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100章 恋爱日常(终)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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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心中的绮念瞬间消散掉。

就像有人拿着针, 挨儿戳掉她的粉红『色』泡泡,什么都没留下。

“上次你不是向我抱怨,明天就交二稿吗?”克劳斯触碰着她脸颊上的软肉, 模仿着她的语气, “昨天是谁在和我讲,’好多资料啊,不完, 手好软啊,写不动’,今天继续睡觉打游戏?”

景玉恨不一撞到他的胸膛上, 好让这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家伙也去感受一下论文的残忍折磨——

不, 这家伙或许不认为写作是折磨。

他擅长写作, 擅长将这理论枯燥的东西一一详细写明、阐述。

景玉的更痛。

现在, 这玻璃花房内的所有珍贵珠宝都不能够使她兴奋起来, 景玉试图说服铁石心肠的克劳斯先生,但对方始终无动于衷, 用优雅体的笑容拒绝她的他提议。

“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克劳斯告诉景玉,他说,“宝贝,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景玉:“……好吧。”

本着“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的原则,沉浸在悲伤中的景玉不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她依依不舍地抚『摸』着这里漂亮的、巨大的珊瑚树,用贝母和珍珠做出的闪闪发亮花朵,金灿灿的树枝和垂下来的玉……

这昂贵的东西,现在都不能够让景玉的心情振奋。

克劳斯先生简直就是魔鬼。

在欣赏完属于她的漂亮花园后,景玉不不去书房开始改自己那份论文——参考着导师给的意, 她抱着电脑,坐在桌子前。

她跟随的这位导师十分严格,就连一词汇的误用都会被圈出来,在旁边打上红『色』的标记,告诉她不应该这样使用。

除此之外,导师还额外地列出另外一本参考资料。

景玉现在正在努力啃,计算上面的数字。

一电脑,一杯茶,一摞参考书,一坐就是一下午。

在她疯狂学习的这段时间,陆叶真请她喝下午茶,但在到景玉疯狂敲键盘翻参考书的模样,又离开。

克劳斯也过来两次,一次给她更换上茶水,一次送小点心,提醒景玉不用眼过度。

后——

书的同时,监督景玉有没有“偷懒”。

不不说,这样的学习效率大大增加不少。

在克劳斯的监管下,景玉没有办法走神去玩手机或者开他的网页,她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籍,飞快地在纸张上进行计算。

原本,按照景玉的拖延症,怎么着都安排到后天才能完成任务;但这次不一样,在晚餐开始之前,景玉就经把论文二稿给改完。

这一次,她的手指是真的彻底软掉。

景玉趁机向克劳斯“邀功”,让他自己那因为长时间打字而变红的手指。

克劳斯捧着她的手指,作为夸奖,奖励一热吻。

休息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知他两去吃晚餐,和埃森先生一起。

坦白来说,景玉仍旧有畏惧埃森先生,这严肃的德国人就像一冰。即使确认对方不是那种“给你500万离开我儿子”的长辈,但对方清晰地知道她以前是另有图谋。

今晚的埃森先生起来仍旧如此严肃,景玉确认,在她踏入这房间的时候,对方抬起,只是冷淡地她一眼。

后转移开视线,一脸的漠。

……虽和克劳斯先生的眼睛是同样的绿,但对方的眼睛起来好像锐利的刀子。

景玉向对方打招呼,小心翼翼地坐在克劳斯旁边。

她有太过紧张,膝盖不小心磕碰到凳子,有点痛,她没吭声,坐下之后,克劳斯先生伸手,安静地帮她『揉』『揉』刚才被撞到的地方。

在桌子下,确认别人不到,景玉放肆地、悄悄地将腿靠近克劳斯先生,动他去『揉』更大面积。

埃森先生也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仍旧严肃、板正的一张脸,在到景玉和克劳斯的互动时,仍旧没有松懈下来。

旁边的陆叶真低声提醒他:“笑一笑,埃森,那孩子被你吓到。”

埃森先生说:“我经努力在笑。”

陆叶真说:“喔,是吗?经死去两天的老鼠都比你笑的好。”

埃森:“……”

陆叶真又提醒:“按照我的风俗习惯,你可以询景玉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吃的怎么样,睡的好不好,知道吗?”

埃森先生:“我会在合适的时间说出来,谢谢您。”

陆叶真选择放弃与他交谈。

埃森先生眼景玉,后者原本正在笑着和克劳斯说话,耳朵旁边有着细细的绒『毛』。视线对上的瞬间,景玉像偷吃被捉到的老鼠一样,惊慌地转,不他。

克劳斯安抚地触碰到景玉的手背。

埃森先生说不用害怕,他没有他的意思。

他很欣慰她能够和克劳斯快乐相处。

但埃森先生很难将这东西直白地说出来。

就像当初不能直白地和黛安表达自己的心意,曾经的埃森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对方“我和你结婚,请等我回来”这种话,担心对方会拒绝,担心她会认为是冒犯。那时候的埃森只能留下一句“我会来找你”。

就像不能够告诉克劳斯,他有多欣慰自己拥有这样出『色』的孩子。

在克劳斯成长过程中,埃森先生也很难直白地说出“我爱你”这种话。克劳斯的童缺乏来自父亲的关爱,在回到埃森当他尝试和自己的孩子相处时,只发现无从下手。

现在的埃森先生就不知道该如何与景玉相处。

他严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人总是如此,很难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坦。

和他的普通德国家庭一样,埃森家的晚餐也是在晚上七点左右开始。按照德国的传统,午餐是一天之中最的一顿饭,虽现代的工作方式改变这点,但相比之下,晚餐的确没有那么注礼仪和气氛,比较随意。

但景玉和克劳斯、陆叶真、埃森先生互相说“guten appetit”

(好胃口)。

虽德国人都很喜欢往饭菜里面加很多quark、蛋黄酱或者调味品,但景玉在埃森家的用餐中没有遇到这令人困扰的题。

而且,她和陆叶真女士的餐具中都多一双筷子。

她品尝着餐碟中酥脆的巴伐利亚猪腿肉,搭配着土豆汤团一起吃,还有加馅料的新式做法,有颗里面加黑香肠和鹅肝酱,还有一加菠菜和鲑鱼。

晚餐很美味,只是气氛不算融洽。陆叶真轻轻地咳一声,用眼神提醒埃森先生,和景玉交谈,而不是这样冷冰冰地注视。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就算是好胃口的人也会胃痛吧。

埃森先生沉默半分钟。

他终于对景玉说今晚的第一句话。

“晚餐的味道还可以吗?”

就像上课走神被抓包的小学生,景玉瞬间坐的端端正正。

“很好,”景玉回答,“谢谢您的款待。”

陆叶真向埃森先生,希望他能够更多地说一。

但埃森先生对此熟视无睹,仍旧保持着严肃的神『色』,点点。

他低,继续用餐。

陆叶真脸上『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来。

她小声提醒埃森先生:“你为什么不对她笑?”

埃森先生回答她这题:“……抱歉,我很紧张。”

陆叶真在这儿住很久,也经习惯埃森先生的这种方式,没有继续『逼』他。

埃森先生,真的是一极度压抑的人。

陆叶真和自己的女儿黛安相处时间实不多,但她知道黛安的『性』格,从小就敏感脆弱,好像随时会被打破的玻璃。

陆叶真不知道女儿这种易碎的『性』格究竟遗传自谁,但在近二十后知女儿过世这一消息时,在巨大的悲痛之外和震惊之余,也有种冥冥自有注定感。

起初,陆叶真对埃森也抱有敌意,认为对方或多或少导致黛安的过世。但埃森先生以极大的诚意反复登门拜访,希望陆叶真能够搬到埃森家的庄园中,能够和克劳斯相处。

陆叶真完全是怜惜克劳斯才选择住进来的。

虽克劳斯的长相完全继承埃森,『性』格也没有黛安那样的高度敏感和脆弱。或许是童经历造成的影响,克劳斯具备着比同龄人更多的洞察力和敏锐。

陆叶真更多地教给克劳斯中文,和他谈起自己的故乡。

埃森先生没有阻止陆叶真这种行为,他的中文水平仅限于“泥嚎”和“窝狠嚎”“泄泻”“债”这种程度。

当陆叶真和克劳斯使用中文在餐桌上对话的时候,埃森更多时间都是默默用餐。

他就像一缺乏亲密情感的机器人,他的心脏滚烫如火,却不具备向亲人说出口的程序。

陆叶真大概明白为什么埃森先生会三请她过来,他的确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而克劳斯的成长中需长辈的照顾。

她庆幸克劳斯没有成长为埃森先生的模样,没有成为一使用撬棍也打不开嘴巴的德国人。

或许是人在上纪之后就会感到寂寞,更加需家庭的温暖。

埃森先生近几不会像曾经那样的沉默,尝试着和克劳斯沟通。但这没有取太好的效果,克劳斯潜意识中回避和埃森先生谈论婚姻或者孩子的话题。

陆叶真不会对此发表任何意,但她的确很喜欢景玉。

埃森家的庄园太沉闷,很需一活泼快乐的小淑女。

在这场气氛不算活跃的晚餐吃过之后,景玉友好地和埃森先生说晚安,拉着克劳斯的手快速地离开这里。

埃森先生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对方快速远离的心情。

他为此感到一沮丧,以及无能为力。

陆叶真没有对此发表意,她用餐巾轻轻擦拭着嘴唇,稍稍回味一下方才美味的粥。

埃森先生说:“我很抱歉。”

“没关系,”陆叶真说,“你经做很好。”

“你经做很好。”

卧室里面,克劳斯夸赞景玉,他说:“父亲的『性』格的确有古怪,你不需为这件事担心——睡前还需一杯酒吗?”

景玉在他胸膛前贴贴,隔着黑『色』的衬衫,蹭蹭由软变硬的胸肌:“不需,谢谢亲爱的克劳斯先生。”

景玉真心发现克劳斯先生真的很喜欢夸人。

他总是能够找出许许多多的理由来夸奖景玉,比如说今天下午的论文,虽她的确拖延症发作,但克劳斯检查完她的论文二稿后,仍旧给予很高的评价;

比如昨天景玉顺手将克劳斯的书架简单整理一下,克劳斯也夸奖她“认真、仔细”等等;比如上周两人在亲密结束后,克劳斯不停地称赞景玉“good girl”“热情”等等……

实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克劳斯却用语言为它覆上闪闪的光泽,接受夸奖的景玉也为此信心满满。

她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如克劳斯所讲的那般优秀。

景玉能够从克劳斯的语言和行为中感受到自己被深刻珍视着,温水缓解景玉紧张的肌肉,克劳斯躺在白『色』的浴缸中,讲小时候、这庄园的趣事给她听。

陆叶真刚住进埃森庄园的时候,经常『迷』路,她不止一次暴躁地冲着埃森先生吼,为什么庄园中不设置路标——现在庄园中所有用榉木定制、敲着闪闪发光铜质标志的路标都是专门为外祖母陆叶真定制的。

克劳斯小时候误食过曼陀罗花,导致中毒出现幻觉;埃森先生甚至请巫师过来,最后还是医生治愈克劳斯。

景玉在克劳斯温和的声音中慢慢平静下来,她嘬嘬樱桃,在温水中慢慢地坐下去,克劳斯抚『摸』着她的发,浓绿『色』的眼睛中是她咬着嘴唇、充满雾气的一张脸。

他在『潮』湿的房间中互相拥抱,就像放飞万千只蝴蝶,翩翩袅袅,腾空而起。

景玉在颤栗中度确认自己的心脏。

她的橙子彻底属于克劳斯先生。

在新学期开学之前,景玉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埃森庄园中度过。她的网店销售正常,新雇佣两名员工,除非每周的例会和审核,景玉不需去曼海姆。

偶尔也会一潜在的客户,商议一订购事宜。景玉的啤酒和葡萄酒卖的不错,埃森银行在曼海姆的分行也和她达成一小小的协议,对方决定采用景玉售卖的啤酒作为积分可以兑换的礼物。

成功签完合同的景玉开心到喝两杯茶,把正在花园中午睡的克劳斯先生推醒,以炫耀的语气告诉他:“我这一次成功地赚到埃森银行的钱喔!”

克劳斯还没有彻底清醒,半睁着眼睛。

景玉在他脸颊上亲一口,还没起来,就被克劳斯扯着手往下拉:“我,另一边也需景玉小姐的亲亲。”

景玉在他另一侧脸颊也啵一口。

两人在这里笑闹着,埃森先生恰好过来。

躲避经来不及,景玉立刻站好。

埃森先生什么都没说,他只克劳斯:“明天带景玉去你的母亲吗?”

克劳斯说:“我上午刚带她去过。”

埃森先生站直身体。

他鬓边的发在太阳下有着衰老的质感,眼睛周围有着清晰的皱纹。

这儿距离景玉的那宝石花房大概有几十米远,种植着一葡萄,爬满绿『色』的架子,这一处是陆叶真提议建造的,在克劳斯尚且幼的时候,她喜欢带着克劳斯在这葡萄叶成荫的夏日庭院中书、喝茶。

埃森先生决定接受陆叶真的建议,和景玉好好地谈一谈。

因此,在克劳斯的注视下,他坐在与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凳子上,先说话:“下午好,jemma.”

景玉说:“下午好,埃森先生。”

她在,天呐,埃森先生到刚才那一幕吗?他发现她在亲吻克劳斯吗?

埃森先生也很紧张。

他在,眼前的景玉为什么摆出这样一副担忧的模样,难道是他打扰这对亲密爱人的私语吗?

但刚才到两人亲吻,埃森先生由衷地感觉到开心。

克劳斯坐起来。

这原本是躺椅,他将搭在自己身上的书本拿下,叫一声父亲。

埃森先生着景玉。

他:“最近的学业还顺利吗?”

景玉说:“很棒。”

“嗯……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谢谢您的关心,没有。”

“你喜欢这里吗?”

“是的,我很喜欢。”

……

这样机械而枯燥的对话往复几遍,埃森先生终于有无法忍受。

他试图找一共同话题:“听说你很喜欢兔子,是吗?”

埃森到景玉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很好。

——这的确是一很合适的话题。,

埃森先生这样,他听到景玉快速地回答他:“没错。”

埃森先生『露』出一和善的微笑——他很抱歉自己不能够用自的笑容来面对自己的孩子,但这的确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

“刚好,我让人买一兔子回来,”埃森先生说,“不过,不清楚你喜欢什么品种。”

——是那种『毛』绒绒、有着『奶』油『色』垂耳朵的兔子好呢?还是那种『毛』发雪白,有着红眼睛一样的珠子?

和人建立起一段稳定而亲密的关系,共同饲养宠物是一件极好的做法。

埃森先生,他可以和克劳斯、景玉一起养兔子。

就像小时候的克劳斯,他就和陆叶真一起养一只可爱的侏儒兔。

“啊,埃森先生,我不挑剔兔子品种的,”景玉快乐地说,“我喜欢吃麻辣兔肉,当,红烧也可以。”

埃森先生:“……”

麻辣?兔肉?

埃森先生愣几秒,忽意识到——

景玉口中的喜欢,似乎是另外一种。

漫长的沉默过后,埃森先生说:“嗯……有意外的回答。”

——企图通过宠物来加深羁绊,失败。

当天晚上,景玉到一份美味的麻辣兔肉——当,兔肉的来源是合法的,不是宠物兔。

埃森先生仍旧为此感到困『惑』。

他不不度面对自己的失败,为自己不能够顺利建立完整的亲密关系而遗憾。

晚上,埃森先生独自一人睡在空『荡』、辽阔的卧室中,这里的墙壁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没有关于黛安的画,也没有相片,只有干净却没有温情的墙壁。

他打开灯,坐在深『色』书桌前,翻开珍藏的相册。

里面有唯一一张他与黛安的合影,当时他和黛安还不算熟悉。

埃森先生提出合影的时候,这棕黑『色』发眼睛的姑娘明显惊讶起来,她从镶嵌着珐琅材质的柜台后走出来,和埃森先生拍一张照片。

埃森先生抚『摸』着照片,他无数次懊恼,在离开法国的时候,他没有将这位姑娘一起带走。

——如果当时带走她呢?

——埃森会选择向她求婚,用最隆的方式。她将作为埃森庄园的女人住进来,里面种满她喜欢的花朵,衣柜中放满她喜欢的衣服。

他或许会有第二孩子,是长相像她的女孩,埃森先生一直一女儿。他会将埃森家族的另一半产业给予这女儿,像教导克劳斯一样培养她成为合适的接班人……

但是没有。

黛安没有享受过丝毫的富贵,她就躺在那小小的骨灰盒中,被埋进冰冷黑暗的土地里。

或许直到生命尽,她都不知道埃森先生爱她,一直在试图寻找她。

听到敲门声,埃森将照片放好,提高声音:“请进。”

脚步声响起,埃森先生说:“以后睡前不需送酒过来,我准备——”

“父亲,是我。”

听到克劳斯的声音之后,埃森先生站起来。

他转身,到自己的儿子。

埃森先生说:“我以为是赛琳娜。”

他摘下来眼镜:“有什么事情吗?”

克劳斯说:“我和景玉结婚。”

埃森先生原本在『揉』自己的眼睛,听到这种话,愣一秒,才说:“是件好事……你准备什么时候?”

“下一的九月。”

埃森先生说祝贺的话,但话卡在咽喉之中,有难以出口,他最终只缓慢地说:“恭喜你。”

这样说着,埃森先生又:“你什么样的结婚礼物?我送jemma一辆游艇,她喜欢大海吗?”

“不,”埃森先生很快否决,“这样似乎不够真诚,按照中国的礼节,我应当送她什么?”

克劳斯说:“父亲,景玉很钦佩您。”

“我是不是送她一金子?你的婚礼——”埃森先生停下来,他慢慢地着克劳斯,“什么?”

“景玉很钦佩您,”克劳斯复一遍,他说,“她只是稍微有一点不习惯和您的相处方式。”

埃森先生沉默。

克劳斯说:“您不需这样刻意地压抑自己。”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埃森先生终于说出来自己的法。

他说:“我担心自己会对你的感情造成困扰。”

“不会,”克劳斯说,“只您不去催促下一任继承者的诞生。”

埃森先生点。

克劳斯经将话语传达完毕,但是在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又提醒父亲:“睡前请少饮一酒,您的胃和肝脏负担不起更多的酒精。”

埃森先生经许久没有听到克劳斯这种关切的话语,他愣几秒钟,才点:“好的。”

克劳斯说:“晚安,父亲。”

埃森先生注视着和他一样的绿『色』眼睛:“晚安,我的孩子。”

在一晴朗的午后,景玉刚刚结束网络课程。

她困的都抬不起来,昨天是周二,景玉和克劳斯去参加固定的晚间溜|冰活动——无论天气如何,都有许多人去参加。

作为一新手,景玉溜的很小心。

克劳斯为景玉佩戴上所有的防护器具,虽生活在北方,但景玉顶多滑滑雪,小时候仅有的一次溜|冰还是去公园结冰的湖面上,最终以掉进冰窟窿、高烧好几天而结束。

滚轴滑冰比景玉象中有趣,她和克劳斯一块滑行17公里,晚上睡好长一觉,今天才觉着腿和胯部都很酸痛。

克劳斯还在喝着咖啡书,景玉脱掉鞋子,四下,毫不犹豫地跳到克劳斯身上,像婴儿趴在母亲怀抱中一般,舒舒服服地趴在对方的胸膛上。

景玉喜欢含着睡觉,但在白天,这种喜好很难到克劳斯先生的允许。

克劳斯刚刚喝过咖啡,他不喜欢放糖。现在,他的身上也染上这种微微带着苦香味的咖啡。

景玉找到一舒服的姿势,将先生的胸膛当作枕,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对方说:“你什么样的婚礼?教堂婚礼吗?还是中国的传统婚礼?”

景玉原本都快睡着,又被这句话惊的睡意全无。

她睁大眼睛:“什么?”

克劳斯说:“嗯……我父亲和我一样纪的时候,我经出生。”

他严肃地说出这句话,又补充:“但是我,现在甚至还没有结婚。”

景玉不理解:“可是,德国男『性』的平均结婚龄的确很大呀。”

克劳斯说:“外祖母说很我结婚。”

景玉回怼:“骗子,她昨天刚刚和我说,谈恋爱是最快乐的事情。”

克劳斯:“……”

他只能将手压在景玉的后脑勺上,叹气:“我承认,jemma,是我和你到法律的认证,我真的真的很和你结婚。”

景玉继续把脑袋拱在他胸膛上,脑袋瓜飞快地思考着,她到一避无可避的题。

她说:“那我是不是还需去做……呃,婚前的财产公正?”

“当不需,”克劳斯很吃惊,“jemma,你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我从新闻上到的都这样啊,”景玉说,“说豪门世家为防止被离婚到好处,都会在结婚前就将财产划分的清清楚楚,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那是他,”克劳斯说,“景玉,爱情和欲望不同。”

他握住景玉的手。

克劳斯说:“你是我的妻子。”

景玉小声说:“好吧,我承认,我被你的话取悦到……”

她趴下来,对着克劳斯认真地说:“我全都,西式的,中式的,我全!!!”

……

克劳斯很乐意满足自己妻子的小小愿望。

他很视自己的婚礼,一边任由景玉像仓鼠一样在他身上左嗅嗅右闻闻地搞一小事情,一边耐心地和她商议着喜欢的婚纱类型、对戒指的求等等等等。

景玉困的哈欠连天,昨天晚上的滑冰掏空她大量的精力。虽对这话题很感兴趣,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趴在克劳斯胸前睡前。

克劳斯没有吵醒她,他低着景玉,『摸』『摸』她的黑『色』发。

——第一次面的时候,他可没有到,这是会令他如此『迷』恋的中国小淑女。

神魂颠倒。

景玉睡着开始嫌硬,自己翻到另一边儿,克劳斯凑过去,在她耳侧低声说。

“景玉,我爱你。”

这一次,克劳斯到她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回应:“嗯嗯嗯,我也爱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笑起来,他捏捏景玉的脸,一会儿又去『摸』她的发。

反复『揉』捏之后,克劳斯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这才站起来,将盖毯轻柔地盖在景玉身上。

担心外面的人惊醒景玉,克劳斯走的很快,提醒埃森先生:“父亲,请小声一。”

埃森先生明白,透过半开的门,他隐约能够到后面的沙发上,躺着一裹着薄薄『毛』毯的身影。

埃森先生低声和克劳斯说完游艇的事情,嘱托他:“你先去一下,我,或许你更解jemma的喜好。”

克劳斯说:“好的。”

他准备走,但埃森先生叫住他:“嗯……在那之前,或许你需更换一下衬衫?”

克劳斯低。

他到自己黑『色』衬衫胸前,有着小龙嘬嘬流下的口水。

虽是黑『色』衬衫,但还是有一痕迹。

克劳斯:“……”

埃森先生目光复杂:“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玩的是什么样的游戏,但……上帝啊。”

他捂住眼睛,说:“我不敢。”

留下这句话后,埃森先生转身离开,留给克劳斯一震惊的背影。

克劳斯:“……”

景玉不解父子之间的谈话,她做一美妙的梦,梦到自己和克劳斯先生在一起做『奶』茶,她一口气喝掉十杯。

从这充满着『奶』茶气息的梦中醒来的时候,景玉的脑袋还有点晕晕乎乎。

克劳斯邀请她出去散步的时候,景玉也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

景玉做梦也没有到,克劳斯居在这时候带她去慕尼黑。

车子经过马克西米连街,穿过经济宽裕的时髦人士经常逛的皇宫大街,这景玉熟悉的城市夜『色』在她的眼睛上映下景『色』,景玉:“先生,您去哪里?”

克劳斯说:“很快就知道。”

景玉猜测:“婚纱店?还是戒指店?我为什么在晚上过来呢?”

克劳斯笑着说:“不是。”

景玉不放弃,又猜测好几店名,但都失败。

慕尼黑的市中心十分紧凑,而德国人的夜生活众所周知不够丰富,尤是远离那繁华的街区之后,夜『色』深蓝,如今还是夏天,夜空好像暗蓝『色』的绸布。

车内播放着一首温柔的法语歌,景玉跟着轻轻地哼,她着街道外的牌子越来越清晰,终于意识到这是哪里。

这是她刚来德国时候,打工的那家中餐厅所在街道。

这条街道上很少有那种奢华昂贵的素菜馆,大部分都是库尔德/土耳餐厅或者拉丁美洲餐厅,中餐厅的数量很少,而景玉所在的那一家,后来转让给一犹太人,改成犹太参观,进门需进行身份验证和物品检查。

自从那好心肠的餐厅老板离开后,景玉也没有来过这条街。

手指触碰着车窗,景玉知道克劳斯的目的地。

有着布谷鸟钟的咖啡厅,提供薄煎饼和蜗牛的小餐厅,高耸的抹灰立柱……

这熟悉的标志『性』房子一一经过,车子在景玉先前打工过的中餐厅门口。

不,它现在上去不像是中餐厅。

克劳斯先一步下车,像所有的绅士那样,他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伸手:“景玉小姐,请。”

景玉将手指搭在他胳膊上,稍微借力下车。

鞋跟落到地面的时候,景玉到一家漂亮的『奶』茶店。

无论是木做的招牌、还有雕花木的门窗、还是店的名字“玉”,都是传统的中式风格。

现在仍旧营业。

景玉愣住。

克劳斯拉着她的手进去。

这家干净的『奶』茶店让景玉好像回到国内,店员是轻的中国人,他会微笑着需什么,提供具有中、德、英三种文字书写的菜单。

克劳斯为景玉点一杯加有蜜豆和燕麦的『奶』茶。

店员去制作,景玉仍旧觉着不可思议:“先生……”

“我将这房子买下来,”克劳斯说,“这店员,都是在慕尼黑的中国留学生,他很优秀。”

店内放着一首经典的中文歌曲,是王菲的《红豆》,语调温柔缠绵。

店员制作『奶』茶的声音很轻微,燕麦『色』的桌子,木制的小椅子,和缠绵的歌声绕在一起,将整小空间包裹在一起。

景玉说:“您扮演救世吗?我亲爱的白骑士。”

“不,”克劳斯摇,“骑士只能向一位淑女效忠。”

『奶』茶在这时候送上来,景玉拆开吸管。

她低,着『奶』茶外面的包装——

上面印着“jy & k.j.e”。

这是他名字的缩写。

『奶』茶杯上印着大朵大朵的白『色』牡丹,名为“景玉”的牡丹花,叶脉上印着klaus的暗纹。

景玉说:“我觉着这时候的氛围似乎比青岛更适合求婚。”

“不是求婚,”克劳斯纠正她的用词,“是宣誓。”

景玉目不转瞬,她着眼前金发碧眼的绅士,这亲自教导她、纠正她不良习惯、将她从泥潭中成功拉出来的男『性』。

她的骑士,她的魔王。

克劳斯说:“我,你先前不敢答应我的求婚,是担心我会去拯救他人吗?”

景玉低,用力吸一口『奶』茶。

“我才没有这样,”景玉说,“才没有。”

她复这三字。

克劳斯笑笑,他没有继续追,反倒是使用闲谈的语气,轻松地谈起:“我先前对你说过吗?景玉,在初步做心理诊断之后,我,这心理状况似乎有糟糕。”

景玉捧着热热的『奶』茶,她喝一口。

“但我遇到你,”克劳斯说,“那天下午,我经过这里,发现阳光很好,决定下来走走。”

被烦恼的事情缠绕的克劳斯先生在阳光下散步,他穿过这条有着许多餐厅的街,欣赏、观察着道路两旁的人。

后,隔着玻璃,他到景玉。

一正在努力学习的中国留学生。

她有着漂亮的黑『色』发和黑『色』眼睛。

“景玉,”克劳斯说,“我以为你是一楚楚可怜的、需被拯救的学生。”

到景玉被日本客人『骚』扰的时候,克劳斯经准备好进去。

他可以给那无理的男『性』一教训。

但景玉扇对方一巴掌。

景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颊越来越红。

“但你是一充满朝气、勇敢的女『性』,”克劳斯说,“我很喜欢你。”

景玉松开吸管,扬眉:“喜欢?”

“——那时候,在那时候,”克劳斯补充,“我在,上帝啊,这中国女孩,她的身手令人惊叹。”

景玉谦虚:“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克劳斯说:“我在,这样一活力四『射』的女『性』,她会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你和我象中有如此不同,”克劳斯说,“狡黠,聪明,细心,贪财,活泼。”

他细细数着这,慢慢地说:“如此地……令人难以自拔。”

——合适的人,不意味着对方完全符合你的所有喜好。

——而是,即使对方具备着许多和你喜好背道而驰的特点,可你仍旧会深深地爱上对方,无法自拔。

克劳斯爱着景玉,包括她身上那他的特点,都如此可爱,闪闪发光。

景玉眼巴巴着他。

“虽这话说起来有俗气……”

说到这里,克劳斯低,他有无奈地笑一下:“你知道的,我经这龄。”

经不是『毛』小子。

可在提到这种事情时候,克劳斯仍旧有低声,他抬景玉,唇角控制不住地漾起一笑意:“我告诉你这俗气的话,景玉,你是我的唯一,我只为你宣誓忠诚。”

他说:“景玉,我承诺,只做为你一人的白骑士。”

景玉将『奶』茶杯放到另一边,她身体前倾,握住克劳斯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蹭。

“我宣誓。”

“我只接受克劳斯先生的珠宝。”

慕尼黑经进入深夜,远处的酒吧仍旧有着吵闹的音乐和醉醺醺的酒鬼,而这『奶』茶店中仍旧播放着甜蜜的歌曲。

龙与她的魔王在灯光下牵手,相视一笑。

小龙:“魔王先生,我可以点一杯『奶』茶吗?”

魔王先生拒绝小龙,将对方扛到车上,没有系安全带,倾身接吻。

在巴伐利亚的心脏,美茵河的珍宝上,天空暗蓝,星火如灯。

龙向魔王分享自己那颗小小的、又酸又甜的橙子。

魔王先生为龙,甘愿俯首,向她宣誓,成为她唯一的白骑士。

这是童话书的最后一页。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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