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一次被城私立校的校长叫。

校长办公室的装修简洁大气, 正中央沙发直面墙上的巨大投屏，沙发和屏幕由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隔开，会议桌的另一头经背对他坐一个男人。

正在言轻想象这位神出鬼没的校长长什么样，他经转了过来。

“我姓郁。”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 颧骨突出, 像扑了粉一般生硬, 冷肃刻薄, 面貌显得不近人情。

他和郁星川长相实在不像，但言轻看到郁校长的眼睛时，就基本上确认，他就是郁星川的父亲。

郁星川的眼睛有特点，似笑非笑, 明明是一双人目, 在他身上却能无端生出邪肆来，表现地越绅士越是如此。

“有事吗？”言轻对这位校长实在难有好, 连敬词都不加了。

校长没在意他的不客气，毕竟他的语气也同样在上：“想请你帮个忙。”

校长室的冷气开的足, 言轻穿的衣服来说有点冷了, 且这儿窗户窗帘紧闭，水晶吊顶灯丝毫没有温度。

言轻在等他说事，如果校长不主动开口，他似乎也打算一直沉默下, 反正急的不是他。

校长一次受到了尴尬，两手交叠在桌上掩饰焦躁。

最终他是忍不住先开口, 他没有言轻那么沉得住气。

他淡淡道：“下周将有犯罪专家来校，检测每位生的脑信号数据，我希望能让你的数据和郁星川的数据交换。这样, 别人就无发现郁星川的异常。”

“我调查过你，你的智商出奇，成绩也始终在城私立顶尖水平，所有参课教授、副教授、讲师和指导员都对你有极的评价，你是一个正常的天才。”

言轻对他的评价不为所动，甚至冷下脸。

“想必你经和郁星川接触过了吧？”校长支起一条腿，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他从小也是个天才，只是天才的向有些偏差，我不希望他被当做异类排斥，正好，你们俩的智商数据相似，稍微交换一下不会被发现。”

言轻打断他：“你为什么这么自信认为我会答应？”

校长定定看他：“你在全国竞赛中得奖了，一周后通知就会送到，到时候你就能离开城私立，对你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顶多挂“潜在精神变态”的名头过一辈子。

但是言轻『性』格孤僻，也不需要和人打交道，后注定会进入各大研究机构和实验室，过上机器人般的生活。如果这个名头落在郁星川身上，的确会造成更大阻碍。

“郁星川后要继承我的位置。”校长意有所指，“但是你想必不那么在意。”

言轻表面上滴水不漏，悄悄和0126说话：“郁星川真的当校长了。”

怪不得他在校几乎横走，校领导都能听他指使，原来父亲就是城私立校的鬼才创办者。

0126有点遗憾：“我本来想推选你，但现在看来谁当校长不是民主制。”

“且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的所有费生活费支出，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校长继续道。

言轻跟0126继续说：“人穷志不短，我不会为了钱屈服。”

且前他的家业比校长牛『逼』多了。

但是言轻思考过后，发现加上这笔钱，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他的等府花费极其昂贵，当然接触的资源也是最好的，如果没钱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从府中毕业。

言轻又立刻转口风：“我觉得是屈服一下。”

0126：“……不是人穷志不短吗？”

但是校长的态度实在让言轻不喜，注定了他不会点头答应。

校长抬了抬下巴，上位者的傲流『露』出来：“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应，你回花点时间想通。”

想通，潜台词就是不论言轻点头是摇头，结果都不会改变，给他这点时间是让他做好心理建设。

言轻熟悉这种觉了，他再一次处于弱势。像是又回到了前被校园欺凌的场面。

言轻冷笑一声。

他突然放松了戒备的神态，拉起了家常。他好奇地在沙发里坐直：“你儿子是不是和你关系不好？”

校长不意外他看出了自己和郁星川的关系，何况他本就没打算隐瞒。但从他口中听见“你儿子”这三个字，他却皱了皱眉，低头点起雪茄。

言轻注视他的动作。

这是心烦意『乱』的表现。

“是啊，怎么了？”校长淡淡道。

“您和他真不像。”言轻轻笑一声，眉目舒展，“他是不是更像夫人一点”

校长骤然被雪茄烫到了手，但神『色』如常。

但有这点反应就够了。

言轻之前就觉得，这父亲完全不作为，校里发生那么严重的案件，他的做就是把消息压下，当做无事发生。

更不像关心儿子，他甚至知道郁星川的异常，却放任儿子在校。他的表现，更像是担心人是郁星川杀的，为了防止由郁星川联想到自己，最后影响校声誉，所才掩耳盗铃似的遮掩。

他一点都不在意郁星川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言轻这才收敛笑容，进入正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每次都在案发现场？”

“经有六个生死了，几乎每次都被我碰上，这是巧合？”

校长脸『色』沉下来，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言轻眼睛盯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的情绪能让人胆怯，像一汪深潭，谁也不知道里面埋了什么怪。

“易泽、祁宁都认识我，祁宁更是喜欢我，精神变态总会互相吸引，你凭什么觉得……跟我交换数据，你儿子就万无一失了？”

言轻从校长室走出来后，下楼进入教区。

郁星川哪里都找不到他人，就会守株待兔，等在他经常离开的出口前，见他一出来，立刻扬起笑，冲他招手。

本为经过摩天轮事故后，言轻对自己软化不少，但这一打招呼，言轻又回到原来的态度，冷冷淡淡移开视线。

郁星川装作没发现，向前几步想拉手，言轻在他没碰到的时候就甩开，忽视他直接绕过。

“发生什么事了？”郁星川跟上。

言轻又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调：“没事。”

郁星川觉得他不像没事的样子，上前几步拦在言轻面前。

“要是我又有哪里惹你了，你要跟我说。”郁星川挡住他，语气平淡，“你不跟我说，让我猜，我怎么能猜到？”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因为言轻能回答，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就让他生气。

然后他低头，看见言轻眼中强烈的不信任。

这倒让郁星川愣住了。究竟是多么不同寻常的事，能让他对自己有这么强的不信任？要知道现在言轻的态度和之前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能让他不信任至此，只能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教区前人来人往。郁星川软下语气：“这里不谈话，我们其他地好吗？”

“郁星川。”言轻突然开口，“你准备怎么逃过大脑检测？”

郁星川放下拦住他的手，表情说不上愣怔也说不上松口气。

“你在担心这件事啊？”他牵过言轻手腕，“不用担心，检测出来就出来吧，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虽然网上说希望有惩戒措施，但怎么落实不由他们决定。”

“只由某一小部分人决定。”他说的风轻云淡，确实是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你父亲说，要把我的数据和你的数据调换。”言轻于是直接开口。

见郁星川的笑僵在脸上，言轻喃喃道：“所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来烦我。”

这次郁星川没有拦他。

为了剩下10%进度早点走完，言轻马不停蹄了图馆。

校长的态度让他有了启发。他站在一排排架前，让0126扫描全部籍，然后把犯罪科的资料都找出来。

0126任劳任怨，言轻闲的没事，坐在一旁看小说。他居然能找到上个世界没看完的悬疑小说，现在拿起来他记得自己断在哪儿。

等0126扫描完后，叫了他几声才听到。0126震惊又委屈。

“我在工作你在『摸』鱼。”0126幽幽道。

言轻给它『露』出封面：“这本小说上个世界也出现过诶。”

0126不吱声了。

言轻把放回，站起来，开始翻0126找来的资料。

然后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精神变态的遗传『性』。

就和隐『性』基因一样，后代中有精神变态，那么他的父母中一定有人是精神变态，郁星川父亲在害怕自己被检测出来。

但是让言轻觉得奇怪的是，连郁星川都不在意自己精神变态检测出来，为什么他父亲这么忌讳？

他是不是在害怕其他东？

虽然从逻辑推导上有能，但是依旧属于他瞎猜范围，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言轻在怀疑郁星川母亲是否活。

最好的求证是直接问当事人，于是他给郁星川发消息问了一句。

郁星川却回答：母亲从小就跟他分开，一直定居在国外，他们从没联系过。

那就是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