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个陪护的人进, 立花笋还呆呆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动不动。

“学姐——？”

“学姐——！”

虎杖悠仁连喊了两声，立花笋这才回过神, 时间心情复杂。

小惠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次在梦境里，她以为伏黑惠情急之下说出那句没有人比他更像伏黑甚尔的话只是为了阻止她去找伏黑甚尔。

但刚才他的举动……饶是立花笋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小惠并没有像从前, 单纯地把她当作照顾他的姐姐。

这让立花笋不禁有些『迷』惘，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伏黑惠。

尽管实际上他们岁数相差不大, 属于同龄人，但游戏中她可是和伏黑惠的亲生父亲伏黑甚尔有过段婚姻系，在她心里，小惠是她可爱又懂事的继子。

谁知道现在却……

不，这个情况实在太复杂了。

立花笋稍微了会儿就觉得自的脑子快炸, 对于她的情商说, 让她去思考这个问题简直就像让小学生去解哥德巴赫猜困难。

怎么办, 不问问谁求助下呢？

忽然，立花笋到个人，富冈义勇。

她从小被富冈老师收养, 虽然平时总是喊富冈义勇老师，但相较于学生, 其实更像是富冈义勇的继女。

同是非血缘系的“长辈”, 或许富冈老师给她个建议。

立花笋在心里做打算, 会儿吊完补『液』就回鬼杀队问问富冈义勇。

旁的虎杖悠仁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学姐，你还吗？”

立花笋：“啊，我没事，抱歉悠仁君。”

虎杖悠仁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学姐是在伏黑的事吗？说实话，我始到伏黑父亲的时候也吓了跳, 明明之前伏黑讲过他父亲早就已经去世了……”

他顿了下，似乎有些纠结，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学姐认识那位伏黑先生吧？”

所以才会在睡梦中喊出他的名字。

立花笋头，也不打算隐瞒：“我认识甚尔很久了，还在惠小时候照顾过他，所以他才会喊我姐姐。”

虎杖悠仁恍然：“原如此。”

就在这时，道不同于虎杖悠仁的低沉嗓音倏而响。

“原那小子是你教的。”

……

原本立花笋已经习惯了虎杖体内的两面宿傩时不时冒出说话，但此刻虎杖悠仁却不太对劲，他的脸上长出了黑『色』的咒纹，眼睛下那两只猩红的小眼睛也猛的睁。

很明显，两面宿傩用了“契阔”，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身体。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诅咒之王本尊。

立花笋立即警惕。

她紧紧地盯着两面宿傩，以防他趁她不备用术式攻击。

然而今天的两面宿傩像和平时不太，没有上就掐她脖子，也没有撕衣服嚷嚷着和她打架。

他稍敛眸，目光落在立花笋打滴的那只手。

立花笋个激灵，难道这家伙是暴.力扯掉她的针头吗？

对尖锐的针头有天然恐惧，无论抽血还是拔针都觉得很疼的立花笋赶紧捂住自的手背。

两面宿傩倾身，靠向她的病床。

立花笋越越紧张。

两面宿傩着，忽然低笑声：“只有这胆子么？”

被这么说，立花笋倒是不紧张了，不肯认输的情绪占了上风，双漂亮的杏目瞪向两面宿傩：“你挑衅我？”

两面宿傩挑眉：“原话奉还。”

立花笋微怔。

为什么两面宿傩会说原话奉还，她又没有这么对两面宿傩说过……等等，她像还说过类似的话！

立花笋，在五条悟线的时候，她和五条悟夏油杰第次出任务，在地铁站遇到了只因为两面宿傩的手指而进化成特级的咒灵。

当时她的实力还不足以应付特级，差被咒灵干掉，两面宿傩的手指却出乎意料地保护了她。

后那根手指还缠到了她的手腕上，无论怎么拽都拽不下。

立花笋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方才终于摆脱掉。

……难道两面宿傩指的是这件事？！

男人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心里话，勾了勾唇角，压在她耳畔，“没错，我就是在说这个。”

久违的尴尬轰的声涌上脑门。

立花笋恨不得把头蒙进被子里。

因为只是根手指，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用了招『色』.诱记，趁两面宿傩的手指离她的手腕滑向更深处时迅速用咒具盒子抓住它。

立花笋还记得，当时她站在镜子前是以什么的姿态缓缓撩自裙子，引诱两面宿傩的手指进去。

谁到有天本人竟然会有手指的记忆！

救命！！

不过话说回，为什么两面宿傩会突然恢复这段记忆？

那根罪恶的手指被她进咒具盒子之后，就直放在高专封印高级咒物的地方。听夏油杰他们说，在交流会始不久前，封印地的结界曾经被人破坏，有谁偷走了些里面的特级咒物，其中包括两面宿傩的手指。

涉谷役，立花笋去找虎杖等人的时候，正到那只名为人的咒灵在强迫虎杖悠仁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那时她还在奇怪，人哪的诅咒之王手指？

现在却逐渐通，或许偷袭高专结界的正是涉谷那几只特级咒灵。

而人喂给虎杖的，就是那根曾经缠在她手腕上取不下的手指。

立花笋还未得及证实她的猜。

契阔的时间到了。

两面宿傩烦躁地啧了声，下秒，他困恹恹地低下头，再抬，身体的掌控权已经回到了虎杖悠仁手里。

虎杖眨了眨眼。

当他清楚自和立花笋的姿势，过近的距离让虎杖悠仁的脸瞬间爆红。

他连忙后退：“啊啊，对不，学姐！”

立花笋按了按太阳『穴』：“没系，悠仁君。”

虎杖悠仁自责不已：“那家伙欺负学姐了吧，都是我不，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他擅自跑出！”

两面宿傩的嘴在虎杖悠仁的侧脸上冷笑声。

“等着吧，小鬼，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完全归我。”

“到时候我做的第件事，就是杀了那个六眼和天与咒缚。”

虎杖悠仁听多了两面宿傩的威胁，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谁知两面宿傩又补充道：

“然后再上了你心心念念的学姐。”

……

贯脾气的虎杖悠仁这次彻底忍不住了，气得直抽自耳光。

“住口！！不准你冒犯学姐！”

啪、啪几声响。

虽然两面宿傩被打了回去，少年的脸也很快肿。

这孩子对自下手也太狠了，立花笋赶紧阻拦道：“悠仁君，冷静！”

虎杖悠仁听到立花笋的声音，这才停下手，委屈地耷拉着脑袋：“抱歉，学姐……”

立花笋安慰道：“别在意，这种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虽然这么说。

立花笋却有担心，两面宿傩说得如此笃定，不会是有了什么计划吧。

虎杖悠仁离医务室。

鸡飞狗跳的房间安静了些。

立花笋觉得这个轮流陪护制完全没有让她休息，反倒越越心累。

下个进的是硝子。

家入硝子帮她换掉已经滴完的补『液』，换上最后袋葡萄糖，又调了下滴速。

立花笋庆幸，总算了个靠谱的正常人。

她靠在床头阖眸片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已经不怎么热的白水，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硝子，还剩几个人？”

“两个，七海和五条。”

“甚尔呢？”

硝子顿，偏头：“谁知道，从伏黑惠出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家入硝子并不认识伏黑甚尔，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对方曾经绑走过立花笋，并且差把五条悟搞死。

这两件事足以让硝子对伏黑甚尔的观感降到最低，而即使没有这两件事，出于女『性』的直觉，硝子依然认为他不是个人。

不过硝子并不像其他人那把对伏黑甚尔的敌意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似笑非笑地调侃道：“现在他是你的人偶了，如果高专丢了什么东西，账可算在你头上。”

立花笋蹙眉。

当然，她不是担心高专的会丢东西，她只是在伏黑甚尔去了哪里。

从那场梦醒，立花笋终于明白，禅院家给伏黑甚尔的阴影有多大，大到他甚至不愿意面对，不敢亲口问她声。

从前她以为伏黑甚尔杀她是因为场误会，不信任她，恨她背叛自。直到现在，她才理解，在伏黑甚尔心中，死亡远比变成禅院家的狗的多。

可理解并不代表原谅。

那把刀实实在在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立花笋按住胸口，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还感受到那彻骨的痛意。

突然，只肉虫形状的咒灵从窗户爬进。

家入硝子惊。

立花笋清咒灵的子，连忙：“别紧张，硝子，是丑宝。”

“丑宝？”

丑宝曾经是伏黑甚尔的咒灵，在他死后被夏油杰收走。

算，她有很久没见过丑宝了。

丑宝拱拱地挪动到立花笋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硝子见这只咒灵等级不高，也没有攻击立花笋的意思，松了口气。

丑宝蹭完立花笋，又主动张嘴，示意她把手伸进去。

立花笋着咒灵这熟悉的动作，有些疑『惑』。

从前她和伏黑甚尔同居的时候，男人每次进账除了去赌之外，也会给她买些奢侈品作为礼物。大多数是首饰或者名牌包，伏黑甚尔的眼光很，毕竟是需讨富婆心的小白脸。

他会把那些礼物藏在丑宝的肚子里，让立花笋自去拿。那是甚尔的恶趣味，他喜欢她从咒灵口中掏出个黏糊糊的昂贵礼盒，『露』出高兴又嫌弃的表情。

丑宝用光秃秃的脑袋顶了下她，像是催促她快伸手。

立花笋只得把手放进它口中。

这回她拿出了张信封。

信封的正面别着支黄『色』的玫瑰，背面则贴满洁白的满天星花瓣。

立花笋打信封，里面是两张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航班的时间竟然是2006年。

这是十多年前伏黑甚尔放在丑宝肚子里的东西？

立花笋拿那支黄『色』的玫瑰，放在鼻尖，可以闻到淡淡的香味。

丑宝有空间储存的力，在它体内，时间相对静止，所以这枝十年前的花没有枯萎。

但她不解：“为什么是黄『色』的花？”

硝子没有说话，眉眼微敛。

黄『色』的玫瑰，花语是赔上生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