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刑侦)

《落日熔金(刑侦)》

第 14 章 第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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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沙发上,我和郗阳面对面坐着,我侧身,他盘腿,雪嘉回到他的小垫子上,美美的睡了。

我沉默了一阵子,慢慢吐出一口气。我得平静平静,不然我想打他。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才跟我说这事儿跟你有关?”

郗阳低着头,不停摩挲自己的手指。我知道他是紧张,那天在小院里,面对那帮头盔男,我看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对不起,我之前,还不能完全信任你。”

我赌气。“哼!你是完全不信任我吧?”

郗阳没作声。他已经摸清了我的脾气,所以他不语,也不告诉我“解剖人头”那晚,是他故意制造的偶遇。

郗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我的,他没明说,但这不重要,关键是,他现在信我,即便还不能把一切告诉我,但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当被询问人对警察产生信赖之后,离案件侦破就不远了。总之,如今的我,已经不仅仅是个办事工具了。

首先,我需要了解被询问人,也就是郗阳,与本案(目前仅限于“白骨案”)的关系,才能更加全面的了解案情,作出准确的判断。但是,我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一件,我的私事。

“你为什么信任我?”我问他。

“啊?”郗阳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我问你,你出于什么,觉得我可以信任?如果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那么你告诉我,不怕我迁怒你,马上告到柳政委,或者你们海城局去?”

郗阳低下头,半晌儿不吭声。我一边等待他的答案,一边期待他的答案,至于期待什么,我当时还说不清楚,只是心跳有些快,怕听到他说,又想听到他说。

有时候语言比肢体更难,我可以给郗阳暖手,可以抱他走过坑坑洼洼的雪地,可以在觉得自己要完的时候,冲动的吻了他的额头,但是,如果他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无法回答,我他妈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不知道,就从对方那里找答案,我要么是当刑警当出了职业病,要么就干脆是个渣男。

郗阳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师兄,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教室里,是在你们龙城局的会议室。”

“会议室?”我怎么没印象?

郗阳点头。“就是那个案情分析会议室,三楼那个。”

我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当时我跟导师一起,参与‘换魂案’的鉴定,就是张雯姐破的那个拐卖儿童的案子。”

那个会我记得,当时是有几个专家,警大的、法大的都有,按理说,我看人基本可以过目不忘,我甚至能记得当天那几位专家和实习生坐的位置,但那天发生了一件特别尴尬的事儿,而且我想着案情本身,完全没往后排看。

那郗阳怎么知道我参会?我问他:“在场四十几个警察,你都记住了?”

“当然不是,我记性很差,比不上师兄。”

好好说话,怎么突然开始拍马屁?

郗阳接着说:“那天,大家都在关注解救孩子本身,只有师兄,对嫌疑人主动交代吸毒的事儿,提出了质疑。”

我耷拉着眼皮看郗阳,你是给个甜枣,然后打一巴掌是吗?当时就因为我思路跑偏,被领导当堂批了。

“所以你信任我,是因为我傻?”我发自肺腑地问。

郗阳有些发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思路跑偏呗,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才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了真相。”

“真相?”刚遇见了一个工藤新一,这儿就要开始演柯南了是吗?我跨次元了吗?而我当时只觉得这说法有些奇怪,却没细想。其实很简单,因为他说的不是“疑点”,而是用了“真相”一词。

郗阳越说,我越是云山雾绕,于是催促他:“说重点,一句话概括,不得超过十个字,否则……”我要怎么威胁他?我余光略过正在熟睡的雪嘉。“否则我把雪嘉扔到院子里去住。”

郗阳犯难。“可是,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得,正好十个字,你机会用完了。”我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来,去拎那熟睡中无辜躺枪的小东西。郗阳似乎是急了,一把拉住我,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我登时愣住了。

我转身,看到郗阳满脸通红,却还倔强的盯着我。“原因。”他喉结动了动,声音稍微有些抖。“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跟他对视了半天,问:“我们,还聊案情吗?”

很久之后……也不算很久,就是我跟郗阳在一起之后,在某一个类似今天的午后,我俩在客厅喝着茶,聊到我在学校跳窗那天的事儿。

郗阳跟我说,他没想到我跳进教室看都没看,径直就往外走,眼看我就要出教室,他赶紧按了手机震动,成功把我骗到了我的注意力。当然,他更没想到,十分钟之后,我就邀请他去开房,但我能怎么办?我当时是真的困,而且宿管来锁门也不是我的锅,造化弄人好吗?

我看着郗阳的脸,那小表情仿佛刚被欺负过,我笑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个小骗子,耍个小心眼儿,差点儿把自己赔进去。”我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那你当时害怕了吗?说实话。”

郗阳摇头。“不怕啊。”

“真的?你那么信任我?还是因为我也是男的?那如果我男女不忌呢,或者,我压根儿就喜欢男的,你羊入虎口,怎么办?”

郗阳抿嘴笑,他面颊微微泛红,笑容里却透着几分狡黠。“什么怎么办?反正早晚,都是师兄的人。”

我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呦!这觉悟!你不会是一开始就看上我了吧?”

郗阳不答,面颊倏地红了。

“不是吧?”我笑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难道是跟你导师去我们局的时候?”

郗阳还是不肯说话,只是抿着嘴乐。

我轻轻捏他的脸,手指划过面庞,抬起他的脸,在他嘴唇上来回拨弄、摩挲着。郗阳慢慢闭上眼睛索吻,我一亲上去,他立即抱住我的脖子,身子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雪嘉正在玩儿球,看郗阳蹭我,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在我腿边蹭来蹭去,最后还翻了肚皮,伸出舌头。

郗阳坐在我身上,俯下身挠雪嘉的肚皮,我突然发现,这小公狗的胯下,真是越来越饱满了。

“师兄,你看哪儿呢?”郗阳突然问我,吓了我一跳。

“啊?”

“师兄……”郗阳眯起眼睛看我。

“哎呀哎呀,你还要吃雪嘉的醋不成?”

“什么?明明不是那回事儿。”

我才不管他是哪回事,我一直奉行的原则是,有问题先抓过来亲,再不行就上,很快就能把他搞定,百试百爽。

我抱着郗阳亲了半天,一放开,他就又开始纠结我为什么盯着雪嘉的隐私部位。

“隐私部位?他都不穿裤子,隐什么私啊?”我头都大了。

“那可不行,唐老鸭还不穿裤子呢,你也不能随便脱人家衣服不是?”

“你这都什么比方?哎呀行吧行吧,我刚是在想,是不是该去给雪嘉做个绝育。”

“啊?”郗阳一脸惊恐的看着我,那小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上手术台的是他。

“雪嘉长大了,绝育很正常啊。郝帅家的狗子也做了绝育,要不,哪天让他俩交流一下?”雪嘉不知道我们在聊什么,还外头伸舌头看我。

郗阳还是不想,摸着雪嘉的小脑袋,一脸怜惜:“雪嘉的快乐还没开始,就这么没了,他会很难过的……”

像郗阳这么体谅狗子的主人,怕是不多见啊,但是——“你怎么知道雪嘉要难过?”

郗阳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扫了几次,最后抬头冲我眨眨眼:“那,师兄你设身处地想想呗。”

我去,这小家伙欠收拾了!我一把拉过他。“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嘴唇一碰到他的时候,郗阳的身子就软下来。吻了一阵子,他就变得哼哼唧唧的,伸手拽我的衣服。我抓住他的手阻止,搂上他的腰继续吻,顺着他的脖颈往下,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郗阳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小家伙又要不老实,刚抓住我的衣服,就又被我制住,接着吻。

如此往复,最后放开的时候,郗阳的嘴唇红肿,眼神飘忽不定,喃喃地叫了一声:“师兄……”

“嗯?”我拉了个长音,低头看郗阳,假装看不到他面颊的绯红。

小家伙往前凑了凑,我就往后躲,郗阳微微蹙眉,又低低叫了一声:“师兄……你进来……”

“不行啊,我在忙。”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的表情很欠揍。“你刚才不是让我设身处地的想想吗?我正在想啊。我想……嗯?”不等我说完,郗阳突然坐起身,整个人扑到我身上,我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他扑倒了!

雪嘉受了惊吓,腾地一下站起身,跑回他的小垫子上。他那个位置可真不错,待一会儿就可以直观的看到一切。这到给了我灵感,我琢磨着,要不要给卧室装个镜子?

我坐起身,亲吻郗阳的嘴唇,他很快把舌头探进来,唇舌在两人口腔里纠缠了半天才肯分开。我笑着看他,攥住摩挲揉捏,郗阳呼吸不稳,却还在催促我:“回房间,回房再……啊……”

我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不打算在雪嘉面前?给他做个现场演示教育片?”

郗阳红着脸,拼命摇头,一遍一遍催促我,都带了哭腔了。我不再逗他了,抱起他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把一脸懵的雪嘉留在了外头。

折腾了两次,结束之后我抱郗阳去浴室,下地的时候他腿抖有点儿站不稳,我就又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装浴缸。可是我后悔也没有用,我卫生间太小了,我只能把他放在马桶上,深感对不住我的小百合。

洗着洗着,我突然发现郗阳在哭,我忙关了水,给他披上毛巾。

“怎么了小百合?肚子疼吗?”我起身问他,刚一靠近,郗阳突然一把抱住我,哭得是撕心裂肺,换气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抽!

我吓懵了,不住道歉:“是我不好,下手太重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带你去医院吧!”我想把郗阳抱起来,他拼命摇头,一直哭,就是不肯说话。

“要不叫我妹来?”

郗阳摇头。

“要不我问问大黄?”

郗阳接着摇头。

我要疯了,这是怎么了?

僵持了好一阵子,郗阳开始吭吭唧唧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他抬头的时候,琥珀色的眸子俨然肿成了琥珀核桃。郗阳抬头,唇瓣微微张开,我亲了亲他,他终于不再哭了。

“怎么了?告诉我,我下次一定注意。”我蹲下问他。

然后,郗阳抹了一把眼角,伸手搂住我的脖子。然后,我听到我的小可爱、小百合、郗博士、郗法医、郗警官,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下次,还要。”

我:“……?!”

后来,我的浴室依然很小,我拆了杂物架,挪了洗手池,把洗衣机改到了厨房,终于腾出了地方,放了个不算很大但还好够用的浴缸。对了,雪嘉并没有做绝育,还跟前楼的蝴蝶犬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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