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张梓涵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人果然不可貌相，长得这么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帅哥儿，做起生意来可真是滴水不漏。

虞渊眼睛一转，露出一个老狐狸的微笑，“小碗姑娘还没听听我给出的价格就打算直接拒绝了？”

“价格我们就不用听了，要是您没有打算合作的意思，这一趟我们兄妹俩就权当来县城里游玩了，也算认识您这么一个朋友，将来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一万两。”

“咳咳咳咳……”张梓涵和张百栋齐齐被这数字惊到了！俩人一起发出了呛咳声，连在一旁当花瓶的花姐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值这……这么多？”

南风就见到旁边的小丫头，一脸呆呆愣愣地向着上座的好友开口道，“我…我没听错吧，您说的是一万两？不是一千两也不是一百两，而是一万两？”

虞渊笑着点点头，“没错。”

张梓涵都有点恍惚了，自己做的辣酱真的值这么多钱吗？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就是他们一大家子人什么也不干，天天坐吃山空，都花不完啊！这辣酱虽然是她做的，但是这一万两银子的主，她却没办法随便下了，她求助地看向张百栋。

“大哥……你怎么看？”

张百栋先是被这一金额吓到，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可能有些问题，人家给这么多钱，除了要辣酱的秘方，估计还有别的条件。“您给这一万两，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这家人不错，还没被银子砸昏头脑，“这个嘛——”目光在张梓涵的身上转了一圈儿。张百栋看到他的眼神，眉头一皱。

虞渊一指张梓涵，“除了这辣酱的秘方，我还要她——”

腾的一下，南风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虞渊！”

虞渊一缩脖子，“别激动，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我买了秘方不得需要一个配料的师傅么，我看她就挺合适的，以后啊，她就在轻烟阁专门负责辣酱的制作。而且我这是提出的条件，他们也还没答应啊！”

说得好听，这就是等于把张梓涵卖身到轻烟阁了啊。

“这个条件我们不答应！”张百栋道。

“大哥——”

“我们宁愿不要这一万两银子，也不可能把妹妹卖了。”说完就冷着脸，一拉张梓涵的手往外走，“虞渊公子，这事儿咱们就先这么算了吧，我们先回去了。”

南风冲着虞渊捏了下自己的拳头。

虞渊立刻起身拦住这兄妹俩，“哎，等等等等，你们怎么这么浮躁。这个方式你们要是接受不了，咱们再谈别的嘛！”

“来来来，坐——坐——”虞渊看了眼南风，又对着张家兄妹露出个讨好的微笑，“买断你们是觉得不行是吧？”

张百栋脸色冷硬，点点头，“不行。”

“那咱们就按照你们说的那样吧，签一个长期合作的契约。我们轻烟阁全部从你家店里进货，不过每家店具体能订多少还得看店铺的消耗量。另外，我们轻烟阁不承担运输的成本，只能接受送货上门的服务。新隆县的轻烟阁你们离着比较近，所以能及时供货，那其他店呢？这个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

关于这个，张百栋就不太懂了，只能问询张梓涵，“妹妹，你觉得呢？”

这是要考验他们家的供应链了，要是签署这个契约，那张家也需要在轻烟阁所在的城市或者临近的城市开设店铺，那就真的是一个大业务了，这对张家来说就是一个事业了。而且借着这个，张家说不定能实现阶层跃迁，还能带动一批乡亲致富，那可真的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儿了。

可能短期赚不到虞渊之前给到的一万两银子，但是这样发展可能涉及到雇工、原材料的种植、采购，得产生多少岗位，拉动多少就业啊！

脑子里转了个来回，张梓涵就下定决心了，“哥，我觉得这个可行，就是可能咱们短时间内赚不到特别多的钱，因为还需要运输，甚至开新的店铺，前期投入会很大。你觉得呢？”

张百栋展颜一笑，“我当然听你的了，再说我也不懂这个，到时候还得你来忙活。我啊，还是想和爹一起做木工活儿，心里踏实。”

“嗯，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虞渊踱着步子凑上来，“怎么样，二位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就按照第二种方式来，您这儿有纸笔吗，咱们直接写个契约吧！”

花娘立刻递上笔墨纸砚，连盖章用的红泥都准备好了。

“公子，早就准备好了。”

虞渊点头，表示她做得很好。然后提笔刷刷，一张契约书就写好了，他先打样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摁了自己的手印。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然后往兄妹俩面前一推，“二位，这契约谁来签？”

“我来吧！”张梓涵接过纸笔，又签上了自己的狗爬字儿，摁了自己的手印，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虞渊端起一杯茶，“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干一杯，祝咱们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没多停留半分，张家两兄妹就要告别虞渊、南风立刻回家了。

南风：“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张梓涵疑惑，“你和我们顺路吗？”

“顺路。”

虞渊插在后面小声嘀咕，“不顺路创造机会也要顺路咯~~”

“你说什么？你刚太小声了，没听清。”张梓涵问道。

虞渊忙双手打摆子，“没，没，我什么也没说，你可能是听清了。”不谈生意的事儿，虞渊立刻就退化成那种纨绔子弟的样子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松散。

“那好吧。咱们一起走，有你在，我还安心点。说实话，虽然知道那群强盗已经被你给收拾了，但一想到还要经过那片林地，我这心里还是犯怵。”

这话说得南方心里特别熨帖，心里仿佛放了两百支烟花，一边炸，一边绚烂。连眼里都映着温柔的光，“嗯。我会保护你的。”

张梓涵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多谢啦。”

张百栋也抱拳向南风施礼，“多谢祝公子。”

“叫我南风就行。再说，我本来也是要走那里的，都是同路，一起走还有意思一点儿，谢字就不要说了。”

当张梓涵再次见到从沈家借来的马车时，脑子里突然蹦出老爸之前说的一句话，“这车啊，可不能随便借给别人。”果然，这个理论在古代也同样适用。

她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又看了看车厢，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要是沈家的马车被那伙儿盗贼抢了，自己上哪儿说理去啊。光这马车的赔偿，自家就得割块肉。

“小碗上车吧，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

“好。”

来时，大虎和张百栋赶车，回去时只有张百栋一人赶车，却多了两个骑马的“护卫”，虽然在人数上看只是多了一个人，但是张百栋和张梓涵都觉得安心程度几何级倍增。

等到新桥镇张家的时候，明月高悬，街上已经家家闭户，只能听到零星的犬吠声。张百栋叩响了张家的大门，披着衣衫的张振安打着哈欠开门，“谁啊？”

“爹——”张梓涵大喊。

张振安立马清醒了，待看清来人，脸都乐开了花儿，“小碗，百栋！你们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张百栋往后一指，“爹，还有两个客人呢，咱们家去说。”

南风，七晓一拱手，“张伯父，打搅了。”

“不打搅，来来来，都快进来。”张振安忙把衣服穿好，把腰带系紧，牵着女儿的手就往院子走。又嘱咐张百栋帮着崇云把马喂好，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