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雄师斩阎罗

《十万雄师斩阎罗》

正文_第18章 百足之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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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然在,和我们一样,时刻等待二少的召唤。”王实说。

“和他们联系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现在江湖上可是遍布耳朵和眼睛。”

“不会的,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也是老恩主教给我们的。我们一直在联系,从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不是担心我的安全,而是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你们保护,而且丝毫的差错都不能出。”

“二少放心,您只管吩咐,任何差错都不会有。”王实坚定的说。

第文反复想了几遍,尽管他从未见过自己这些属下,但也知道这些人还是忠诚可靠的,况且如今除了相信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吧,你通知这些人,让他们以救火的速度赶到我这里,就说二少需要他们。”第文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有十二个人的名字。

豆腐王家中的哭声终于止歇了,几天里,从长安城里来了许多人,都自称是太仆寺府里的,镇上的人没人注意这些人的来历和身份,他们只是庆幸以后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文召集起了地支十二组的首领,把第一人留给他的一个隐形的第一堂重新建立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让这些人在江湖中亮出身份,只是把安全转移许飞卿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由于地支组的人的身份都是商人、手工业者、甚至是秀才、举人,把许飞卿安置在他们中间不会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

而他自己则谢绝了手下的保护,一个人来到东海之滨的洞里。

“二少,俞信向您报到。”

俞信第一个反应过来,跪倒在第文脚下。

其他九人也纷纷过来,跪倒参见。

第一堂被毁之初,江湖中人都被震慑住了,既不敢相信所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洛阳剑豪于剑鳌最先明白过来,他陡然冲到庭院中,仰天大呼:“解放了,解放了。”

当天夜里便取出尘封已久的宝剑,备上两匹快马,一夜间驰逐三百余里,手刃仇敌十人,在每人的背上都用鲜血写着“到第一堂去告我!”

然后家也不回,直驰长安,在长安最豪华的酒楼上设宴三天,遍邀昔日好友会聚一堂,将身上所携带的金银分赠一空,一夜间,又回复了“睚眦必报,一饭必偿”的江湖人本色,不由得喜极而泣。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于剑鳌作之在前,便有无数人起而效尤,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一时间江湖中腥风血雨,血肉横飞,得意的如金榜高中,失意的便身首异处,江湖中人的生死法轮本就比寻常人转得快的多。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长安城,摆酒设宴,大会群朋,如同过年一般,而这些人中也不乏有过节者,于是酒楼上狂欢高歌,街市里巷则成了这些豪杰们的决斗场。

坐镇长安城的丐帮帮主张猛目睹这一切,也是徒唤奈何,只能约束属下不得介入江湖滥杀之中,却不敢出面弹压,知道无论谁此时出头干涉,立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堂堂天下第一大帮也不敢招惹这麻烦上身,何况他心中所忧尚不在此,一方面二少潜踪不现,另一方面那些神秘的人依然查不出头绪来,这两方面人一旦相遇,那可就是天崩地裂的惨祸了。

荒废的第一堂依然矗立在长安城的中心,虎死雄威在。群雄们虽恣肆无忌,却还没人敢踏入那紧闭的大门一步,“第一堂”这三字依然可令许多人在午夜

梦中惊醒,抚胸心悸不已。

这一年的冬季来得格外早,一场大雪掩埋了尸体,遮盖了血迹,似乎人世间的一切罪恶都被这场瑞雪消融得无影无踪。

雪后的第二天,一向紧闭的第府的大门悄然打开,从里面出来四个人,在左面高墙上贴上一张告示,大意是说:第一堂因内部整修,一直没有过问江湖中事,自即日起第一堂依然受理四处投诉。

这条消息瞬时间传遍长安城,所有人先是不信,继之鄙夷,随后却是头冒冷汗,两腿发软,都战战兢兢,不约而同地来到第府门前,仰头看着那张告示,一个个面色青紫,腿肚子转筋,就跟三九天里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冰水里浸了三天三夜似的。

死一般阒寂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尖声喊道:“我有冤要诉。”

众人均唬了一跳,尚未看清说话人的面貌,里面已有人将这人领了进去。不多时,一阵鸣金溅玉般的马蹄声传来,两匹快马已旋风般冲出府门,消失在长安街头。

约有顿饭工夫,两匹马去而复返,一人在马上高举一颗面目狰狞,血淋淋兀自滴血不止的人头,大家都认得:正是这些日子里快意恩仇,风光无限的于剑鳌。

多数人都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有几人当场吓晕过去,只有一人最聪明,拼命掐着自己的手背,以为自己做梦魇着了,拼命让自己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人懵懵然向前走了几步,其余人都跟炸了锅似的,四散逃了开去,没人顾忌在客栈中还留有多少物事,几多金银,便跟鬼撵似的一口气逃出了城门,城中的居民百姓不知出了何事,问这些人也问不出一句话来,只当城中要有天大的祸事发生,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之间,讹言籍籍,纷纷扶老携幼,赶猪牵羊,也跟着逃了出去,到了午后,长安城竟尔成了一座空城。

坐在天香阁中的张猛倒没吓晕,心里却也不明所以。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街巷角落,他都布有眼线,可以说城里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能瞒过他的耳目,然而一片废墟里的第一堂居然又开张了,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遮莫真是第一人道行太高,他地下那位同行怕他老人家一到便纂了自己的位,又恭请他还阳了?言念及此,饶是他浑身是胆,也不禁毛骨悚然,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竟有一种置身阴间的感觉,好不凄惨悲凉。

来到第府门前,却见大门左右立着四名武士,与先时的规范一样,只是这四人却从未见过。他踌蹰片刻,走上前去,拱手道:

“相烦通禀一声,丐帮张猛求见堂主。”

那四人听他自报家门,神色漠然,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人转身走了进去。须臾,便见一位三十多岁的人来到门前,侧身一礼道:

“堂主有请张帮主。”

张猛跟着那人进了府,三转两折来到旧日第一堂前,不由得瞠目结舌,早已毁弃的第一堂不仅尽复旧观,而且绝无新建的迹象,仿佛根本没有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似的,蓦然间只感周身冰冷,真不知是第一人还了阳,抑或是自己入了阴。

忽听得一人轻声笑道:“张帮主远来,有失迎迓,勿罪勿罪。”

张猛抬头看去,第一堂面前赫然站着一身轻裘的第文,不禁脱口而出:“二少,真是你吗?”一下子冲了过去,抱住第文双肩。

第文也抱住他,两手中指正虚扣在张猛肩井穴上,自从惨遭变故后,他已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二少。”张猛又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两眼中泪如涌泉。

第文也颇有些伤感,叹口气道:“张帮主,敝宅一向多承您与贵帮兄弟照看,此情难谢啊。”

张猛抽回一只手,拭去泪水,镇慑住自己的心态,摇摇头道:

“二少您有所不知,张某受过第大侠天高地厚的恩情,只恨不能杀身以报,尊府出事之时趋救不及,过后又无事可做,真是愧也要愧死了,哪禁得您这话。”

第文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却明白父亲死就死在这些恩恩怨怨上了。

张猛又四处看了看,疑惑道:“二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跟变魔术似的,您消失了快半年了,怎地一下子从府中冒出来了?”

第文暧昧地一笑,“张帮主,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是各有各的门道儿,说穿了也没什么。

我并非要在你面前卖弄,也不是好故弄玄虚,只是要在这府中钓鱼。”

张猛一怔,旋即明白了,低声道:“您是要让外面人相信,第大侠依然还活着?”

第文笑道:“这难道不可能吗?”

张猛望着第文深邃如渊的目光,如堕五里雾中,却又不敢深问,彻底地懵住了。

“张帮主,您不是外人。”第文神秘地一笑,“家父是没过世,不过这事只能让您知道。”

“第大侠真的还活着?”

“是的。”第文沉吟了一下,“家父当时只是受了重伤,一直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养伤,现在刚刚痊愈,否则以我的这点能耐焉敢再立起第一堂的大旗?”

张猛略一思索,已然深信不疑,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只是连连点头。

第文又笑道:“张帮主,只是家父自此次祸变后,不想再见任何人,只能请张帮主海涵了。”

张猛额上冷汗涔涔,拱手道:“第大侠尚在人世,已是天外之喜,在下虽不获赐见,得睹他老人家温颜,心中之欢喜实难以言表,只求二少在第大侠面前替在下请安,如有需丐帮出力的地方,只要二少的指令一到,敝帮上下定会奉行无误。”

第文再三致谢后,亲自送张猛出了府。张猛回去后立即撤出了天香阁,将总舵移至长安分舵中,以备第一人的招唤。

当晚,第文重返天香阁,便如家中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这一晚,天香阁中欢声如沸,张灯结彩,猜拳行令直闹腾了一夜。

“二少,许姑娘走了,贵府出事后没几天,她就一个人出走了。”秦天香略带疑问的看着第文。

“我知道,她找过我,说是要回老家,我给了她一笔钱,她就走了。”

“回老家?她老家没什么人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是这样说的。”第文笑了笑。

“这个死丫头,你家出了大事,她还去找你要钱,我还真没料到她是这样的人。”秦天香愤恨的说,不过心里依然半信半疑。

“这有什么,”第文淡然一笑,“以前有我照顾她,她应有尽有,我不能照顾她了,她当然要考虑自己的生路。她找我只是向我告别,没有向我要钱,钱是我自己给她的。我以前就答应过她。”

“二少,您就是太心慈面软了。您以前待她那样好,您落难了,她不说与你同生共死,反倒远远的逃开,这样的人,你还给她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我们连露水夫妻都不是。”第文哂然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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