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死去的第十五天，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找上门来。

那时正值晌午，希尔维亚送走了安装网络视频器的机械人，正鼓捣着新购的视频器，随后几分钟内，门铃处就传来一阵轻响。她朝猫眼儿外看了一眼，推开门，两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几步。

“找谁？”希尔维亚疑惑道，蓬松的卷发下，露出一张精致大气的脸。尽管她尽力去忽视了，但还是看清了两人长相，以及他们眼底浓浓的疑惑。心里便又警觉了几分。

“请问，这是安德鲁的住所吗？”见到希尔维亚后，金发男人的目光明显顿了一下，而后斟酌出声。

问言，希尔维亚立刻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上扬，有条不紊回应道：“是的。只是不太巧他最近都不在家。什么事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转达。”。

希尔维亚说得诚恳，金发男子却朝旁边那人看了一眼，之后两人突然默契十足的缄言不语。这在希尔维亚眼中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信号，至少这两人，远不如安德鲁的酒友们好打发。

“如果没事儿的话，就请二位自便。”说着，希尔维亚预备关门，只是没想到，金发男子却抢先一步拦住了她。她眸子瞬间暗了下来。这情况属实令希尔维亚心里一惊，再抬起头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痕迹，反倒扬起了一抹微笑，她问道：“您这是做什么？”探究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还请明说。”

“是这样的，小姐。我们……想讨杯水喝，不知道方便吗？”金发男子舔了下唇，回以畅笑，眼里的探究却清晰明了。

希尔维亚抬了下眉，心里嗤笑，却恍然大悟般道：“既然这样，还是我待客不周了。”说着，希尔维亚便将门拉开，迎着两人走了进去。门锁被她轻轻扣上，希尔维亚背靠着门打量着两人的背影，见黑发男子转过头，她便笑道：“要喝什么。”

“随便都可以。”金发男子答应道。

此时，视频器里正播放着联合国的最新新闻。

希尔维亚端着三盏茶放置到茶几上，瞧了眼正在看新闻的黑发男子，又自顾自地坐到一旁的软椅上，端着茶抿了一口，看向金发男子：“不知先生贵姓？”

金发男子端起茶盏的手一顿，倏尔一笑：“小姐叫我西尼尔就好。”

闻言，希尔维亚眉心一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人，一时竟暴露了心绪。

“怎么，小姐是见过我吗？”西尼尔问道，又端着茶闻了闻，眸光一亮。

那黑发男子似乎听见两人的交谈，也转过身来，坐在软椅上。

希尔维亚瞬间镇定下来，笑道：“我有个兄弟也叫西尼尔，年龄比你小。不过，可没有你长得好看。”

“小姐真是说笑了。”话音刚落，那金发男子便挑眉笑了起来。

一旁的黑发男子转过头，似是被两人的谈话吸引，出了声：“请问，您是安德鲁的什么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希尔维亚。

从进门到现在，这个男人就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还以为这人是哑巴。希尔维亚心下计较着，抿了口茶笑：“安德鲁是我丈夫。”

说完，西尼尔放下杯盏，惊讶道：“丈夫？啊哈，抱歉，夫人，是我们唐突了。”一边说着，却自顾自地端起茶壶，又续起了杯。

这人做样子也不做全套。希尔维亚打量着，扬起一抹浅笑，“不知道西尼尔和这位先生找我丈夫，是有什么事吗？我说了，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为转答。”

闻言，两人倒也是神色自若，西尼尔出声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安德鲁之前在我们大厦做安保，旷了几日工了，我们得问问是什么情况。”突然话锋一转，“关于这事儿，夫人不知道吗？”目光看着希尔维亚，似是要看穿一个洞来。

希尔维亚摇摇头，“我还真没听说。”，又解释道：“只是，你们来得也太不巧了。”

“怎么说？”那叫做西尼尔的金发男子翘起腿，又喝了一口茶。

“他回老家了，就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他也没有和你们打过招呼。”

希尔维亚一直是面带微笑，来来回回笑得牙梆子都酸了，举起茶盏又朝另一人看去，“这茶是还可以的，您真不需要尝一尝吗？”说着，自己又啜饮了一口。

被提到的黑发男子却冷漠很多，甚至看也不看面前的杯子，只问道：“他老家在哪里，离开有多久了？”

希尔维亚心里嗤了一声，扬起完美的下颌线，仔细想着，“许是亚麻里达州。得有十来天了吧。”而后，又皱起眉头数落道：“他做事一向如此，你们也不是第一波上门找他的了，尽是给你们添麻烦，倒真不好意思了。”

片刻后，她站起身来，续了三杯热茶，暗地里却是琢磨着两人的反应。

“意思是在我们前面还有一波人找他？就这几天？”西尼尔端起茶杯，吹了吹，又喝了一口。

“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黑发男子道。

希尔维亚皱了皱眉头，再次“仔细”回忆起来，似乎记忆有些模糊了，表情甚是痛苦。“真是抱歉，我就记得那人眉目凶得狠，急冲冲地敲门问我安德鲁人在哪儿。可当我说他不在家时，他又急冲冲地走了。我想……安德鲁一定是惹上什么事儿了，才不告而别的。”

“找他那个，眉间是不是有道疤？”黑发男子问道，精准地抓住了希尔维亚眼里的错愕。

果不其然，听她回答道：“是了，就是他！”后又惊讶道，“怎么？那人也是你们单位的？”

希尔维亚说完，就见那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之后，西尼尔插话道，“你这茶还真是很好喝，闻起来也香，不知道是什么茶？”

“这我可不懂，那盖子上都是些异国字。”希尔维亚这句话半真半假，只是那模样太真诚了，没让人发现半分不妥。

“那您方便给我看看嘛？我也好去买一盒来尝尝。”西尼尔道。

闻言，希尔维亚目光一滞，但片刻恢复了表情。“当然可以。”

说着，她又拐进了开放式厨房。厨房与客厅由一堵置物墙隔开，希尔维亚弯下身在柜子底下拿着茶罐，起身时，就见不多话不多语那人在客厅的壁橱前转悠。希尔维亚目光一凝，在那人转身看她时又低下了头，拿起茶罐，走了过去。

“我拿来了。”通往客厅的路不窄，希尔维亚故意绕了一下从那人身旁走过。鼻尖一嗅，心叫不好，壁橱柜体里，俨然泛出淡淡的腐尸气息。那是……她上次处理完后还未消散掉的气味。

但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倒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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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软椅上和西尼尔聊起了天：“就是这个。我也看不太懂，您看看能懂吗？”

话音刚落，西尼尔拿过茶，扬眉一笑，“嘿，维特·李，这原来是你们华国的茶。”说着拿起罐子递了过去。

那人叫维特·李？……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不过……泰娜的世界怎么会有她认识的人呢。希尔维亚想着，却止不住朝他多看了几眼。

只见他接过茶罐，神色间有了一丝波动。希尔维亚刚惊异于他眼中的情绪，便见他突然向自己看了过来，那眼神，就宛如看见了久别重逢的老熟人。可那闪烁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之后那眸光就被压了下去。他开口道：“这罐茶是怎么来的？”声音冷冷的，有几分震慑的意味，就像是如若希尔维亚答得不好，就能被他剁了喂狗去。

这反倒叫希尔维亚不爽了，她环抱双臂仔细答道：“我不记得了。这罐子应该放了很久了吧。”说着，希尔维亚故意对上他的眸光，抿唇笑道：“听这位先生说，这是你们华国的茶，你们华国人……跑来我们丽国做什么？”

“夫人就这么好奇？”

被称作维特·李的黑发男人眸光一闪，站起身就要往壁橱方向走去。希尔维亚意识到什么，眼神骤暗，心思都冷了几分。她刚站起身，就听一旁的视频器里传来新闻播报声，与此同时，维特·李也停了下脚步。

【今天是二零五五年四月二十三日中午，午间记事播报员薇薇安，为您带来午间新闻报道：

——上午八点零三分，联合国世界人口统计部发布最新统计消息，二零五四年世界人口出生率为0.88%。全球新生儿数量跌破新低。

——上午九时，华国、北国、丽国等国家首脑会聚出席联合国组织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大会，会议旨在签署《智慧人研究禁止条约》，截至目前，会议仍在进行中。

——上午九点十分，华国首都世界机器人研发大赛开幕式正式启动。统计该大赛有来自华国、北国、丽国等二十八个国家组织代表参加。……】

希尔维亚思路被播报声打断，顺着维特·李的视线看过去，再转过头时，正巧瞧见西尼尔和维特·李对视了一眼。

就在希尔维亚以为他们准备动手时，西尼尔却开口了：“请问夫人，洗手间在哪里？”

同样的招数屡试不鲜？希尔维亚环抱着双臂看着他，像看一个跳蚤。西尼尔瞬间僵了脸色。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闪着精光，落入他的眼睛里就似乎在明示：装什么装，你的演技烂透了。

西尼尔也是头一遭出任务，心里尴尬到抓脚，他思来想去竟然装起了傻，向希尔维亚方向走去，笑道：“夫人，我就问个洗手间，没别的。”说着，欲抓住希尔维亚，只是手还没碰到别人的肩，就被一个反手剪制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维特·李手不经意往橱柜上一拍，卡槽里传来异响，壁橱柜竟被这样打开了。希尔维亚瞬间黑了脸色。她看向维特·李，只见对方亦是眉头紧皱看向这边，抿着唇一语不发。

“你知道怎么打开？”被束缚的西尼尔疑惑道，只是询问对象是维特·李。这可不是希尔维亚想要看见的。她眼神淡漠，扬臂一个手刀，只是突然，西尼尔一个空翻反倒摆脱了束缚，原本极具杀伤力的手刀被他一把拽住，最终倒落了下乘，被西尼尔劈晕了过去。

“说，安德鲁的尸体在哪？”

漆黑的地下室摇身一变，俨然成了临时讯问场。突然被打醒，希尔维亚被那道强光晃得睁不开眼，她下意识躲避声音来源，就被西尼尔制住了身形。

觉察到当前处境，希尔维亚摇摇头，声音暗哑，“什么尸体，我说过，他回老家了。”

破碎的话音在地下室里引起圈圈共振。站在她对面的的维特·李抿下唇，皱眉道：“你真以为，我们是闻不到这房间里的腐尸味？”说完，他示意拿电筒的西尼尔离希尔维亚远点，而他走近了她，钳制住希尔维亚的肩膀一把抓起来，面上却不带丁点儿情绪，“听着，安德鲁拿了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是找不到他，你也绝对活不过明天，明白吗。”

说着，维特·李冰凉的手掌落在希尔维亚的脖颈上，手指慢慢缩紧着。只一下，希尔维亚便呼吸困难，小脸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给你一分钟。我没有太多耐心，建议女士还是好好考虑。”说话间，维特·李打开了腕表，握在脖颈间的手却愈发用力。

狭小的空间里传来勾人命的滴答声。一声一声，是盐水灌进伤口的吃痛声，也是促进生命流失的滴血声。希尔维亚挣扎着，却愈发回想起体验过的那些与死亡咫尺的时刻，心里嘲笑万分。历史可真是爱重演呀，而后“她”又得妥协了？就像从前那样，在一次次绝望中妥协，为了活着，为了不死于幽暗，一次次地妥协。

可没人会知道，希尔维亚不是泰娜了，至少现在不是了。

只分秒间，她的目光像突然间有了力量，不加掩饰地聚焦在维特·李的脸上。源自其后的光线精准地避过他的五官，血肉隐藏在明暗分染的皮囊下，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不过一瞬，她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死了。”希尔维亚艰难地挤出答案。

“别说废话呀，夫人。”西尼尔走上前来。

“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希尔维亚看不清维特·李的神色，只听他问：“你把尸体埋哪儿了。”他站起身来，朝四周看看，从西尼尔手中拿过电筒，在囚禁室的墙角下，找到了那一点血肉。他捏着那点儿肉沫走到希尔维亚跟前，蹲下，把手伸了过去。

“你分尸了。”维特·李冷冷道。

闻言，希尔维亚胸腔里隐隐作痛，忽然就笑了，那笑声也是嘶哑的，笑到眼角一片冰凉。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想象力？”她狡辩道。

维特·李神色暗了暗，示意西尼尔退后，声音便没了情绪：“你不承认没关系。这也不是我们想管的范畴。”说着，一把将希尔维亚扯起，“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来找东西的，把那东西找到，我们就放了你。”

“那你也得有点儿诚意。”希尔维亚指着腿示意道。

“可你太狡猾了，夫人。”西尼尔笑着，语气却是不善。

希尔维亚盯着他，杀意在散落的发丝下游走。突然感觉什么东西碰上到了她裤管，她下意识瑟缩了下，低下头，却发现是维特·李在给她松脚上的绑。

“现在说。”维特·李拽紧希尔维亚手上的绑带，冷冷道。

“可我并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希尔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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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

话落，维特·李站起身，看向她：“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安德鲁尸体在哪儿就好。”

希尔维亚沉默了。思虑着，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掩盖下那些丑陋的秘密。安德鲁已经死了，她原以为他死了，便等同于她永远逃出那束缚了。可不曾想，那原本该发臭发烂腐蚀消灭的秘密却化为了一缕幽魂，永永远远地缠上了她，而她就该一辈子躲躲藏藏的，成为一只困境里的老鼠，被人拿捏着，戏弄着。

可凭什么，她做错了什么！泰娜又做错了什么！

纷杂的心思在头脑里发酵，希尔维亚咬紧了牙关。

凭什么她被囚禁的八年没有一个人来寻她，没有一个人打开这地下室的牢门。

可安德鲁才走了几天！

她垂落的视线直直望着脚腕，恼人的思绪漂浮着，又回想起半年前，安德鲁也说过类似的话，“只要她听他的，他便放了她。”可结果呢，又是半年。整整半年！一百一十七天，两千八百零八个小时，她再见到阳光却又与之隔绝，那感受……绝不会比被困在终日黑暗的地下室里好过。可她却……

怎么也逃不掉。

她才不要重蹈覆辙。跳动的心脏撩动着她紧张的神经，她心心念念的，原只是好好活着，活在黑暗的背面。

可似乎……一切都变了。

半晌后，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两人，徐徐道：“我要你们保证，永远不会找我的麻烦。永远。”

脱口而说的话，倒像是投诚。西尼尔的嘴角在明暗间勾起一抹笑意，不及眼底。“当然，我们说到就会做到。”

希尔维亚沉下了脸，她被捆绑的双手指向了地下室的门，声音淡漠。“进门时，院子里的两棵树，你们看到了吗？他就在那儿。”

话音刚落，声音乍起，“埋在树下的？”之后西尼尔便冲了出去。

希尔维亚心思一动，刚动了下手臂，就被维特·李握住了手腕。

“我都告诉你们了，为什么还绑着我。”希尔维亚眉宇间浮现出怒气，心底却没有半分波动。她知道，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可信，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比如，地下室的门被开启，两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契机。

“维特·李，找到了，就在树下。”过了很久，西尼尔的声音穿过气流传到地下室，维特·李瞬间松开了希尔维亚的手臂，背过身朝楼梯尽头看去。

就是这时！

希尔维亚一脚踹向维特·李下胯，听得一声闷哼，他屈身倒地，手电筒在地上滚了几圈，希尔维亚赶紧关了手电。西尼尔听到响动，准备折回地下室，隐约听见下面浮动着混杂的呼吸声，时不时隐含着几声对话。

黑暗里，希尔维亚摸出刀子替自己松了绑，缓步蹲在了维特·李的身后。“看来，你的武力值，倒是不如那个西尼尔。”冰冷的刀尖准确无误地对上他的大动脉，这触感，倒是让维特·李下面的痛觉降了几分。

“你想做什么？”维特·李看不见周围的事物，低声问着，语气里却不见恐惧。

希尔维亚在黑暗中笑了笑，道：“叫西尼尔别下来。我自是会放了你。”热腾腾的呼吸扑上他的颈脖，两人心思各异。

“快点说！我可没有一分钟的时间等你。”

听完这句，维特·李脖颈一痛，心下一横，一个反手钳制住了希尔维亚握刀的右手。

“找死！”

希尔维亚目光一凝，又朝着相同的位置踹了过去。凭借极强的夜视能力，她一脚踩住他的右掌，又一次将刀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这次，刀子朝里深入了两寸，鲜血缓缓流出。

“我原本不想杀你的，你别逼我。”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令希尔维亚心里一狠，她刚要用力，就听见维特·李浑厚的声音，“西尼尔，在上面取下安德鲁的芯片。拿到就走。”

“维特·李！”楼道上那人也不傻，自是知道地下室里可能发生了什么。

但，生死置之度外，不就是他们的命运吗？拿不到芯片，他们出去也是死。

“老大！你撑着，我马上去找。”

希尔维亚听见远离的脚步声，心下一松，手上一片滑腻，心思却因那人的“听话”，产生了嘲弄面前这人的心思。

“老大？武力值这么低，你也配做老大？诶，你说说，他这么听你话，是真的把你看作老大呢，还是把你看作替死鬼？”说着，伸出冰冷的手指在鼓起来的脉搏上摁了摁，任由鲜血淋漓。

黑暗中，维特·李闷哼着，在希尔维亚失望的时候，开了口。

“拿不到东西，死是必然的。他不傻。”

拿东西换命？“什么东西，有命重要。”希尔维亚收回了手指，将掌间的血全抹在了维特·李脸上。

“那你杀安德鲁时，有觉得命重要吗？”

希尔维亚眸光一闪，厉声道：“杀他是为了换我的命。你懂什么！”

维特·李皱了皱眉，艰难说着：“所以，你杀人是为了活命，而我也是想要活命。看在我们都想活命的份儿上，我们谈笔交易。你放了我，我们拿到芯片就走，我保证保守你的秘密。如何？”

黑暗里，希尔维亚眉梢一挑，冷笑道：“和我谈条件，你不觉得你的话，比起之前多了很多吗？”

“没有人想死！”维特·李失血渐渐多了，左手慌忙抓在了希尔维亚的裤管上。

“啧啧，你之前可不这么想，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希尔维亚动了动腿，只听那人呢喃着：“你说了，你也不想再杀人了。”

闻言，希尔维亚心神恍惚，回过神，对上维特·李的脸，握紧拳头的用力一挥，将维特·李打晕了去，“果然，话多就是讨嫌。”

希尔维亚话里虽这样说着，到底是没再对他下狠手。她想的果真没错，那名被唤作西尼尔的同伙拿到东西就离开了。希尔维亚出囚禁室时，院儿里客厅一片狼藉。她迅速反锁上门，拎着药箱走回了地下室。黑暗中，男人昏睡着，希尔维亚打开电筒朝他的伤口处照去，心里却考虑着……她得把这人留下来，要是那西尼尔回来了，这人便是她最后保命的武器。

她给维特·李止住血，就伸手在男人身上翻找起来。验证身份的东西一样没有，只是她一贯眼尖，突然发现那胸口处的长着一粒芯片。那芯片和皮肉生在一起，比指甲盖儿还小，她打开电筒眯着眼凑近了些，锋利的指甲落在芯片上，用力拨动了几下。

“这是什么？”希尔维亚疑惑着，却是惊讶不已，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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