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谭亦摸头了？

平时冷冷的谭亦，伸出手摸他头了？

他被谭亦摸头了？

坐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正川还回想着昨晚的事，久久不能回神。

“川子，想啥呢，起床到现在都没听你说一句话。”郎宇用胳膊捅了捅正川说道。

“没，想着等下就考试了。”正川回过神说道。

“你最近不是都复习得挺认真吗，有啥好想的。”郎宇笑道。

“就是复习了才会想，要没复习，我都不放心上。”正川随口回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郎宇说，“要我这么认真准备，估计也天天心里挂念着。”

“你还说呢，早知道昨晚应该早点睡，都赖你，非拉着我打游戏。”范云吃完早餐，伸了个懒腰，朝郎宇说道。

“什么就都赖我了，谁特么跟我说没打到这个赛季的限定皮肤就会影响考试发挥不肯睡的。”郎宇吃完最后一口面，斜了范云一眼。

“还说你会是最晚睡的，结果你丫出去一会儿回来就属你睡得最香。”范云幽幽地看着正川说道。

“你大晚上去寝室外面走一圈吹个冷风平息一下你那燃烧不羁的灵魂，回来一样睡得好。”正川笑了笑，又想起了昨晚的真实情形，啃了口面包没再说话。

“快点快点，都快考试了还拖拖拉拉，到时候高考你们是不是也这个样子。”监考老师冲门外还在慢吞吞走过来的学生喊了一句，“平时就不注意养成好习惯，高考的时候怎么办。”

正川坐在考场座位上，无聊的玩着笔，抬头看见被老师训了一顿的几个学生匆匆坐到了座位上。

郎宇和范云都在隔壁考场。

他进来的时候就大致扫了一眼，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还挺多自己班上的同学，沈飞星就坐在自己前面。

乍一瞥见右前方的楚小楠，正川还有些恍惚，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谭亦。

直到从沈飞星手里接过传下来的试卷。

拿到卷子，他先看了眼作文，这是每个语文老师都会强调的，试卷拿到手之后先看作文题目。

虽然正川的作文向来是胡拉编扯凑够八百字，但这个意识已经被念叨的根深蒂固了。

正川能感觉到沈飞星在前面刷刷的答题，很快还翻了面。

不禁感慨一句，学霸就是学霸，一边又忍不住想谭亦也是这样吗，毕竟谭亦也是个学霸。

大多数学生说到语文试卷可能最烦的是作文，可正川最烦的是前三道题。

对他来说反正作文都是瞎扯，八百字还不算什么。但是前三道题用他们语文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纯送分的，但对正川来说就是丢分的。

只要找找茬，找不同，就能找到答案。

如果不是错的十分明显，就是那种选项和原文的句子一样然后改了个别词，对照一下就能看出来的，正川基本上都会错。

一来她本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盯着几个句子比来比去头都要大了，二来他本来就讨厌这种咬文嚼字的东西，明明两个在他看来一样是一样的句子，换了个还是相近的词，为什么意思就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同样的，病句题和四字成语的选择题也让他头疼。

除开这几题，其他的题目做起来毫无压力，主要是不需要纠结，脑子怎么感觉就怎么写。

收完试卷，正川本来是打算直接趴桌子上睡一会儿的，脑袋刚枕上胳膊，突然想着，现在去厕所会不会碰到谭亦呢。

思及此，他坐起身，刚想叫沈飞星一块儿去个厕所，一抬头就发现面前的座位早就空了。

……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是去找许鲤了。

作罢，孤家寡人啊孤家寡人，正川一个人去了厕所。

很遗憾，厕所人还挺多的，但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上完厕所，正川回去的时候，还假装不经意往经过的班级考场都看了一眼，也没看见人。

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昨晚就问问人在哪个考场了。

下一场考物理，正川是没什么悬念的，这科本来就是他的强项，所以这场考试他是真的投入。

甚至考完还有半个小时，检查完一遍后，剩下的时间他都拿来在试卷上的空白地方画火柴人打发时间了。

直到考试结束铃响起，正川等第一个同学收完试卷，就上台拿了自己的包走出了教室。

他平时都是不背包的，只有考试的时候会带，用来放手机。但最近这段时间，谭亦会给他补课，他也会带上。

正川走到人少的地方发了条消息给谭亦。

[楼梯口等你]

发完消息，就赶紧下了楼。

正川背包经常都是只背一边，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身量修长，往边上一站，频频惹人侧目。

可他没在意，就盯着楼梯上看了。

谭亦从楼梯拐角出现的那一刻，正川就看见他了，这人就是分外显眼，扎堆里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你在哪个考场呢？”人一到跟前，正川就直接问了困扰他小半天的的问题。

“八班。”谭亦说。

正川了然，原来在自己楼上，难怪一直没见着人。

在正川前段时间坚持不懈的撺掇下，谭亦每次打饭都会点一个荤菜。而正川的盘里，也比以前多了一些青菜。

吃完饭，正川往后一躺，照例要坐一会儿，然后看见谭亦突然伸出手，用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边上，冰凉的手指刮过了他的脸。

正川刚放松的身体僵了一瞬，看见纸巾上的饭粒，又有些囧。

都多大人了吃饭还能沾嘴边儿上。

吃完饭，两人一块儿散步。

树荫道上，有微风轻轻拂过，正川很喜欢这种带点风的天气，特别是在这种有绿色植物的道上，吹过来的风都裹挟着一种清新的味道。

还有，身旁这人身上的味道。

下完一段楼梯再往前面走就能看见一个凉亭，这段时间，谭亦都是在这里给他补课。

凉亭中间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中午讲完题目，他们还会趴这儿睡一会儿。

但今天比平时多走了一会儿，正川就知道谭亦今天没打算给他讲题，不止今天，考试这三天都不会讲。

大概是不想给他增加没必要的压力。

“我刚考物理的时候都快睡着了。”正川坐在石凳上，说完又加了一句，“主要是做完题还有很多时间，太无聊了。”

这话要是换个人听，准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狂妄。

但谭亦帮正川补习知识点的时候就知道这人的物理和化学都很好，根本不需要补。

“嗯。”谭亦看着正川，应了一声。

听出这人回应里微不可察的笑意，正川抬头看了眼面前站着的人。

谭亦眼底染上了些许笑意，使原本看上去冰冷的人柔和了许多。

这一刻在正川眼中，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只有眼前站着的人是清晰的。

每次谭亦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正川的身体都有种莫名燥热的感觉，特别是现在，脑子里总是在叫嚣着什么。

刹那间，脑海里就闪过了沈飞星和许鲤拥吻的画面，然后，正川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其实是正川怔住了，迟迟还没有回过神来。

像是看出了正川的愣怔，谭亦先收回了视线，从校服口袋拿出了薄荷糖，给自己剥了一颗。

谭亦一动，正川就慢慢回过了神，他发现自从那天自己给谭亦买了一次薄荷糖，就总是看见这人吃薄荷糖，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喜欢吃薄荷糖。

“我也要。”

多么熟悉的场景，只不过要糖的人变成了自己，正川想着。

谭亦本来就拿出了两颗，见正川开口，才准备给人递过去。

然后发现这人并没有伸出手接的打算。

是的，正川不想伸出手接糖，他就这样看着谭亦，可能这一刻，自己的身体就间歇性瘫痪了吧。

“张嘴。”谭亦剥开了一颗薄荷糖，往正川嘴边递去。

正川闻言张开了嘴，上次喂糖的时候，两人都是站着的，所以谭亦喂糖的时候是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把糖推入口中的。

而现在正川坐着，谭亦伸过手喂糖的时候，食指横抵在正川的下唇下，拇指将糖推入正川口中，末了，微凉的指腹还从他的下唇上蹭过。

这无意间的动作惹得正川心里一阵战栗。

谭亦见正川看着自己时些许呆怔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傻狗，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见谭亦坐下了，正川心虚的收回了视线，但是含着糖趴在桌子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着谭亦。

感觉到嘴里的糖一点一点在变小直至要没了，眼帘也一点一点的落下。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因为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

因为今天考试，正川比平时上心了一下。

虽然两人从没迟过到，但也有过两三次是踩着点到教室的。主要是每次谭亦醒了，要自己还没醒，那他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叫醒自己的。

他可不想体会考试的时候还踩着点进考场，备受瞩目的感觉。

坐起身后，能感觉到嘴里还有一股薄荷糖的清新味。

看着谭亦还在睡的时候，正川心里乐了，他还是第一次醒得比谭亦早，然后忍不住凑近了些。

谭亦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很安静，很柔和。

特别想让人……

想让人……

想干吗？

他突然想到，谭亦比自己先醒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看着自己。

这样想着，双手撑在桌面上，正川又把身子往前倾了倾，闻到了谭亦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味。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谭亦的头发。

才刚动一下，谭亦的睫毛颤了颤，有转醒的趋势，正川赶紧收回手，坐直了身体。

刚醒的谭亦眼睛半睁开时，眼神里有一瞬的迷茫，看得正川心痒痒的。

但睁开眼睛后很快的恢复常态，眼里一片清明，正川心里忍不住有点小遗憾。

谭亦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看向正川的时候，见他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对上视线，正川回过神来，站起身拿起背包说道，“我想去洗把脸。”

“嗯。”

洗水池的水很凉快，正川把水扑在脸上，末了用手掬起一捧水想喝几口，还没等送到嘴边，就被谭亦制止了。

“别喝自来水。”

学校的水都是经过处理的，还算干净，平时正川下完训练，洗脸的时候都会直接喝。

但现在看着谭亦抓着自己的手腕，正川松开指缝，任手上的水流去，看向谭亦应道，“好。”

正川甩了甩手上的水，就看见谭亦把他自己的水递了过来。

见去往考场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正川喝完水，两人抓紧时间回到了教学楼。

到了自己的考场楼层，见谭亦转身要上楼，正川一把抓住了人，咧嘴一笑道，“想蹭点学霸的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