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沙发的苏暮没有听清苏九狸的低语。他已经有些害怕，不想在这种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于是他试图岔开话题。

“九狸姐姐你这睡裙有些旧了，怎么不换上我上次新买回来的啊？这个又不好看。”

果然是相依为命多年的人，苏九狸马上被苏暮转换了话题。但尾巴还在苏暮身上缠绕着。

“怎么，你这么快就开始嫌弃你姐姐了啊。”

苏暮挪开身上圈得越来越紧的尾巴：“没有。只是想要给姐姐最好看的裙子。看看姐姐漂亮的样子。”

“这件衣服还能穿，而且以后你要上学，需要用到钱的很多，能节省一些是一些。”苏九狸摇头语气平淡。

“以后也别买衣服给我了，太费钱了，家里钱也不多，用‘雪阿姨’的钱也不好。”

虽然女孩语气平淡，但苏暮还是听出了女孩有些开心。

九狸姐姐还是喜欢被自己关心的。

苏暮离开沙发，沉稳解释道：“没有问雪阿姨要钱，给姐姐买裙子的钱是我自己赚来的。”

姐弟两人虽然被‘雪阿姨’领养了，但‘雪阿姨’孩子也多，懂事的姐弟二人也都独立，都有着【我们既然长大了，就不该给她增添压力】的心态。有能力以来，两人没有向雪精灵要过钱。

苏九狸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孩走向角落的一个小麻袋。

苏暮提起麻袋，朝苏九狸笑了一下打开。

打开后，里面是一把小巧短剑，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兽皮，有雪虎、有灰熊……，在兽皮中还夹杂着几枚闪亮的银魂币和圆润的魂核。

“你……”苏九狸的狐狸耳朵跳了一下。

“九狸姐这是给你的。”

苏暮将所有的银魂币和魂核塞进她手里，盯着她好看的眸子，认真说道：

“九狸姐姐现在已经加入‘雪原军’，虽然跟着大部队，不用什么武力值，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多次巡逻下来难免遇到危险，所以提高实力才是硬道理。快把魂核吸收了吧。”

苏暮摸了摸少女趴下去的狐狸耳朵。

“这些钱也是，我们现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不良会长不高的。所以要多吃饭，不要省钱，衣服上也是。”

少女手上被塞着魂币和魂核，她看着眼前小小的男孩发呆。

“小暮，你哪来这些东西！？”半晌后她歪头看向苏暮，眼眶微红，情绪有些激动。

苏暮耐心解释说：“我实力回复上来一点点了，在外面修炼的时候我经常碰到一些野生魂兽，记得以前小镇上有人收，我就想着抓几只回来，既能给姐姐提升实力，也能卖点钱补贴家用。”

苏九狸还抱有一丝希望，她尽力平淡问道：“所以，你…去雪北了吗？”

“嗯。”苏暮点头。

听到回复，少女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但手上的东西却被她握的死死的。

眼见九狸姐姐的情绪快控制不住了，苏暮忍不住轻叹口气：

“九狸姐姐你千万别感动的哭出来啊，我只是想测试下自己的实力恢复的怎么样，再顺手修炼一下。不是为了特地为你。”

“那你有魂力了吗？”声音沙哑。

“还没。”苏暮摇头。

少女刚被苏暮扒拉直的耳朵又趴下去了，身体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苏九狸眼眶红起来：“你不要命了啊，多危险啊！”

她用尾巴狠狠地把苏暮卷进怀中，语气失控道：

“你这么小的孩子，修为还有缺陷没弥补，怎么能去做这些事情。知不知道这些能孕育出魂核的魂兽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有魂力的啊！你一个没有魂力的孩子去应付它们，多危险啊！”

像是一个天真执拗的孩子，被损坏了最宝贵的玩具。女孩精致的脸上布满泪痕，害怕和心疼之意弥漫。

在她的怀里是被她连带尾巴环抱在一起的苏暮。

肌肤相贴，苏暮能清楚的感觉到女孩娇小的身体在颤抖。

泪水顺着女孩抵在自己的额头流下，带着潮水般的情绪，流进他衣内，沉溺了他。

潮水之下，是一个环抱空物，四肢紧紧瑟缩在一起的女孩。

亦如初见时那般无助可怜。

“家里没钱你和我讲，让我去就好啊！让我去就好啊！……万一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活！”

……

苏暮神气复杂，他没想到自己在外面杀个魂兽能让苏九狸担心害怕成这样，他轻轻摸了摸苏九狸的头：

“就杀几只魂兽锻炼一下，没事的。而且九狸姐姐这些年这么照顾我，我给九狸姐姐弄些魂核提升实力也是应该的。”

“哪里是我照顾你多年。明明是你给我撑起了一片天，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安宁，给了我一个家。”

“被照顾的人一直是我啊！”

少女神情悲伤，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流下。

“我不才要什么魂核，更不要什么魂力。因为这些都没有你一丝一毫重要！”

“我只要你好好的！”

连带着自己的尾巴，苏九狸死死抱住她怀中的小人儿，她神色慌乱，动作疯狂又小心。

像是抱住了她的全世界。

【我的命都是你给的，照顾你是应该。本就欠你，你又何必待我如此之好，这叫我怎么偿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