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劫

《血魔劫》

正文_第23章 回师暗度闻秘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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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歆如清晨醒来,与左丘明四目相对,顿感娇羞不胜,一句话也不说,匆忙回房里梳妆去了。

左丘明推开窗子,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大雨不知何时停了,院落里流淌着一处处的溪流。

他心地登时为之豁然,纵身穿出,落地时才想到自己是从窗子出来的,不由得哈哈大笑。

徐小乙走出房来嘻嘻笑道:“公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伸舌扭脸,极尽怪相。

左丘明笑骂道:“喜你个头,我是看雨停了,可以上路了。”

徐小乙诧异道:“咱们今天就走吗?”

左丘明道:“不错,吃过早饭便走。”

早饭过后,三人收拾行囊,出了太武山庄。

冰歆如面对家园虽百般不忍割舍,对自己日常用惯的物事更是不忍丢弃。

但她已是经历过生死忧患的人,深知人死万事皆空的道理,对这些身外之物也看得淡了,只收拾了些替换衣服和些金银细软打成一个行囊带在身上。

徐小乙却是舍不得酒窖里那几百坛上好陈酿,如果有可能,真想老死此乡了。

三人出得庄门,左丘明忽然回身向庄里大声喊道:“兀那仁兄,这庄子就交由你代为保管了,将来我们回来,若是少了一草一木,你就是天底下最无能的笨蛋。”

冰歆如笑道:“你真是孩子气,你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还正儿八经的嘱托什么?”

左丘明笑道:“这倒不然,庄里这位仁兄可是大大的高人,他藏头遮面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好言相托,他必然会领我的情。”

冰歆如笑道:“你这还算好言相托啊?”

左丘明笑道:“请将不如激将吗。”

三人说说笑笑,行不多远,徐小乙忽然叫道:“公子,你看那是什么?”

左丘明看过去,心中大乐,竟尔是他昨天买回来的三匹马在草地里啃食青草。

说来也怪,那三匹马一见到左丘明,“希聿聿”打了个响鼻,四蹄翻飞,奔将过来。

徐小乙看得目瞪口呆,搔搔头道:“公子,这马怎么好像认得你。”

左丘明心中正感得意,却听冰歆如叹道:“哪里是认识他,是认得我,这本就是我家的马,只是当初不知都散到哪去了。

“现今自己找回家来了,马犹恋家园,我却要背井离乡了。”

果然当先那匹白马奔到冰歆如面前,在她身上摩鼻擦脸,好不亲热。

冰歆如触动伤怀,一边抚摸着马鬃,一边禁不住珠泪潸潸。

左丘明心中恍然,怪道这三匹马没有跑远,原来是冰府饲养的。

想必是大变之时,马儿受惊奔逃四方,被人捉住后牵到马市上卖,至于买马这一节他便不敢说出口了,以免冰歆如益增悲苦。

冰歆如悲伤了一阵也就止住了,扳鞍上马,笑道;“这马也懂人事,咱们是三个人,偏巧就回来了三匹。这白马是我一直骑着的,委屈你们二位骑那两匹吧。”

左丘明和徐小乙各牵了一匹骑上,三人三骑,遂向南而去。

中午他们在一个小镇打了尖,继续赶路。

出得镇甸十里许,

却见一道山隘现于面前。

两边山势并不甚高,但中间的过道却仅容两人并行,显然是以人力硬行打通山脉而成。

山隘入口处,一人坐在路边的青石上,硕大的头笠遮住脸,一身灰袍。他坐在那动也不动,不知是在歇息还是在等人。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两边雁行排列着八个人,也是一色的斗笠,灰袍,垂手侍立。

有如泥雕木塑般,直令人疑心是哪位官府老爷把大堂误设在路口了。

徐小乙远远的瞧见,便咋舌道:“公子,这好像是冲咱们来的。”

左丘明淡淡一笑,提马前冲,在那人十步远处下了马,笑道:“朋友,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你怎么一个人把路全占了?”

那人站起来,却依旧看不见他的面相,阴恻恻地道:“左丘公子,你也是明白人,想必知道我们所为何来,你年纪轻轻,成名不易。

“听老夫一句劝,这混水趟不得,还是回头吧。”

左丘明听他声音果然很是苍老,难怪自称“老夫”,当下笑道:“我虽不知阁下字号,想必是位前辈了,你年岁如此之大,成名想必更为不易。

“何不顾惜声名,在家含饴弄孙,享那天伦之乐,还要出来藏头盖脸的乱趟浑水。不怕死之将至,反倒折了一世声名,而落个死不瞑目吗?”

那人气得身躯一震,便欲动手,冷冷道:“左丘明,老夫是看在清风老人的面上好言相劝,你若执迷不悟,老夫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左丘明冷笑道:“家师之名天下皆闻,可家师却未必认得你这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高人,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人蓦然一声长啸,显是气到了极处,右手一拂,那只斗笠直冲天上,露出一张须髯戟张,眉毛倒竖的脸来。

左丘明笑道:“这一手可俊得很哪,你若是打把式卖解的话,一定会观者如堵,所在成市了,生意兴隆,银钱滚滚自不在话下,可惜啊,可惜。”

那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大步跨来,这十步的距离被他一两步间已然迈过,当胸一掌推出。

左丘明亦不拔剑,也是平平一掌推出,二人掌势并无甚变化,显是上手便欲比试掌力。

轰然一声,两人各自退了一步,那人拿桩站稳,说道:“清风老的天罡无影掌,果然厉害。”

左丘明本以剑术成名,雅不愿与人对掌,硬拼掌力,剑术,掌法灵活多变,这对掌对决却是丝毫不得取巧的事,纯系比拼各自的内力。

只是见这老儿太过狂妄,上手便欲对掌,似有藐视师门天罡无影掌之意,心下不忿,这才出掌相迎。

他使出八成内力,却和来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心下大是骇异。

那人一退即上,喝道:“再接我一掌。”又是一掌击至。

左丘明心念电转,已然明了此人用意,他是要用硬拼掌力的方式对决,纵然不胜,亦可大耗自己的内力,他手下还有八人,一拥而上,便可将自己三人成擒了。

言念及此,脚下一错,避开掌势,反手攻其右肋。

那人不意左丘明少年心性,却全然不受激,而且一招间便识破了自己的计谋。

他右掌攻出,右肋恰是空门,眼见左丘明掌势如风,已然攻到,回掌反格已是不及,忙不迭仰身翻出。

左丘明岂肯让他轻易滑脱,如影随形,跟进发掌。

那人脚方着地,对方掌影已然悄没声地袭上身来,直唬得魂飞魄散,说不得重施故技,再度翻出。

左丘明最擅长的便是这“如影随形”术,只消被他占得先手,便是步步紧逼,再不容对手有喘息之机。

那人在空中不停地闪转腾挪,见机不可谓不速,身法也是迅捷之极,却怎样也摆脱不开左丘明那双魔手的控制,他骇然汗流,只道这一番真要葬尸荒野了。

不料左丘明见好即收,倏然退了回去。

那人没想到左丘明竟会在自己堪堪不支的当口罢手不斗,岂非是前功尽弃。

再见他微笑不语,成竹在胸的样子,蓦然心惊:可别是不知不觉中已着了他的道。

运功细察周身,了无异状,再看自己周身上下,亦是完好如初,不禁疑窦满腹,正忖思不定是否再战下去。

其时一阵清风吹过,那人身上十几处布帛飘然离身,随风翻逐,便似十几个手掌形的异类灰蝴蝶。

这一下不必那人细思其故,连冰歆如这等武学的门外客都看明白了,左丘明若欲掌毙此人,怕是已毙了十几回了,只是这等只印及布帛而不伤及皮肤的功夫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今亲眼所见,直惊得目瞪口呆,挢舌难下。

那人更是心丧欲死,拱手道:“左丘公子掌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在下就此退出江湖,依公子之言,回家含饴弄孙去了。”

他话虽说得平平淡淡,却饱含苍凉与酸楚。

左丘明道:“前辈何须如此,不过在下倒是不明白,前辈如何得知我等要从这里经过,而专程在此等候?”

那人霎时间面色数变,惨然道:“公子一定要知道吗?”

左丘明笑道:“不必了,在下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那人又一拱手道:“承情”。转身离去了,他两旁雁行排列的八人也木偶般随之而去。

左丘明目送这行人的背影,似有所思。

徐小乙问道:“公子,这老儿如此可恶,你干嘛不杀了他。”

左丘明笑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岂可尽谓之有罪。普天下有此心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倘若一上手便大开杀戒,那还得了。”

徐小乙搔头道:“我没听明白。”

冰歆如却听明白了,笑道;“这么说你就是捷足先登者了。”

左丘明面色峻变,苦笑道;“歆如,你也这样看我。”

冰歆如话一出口,登觉失言,急忙道:“明哥,我只是顺口胡说,你千万别在意,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左丘明默然有顷,苦笑道:“我知道你没这意思,只不过除你之外的人怕是都要这么想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要想让人明白自己的心思,也大是不易。”

冰歆如懊悔不已,忙岔开话题,问道:“明哥,适才你问那老头是谁告诉了他我们要从这里经过,那老头本来要告诉你,你怎么又不想知道了呢?难道你已经猜出来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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