韩月儿的地位,和大秦赈灾官员已经差不多了。

可是,毕竟没有真正授印,只是得到扶苏的一句口谕,给予韩月儿赈灾的权利。

也就是说,灾情过后,赈灾完毕,韩月儿依旧只是韩月儿,立了大功一件,但却并未编入官员之中。

这件事情,让张良日思夜想,宿夜不得安睡。

同样,这也是韩月儿的心病。

当初得以被重用,她有多高兴,如今事情快做完了,她就有多惶恐。

张良是韩国士大夫之子,战国时期,对于女性的进步还没有这么大,韩月儿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内外,彼时,张良和韩月儿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他清楚的知道,韩月儿的心中的报复与野望,此时她与自己的梦想就差一线之遥,张良岂能不帮她?!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能向皇帝为月儿公主求取职位了!

听到张良的要求,扶苏有些惊讶。

没想到张良居然不是为自己提出要求,而是为韩月儿。

但是看他们的关系,却又可以理解。

于是,他大手一挥:“没问题,那就让韩月儿做治栗长史吧。”

治栗长史,位于治栗内史的手下,副官,是实打实的大秦士大夫,仅位于三公九卿之下。

治栗内史为九卿之一,而治栗长史,则是治栗内史这位九卿手下第一士大夫!

这个官位,可谓是极大了!

整个大秦朝廷官员之中,可以排入前二十名行列。

当然,掌管粮食,不算什么军机大权,以前大秦也不怎么开仓放粮,只有遇到战时,军队会来讨好他们,怕他们苛扣后勤军备。

因此,这个职位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但是,他是正儿八经的职位,活生生的士大夫,大秦皇帝亲自任命,任谁也无法说它不合理!

听到这个官职名字,韩月儿霎时呼吸粗重,看向扶苏的目光中,仿佛燃烧着一簇火焰,心口剧烈的跳动,双拳紧握,整个人都激动的险些要颤抖。

她真的能获得这个士大夫的官职吗?!

以一介女流之身!

以前,她再荣耀,也只是一个公主而已!

公主,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也没有资格当官,想要活下去的最好筹码,就是讨好自己的兄弟。

她以前因为不愿讨好大王最喜爱的韩王成,一度被大王厌弃。

若非自己实力实在过于强大,大臣为他说话,百姓呼声也极高,绝不会获得出去掌粮的机会。

就这样,韩王成还极其不服。

他不服的不是这事想自己去做,而是不能由妹妹去做!

发粮镇灾,这件事就不该发生!

如今,如今!

她终于是正儿八经的赈灾长史了!

她做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想坐的职位上,能做自己最想去做的事!

韩月儿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激动得想要颤抖,内心兴奋的无与伦比。

一旁的张良看到这一幕,心中极暖。

他还记得自己儿时,看到外面有冻死饿死的人们,问父亲:“为何不发粮赈灾?”

父亲说:“粮食是有限的,怎么能给这些乞丐吃?”

他想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却遭到父亲的责备。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长相晶莹剔透的小女孩,指挥着下人带着熬好的粥,一晚一晚的对百姓施粥。

父亲说,那是本国公主,韩月儿。

长大以后,他更是看到韩月儿是如何的为赈灾之事,奔波劳碌,在父兄之间受尽委屈。

如今,她总算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吧!

张良思索着,和旁边的韩月儿站在一起,形成一副极其美好的画卷。

韩月儿长相玲珑剔透,却从骨子里自带一股英气,张良长相宛若好女,娇艳无比,却是文人气质,谋略无双。

这一幕,看到了旁边的太监侍女。

只是,唯有一人觉得刺眼,看不下去。

“呵,皇帝说要论战胜之法,你却说些阴私里挖人的勾当,分明是不会打仗,故意胡说八道!”

项羽从鼻尖喷出一口恶气,两眼瞪得如铜铃,眼中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张良则不急不徐,抱拳说道:“兵法云: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

全军为上,破军次之;

全旅为上,破旅次之;

全卒为上,破卒次之;

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兵法又云: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良所呈之战法,乃攻心之上战,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夺敌方之首领,敌方失其首脑而化沙鄢!

可不废我方一兵一卒,即可取得全军之胜!

千里之堤,从蚁穴溃之!

万军之战,从其脑斩之!

可以不称战法,乃胡说八道噻?”

张良不急不缓,说出这么一大堆道理,在场之人皆觉脑袋一阵眩晕,虽不知其所以然,但却大受震撼,都用敬佩的目光看向张良。

扶苏心中感叹,不愧是古之名士,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震撼人心!

来到这里接近一年,他居然也看了一些书,但还远远没有到这样信手拈来,随处可用的地步。

对于这些名士,他是极其敬佩的。

驿卒更不用说,他就是个小兵,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让他来听大道理,比看天书还难。

文人于他,就是一阵蚊子嗡嗡,叫过了就算了。

他也不想显示自己很没有文化,于是便显得听懂了,并且大受震撼的样子,摇头晃脑,眼冒金光,看着张良,好像学到了很多。

王翦倒是看过一些兵书,沉稳的点点头,承认张良的计策很好。

项羽却依旧不服。

他双脚虽断,但志气未灭,凌云壮志,富于胸间,男儿仗剑行事间,其可行些魑魅魍魉之事,堕坏自己名声气节!

“哈哈,笑话,战场之事,需凭莫大勇气冲锋,以无穷巨力横扫一切敌,如你这帮阴私鬼蜮手段,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即敢拿出言说!”

即使断了双腿,他依旧声音响亮,在在场诸人之中,他的声音最为洪亮,响彻整片区域,如雷鸣一般,不断轰鸣。

张良却懒得跟他辩驳了,他要说服的是陛下,又不是这断腿的莽夫。

他只管昂首而立,看向扶苏,等待他的判决。

于是在辩论,便也到此为止了。

住在黄檀椅子上的扶苏,算是这场辩论的最大赢家,他美滋滋的听了个够,见识了这远古秦朝之时,谋士与猛将之间辩论对决的最佳风采,心里感觉极其满足。

如今,两人都看向他等待他发布最后的决断。

到底谁的建议更好,能够应用于战场。

这时的战场战斗方法,可不是哪位将军说怎么办,便可以怎么办,如今天权神授,皇权大于天去,即使皇帝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小白,他说怎么打,依旧要怎么打?!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扶苏,包括一直未曾发生的王翦。

先前他还在担忧孙子的性命和未来,后来便被两人的辩论吸引去了心神,他在心中也在评估,若他在战场之上,必然会采取项羽的方法!

只是,项羽之法颇为狠辣,非常年染血的大将,很难做出决断来。

如扶苏这边,虽然在蒙恬手下历练了一阵子,但是依旧十分稚嫩的样子。

王翦在心中摇了摇头。

黄檀椅子上,扶苏在思索。

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项羽,到张良,到王翦,再到起初和他辩论的驿卒。

“来人,将项梁带来。”

奇怪地是,他并未首先宣布结果,而是宣布带来另外一个人物。

听到这话,项羽眼中霎时金光大冒,两只手撑在地上,把整节身体都撑起来,期待的仰头等待。

再次他辩论的目的,叔父项梁,终于能看到了!

项梁上来了,他脸色憔悴不堪,不过面色还算丰腴,说明在牢里并未受到物质上的虐待,只是被囚禁,让他精神饱受痛苦,所以面色极其难看。

“叔父!”

项羽见到项梁,立刻惊喜地叫了一声。

然而,项梁看见项羽,却是双眼猛的瞪大,惊骇的后退一步,仿佛看见天塌了一般,整个人都跌倒在地。

“小羽,你的腿……”

“你竟然也被抓了!”

“怎么会?你天神神力,已经逃了出去,何人能够抓你?!”

“小羽,你是我们项氏一族的希望,如今竟也被抓,天要灭我项氏一族啊!”

项梁的嘴唇蠕动,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惊呼,他简直无法想象,本来以为见到秦王扶苏,他已经做好了要大骂扶苏一顿的准备,即使被五马分尸,也无所畏惧!

反正他也要死,死之前也要为父亲报仇,一口唾沫要吐到扶苏脸上!

可是

他万万没想到,会见到侄儿项羽,侄儿也被囚禁,而且双腿还被斩断!

这,简直比他生死分尸还要。让他恐惧,让他痛苦!

这,怎会如此?!

见到项梁失态的模样,项羽这才想起自己的状态,他有点无措的扯了扯衣服,试图遮住自己那双断掉的腿。

他这副样子,在牢里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的痛苦过了,后悔过了,也分析过千千万万遍,最终却只剩下心中的死寂,再无波动。

剩下的唯一一个愿望,只是把叔父救出去而已。

如今,被叔父这样骇然的看着,他又想起自己的状态,确实极其不堪。

“叔父,我没事。”

项羽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英雄末路,是天之过,非战之罪也!

“叔父,皇帝说要放你回去,他必须说到做到!”

说着,项羽握紧拳头,虎目发出一阵金光,看向扶苏。

“行,来人,放了项梁。”

扶苏摆了摆手,就有小太监上前,解开项良身上的锁链。

随后,推搡着他离开。

“孤已经帮你叔父备好了一路上需要的粮食被褥,绝对安全护送他回会稽。”

扶苏竟然温和地对项羽说话。

项梁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扯起项羽,如一座大山似的挡在他的面前。

“不行,要走的话,项羽跟我一起走!”

扶苏摇头:“不行,这可是我最大的战利品。”

霸王项羽,即使断掉了双腿,他怎么能放心此人游走在外?

项梁听了,胸膛急速起伏,眼睛似要择人而噬,但是很快,他的眼珠子剧烈转动,竟然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

然后,语气也奇异地变软。

“陛下,您能放我回去,项梁十分感激,日后绝不再与大秦为敌,一定日日歌颂秦主,只是我的侄儿项羽,如今双腿断掉,已成残废,还能做成什么事呢?”

说着,他看了一眼项羽的双腿部位,十分不忍。

然后哀求道:“陛下,您就让项羽陪我回去吧,他年迈的母亲还卧病在床,等着他回去侍奉呢!”

这就纯属睁眼说瞎话了,项羽母亲早逝,不过反正秦皇又不知道他的情况。

配合着项梁的话,项羽不知为何忽然心中灵机一动,也低下头,并不反驳,颇为落寞的样子。

一旁的驿卒看着也十分心软,面露不忍直视,但却什么也没说。

王翦老将军则是一味的老谋深算,冷眼看着他们,同样没有说话。

韩月儿带着冷笑,张良则是暖意盈盈的笑容,两人形成明显的对比。

扶苏却是一派轻松闲适的模样,他是这里的主导者和决策者,无论如何他都没有任何必要紧张,只需看着戏演下去就行了。

项梁还在继续:“陛下,项羽身世凄惨,幼年就被他父亲逼着读书,不让习武,幼年幼十分奋战,到处破坏课堂,被夫子教训……”

说着说着,项梁说不下去了,感觉这些事,实在不像什么凄惨的事啊!

可是,项羽实在没有哪个地方产的,出生于楚国将军之家,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环佩相合,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还曾经面对秦始皇的车撵说道:“吾可取而代之!”

这样的话,若非生活美满,无比自信之人,岂可说出?

因此,此时项梁的卖惨,卖得十分艰难。

可是他还是憋着,想要再说出什么来。

但话还没说完,就见前方的皇帝摆了摆手。

“行了,项羽你带回去吧。”

听到这话,项梁的声音顿止,眼睛张大,怀疑自己听错了。

皇帝同意放项羽回去了?

这,怎么可能?

狗皇帝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同意?

他感觉,一切都好像在做梦般,刚刚那句话一定是他的幻觉!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扶苏又说:“孤会拨给你们足够的银钱,一路上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就为项羽请个疾医看看,千万别让他的腿感染了破伤……莫要感染私邪。”

项梁倏地闭上了嘴巴,再也没多说一句话,怕扶苏反悔。

有太监上前来,解开项羽身上的束缚,又拿来了一袋银钱,几包干粮,意思让他们快点走人。

这还不好?项梁没有一刻耽误,一把背起项羽,就要离开。

这时,却见项羽扭头,面对扶苏,出口:“你到底采用哪个计策,还没说呢!”

项梁只得停步,很想打侄子的嘴巴,这时候你还多说什么话,万一狗皇帝突然反悔怎么办?赶紧走啊!

项羽却目光灼灼,誓要得到一个答案。

“哈哈,这你就无需知道了,你走吧。”

扶苏摆摆手。

放了项羽可以,在释放之前他也得给对方吞个苍蝇。

所谓一个谜题得不到答案,那真是最让人抓心挠肺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很好。

项羽啊,项羽,之前孤真是着相了,你双腿断裂,不可能再带兵打仗,孤又担忧什么?

再说了,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天下百姓就是孤的一面镜子,若是天下又起纷争,那就是说孤做的不好,正好可以用来检验自身,何必一味压制?

只管一味压制,那么天下颓丧,只是自己看不到,国家灭亡临头,恐怕还不知道呢!

如今,就拿你项羽,你项家,来做这一面镜子吧!

有本事,你就鼓动百姓起义,有本事,你就招兵买马,孤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到什么地步?!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扶苏第一次做皇帝,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无边义气,在则君权神授,无边权力在手,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费尽心机抓了项梁和项羽,这时砍了项羽双腿,便又轻飘飘的放了。

一切就是他的心情好,他想这么做,便就做了。

这就是皇帝的权利,这就是掌管天下的乐趣。

扶苏乐在其中。

项梁和项羽走了,良久。

扶苏心中忽然一惊,感觉一阵鸡皮疙瘩浮起,好像体内的某根筋绷得死紧,有种极其恐怖的感觉。

他是人,人就会沉迷权力。

沉迷权力,便极其容易迷失本性。

良久,扶苏缓慢的呼吸,才终于缓了过来。

面对张良,他说出自己的决策。

“孤会将两种战法装入两个锦囊,将他们送给王离将军。”

“至于王离将军想用哪一种,便看他自己心意吧。”

“他在战场之上,审时度势,随形势而行,必然比孤站在这咸阳之中发出命令,要来的适宜。”

“不过,张良,查看韩信亲族,寻找他的亲人好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上下打点,重金收买赵佗亲信,你全盘把握。”

“诺。”

听到这些吩咐,张良脸上笑意不增不减,弯腰接下任务。

然而,他的心里很明白,这一局是他赢了。

两个锦囊,王离会不会烧粮草不知道,但计反韩信的任务已经下达给他,总不能亲人找到了,却不让他与韩信相认吧?”

张良带着韩月儿,心情很好的退下了。

等完成了这个任务,说服了韩信,他必然也不可能仅仅只是月儿公主手下的一个门客。

他会成为秦王的智囊,在这大清宫廷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要和月儿公主相互扶持,他必然不能只是个无名之人!

人一群群的退下,现场,就剩下王翦和驿卒。

驿卒这个时候,又回过神来了,好像他参与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总感觉,他现在有些危险啊!

但是,扶苏什么也没说,挥挥手,让他带着锦囊离开。

随后,王翦老将军也没有多说什么,和扶苏寒暄几句,就下去了。

扶苏明显没有追究他孙子的事,他便不要画蛇添足。

一方辩论,此时已经夕阳西下。

天边的晚霞浮现出来,云朵烧红似火,美艳无比,火烧云一簇一簇,照耀在扶苏的脸上,给他的脸色涂上了一层暗黄的光彩。

接下来,就是大战!

王离和赵佗的战争,要真正的收复南郡,而不只是挂个名声!

以后,还有北边、西边、西南边、东北边!

封狼居胥,刻字天山!

大秦国土,奠基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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