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己八苦

《渡己八苦》

以心换心,以歌抵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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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想象中的山歌,也没有想象中的夜莺,百灵般的少女也未见几个,多的是年近四巡的老妇,以及面色蜡黄、明显营养不良的小孩子。这是极不正常的,再这样闭塞的山寨里,老人与孩子的比例恰恰应该是最少的,而这个寨子却明显翻转过来,让慕容复心下暗暗留意。

一路走来慕容复见到不少这样的寨子,可是如此贫穷的寨子慕容复却也是第一次遇见。一群妇人杂七杂八的围在慕容复的周围,左看看右瞧瞧,每一样东西都很新奇,每一样的东西都是自己想要的。

正在一群小家伙挑选自己心仪的礼物的时候,一句大喝打断了寨子的兴致。声音是标准的少数民族语言,慕容复不懂,于是长老缓缓向慕容复解释说道:“这里不仅要供奉五仙教,摆夷族,还要供奉幽门仙人,能拿出来的东西都奉献给了神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东西来交换这么好的东西了。”

慕容复抬头一瞧,一位皮肤黝黑的壮实汉子身穿藏蓝色的短打,厚实的脚底板将脚下的青草深深踩入泥土之中,看来应该是有些粗浅功夫在身的。

慕容复看向丁巴长老,请他转述:“尊敬的勇士,我的东西从来都不看价值,而是心灵,美好的山林养育了最纯洁的人们。我慕容复愿意用我的东西换来你们的尊敬。”

长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些东西凭我们村子是付不起的,单单这个铁锅就不知道需要我们多少山珍才能换来,更无伦这些褪壳完美如同珍珠的稻米,以及我只在大理皇室才尝过的粟米。除非你自己说服多哥,否则多哥不会让你的东西进入寨子的。”

这可为难了慕容复,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又该如何说服一个人,一个不可以动用武力去说服一个根本听不懂你说话的人?

慕容复从骡子中掏出一把粟米,这种东西在大理几乎没有,因此有着一粟一两金的说法。慕容复缓缓走到多哥面前,指着粟米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多哥,复又强行塞进他的手里,接着比了个大拇指,锤了锤自己又锤了锤多哥。本意是我给你粟米,我们成为朋友。多哥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丁巴长老笑着说道:“他说一份粟米已经可以换掉我的命,可是你这些米却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又要拿来多少米来换我们寨子人的命?”

这咋就换命了?我就是想要你们的支持罢了,慕容复低下身子用树枝在地上边画边对多哥解释“看,这个小房子代表你们寨子,看到没有寨子外面我还有兄弟,这些稻米是不多,但是布料,稻米,铁器,甚至是一些大型器材我都有,我是一个商队,商队知道不?人特别多的,好多好多的好伐。米也多,人也多,我们来就是三下乡,送温暖的。还有,这个人是我,这个人是你,你们也有很多好东西,放到外面也值钱的,我想换你的友谊,友谊知道不?”

说完之后,慕容复手欠的在自己和多哥的画像之间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整幅画面就变成了,在寨子外面多哥和慕容复中间有一个爱心,而慕容复身后还有一长串的车队。

多哥看完之后哈哈笑了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拍着慕容复的肩膀,说着越来越兴奋的话语,丁巴长老也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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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道:“多哥以为你要取我们寨子最漂亮的女人,说是要和你在月神下公平竞争,看看谁能争取到最多的女人。”

这寨子本就是婚娶与走婚相结合,寨子里的人并没有太多儒家传统观念,因此多哥有此想法并不为奇。得,男性获取友情最好的三种方式,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窗,一起飘过那啥。没有前两种,一个误会,让自己和多哥成为了第三种友情。造化弄人哟。可是,女人的话,多乎哉?不多矣。

正说着,邓百川施展轻功施施然的到来,惊的众人大声疾呼,有的胆小者纳头便拜。慕容复也是一惊,问道:“邓大哥不在摆夷族那边经商吗?怎么反而来到这南方?”

邓百川微微笑道:“公子爷识人断物真乃当世一绝,这李固为人沉稳,待人以诚,干起活来不惜性命,如此之人却便生性爽朗,与‘黑齿摆’相交甚欢。实在是不需要我再进行督导,因此我便寻了郭忭来,和那小子一起来找公子爷了。”

慕容复点头,郭忭小子机灵但是心性不定,自己一直在远处吊着也不能很好的督促郭忭,有邓大哥在旁查缺补漏实在是让人放心。

“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正常来说郭忭不是应该于明天早上才来到这里么?”

“公子爷,我们的商队遇到些问题,过山坳的时候由于前些日子雨量太大,山神打滚让我们车队遇到不少损失,后来好巧不巧遇到了象群,我们虽然点火驱散了象群,可是很多运粮食的马匹、牲畜却死伤的严重,实在不能前行,因此我特来知会公子爷。”

慕容复皱眉,但多哥却听完丁巴长老的翻译后哈哈笑了起来,一声类似山歌的呼啸后不断有妇人和汉子从山林中窸窸窣窣的走出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不同的“食物”,青壮的汉子拿着野味,妇人与孩童捡着野果,年长的中年伺候着那些长的可怜的粮食。

多哥大叫着。接着汉子们大叫着,后来所有人都跟着大叫着,大笑着。笑声是会传染的,是具有语言性质的,不用多说,慕容复知道寨子里的人会帮助他,并且自己得到了这个寨子的友情。

路程不近,邓百川先头带路走了约一个时辰。近乎全寨劳动力的出动属实让正在等候的郭忭大吃一惊。

“头儿啊,您是不知道啊,那大象,白的,牙齿那老长,比我的胳膊都长。那山神打滚,人头大小的石头说滚就滚咯,吓得我啊!比我在店里见刀子都吓人,跟您出来就是长见识啊!您说这工钱是不是得再涨涨?”

众人看着郭忭谄媚却也不言语,寨中的纳溪人(为了避免一些问题,今后统一用纳溪二字)纷纷将麻绳套车,出身在山中的寨民无论男女都是出苦力气的好手。二十来岁的妇人本来身材丰腴可是进二百来斤的米车套在身上,脖子上青筋爆起,脚上的泥土钻进趾缝的时候也看不出丝毫的美感了。可就算如此也不让商队的汉子再碰那车上粮食与麻布一下,仿佛碰了就是她八辈子的仇人,因为那担车上的粮食是种子啊!

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估计是葵水才到便已经证明自己是一个大人了。略显惨白的皮肤上朱唇点点,显得分外的红艳,如今也将麻绳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郭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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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舔嘴唇,不再慕容复身边多话,径直走了过去一把夺去姑娘的麻绳,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本以为是“英雄救美”却惹来了姑娘一顿白眼。

回去的山路比来时更加困难,不过纳溪的汉子见到慕容复一手拽着一个二百来斤的车子却如履平地的样子,一个个也咬着牙坚持着,山里人,最不能让人看不起自己不能出苦力。

郭忭红着脸,呲着牙向前一点一点地拱着,转头看向邓百川不由得求情道:“邓大爷,您老功力深厚,替我匀几个可好?”

“哈哈,小娃子自己逞的强,咬着牙也得干下去,谁让你之前教你的呼吸吐纳如今都忘到姑娘裙子下面了!”

郭忭的脸更加红了。于是再扭过头问那姑娘,“我叫郭忭,是千人商会的当家。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歪着头,似乎是正理解着郭忭的问话,过了许久,姑娘讷讷的说道:“阿美娜!”

闲来无事的阿美娜只得不时地看着郭忭希望他把车子还给自己。可是吹出去的郭忭岂肯丢脸?于是两人向猜闷儿一样低头走着。阿美娜看着郭忭良久于是悠悠开嗓,纳溪人特有的小调清脆悠远,配着少女清亮的嗓子悠悠唱出整个山谷。山歌小调不同于大调,没有特定的内容往往是阿美娜想到什么唱什么,看到什么唱什么。可就是这种无名的山歌才更配这青翠的山谷和单纯的山民们。

“星星落走太阳抬头哟,小溪带来阿哥的消息,走马的汉子哟,你慢些走,让东巴神将我的思念带给远方的啊哥哥!”

歌词简单却让慕容复浑然忘我,如此青山绿水,不通的语言,不同的生活,相通的居然是放肆的笑与听不懂的歌声,交流也许不一定非要用语言和文字。人与人的真诚往往更容易让人获得信任。辛苦之中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这岂不也是“无人相,不惑受想行识,亦无见闻行事。”如此无心火,无肺金,不受外物,名曰“悟空”

空者,方能盛于万物,无相者方能显相。经此一路,慕容复悟到属于自己的《小无相功》第二重。由此一悟自己的小无相功便彻底融于自己的斗转星移与乾坤大挪移当中,也许自己的乾坤大挪移也由此真正成为自己斗转星移的下篇也说不定呢!

慕容复心中大喜,见到阿美娜也额外的兴奋,于是清了清嗓子,高声唱出:

“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阿美娜小脸瞬间通红,这样的歌词,这样的曲调让阿美娜向往不已。于是看向慕容复用生巴巴的汉话问道:“怎么,不,不尝(唱)了?”

慕容复哈哈哈一笑,看向郭忭。“想学么?抵掉你这次走商的工钱,我就教你唱。”

“哎哟喂,公子爷,您老还能差我这仨瓜俩枣的?你看我都喘成什么样了?”

“刚刚唱的那首,是男女对唱。”

“请务必教我,工钱不要了!”

如此,慕容复轻松克扣下郭忭这次走商的所有工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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