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明教之弟子难养也

《唯明教之弟子难养也》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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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剑压得更紧一点,血从张汶的脖子渗出,合着先前的雨水一起渗透进衣衫里。

“你动手吧,我们不会给你们,你们也走不了。”涵山冷冰冰的声音穿过雨帘传到了屋内所有人的耳中,他们瞬间满脸灰败,再无求生的想法。

草昭却注意到那几个黑衣人交流了眼神,有一个正偷偷打开了后门,他们想逃跑。

就在同时,一个黑衣人大喊一声:“跑!”

架着张汶的那个黑衣收剑,正打算跟着同伴逃跑,右手手腕不知道被哪来的石子给打中,手握着的剑还未放下,被石子强劲的力一压,正好割破了张汶的喉咙。

张汶的脖子鲜血四溅,站在一旁的汤包满脸都是血,可她已经吓得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一下又一下抹着这些温热的血,眼神已然没有了任何温度。

屋外的人速度更快,见他们想要逃跑,几个人同时出招,不过眨眼瞬间所有黑衣人都倒在了血泊里。

而张汶眼睛瞪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不知道为什么从前都可以顺利的走货,今天竟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浮名走近屋内,两指一探,摇摇头,但脸上并未见担忧或难过的神色:“没气了。”

然后看着草昭,又马上看向屋内检查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温彦和涵山站在屋外盯着货,草昭随浮名进屋。

只死了几个,恐怕只是黑衣人想吓吓他们,目的还是那些货,依情早已吓得昏迷在地上,草昭踢了踢她:“喂。”

依情悠悠转醒,看到身边的尸体,又是尖叫一声,草昭被这一声尖叫吵得皱眉,干脆说道:“别又昏了。”

此刻的依情已经全然不在状态,按照平时早就反驳草昭,给她一顿脸色看了,她僵硬地爬起来,发现门口倒着的一具尸体如此眼熟,走近一看,吓得哆哆嗦嗦,轻轻地摇了摇张汶的尸体:“张...汶...”

她再伸手放在鼻下,草昭以为又会要尖叫一声,谁知那女人还真的又昏迷了。

清点完人数,涵山和温彦已经把车拖到屋子门口,几人把尸体全部挪到角落摆好,干脆坐在屋内生火,决定等雨势小些再走。

比起依情的一惊一乍,汤包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盯着这几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针:“你们受伤了吧,我帮你们施针吧,好的快些,之后估计也不会太安宁了。”

草昭这才想起来,汤包虽然武功的确普通偏上,但她的花枝派的,花枝派本来就是以医术闻名,能以医术辅助练武者更强或恢复得更好,难怪要带上汤包,她是个行走的大夫。

浮名和温彦将上身的衣服都脱了,汤包轮流帮他们施针,借着柴火的温度,几人脸色好转许多。

屋内的女孩子都是习武者,看到这两人裸着上半身,也没有半点害羞,自然地坐在柴火边烤火。

轮到草昭和涵山时,两人同时摆摆手说自己没受伤,汤包就收了银针包,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衣服被划烂了,等等出去记得披上罗涔的外套。”涵山凑过来低声说道,指了指草昭的侧腰。

侧腰的一截衣服的确已经破了,可以看到小麦色肌肤若隐若现。

还有一小截火红色的纹路也浮现出来,这是草昭的那道奇怪的火纹,她连忙穿好罗涔的外套,装作无事笑道:“还真是。”

好在除了涵山根本无人注意到,她轻呼一口气,看着窗外,觉得自己自从收了阿早的那封信之后,前往中原一路上都不太平,她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汤包刚刚全程都在屋内,是个傻瓜也大概明白现在的情况是怎样了,她看着草昭,那个女孩子见到这么多尸体,几乎看不到任何惊慌失措和害怕的神情,就连刚刚张汶死在了她的眼前,她都未见草昭后退一步。

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又怎么会对死人熟视无睹,会对近在眼前的死亡这么无动于衷,她根本想不明白,还有浮名为什么对她青睐有加,明明自己的武功比草昭要好上许多,自己也比草昭好学多了,要说问浮名武功的问题自己这一两年又何曾落下过功课,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依情在第二次昏迷后终于自己醒来了,刚刚张汶的尸体就像噩梦一样一直在她昏迷时的梦里出现,她猛地瞪大双眼,弹起身来,直勾勾地看着草昭。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依情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草昭,眼神轻蔑又痛恨,“之前那么多次货都走得安然无恙!为什么你一来就出事,这些人是不是根本就和你一派的!”

她有些抓狂,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还有一些蹦出的眼泪,昭示着她此刻已经濒临崩溃:“你武功那么废,刚刚在外面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没死!”

“一定是的!一定是你!”她从背后抽出她的双剑,意图直接了断草昭的命。

涵山就在身边,她一把长刀竖着拦着冲过来的依情,刀背抵着她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急着杀人灭口,堵人口风?”

“你是不是也是一伙的!你别以为你是朝廷来的,说不定就是朝廷劫我们的货!”她双剑又指着涵山,咬牙切齿地低吼。

温彦见此,再不掩厌烦的脸色,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依情。

咚——

她应声而倒,半撑着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再不敢发疯。

张汶已死,得来全不费工夫,草昭心中暗自开心,原本要是让自己亲自动手,还担心会惹到天凡帮和知府那边,到时候不好收尾,怕是会有一屁股的债,不过张汶死了,知府那边肯定会要闹上一番,不过这就不管她的事了,要收尾的是天凡帮。

从张汶说出那一番话时,她就回想起这就是昨晚偷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既然张汶一直有意无意提他的姐姐,现下又一直拼命地想要叫醒浮名自己在天凡帮的地位多高,少了他会怎么样,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身份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

她直接省去打探这一步,张汶自己送头来了。

雨势到了下午便小了,几人连带着刚刚没死的帮众一起出发,这回所有人都长了颗心,女眷也全部不坐马车而骑马了,唯有依情说自己淋不得雨,身子较弱,自己一个人留在马车内。

刚刚浮名搜了一圈黑衣人,发现他们半点能够猜出身份的东西都没带,就连那些剑,估计都是临时去统一定制的,刀柄没有刻任何的字,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既然那群人是为了他们这次走的货而来,那天凡帮内部一定有鬼,而这次的货不惜派这么多人来劫,恐怕货不简单,要么就是一笔极其大的钱财。

草昭脑子趁着赶路运作起来,涵山与她并行,凑过来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刚刚有几台车的粗绳已经被黑衣人割断了,你们就不想看看你们装什么吗?”

“如果浮名都不知道,就代表这货只有帮主知道,”涵山凑近些低声道,“浮名在,谁都不可能看里面装什么。”

想到这,草昭灵机一转:“浮名夜间休息的时候,我们两个偷偷去看?”

雨水短暂地停留在草昭长长的睫毛上,不多时便顺着眼角滑落,分明是纯良又天真的脸,可涵山却见到草昭的眼神狡猾又灵动,一时竟不知如何拒绝,别过脸去,用蚊子般的音量说:“就看一眼。”

草昭奸计得逞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看得涵山心都化了,她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着要是祁静在这,恐怕也跟自己一样,这样好看的脸,谁又舍得拒绝。

一人从后慢慢骑上前来,话语调侃,声音温软,像个姐姐一样加入了二人的对话:“草昭这才刚进帮,就和涵山那么熟了呀。”

套话也太明显了吧,草昭收敛笑容,用一本正经地语气说道:“因为涵山看上去最善良,我看着亲近些。”

“可我看刚进帮时,涵山就帮你挡着不让我们跟你比试切磋呢。”汤包挑眉,似乎还不罢休。

“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明日回帮后,你们怎么跟帮主交代吧。”涵山声音清淡如水,透出一股府兵威严的疏离感。

汤包这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声,想起刚刚张汶的惨死,就觉得回去之后恐怕又是一波风浪了。

她才安静几秒,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问:“草昭,为什么浮名愿意帮你指点武功?”

有完没完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太烦,草昭深吸一口气,憋出个难为情又尴尬的表情:“可能我真的太废吧。”

身后那女人终于满意地住嘴,似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果然,有些女子的妒忌心就是可怕,非要证明别人比自己废,比自己丑,才会作罢。

而前方温彦和浮名骑马走在最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经恢复如初,汤包绕过二人走到前面,收起刚刚那副质问酸腐的语气,甜甜的问二人:“刚刚我施针如何,现下二人应当感觉比之前还爽利些吧?”

两个男人点点头。

草昭无意间瞥到涵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里有些伤感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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