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我想和你约法三章，向天道起誓!”

随之而来的只有沉默，长久的沉默带来的只能是无边的压抑，

说实话，叶小七根本就不相信老鬼说的“当年的真相”，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或者说目前还没有恶意，但若是真的敢问是否能信得过，想来是不可能的。

不仅是本能的直觉，亦或是现在叶小七所能看到的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证明老鬼绝不是什么善类，他就像是一头昏睡中的猛兽，

对他的感激一点不假，叶小七可以为了老鬼的目标拼命，但若是何时会伤人都不得而知，在其身旁又岂能安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鬼爽朗的笑声过后，冲天而起的七根巨大火柱直刺云霄，堪比撕裂天穹的气势，沉重的压力以及滚烫的气流迎面席卷而来。

“小七，你知道我有多强吗？还是觉得仅剩下灵魂的我杀不了你？”

“不知道，但绝对不敢有这么自大狂妄的想法，我只需要事实”

话音刚落，更加沉重的压迫感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比之前强上十倍的压力没有一点悬念地将叶小七压倒在地。

“你不是还用得着我吗，杀了我还得等很久吧”

叶小七连抬起头都艰难万分，强行忍着全身都要被压碎的沉重感，侧着抬起头直视老鬼，明明已经到了生死一线，可叶小七嘴角用力扯出的笑意却明确告诉老鬼他根本不怕死。

“都说了我不喜欢聪明人”，老鬼收敛一分，让叶小七能喘口气不至于被压死，“说说吧，我自认对你也算是有求必应，为什么不肯听话呢？”

叶小七支棱着将上半身挺起让自己能盯着老鬼的双眼，老鬼的疑惑从神情便显而易见，

“老鬼，神爱世人吗？”

没头没尾的问题，但老鬼也只是略一思索便马上回答，

“不爱，或者说有没有神都是问题，反正我没见过，也可以说天道就是神，但你也听过，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叶小七似乎是坚持不住，也或许是放弃了，翻身仰面躺在平台上，望着老鬼倒过来的面容，

“那老鬼你为什么会如此这般，无私地帮我”

“所以，我是神？”，老鬼自嘲的笑笑，“哦，不轻易相信强者的援手，这还是我教你的吧？”

“差不多吧，但其实无论如何我都信你，但你不觉得对我来说，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和你在一起所见所闻已经太超出理解范围了吗？”

感受到老鬼收起压迫，叶小七活动一下爬起来，

“绘画中的世界，万米高的神树，千载不灭的金炎，背负“百鬼”之名的强者，以及你这位，无法理解的存在”

“对我而言宛如幼年时听到的传说中神灵一般的存在如今却要当我的下属，可能吗？我怎么能信？”

老鬼逼近叶小七，眼神中的嗜血和疯狂丝毫不加以隐藏，

“所以，你现在说出来，是已经不想活了对吗？”

“不，我正是想活下去，我想要复仇，我想要变强，我想要长生不死，我想要天下无敌，我才要说出来”

叶小七不甘示弱，神色坚定，

“我通过了考核，我想要老鬼你帮我，真正地帮我，不是挂个名号互相猜忌的所谓“下属”！所以，现在才要把一切说清楚，但我觉得你不会说真话，所以我和你约法三章!”

叶小七一口气说完，甚至到后面已经是吼出来的了，不过，如今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坚持。

老鬼眉色稍变，本来叶小七会觉得十之七八要被拒绝，下场无疑是死，和老鬼这等强者立下条约，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和资本的前提下，无非就是找死，何况叶小七能提供的也就只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可能性，他只能去赌老鬼需要他，

这赌局不成功便唯有死，但，不坐上这赌局，想来终究是老鬼手中的提线木偶。

就在老鬼短暂的停顿思考时，叶小七甚至作好了被粉身碎骨的准备，也在拼命思考怎么继续说服老鬼，

但，

“好啊，你说说看吧，反正你死了我一时间还真没个替代品，杀了你也不行，我不就只能听了”

老鬼右手一划，一道透亮的白色光柱降下，随后左手食指飞出一到灵力落在光柱上融入其中，随后耀眼的白光后一份空白的光幕出现在其上。

“说吧，这就是天道誓言，违反者必身形俱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鬼同意了，但是这是唯一的机会，是唯一的保证，

砰——

叶小七划破右手，一掌拍在光柱上，

“今日在此约法三章”

“一，老鬼你必须助我复仇，杀害我家人的势力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需要你帮我你也必须帮我”

“二，老鬼你绝对不能伤害我，也不能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三，老鬼我要鬼帝传承，完整的，真正的，我想要成为不死不灭的帝境，我不甘心再像现在一样弱小无力”

老鬼同样，没有任何花招，将右手划破放在光柱上，看来是真心真意要和叶小七立下誓言，但被称作“贪欲之鬼”的他能答应这个条件才难以置信。

“小七啊，我提出同样的条件，和你的类似不会占你的便宜，不过分吧？当然，不满意你可以拒绝”

看到叶小七迟疑的点头，老鬼满意地笑了，

“一，我帮你复仇那你同样要帮我灭了那些当年攻打陷害我生死殿的人，当然，在你有实力后”

“二，同样的，你绝不能伤害我也不能做出对我有害的事”

“三，你想要鬼帝大人的传承自然是可以，你有这个资格，但你要拜鬼帝大人为师，入生死殿门下，祭拜历代殿主，长老，尽师徒之礼，诚心拜入，如此我才能给你”

沉默——————

“没了？？？”

“没了！”

叶小七早就做好退让的准备了，虽然不可能改变他自己提出的三条约定，毕竟那已经是底线了，但是叶小七本来就想着老鬼可能要疯狂压榨他，提出一大堆不可能完成的条件才是正常情况，但现在几乎就完全对他没有好处啊。

第一条是在有实力后，那还早着呢，况且能覆灭生死殿的敌人，就算是现在要去报仇，估计没有武帝也得是武圣的实力，没意义，不考虑，

至于第二条，叶小七瞅着老鬼背后的七根巨大火柱，光是气势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哪能伤得了他啊，

第三条的话，反而看不透老鬼了，叶小七本来认为老鬼便是他自己口中当年背叛了生死殿的“叛徒”，但他又提出如此条件，反而又不像了。

至于条件本身，就算不说叶小七也是会这么做的，师徒之礼，同门之谊，万不能忘，就像是哪怕已经明白老鬼不过是利用，自己随时性命不保但仍旧感激老鬼救了自己，肯教自己修炼给了这一丝希望。

“那么就确定了”

老鬼点头同意，叶小七收回目光，再次注视着光柱，这三条契约定立后，自己也就不能再怀疑老鬼了，不管他想怎样，一日没有动手便一日是自己的恩人。

之后和他道个歉吧，顺便也是道谢，

可能今日挑明时候不对，但若不说恐怕永远都信不过，叶小七心有愧疚，但不后悔。

“我，叶小七，今日在此立誓，若违誓言天道不容!!!”

“我，鬼帝罗无术，今日在此立誓，若违誓言天道不容!!!”

等等，老鬼刚刚说什么，就在叶小七错愕的眼神中，老鬼竖起手指于唇前示意安静，

下一刻，誓言已成，永世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