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你是不是蜘蛛侠！◎

*：你这就让我突然泪目了

*：投票的手微微颤抖

*：主NPC不能被影响我理解, 但我有好多哥谭本地的其他路人角色基友

www.youxs.org（客服002）：请各位玩家放心，无论最终选择哪个版本，那些我所收录过的数据都会被自动保留（笑）

奥丽芙重新回到了家里，在进入游戏前刷了一会儿论坛。

在众多玩家中选取其中之一, 被选中的概率太低, 听起来不是她该太过考虑的事情。

她的视线落在了检索出的一条讯息上。

——有玩家朝着地图边缘探险, 却被官方下场警告。

地图边缘的某处藏着一扇大门, 那是她要找的关键。

在8年后的篇章。

深吸一口气，奥丽芙下定了决定，伸手按下了跳转的按钮

黑暗的工业都市，城市景象极速略过, 最终停在了某条街道的路口。

或许是为了和城市印象相互配合, 待开场画面结束、可自由活动时的时间模式又切入了黑夜。

奥丽芙睁开眼, 好奇地在这个并不怎么繁华、甚至还有点破败的街道左右看了看, 一时竟找不出和跳转前相比太大的变化。

8年期间他们甚至都没有搞基本建设吗？

一点都没？

随即选了个方向，超前多走出去了好几步观察, 还是没有太大的区别。

现在她有点沉思自己究竟有没有跳转成功了。

在原地捏着下巴思索，虽说因为关键在这个时间段她就毫不犹豫地来了，但有关具体该如何探索地图边缘这个问题，暂时似乎还没有一个可行方案。

游过去？

“从黑门游到哥谭倒还好，但是往边缘去就”奥丽芙陷入为难。

自言自语之际, 似乎忽地闪了个极速略过的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两道黑色的身影一前一后地极速略过, 吓了奥丽芙一跳。

其中一个靠近的距离要更近些, 恰巧纳入近了触发对话的范围。

最开始设定的对话被触发, 在稍显静谧的街道显得分外清晰。

[你好, 我的朋友杰森失踪了, 你有见过他吗？]

脚步忽地放缓，他略显诧异地扭头回望了一眼。

奥丽芙也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自动发言晃了一下，但现在又有了新的目标，便直接调出面板、把这句话暂时删掉。

更改完毕，终于想起来朝闪过人影的方向探头看一眼：“说起来，确实是有人路过了吧？”

光顾着翻看新的任务面板，都没怎么来得及关注飞过去角色的具体模样。

好在在这方面的游戏功能一向体贴，配合地弹出了附近关键NPC的文字对话。

[？：只是偷了西恩尼斯一颗钻石而已，那个小肚鸡肠的阴暗暴躁男人就连着追杀了我好几天。你们男人真是一点也不大方。]

[？：]

[？：你又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为了那些珠宝来的，怎么看着心不在焉。哦，怎么还有一个？小弟弟，我好像在黑面具那边看见过你，你不会也是来追杀的吧。]

[？：你们最近闹得有点大，我不管你们几个在玩什么，总之别在我的势力范围搞事。]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谁的儿子吗，我和你妈妈还挺聊得过来的，最近忙着都没见面，怪想她的，等我有空就去拜访。]

[？：没可能。]

[？：啧，果然男人不管什么时候爱好都差不多，你看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刚刚看见路过的妹妹就眼睛发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谁？]

习惯性地多看了两眼，很快奥丽芙就眯起眼睛，发现了盲点。

不对。

她开游戏的本意又不是为了走他们的剧情，甚至这次的目标也比以往明确，压根和主线没有什么关系。

那她还在这里看什么，又不准备掺和进去。

越想越觉得合理，奥丽芙选择直接忽略掉这部分弹窗，继续思索找门的办法。

不过那段对话里的某个词也给了她些灵感。

其中说的那个[阴暗暴躁西恩尼斯]有点熟悉，该不会就是某个疑似处在更年期的罗曼先生吧？

这个评价实在太全面了。

8年过去，他不仅还是那个样子、甚至还愈发严重了吗。

感慨过后，奥丽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把自己的自动发言修改了一下。

听上去黒帮势力似乎发生了变动的样子。

找东西果然还是需要帮手，还是先问问路人罗曼先生把他把帮派搬到哪里去了吧。

杰森和哈莉他们应该也在那边。

拍拍手，奥丽芙决定就按照这个思路行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寻人启事。

和本地的市民朋友友好问路，她暂时还不知道身后跟上了个身影。

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面具盖住了脸，一时看不清楚当事人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保持沉默，在视野里始终能瞧见的距离内跟着。

在听到某个家伙在看到[谁]后反应不对劲后，出于谨慎和直觉，他特意在附近多绕了几圈，中途跟踪了某个似乎知晓地点、想折回去的家伙一路，并在接近时将其赶走。

看着奥丽芙开口就是和路人打听罗曼的地址，他冷笑了下，心情微妙又复杂。

奥丽芙的心情也很微妙。

又一个路人对罗曼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搞得她都在迟疑他是不是在这8年里意外身亡了。

而且。

系统刚刚弹出了奇怪的东西。

[喜从天降！触发祝福！和红头罩帮派交易额外获得利润增加300%！（永久）]

这个句式很熟悉，内容也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好像之前遇见过。

看着那个陌生无比的帮派名称，奥丽芙欲言又止。

利润翻3倍，有点太高了，不会是诈骗吧。

而且她为什么要去那里交易，她找罗曼的帮派是因为和那边比较熟悉，也不是有生意要谈啊。

路人和系统还有这个帮派是不是都误会了什么？

准备把这段插曲遗忘，继续寻找，甚至思索了一下哥谭市晚间地铁有没有营业，猜测自己或许需要往钻石区那边去一趟。

[额外获得利润增加500%！]

有个弹窗还没有放弃。

“”都说了不去了。

[额外获得利润增加2000%！]

为什么啊！

总感觉不理会它的话，它会永无止境地弹下去。

止住脚步，奥丽芙朝四周探头看了看，试图寻找和这个帮派相关的因素。

出现的这么频繁，说不定线索就在她身边。

“难不成和什么游戏主线有关系吗，”她嘟囔了一声，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这个游戏的策划最喜欢搞强买强卖。”

察觉到她的想法，游戏功能体贴地标注出了巨大的红色箭头。

顺着向那边瞧，就连那个当事人都没有要掩饰自己跟踪的意思。

红色的箭头，指向红色的头罩？

两人对视，奥丽芙眨了眨眼，有点眼熟。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那就没有继续默不作声跟着的必要，对方干脆迈步走了过来。

越近，那个头罩就越清晰。

抿起嘴，奥丽芙似乎发现了什么。

气氛一时安静，嘴唇动了动，她试探地开口确认：“你是不是”

对面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

“你果然是”

对面准备抬手摘头罩。

深吸一口气，奥丽芙确定多了，沉声道：“蜘蛛侠！”

是她爸爸的粉丝吗？

【作者有话说】

《说得好，www.youxs.org》

62? 第 62 章

◎惊，斯德哥尔摩发作！少女被‘友人’关在公寓长达数年不见天日◎

灵异事件结束, 有了难得的独自休息空闲时间。

克拉克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双手在小腹处交叉，闭目养神。

忽地，指节被发丝样的物件轻扫了下, 略微发痒。

思绪因此稍作停顿, 但他并未睁眼, 没有理会。

丝线挪开, 留下还未散去、依旧隐隐发痒的余感。这感觉很快就被属于人类的温热取替。

细腻的皮肤触感已经超出了幻境应有的范围，克拉克淡淡地睁开眼，倒也不至于被这种过分突然的把戏捉弄。

他和[奥丽芙]对上了视线。

明明从未出现在过他的公寓，此时却如此自然地坐在他的床上。见他瞧过来, 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随即向下俯身, 贴着床铺的手心与膝盖撑着用力, 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

那张脸与他平时见到的无异，甚至还要更加清晰和生动一些。

克拉克猜是他们从未有过这么近距离的缘故。

垂眸, 那近在咫尺的嘴唇微张，无论是哪里都真实得过头。

审视但又疑似有其余私心那样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伸出指尖，面无表情地将其戳破。

红气球炸开，随之也响起了它尖锐刺耳的笑声, 似乎是对自己的取样很是得意。

“你想做什么。”重新闭上眼睛，克拉克甚至懒得再看它。

“你真的觉得能在逃离时候甩开我吗？未来的世界与众不同, 你肯定会需要我的。”

不说话。

“万分之一的概率, 究竟是谁会被选中？你我都心知肚明。”它故意哼笑, “当和他再次见面的数年, 她的世界代码就已经发出了特别信号。多快啊, 听，是管制局的通知电话。”

配合着不断响起的铃声，它看乐子那般笑了半分钟，再度消失不见。

许久没有被接通，电话那头暂且停下了呼唤。

房间里安静了许多。

直到克拉克起身，换上军装出门。

大步走进某家科技公司，在管理记录全部玩家数据的机密房间前停步。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工作人员稍显迟疑，不知该不该放行。

没有通行的许可文件，但那肩章与徽章却是另一种证明。

更何况他们今天还沉浸在超人带来的崇拜之中。

犹豫片刻，工作人员还是侧过身，选择了放行。

冷着脸深入进核心区域，他的面容在电子屏映出的蓝色光辉中显得模糊不清。

命令却毋庸置疑。

“我要看有关她游戏版本的全部数据。”

陌生帮派的成员在窃窃私语。

主要针对他们老大的感情情况，今天情况有点不对劲，导致他们闲聊时又提起了这个八卦。

“我记得他说他结婚了。”

“老婆呢，怎么从来没见过？”

“可能是跑了吧，不然怎么成天拉着脸。”

“啧，我就说啊，不论多大年纪，男人只要一没老婆整个人都会变得成熟。”

“那刚刚进去的那个是谁啊？”

“跑了的老婆吧。”

“找到了为啥还绷着脸，咋不像高兴的样子。”

“可能是老婆没把他认出来，甚至中途又跑了一次吧。”

他们说闲话完全没有要避着人的意思，奥丽芙没忍住朝那个方向瞪了一眼。

你们讲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而且她当然是把人认出来了！不然现在的气氛只会更尴尬，可就真没法进行下去了。

主要是那翻了几千倍的利润不对劲，除了是她爸爸粉丝外，没有合理解释。

从小就被教育谨防诈骗，即便是在游戏里。

不过她当然也知道游戏里没有她爸爸的设定了，她只是想活跃下气氛，好方便和这位先生聊下去而已。

顺便打个备注。

都已经给他想好了和蜘蛛侠类似的外号，结果刚把界面调回去，已经有的那个称号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表明着这位[先生]的真实身份。

在听见蜘蛛侠这个陌生且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名字时，他扯头罩的动作骤然停下，气场已经变得很不对劲了。

好在奥丽芙看见了以前那个小老公的备注，临时拍手，把僵掉的气氛又给拉了回来。

乖乖地跟在杰森的背后，进入这个据说是属于他的帮派大本营。

远远地就和哈莉对上了视线。

对方神情很是惊喜，本来是想过来拦下说点什么的，但在瞧见前面堵着的杰森后暂且放弃了这个想法，在擦肩而过时饱含深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摇头：“始乱终弃可不好啊。”

啊？她吗？

他，他们不是1天前还

这不是个适合说的话题，心虚地在沙发上坐好，奥丽芙清了清嗓，努力寻找着自然开口的小技巧。

杰森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竟对她的思路意外了解：“你这次又想找什么？”

明明只是在小时候认识相处了小半个月而已。

可真是记忆犹新。

发短信没有回复，也找不到人。

可真是厉害。

奥丽芙被挤着往沙发角落挪了挪，还在想该如何解释这8年，甚至都在考虑可不可以仗着自己的模样没有变化、试探地反问[奇怪，会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我怎么不记得离开过]了。

倍感压力的脑袋因为他这平和的开口而抬了起来。

奥丽芙暗中打量，没想到他自己接受得这么快，回答的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呃，找门。”

“好，我先帮你。”

嗯？先？

这个先是什么意思。是虽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要忙，但毕竟他们是好搭档，所以先帮她的意思。

奥丽芙有点感动。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个表情一看就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之后再算账的意思。

但他选择暂且不说，双手抱胸地继续眼前更关键的问题：“门在哪里？”

“地图边缘。”

“知道了。”

奥丽芙还在等他继续问下去，却一下子就落了空，她刻意等待了半分钟，伸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刚刚发呆了？我再说一遍？”

什么都不多问吗，实打实地成长了8年就已经到这么聪明的地步了吗。

聪明真好。

“我大致有些猜测。”而且就四个字，有什么重复的必要吗。

他猜奥丽芙可能最多也就只知道这四个字。

敲了敲手指，杰森突然提醒：“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见过，但是要小心一个小丑。”

尾音在空气中散开，对话戛然而止。

身侧空荡荡，原本还被挤着坐在那里的人忽地消失了。

说着话，空间卡顿，突然消失。

又是这样，和8年前一模一样。

那之后，他执着于搜寻她的踪迹以及她口中杰森的线索，却察觉到了哥谭市细微不引人注意但很奇怪的bug：

死亡的路人离奇刷新，有不属于这个哥谭的物品事件痕迹，对哥谭外的地图没有认识、从来没考虑过离开哥谭会出现在哪里

世界是一场骗局。

一场由无数复制粘贴的气球所拼搭的骗局。

闷笑声总出现得那么不合时宜。

“你很快就会喜欢这里的，很快，”它故意让声音变得沉着悦耳，却是笑得更开心，“你只是游戏NPC一员，只是一行设计好的数据。但是我给了你生命，我给了这个世界生命。”

“想她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吗？我可以帮你。这里将是我新的巢穴。”

又是这个小丑。

杰森盯着它，属实难以信任这家伙：“你想对她做什么？”

“哦，她太重要了，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人类利用它，它何尝不也在利用人类。

给她力量，给她才能，让她和克拉克·肯特遇见。

让她的友人消失，让她点开这个游戏，让她和游戏里的这个杰森碰面

“即便知晓真相又如何？纵然有万般不愿与悔恨，你们还是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这就是你们无法摆脱的宿命。我设计好的命运走向可没法被改变。”

有[它]的推动，奥丽芙的游戏里已经发生了改变，就算没有上线也开始朝前推进。

她彻底失去了存档功能。

但奥丽芙暂时没有上线查看的机会，突然的下线也不是故障。

她最近并不在家。

准确来说，并不在自己家。

坐在整洁但不属于她的床上，看着墙上一排震撼的徽章发呆，奥丽芙也在尝试理解这一切。

是说为了让克拉克老师积极地活下去、会配合着聊天和散步之类的。

但是推开门没说几句就被带回了他的公寓这是不是有点超纲。

韦恩先生只教了约会，没教同居啊！

还是觉得事发突然，但灵异事件刚结束没多久就突然来找她，还是那副疲倦糟糕的神情。

从未见他这个样子，这个情况过分特殊，真的没法让她坐视不管。

总之陪他聊天和待了一阵子后，他的状态有所好转，刚刚说先出门去买水和食物了。

门似乎被克拉克习惯性地反锁，没有钥匙，她没办法出去。

公寓楼层也很高。

起身找了一圈也还是没有什么能用的电子设备，在惊讶于克拉克家里设备简陋的同时，奥丽芙也很为难。

出门的时候太匆忙，甚至都没有留出让她回去拿手机的间隙。

已经是另一天了。她昨晚不在家里，爸爸妈妈肯定会担心，也不知道克拉克有没有跟他们说。

“不过毕竟是老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忘记吧。”

本还很笃定的语气，在一个转身、透过窗户看到某个熟悉身影时迟疑了起来。

难得戴上面罩，有个红色的家伙灵活地扒在高层的窗户上，示意着敲了敲玻璃。

这，才是蜘蛛侠。

帮着奥丽芙一起把窗户打开，他朝内扫视观察，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快，趁那个人还没回来，我带你离开。”

“？”

这是不是有点奇怪，这个画面和语气搞得情况很违法、很严重一样。

奥丽芙摇摇头，觉得他们应该误会了什么：“可能有些误会，克拉克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这还不算？我都能想到之后的头条了。惊，斯德哥尔摩发作！少女被‘友人’关在公寓长达数年不见天日。”

63? 第 63 章

◎这次要好好吃饭哦！◎

这个标题属实震撼人心。

“我不相信克拉克老师是那种人, ”有被冲击了一下，奥丽芙连忙摇头否定，“而且我也知道了一些机密，他现在很需要我, 我不能走。”

好不容易有自己能做的事情, 如果能帮到克拉克, 她愿意留下。

她爸爸摸了摸脑袋, 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的意思是要和他在一起，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这不重要。至少他的项目结束前我不能走。”

在奇怪的地方上意外执拗的孩子。

这孩子对待人生的态度是不是不太行啊。

发出了和哈琳相似的感慨，他本还想再交代些什么, 胳膊上的寒毛却骤然竖立起来, 被本能产生的危机感席卷。

有人回来了。

向下掩藏, 还是先不要被发现为好。

“我再想想办法。我的感应响了, 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你要小心他。”

钥匙插入, 拧动。

待克拉克走进屋内，一切已归于原样。

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奥丽芙，他有些抱歉：“等很久了吗，我都没能注意到家里东西不多，饿了的话先吃点什么吧。”

路过时, 不经意地朝着窗户那头一瞥。

注意到了些异状，但只是冷冷收回, 并没有细究。

把袋子放在一边, 奥丽芙其实还好。

但刚刚她爸爸的话很突然, 难免有点影响。

她喊了克拉克一声, 见他侧头看过来, 垂在身侧的手莫名其妙地揪了揪床单，带上了些自己没能察觉到的试探：“我可以出门吗？我的手机在家里，朋友或许会给我发消息。”

空气凝滞了几秒。

也或许没有太久，只是不由得来的紧张，把原本稍纵即逝的瞬间拉得漫长。

“当然可以了，”克拉克的面色不改，他向来对她是那抹温和的笑意，语气甚至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以为你把东西拿好了，昨天我的状态不对劲，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是我的疏忽。”

愧疚地抱歉，他看了眼时间，提议：“现在想想，我的请求确实太不合理。我送你回去吧。”

克拉克的坦诚让奥丽芙彻底送了口气，觉得果然是自己在吓自己。

不该用那种想法猜测他的，她太过分了。

连忙摆手，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没关系的，就是我想拿手机而已，如果可以的话其实还有个游戏”

声音越来越弱，好像这个就不太合适了。

游戏停一阵子应该没关系，毕竟把他晾在一边自己反倒去打游戏岂不是更过分。

明明是担心他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才来的，这样好像给了他更多压力。

“游戏？”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克拉克若有所思，大致明白了，“我听莱克斯说了。其实刚刚出门路上我也打电话和官方确定了下。”

在她身边坐下，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提醒为好：“那扇门很危险，即便这样也要去吗。”

暂且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奥丽芙攥了攥手，这次没有犹豫地点头：“即便这样也要去。”

“门后面关着的是灵异物件，你确定吗。”克拉克有些无奈。

这句话让奥丽芙本能反应地打了个冷颤，感觉身上黏腻腻的好像有东西在爬。但还是苦着脸咬了咬牙，点头。

“我不想再做后悔的事情了，”她放轻声音，扭头和他对视，很认真，“不止是杰森，老师也一样。我不想你们再出事，所以有什么烦恼请和说，我会努力的。”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克拉克垂下眼眸：“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我帮你。”

更靠谱人给出帮助，所带来的显著变化就是她没再用家里那个简陋的游戏舱，而是直接被带去了科技公司的基地。

一群专业无比人的在精密复杂的机器前记录。

惊异之中，奥丽芙有了个猜想：“是可以走后门直接去那个边缘的门后面吗？”

感慨很直白。

直白到被旁边的局长用卷起来的文件敲了敲脑袋，当场否定：“不是，你要从哥谭出发。”

“听着，从哥谭出发，和你游戏本地的搭档一起找，”完全不给奥丽芙发问他们为什么也在的机会，局长紧跟着补充，“一定一定要带着他，记住了。”

“你怎么知道”

他们好奇怪。

但有克拉克来之前的提醒、叫她如果想找回杰森就不要先多问，奥丽芙乖乖地收了声，接过了他们递来的联络器。

另一个则是在克拉克的手中。

挥了挥手里的东西，他轻拍奥丽芙的肩膀，笑着鼓励：“不要怕，我会在这边协助指引，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目视她备受鼓舞地点头，登录进入游戏。

见他的行动分外配合，站在他旁边的局长眯起眼睛，有些意外：“还以为听说是她被选中后你会不配合，没想到竟然主动提交方案加快进展。果然还得是你啊。”

笑意褪去，又恢复成往日正经的模样，克拉克摇头：“我也不是没有打算，如果成功了，我自然有个事情希望你们能同意。”

“行吧。”

有明确目的是个好讯号

坐船，游泳，跋山涉水，踏过一片片未知的奇怪区域。

将这一切映入眼底，杰森的猜测愈发清晰肯定。

过了很久，他们又绕到了一片大海与蓝天的交际处之间。

趟着海水朝天际线那边走。

愈发靠近，有什么变得不再遥远，那似乎真的变成了一条触手可及的线。

被一道白色的光辉晃眼，他抬头，目光顺着望向通往天空的斜坡。

有台阶。

台阶上方，连着一扇大门。

就仿佛这一切都是人工布置出的场景，好似是巨大摄影棚的一部分。

踏着一步步向上，在门前止步。

谁也不知道打开门会发生什么。

屏住呼吸，奥丽芙握住了把手，拧着它向下压。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连接着不同世界的大门，后面通往的是

——某科技公司的监控与控制室。

根本就没有预想中扭曲的非自然怪物。

奥丽芙看到了拿着联络器的克拉克，还有局长他们，她愣神了许久，眨眨眼不太确定，又扭头看向身边的杰森。

不该站在一个画面的人出现在了一起。

等等，次元壁破了。

不知道他们在恭喜些什么，但这个发展觉得和找人没有关系，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

“不是，”奥丽芙连忙摇头，尝试回到那个该有的地方上去，“我要找的不是这个门！”

接受到她求救的目光，克拉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帮忙解释。

那扇门过分特殊。但他向局长提议让奥丽芙去找水晶湖杰森、并将其带走。

“这就是成功之后我想要的。”末了，稍作补充，“水晶湖灵异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之前也很平静，只是守着水晶湖，危险度并不高。”

特别成就都有奖励，这么大的事情没道理什么都不给。

他不经意地看向杰森，面色坦然诚恳，没有漏洞。

[它]的话不无道理。

一个杰森或许很棘手，但两个杰森刚刚好。毕竟，她不也是在找杰森吗？

‘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现在与往后才是重点。’

奥丽芙觉得她刚刚那趟果然是被忽悠了。

她要找的另外那扇门和这边离了十万八千里，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拿着联络器远程指挥的克拉克不可能不知道。

但又多亏了他，根本没法指责。

有了先前那次推门的经历，那点紧张忐忑反倒提前被消耗掉了。

踏入门后那片虚无的空间，映入眼帘的不是任何一个灵异，而是一颗圆滚滚的红气球。

熟悉的游戏界面配合着亮起。

[系统提醒：您每次有15s的冷却复活时间。红气球会指引您前往目的地，请跟紧红气球。]

红气球，果然是个幸运的象征。

顿时有底气了许多，奥丽芙迈开腿，跟着它向前跑。

渐渐的，黑暗被昏暗代替，昏暗被蔚蓝席卷，蔚蓝被湖蓝掀起。

天光乍亮。

步伐沾上湿润的泥土，掀起水花。

前方不再陌生，前方是记忆中的水晶湖。

老旧掉漆的邮箱筒旁，静静地站着一道等待的身影。

时而是瘦弱矮小的孩子，时而是高大凶煞的成年人。唯一不变的是始终在那里站着，守护着这片静谧的水晶湖。

或许是在等待邮寄来的信件。也或许这一次，他在等待些别的。

平静的湖面忽地激起了一片涟漪。

气球向上漂浮，他们对上视线-

我应该这么做-

我或许该这么做-

我如果那么做了的话-

把[应该]、[或许]、[如果]变成[事实]。

“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感觉身体在向下沉，奥丽芙伸出胳膊，用指尖努力地够他。

她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哭腔。

但岸边的人已经不带迟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在吸力之下与之一起不受控制地下沉坠落。

在湖水中下沉，在空中漂浮。

水流在天际半空下坠，白色的丝线依旧在漂浮，丝线逆风而来，竖线不断靠近，越变越大，变为一扇打开了的大门。

踩在地面上，安全从门中离开，掉落进一个已经被疯狂补全的世界。

转过身，奥丽芙兴奋地喊：“杰森！”

在门口等待许久，听见奥丽芙喊他，杰森终于能够松口气，迎着将她一把抱住。

他想，这次对方不会再卡顿或是凭空消失了。

一把砍刀却擦着脸颊飞过，有个和描述中完全没有共同点的诡异巨汉死守在旁边。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那眼神似乎充满了敌意。

那边不远处停留的陌生男人亦是如此。

那男人身上确实有种俯瞰众生的神性。但在对上视线后，却透着只有他能意识到的可怕

看来这份真实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们眼神较量，一只苍白的手突然出现，拍了拍奥丽芙的肩膀。

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奥丽芙眼前一亮，每一次都为肾虚的他还活着感到庆幸。

正望着那边热闹起来的画面，克拉克听见上司在发问有关[它]的事情。

奥丽芙进门寻找期间，他们已经成功进行了转移，在最后堵死了通往这里的路。

至于[它]

“我已尽力阻拦。”他没有隐瞒太多，“留下那个水晶湖灵异也是为了牵制，毕竟现在看来他是可控的。”

“做的很好。本就没抱有真能拦住它的太大期望。你是唯一一个能与之抗衡的。只要你还在，总会有办法的。”

“嗯，总会有办法的。”

但，唯一一个吗？

向大都会的方向看，那里面的某条街道上正走着另一个克拉克·肯特。

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他敏锐地回望。

果然还是不够信任他啊

奥丽芙的心情很好，感慨：“你也顺利来这里真是太好了，没了债主和灵异，这次要好好吃饭哦！”

对方垂眸浅笑，难得会向她露出这种表情。

还在心情复杂地寻找自己和这个杰森到底哪里相似，杰森觉得他很难再相信奥丽芙口中的描述了。

能根据那个描述找到就怪了。

朝她那边看去，在和一个陌生的家伙庆幸感慨些什么。

可能是她那个世界的朋友吧。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潘尼怀斯忽地侧过头和他对视，浑浊的黄色瞳孔中飘着小红点。

就像是一颗红气球。

它咧着嘴笑。

【作者有话说】

在这个讨伐对错的声音越来越大的世界，容错的空间似乎正持续被挤压，每个人都被要求去做[正确]的事情。

——但或许也不全是这样。

就像一个大型游戏，触发转折剧情时面前便会摆出许多不同的选项。

每一条都对应着不同的走向。

但它们并未被锁定，都可以被选择。

不想做那些[正确]的事情也没关系。

没有勇气，逃避，回避主流声音也没关系。

顶着压力去改变的值得赞颂和敬佩，但在此处停步、将期望交给他人也是个可行的选择。

每个人的人生视角都是不一样的。

去做点什么也好，不去做点什么也罢，选择权都在我们的手上。

没那么多对与错。

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我被需要去做]的事情。

只要不会后悔、不会每次想起都苦恼[如果当时的话就好了]就够啦。

去把[如果]变成[事实]吧~

64? 番外1

◎“应该不会比你身边跟着两个杰森还糟吧？不会吧？”◎

世界融合之后, 哥谭市的人口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多了。

市民数量简直就是飞速增长，总居住人口堪称排名第一。

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在转移时就已经得到了补全，那些除却哥谭市以外的其他地点得以成真, 在地图上不再是一大片空白的景象。

地图史诗级扩充, 再加上隔壁还有个新开发出来的大都会市, 其实可以给人们选择居住生活的地点诸多。

但或许是对哥谭市这个地方存在执念, 即便它之前在游戏里的危险度风评极其不佳，宜居文件最上方也打上了[请认真考虑]的标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选择搬到了这里来。

其中就包括奥丽芙一家。

奥丽芙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大学选项变成了哥谭大学，要在之后4年来这边念书。

她对于爸妈决定在哪里定居不是很在意, 只要他们两个觉得喜欢就好, 毕竟她之后也要去上学工作、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直留在家里了。

没有她打扰, 那两位应该会挺恩爱的。

电灯泡对自己很有认知。

但她妈妈沉思了半晌, 说哥谭市一看就很有业务的样子，适合他们在这里工作打拼, 说不定能挣出一栋韦恩豪宅出来。

正得发邪的爸爸发出尖锐爆鸣，毕竟光是他那个形象就和哥谭的市容市貌不是很兼容。

只可惜在哈琳的压制下他没有太大的话语权，甚至很快就习惯性地接受了这种设定。

再怎么也算对这里有些了解，奥丽芙拍了拍爸爸彼得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安慰他其实也没那么糟。

听闻她这么说, 腼腆细心的彼得从消沉中抬起头，真诚地问出了一个稍显歹毒的问题：“应该不会比你身边跟着两个杰森还糟吧？不会吧？”

他可能是在借此寻找一些慰藉。

但奥丽芙没太能听出来, 甚至觉得他这个发言很不对劲。

总感觉充满了对她的无声感慨, 是错觉吗？

挠挠头歪头思考了片刻, 奥丽芙还是觉得自己能把杰森找回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个印象和关系好好的杰森能变成现实也值得恭喜。

两个杰森, 两个好朋友，双倍的友情与快乐。

这是好事啊！

反倒是彼得，既然他这个时候能问出这种问题，就代表他对情况了解的是真不够清晰。

余光瞥见从前方走来的两个模样相似98%的女人，奥丽芙拽着身边的水晶湖杰森挪开了几步，选择把主场交给他们。

她无声地摇头，只觉得有些话报应来得太快。

比起她这边的两个杰森，很明显是她爸爸那边的两个哈琳/哈莉更棘手啊。

从相貌到性格的完全取样，仿佛是新出现的双胞胎姐妹，她们两个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被夹在了中间的彼得保持沉默，他站在两个提着球棒的哈莉中间，甚至感觉连身高都莫名地显得矮了一头。

没有气势！真的没有气势！

当他被围在两个女人中讨论，被另外那个挑染着头发、更活泼的哈莉凑近观察、感慨“诶，这个好像比我许多年前那个男友靠谱多了！”的时候，很难想象当事人是个什么心情。

局促，目光有点死亡。

他朝奥丽芙那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但由于刚刚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对话，他只收到了亲女儿的一个大拇指，以及下一秒就挪开的目光。

奥丽芙收回视线，利落地掏出手机，边查看时间边转身从这边离开，还有之后要做的事情。

哥谭市维持在了8年后的状态，有些地方和她之前探索的存在出入，正好杰森说要带她逛一逛。

待走到门口时，跟哈莉一起来的男人正靠在那边等待。

表情淡淡的，结合那身不变的皮夹克，颇有几分冷酷难以接触的意味。

虽然模样和他靠绿灯戒指变大时的差不多，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

并肩地在街道上散步，奥丽芙频频偷瞄杰森，虽说之前寻找大门时有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果然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而且这个时间和世界的跨度未免也太刺激心脏了。

在她的观感中，几天前他还完完全全是12岁的状态，从内倒外外的变化也就只是在后面的几个小时啊！

怎么这下就真的变成21了。

有忙着要找的目标还好，一时顾不上去想那些更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事情落定，这么漫无目的地在一起散步反倒让她有些微妙地抿起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奥丽芙的脸颊微红，在和他不经意地对上视线后心虚地别开头，试图用点开界面的方式缓解尴尬。

“”！糟糕，这次已经彻底没有游戏界面了！

不止是没有游戏界面，那些可以拿来逃避的存档、退出、挂机功能也尽数消失。

游戏确实不是现实，但游戏这次确实变成了现实。

玩家奥丽芙追悔莫及，暗暗握拳，但由于实在没有能耐而只能放弃去细究。

背着手，摆出一副其实在打量街边变化的模样。

有了一众从[外地]移民来的人，这里可算变得热闹了许多，那些不真实的虚拟感终于彻底褪去。

当然，发生了改变的不止是浮于表面的这些。

哥谭警局的警力是前所未有的充足，管制局也成立了新政府，有了才能千奇百怪的[前玩家]加入，哥谭市会发展成什么模样还真说不定。

至少治安肉眼可见地变好，想这种街道是很安全的

硬要说不安全的，就只有此时奥丽芙的附近。

又一个路人在随意瞥了他们一眼后被吓了一跳，惶恐踉跄地退步，默默拉开距离，加快了脚步从这附近逃离。

哥谭市的市民朋友们还是这般谨慎见外，搞得奥丽芙茫然地眨了眨眼，扭头和杰森询问：“他们为什么这个反应，附近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但又很好回答的问题。

杰森将目光挪到奥丽芙的身后，视线隐约带着无声的吐槽，觉得他的回答应该很明确了。

有，就在你身后。

即便他这些年来再怎么在危险的帮派行业耕耘努力、再怎么留下了不好惹的印象，但作为一个正常出门逛街时敢于露脸的人，他倒也不至于被路人这样对待。

而且他出门最多也是在腰间别几把枪，不至于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

他面无表情所带来的气场只是显得不好接近，不是接近就铁定会被暴起砍死。

他走在路上也不会盯着靠近几米范围的路人看，散发什么不详的威胁。

水晶湖杰森，一款崭新背后灵。

威慑力max的保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堪称行走哥谭市所必备、让人的安心好物。

好不容易才见面，好不容易才把一切变成现实，尘埃落定，总算有了去说些其他事情的机会和空闲，他就是想要些相处时间而已。

他甚至还想办法中断了某韦恩先生和某罗曼先生的靠近。

好不容易抗住了她妈妈那边的攻击，但为什么还是和想象的不一样。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啊？

65? 番外2

◎向其他告别了八年的NPC们道歉◎

脚步停下, 接受到这边的微妙敌意，两个杰森面面相觑，互看不那么顺眼。

奥丽芙捏着下巴“唔”了一声，还是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才把被判定失踪且疑似死亡的朋友找回来, 她光顾着兴奋和高兴, 喋喋不休地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他听, 都没有注意其他。

而且他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亲人、也没有地方去, 就一直跟着她来着。

她猜测着开口：“可能是太没安全了吧，或者到了陌生的环境，感觉不适应？”

露脸的杰森双手插兜，虽然不想承认, 但他确实将那不赞同的视线学了有8分像。

你说谁。

你身后那个和哥谭市融合极佳, 甚至好像一开始就该在这里扎根, 而且明显看着就会活很好的家伙吗？

“可是我过几天要去上学哦, 在学校里也这样跟着很危险的，学校里面人很多, 被吓到怎么办。”

在奇怪的地方为难，奥丽芙有些为难地思索了一会儿，忽地灵光一现，和挡脸的杰森提议：“正好我爸爸妈妈要在哥谭开律所，你可以帮帮他们, 站在那里做保镖。”

在旁边听了全句的杰森面部肌肉抽动，再次将这家伙打量了一遍, 更加不能理解奥丽芙的发言了。

叹了口气, 他选择放弃。

算了, 早该对那异于常人的思维模式习惯了才对。

曲棍球面具后那双明亮、圆滚滚的眼睛眨了眨, 似乎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他的视线平移到某个有同样名字的家伙上, 明显是对他不怎么放心。

那是一种微妙的直觉。

提着手提袋，奥丽芙分辨挎住了他们的胳膊，笑盈盈：“难得有这么像的，要友好相处哦。”

这次两个杰森不再敌视地面面相觑，而是一并看向了她。

仿佛在用眼神问“谁？”

试图用穿插其中的办事阻隔他们的目光较劲，但是身高差距过分悬殊，并未起到效果。

比量了一下三个人之间的差距，左右看了看视线正对着的小臂位置，奥丽芙的心情忽然微妙了起来。

这不对吧。

明明原本还是和她差不多、甚至还矮了一头的高度，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杰森就算了，杰森是怎么回事。

“”

等等，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难认？

甩甩头，她举起手里的袋子，回归正题：“差点忘记今天出门的项目了，大家找个咖啡店一起看吧。”

因为之前杰森说不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所以这次就带了她的相册来。

翻开相册，里面承载着许多回忆。

一边讲，一边翻页，落到背景是荡漾着的水晶湖部分上。

“那真是段美好的日子，”感动地擦了擦眼角，奥丽芙现在感触颇深，“虽然物是人非，但还能再次见面真是太好了，杰森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被提起的杰森垂眸看着照片里的短发小孩儿，目光微动，虽然没说话，但气息蓦地平和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

另一个杰森没有开口打断这段时光。

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体贴，更多的是他还在对着相册里的照片皱眉寻找，总感觉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重点。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眼看着奥丽芙要继续翻页，他觉得自己必须要问出口了，“你在哪里？”

奥丽芙只觉得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伸出食指，滑动着落在那个出现频率频繁的短发小孩儿身上，一幅理所当然的口吻：“这个呀。”

杰森沉默了。

他尝试理解那份理所当然应该从哪里开始理解。

利落到寸头的短发，简约的T恤短裤拖鞋，黝黑的肤色，大大咧咧的笑容

那个不是那个杰森吗？！

撩了下长发，与其截然不符的奥丽芙噗嗤地笑出了声，怀念地感慨：“那时候好土哦。”

不，这可能不完全是土的问题。

“之前不是说过吗，因为我的朋友杰森小时候总因为长相被欺负，所以就约定说我之后要变成大美女，”握拳，奥丽芙沉声，觉得自己做到了，“这样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大家都会投来艳羡的目光。”

话是这么说，但当真的站在一起出门逛街的时候

这个状况很难评。

投来的究竟是艳羡的目光，还是害怕的目光，这个还真说不定。

保持沉默地看着相册，出于不同的原因，杰森和杰森都停止了思考。

反倒是奥丽芙捏着相册的页脚发了会儿呆，目光微动，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当翻动相册、回顾那些连自己都没太记得的照片，时间所带来的变化便更明显了些。从诞生到现在的十八年确实不是个小数字，哥谭市忽地跳过的八年同样也是如此。

从她的视角来看只是十几个小时，但确实实实在在地过去了那么久。

这么一想的话，她是不是真的错过了许多？

抿起嘴，奥丽芙想起自己好像都没有问杰森有关他这八年的事情。她欲言又止地偷瞄，一幅愧疚又不好意思开口的神情。

神色反应得过分突兀显眼，很快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听奥丽芙扭捏地发出自己的感想，他投来了[你还知道问啊]的目光。

“如果你想知道有关我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讲，”杰森忽地在这里停顿，思索片刻，还有其他的想法，“但现在还有更首要的事情要做。”

他可以暂且放下对方简短告别后就长期失踪的“光辉事迹”，但其他的可不一定。

前期忙着处理世界替换带来的麻烦事和影响，加之他用一些方式威胁了下，还算安稳平静地到了现在。

但总不能一直压着，也压不住。

就像那时候组队时的宣言一样，与其等着他们来，不如主动出击。

又到了美人鱼战士和企鹅男孩儿出动的时刻了。

思绪飘了一下，杰森细微咂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微妙的怀念感。

奥丽芙坐直了身体：“你是说？”

“向其他告别了八年的NPC们道歉。”

此话一出，奥丽芙的表情更加愧疚了。

她认真地点头，甚至用不着杰森再多说些什么就已经掏出了手机，很是惭愧地编辑起了消息，一字一句地念出声：“对不起，哈莉姐姐，因为当初我的拜托就真的照顾到现在，这些年真的麻烦你了”

“？”

“是短信不够真诚吗，那我可以打电话！或者当面？是不是果然还是当面道歉比较好！”

不是。

他只觉得最需要被道歉的可能不是那家伙，那家伙在这八年期间可过得舒适快乐极了。

66? 番外3

◎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你把婚姻看得太儿戏了，罗曼先生◎

抬手捏了捏眉心, 杰森尝试该从何解释。

而奥丽芙已经在这顿期间成功拨通了电话，和对面的哈莉聊了起来。

正如杰森所无声吐槽的那般，某些方面并不靠谱的哈莉有着和奥丽芙类似的脑回路，在他的帮派里横行霸道得分外快乐。她不仅完全不在意地驳回奥丽芙的道歉, 还感慨了下孩子的努力能干。

电话道歉的最后, 哈莉随口给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啊对了, 那个布鲁斯靓仔期间有想管我要孩子养来着, 笑死，你拜托的可是我，我怎么可能给他！”

或许是有个阴森背后灵在旁边，咖啡厅的这片安静异常, 压根就没有顾客与服务员靠近, 导致即便没有开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能清晰地传入其他两人的耳朵里。

杰森对此毫无反应, 圆滚滚的眼睛还落在相册上。

而杰森本能反应地双手抱胸切了一声, 对这段话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很满意，隐隐发出了[谁要跟他]的声音。

奥丽芙还在专注地按着手机, 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细节：“也要和韦恩先生道个歉才行呢”

“不用，他情况没那么严重，首要的不是他。”

轻飘飘地把那个相较和善守法的家伙往后排，杰森早已有了某个首要选择。

如果是去那边的话，那这趟行程倒是能带着那个看着就不好惹的背后灵

七拐八拐地进了某个装修风格分外眼熟的建筑, 熟稔地在其中的沙发坐下，办公室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本来还算心平气和地欣赏着面具收藏, 现在看着这几个突然闯入的家伙, 罗曼觉得自己要开始心梗了。

面部肌肉抽动, 眼皮跟着跳, 有被一种[铁定要倒霉]的直觉萦绕, 他甚至都放弃了和某个蠢蛋叙旧：“干什么？”

奥丽芙双手合十，语气很真诚，还跟着鞠了躬：“我是来道歉的。”

“哈？”

杰森面无表情地打断：“不是。”

“啊？”奥丽芙愣了下，有些困惑，“不是来道歉的吗？可你刚刚不是说”

“不，我的意思是接受道歉之后就当这件事情彻底过去了，别再打什么其他危险的注意。”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往后是往后。

如果之后再想搞事，那就不要怪他了。

在这方面解释得很直接，杰森瞥了罗曼一眼：“好了，接受吧。”

冷呵一声，罗曼可没那么好说话：“那我不要。”

那他也略懂一些枪法。

枪口配合地抵住了这家伙的太阳穴。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格斗术可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冷嘲热讽的程度了。

但即便面临的威胁愈发成真，罗曼也毫无任何紧张的情绪，贯彻着他不要脸也不要命的人生态度，偏要尾音上调地恶心他们：“这就上枪了？这么热情？进展这么快的吗？”

围观的奥丽芙哽了一下，眼神微妙了起来。

应该不是错觉，几年过去，这家伙更变态了。

“罗曼先生，我是真心感到抱歉的。如果早知道你会越来越极端，发展成这个样子，我肯定会记得多和你交代几句。”她沉声，握拳，“只要你愿意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罗曼挑眉：“有点意思，那”

枪口示威地敲了敲：“思考好再开口。”？这种被绑架着接受道歉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可能，你们真没意思，哈，我是那种人吗？笑话，我对她这个年纪的可根本不感兴趣。”

奥丽芙摆了摆手，语气诚恳，不太像是在说谎：“没关系的，我也对离过婚的男人不感兴趣。”

《爆杀》

伴随着在场另外某人隐藏失败的嘲笑声，当事人之一似乎是很突然地破防了。

“哈，”哼笑几声，罗曼抠着面具的力度不受控制的加大，只想先把这两个惹人烦的家伙清出去，“做什么都行是吧？”

最近总有奇怪的人来砸场子，还说要揍他报仇，但他完全不认识。

“想个办法吧，能做到就原谅你。”

奥丽芙捏着下巴，总觉得这个描述她似乎有点熟悉。

如果没想错的话，他指的应该是那些被迫害过的玩家。

虽然但是，他们要揍你本质上是你的错。

你活该啊。

罗曼先生，你可是在他们的版本里坏事做尽了。

看向罗曼的眼神更不知从何说起，但叹了口气、感慨他真的很拉仇恨后，奥丽芙还是决定配合地试一试。

“那我问问他们怎么才肯停手，正好我也在群里。”

总感觉不太能理解她那句话，罗曼眯着眼睛重复了一遍：“什么叫你也在群里？”

尝试着询问，看着他们刷的回复，奥丽芙有点为难：“好像有点麻烦啊，他们说没可能停手，除非你能让他们消气。”

“等一下，你也在群里？什么群？”

——反黑面具联盟群。

乍一听没有解决方案，但杰森却仿佛早有预料。

忽视掉那边还在疑问什么群的家伙，杰森面无表情且不怀好意地站了出来，接过奥丽芙的手机，表示他能帮忙解决。

不是很难，几句话就能摆平的事情。

比如说分享一个能让他们收手的、黑面具的糗事。

[某人曾上头到准备求婚，甚至已经预定好了位置，结果人不见了。

拉脸拉了几个月，脸比谁都臭。

并且从此开始看不得别的人幸福。]

群里面的人大为感动，齐刷刷地刷起了[嚯，小丑]的队形。

至于八年后还有没有希望？

呵，当他这几年白干的？

他手里可有不少能把那家伙踹出赛道的证据。

不如就此歇声，专心和布鲁斯·韦恩玩去吧。

毕竟感觉那家伙对布鲁斯·韦恩的执念可比对别人的深多了。

暂且还不知道杰森在群里操作了些什么，那边的罗曼还在烦躁地喋喋不休。

除了怒骂他们两个除了麻烦就是麻烦以外，还将奥丽芙上下打量扫视，用那惯有的冷嘲热讽强调感慨“呦，你还活着呢啊”“以为你死得很彻底，我都忘了还有这号人了”。

奥丽芙其实有点因为他这冷漠的话语感到失落。

她的沉默引起了始终观察她的罗曼的注意，阴阳怪气的话语一顿，切了一声：“算了，懒得继续多费力气骂你。”

“罗曼先生，”奥丽芙对着手指，有些低落地瞄向他，“你真的没有找过我吗。”

“”

“谢谢你，有人在意的感觉真好，你果然还是那个心口不一的家伙。”

“我刚刚说话了吗？啊？”

没说话，但那个神情很好猜。

接过杰森还回来的手机，提醒罗曼之后可不要再搞惹人恨的事情了，奥丽芙还在好奇杰森说了什么、竟然能让那些憋着气的玩家放过那家伙。

顺着界面向上滑，跳过一堆的小丑表情包，滑到刚刚的某条发言上。

看到了求婚两个字。

瞳孔地震，她表情复杂地后退几步，欲言又止。

“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你把婚姻看得太儿戏了，罗曼先生。”

寂静中夹杂着某些嗤笑。

“想做的都结束了吧？现在都滚出去！”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罗曼的观点是八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有什么关系。

“哦。”

以免他真的突然掏出戒指搞求婚，奥丽芙没再继续发表自己的感想，拽着另外两个杰森配合地往门外走。

“虽然这边群里的大家说放过你了，但看你脸色发黑，最近可能还要倒霉，记得谨言慎行啊。”即便如此还要提醒他，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称职的朋友。

“这是黑面具。”

“哦。对了，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个好像也是来找你的人来着。”

翘起腿，罗曼决定最后再跟她寒暄一句，漫不经心：“谁啊。”

“蝙蝠侠。”

“”

伴随玻璃破碎的声响，蝙蝠侠破窗而入，对着近期并不安分的黑面具握紧了铁拳。

67? 番外4

◎只是吵个架而已，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蝙蝠侠看了她一眼。

知道他实际是谁, 奥丽芙本来还以为他会有话说。

但对方并没有其余的动作，只是将对视稍作延长了2秒，过后便收回了视线。

义警先生似乎还有工作要忙，奥丽芙也就没好意思留下打扰, 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执法中心。

再次在哥谭的街道上散步, 期间水晶湖杰森被说着需要他打下手、实则救急的彼得紧急带走。

从那急匆匆的速度和松口气的神情来看, 他似乎经历了神经很高度紧绷的状况。

无声地为他摇头, 却也终于有了两人独处的时间。

奥丽芙注意到了个细节，杰森好像对韦恩先生的态度有点微妙。

那是微妙的不爽！

眯起眼睛，这就有些奇怪了。

如果还有随手就能打开论坛的功能，她一定会发一条帖子。

就叫：老师, 我家杰森自打从蝙蝠侠那边回来之后就愁眉不展, 心情看起来也糟糕透顶的样子, 怎么回事, 天杀的蝙蝠侠，我要报警抓他！

她背着手侧头询问, 疑惑：“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原本他不是很期待有独处空间的吗，怎么只是见了韦恩先生一面就顾着微妙的不爽了。

“没。只是有些观点不同的地方。”

而且在奥丽芙失踪后，那家伙这几年就总在操心些不该他操心的事情，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从韦恩到蝙蝠侠，轮着换身份的那种。

真当他傻？

被托付的是哈莉又不是他, 怎么，是觉得换成小丑女的话就不能称职地照顾好他吗？

韦恩先生担心不无道理。

眼看着杰森的表情逐渐向更难以形容的方向转变, 奥丽芙选择体贴地跳过这个话题, 边散步, 边闲聊般地问了些问题：“

不想多提就算了。对了, 你爸爸呢？罗曼先生之后应该有帮忙吧。”

“不长记性, 出来后还在给企鹅人打工。”

嘴上说得冷淡，但却不完全如此。

奥丽芙笑得眯起了眼睛：“都很精神，真是太好了。”

被她轻快的语气所影响，杰森回过神，不再继续想蝙蝠侠的事情。

不过这个词总是和另外的词绑定出现，他的话一顿，有件在意的事情：“那个小丑呢？”

这个问题让奥丽芙有些迷茫：“哪个？你说谁？”

“那天站在你旁边的男人。”

那时对视了一眼，对方倒是好不避讳它的身份。

还以为它要在之后搞事，但却至今都没有什么变动，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在他耳边说废话了。

安稳得诡异。

左想右想，回顾他提起的日子，奥丽芙就只能想到潘尼怀斯。

“你说潘尼怀斯？”没想到他们之间还认识，她有些意外，“他还兼职去做过游乐园小丑吗，好努力。”

那可不是什么兼职的游乐园小丑。

她都不知道的吗？

这反倒让杰森有些困惑了。他舒了口气，这还不是简单就能解释的问题：“只要没对你做什么就好。”

这些年来对他的态度讥讽，结果对奥丽芙的态度反倒截然不同吗？

小丑，真是个麻烦的存在。

两种都是。

通过那个红气球小丑，他倒是看到了些另一个杰森的经历，知道了些另外的故事。

果然，两个小丑都不顺眼。

这东西就没有顺眼的。

不仅不顺眼，还都喜欢搞些二选一的陷阱和谜题。

嘴上和奥丽芙闲聊着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杰森双手插兜，指尖忽地摸到了个硬实的东西。

有一瞬间的停顿，他偏过头去看她的侧脸，想起了那场幻境中的选择。

并非真实、甚至连本人都不知道的选择。

红气球的幻境穿透时空，真实无比。它说它有联合时空、使假变为真、使逝者复活的能力，那么那时出现的是真实得也说不定。

一面是坠落在水晶湖的杰森，一面是被另一个小丑绑在仓库的杰森。

中间站着被捏造出来的奥丽芙的身影。

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的话，如果这一切都是它想展示给他看的幻境的话，选择分明已经很明确。

如果没有看见那个[幻影]越过水晶湖，向他而来的画面的话。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幻觉无法骗到我，我要珍惜当下，抓住未来。”

明明是个幻影，却顶着一张傻脸，说出了这种话。

她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就连幻影也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出事了的话，我会很我已经失去一个杰森了，不想再失去你。”

小丑想刺激他些什么，但由于她的选择，或许并没有成真。

也或许成真了。

否则又怎么让他执着到生出了想要一切成真的想法，被它既定的计划推着走，走向了那扇门。

脚步越来越缓，最终停在原地。

对上奥丽芙超出几步后疑惑停下，回望的视线，杰森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已经放了很久的东西。

一枚湖蓝色的戒指。

“给，”他面不改色，“我记得八年前你原来的那个碎掉了。”

所以找了个新的。

毕竟是个很有意义的东西。

奥丽芙低头瞧着手心里放下的戒指，她安静了一会儿，垂着眼眸轻声开口：“对不起。”

最应该道歉的人明明就在身边。

“没生气。”

“真的吗？”

“嗯。”

奥丽芙不太确信，惊慌地抬头，朝他那边迈步拉近距离：“你不会讨厌我了吧。说起来你小时候还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现在是不是变成奇怪又讨厌的人了？”

差点忘记了她之前当游戏玩的时候有前科啊！

这句话触发了一些特定回忆，让本还肯定的杰森拉个长音，回顾起了曾经。

眼瞧着奥丽芙的表情越来越紧张，他切了一声，有些别扭地侧开了头：“只是吵个架而已，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说这种话的时候，用这个形象的话是不是有点犯规

嗯？

吵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段竟然算是吵架吗？

奥丽芙眨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悬着的心方向，她有了其他的心情，笑眯眯地凑近：“问个问题，你真的成年了吗?”

对面觉得她在问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哦，这不是再确定一下吗，”说罢，奥丽芙很是自然地提议道，“那要在一起试试吗。”

身边的人脚下一个踉跄，目光诧异。

这个发言是不是就有点太直了！

奥丽芙倒是觉得还好，接受度向来很高，已经在思考另外的事了：“一直叫杰森和杰森太容易混淆了，换个昵称会更方便一点。你觉得呢”

在这个空隙，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不同于[杰森]的称呼出现。

杰森想到了之前那个称呼，蓦地紧张了起来。

小—

“企鹅男孩儿。”奥丽芙竖起了大拇指。

“”你让他输得好彻底。

68? 番外5

◎——哥谭大学诚招农学教授中！◎

等一下, 你说的在一起，该不会是美人鱼战士企鹅男孩儿的那种在一起吧？

意识到了个盲点，杰森张了张嘴，本来是想问个清楚的。

但对上奥丽芙那笑眯眯的神情, 熟悉的被捉弄感涌上心头, 有种问了就会让她得逞的既视感。

已然成长, 他选择顺势而行, 就按理解的那样想，面色如常地聊起其他：“之后准备干什么？”

“上大学，你呢？”

“黒帮头子。”

似乎也觉得彼此的身份有些奇怪，空气因此安静了几秒。

两人面面相觑

有关潘尼怀斯的话题还是让奥丽芙有些在意。

但或许是知晓有些事情总会落入她的耳中, 消失了许多天的潘尼怀斯难得现身。

面色苍白的消瘦病气男人依着墙, 隔着街道与她相望。

本以为换了新世界他能健康一点, 却不曾想脸色更加惨白了。

奥丽芙有些担心, 她皱起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先一步打断。

“倒也不用太忌惮和担心我, 完善和转移世界耗费太多力气，加之无论哪个世界都不是我本来生存的地方，我力气耗空了一大部分，要准备沉睡了。”

“或许是几十年才醒，或许是几百年才醒。”

“至少你们会度过一段安稳日子。”

从他说要沉睡开始, 奥丽芙表情一变，开始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翻找起什么,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后面的话听进去。

她奇怪的动作太显眼, 让潘尼怀斯有些沉默。

垂眸, 目光落在她递来的那枚胸针上：“什么意思。”

“礼物, 我亲手做的, ”奥丽芙朝他笑着解释，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多看了她一眼。

“那我等着睡醒的时候你已经生出了香甜可口的孩子给我当小零食。”

手心里的胸针啵地一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连着红气球的丝线。

这家伙离开得过分迅速，把奥丽芙那句“那你还是继续睡吧”挡了回去。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不过还好她赶着分开前做了礼物，不然就没机会了。

拍了拍胸口，奥丽芙很是庆幸：“多亏了韦恩先生。”

韦恩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亲切，面对她的道歉提议，在想了想之后只是说想要个礼物。

什么都可以，他不挑。

参考了下原游戏里对韦恩企业财力的设定，冥思苦想许久，她还是觉得手工制品更能表明决心。

他以这个身份出席时常穿西装，胸针与领带夹就很合适。

奥丽芙做的很认真努力，成品得到了一众肯定。

就连韦恩先生都很喜欢，专门在宴会里佩戴，把收到礼物后提供的情绪价值一键拉满。

但总有人喜欢搞砸气氛。

气氛和谐的宴会里，某商业对手瞥见了与众不同的物件，阴阳怪气地暗中讽刺可真是品味拙劣。

对手，aka罗曼。

在奥丽芙赶到现场前，只是在日行一例的拉踩，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

直到奥丽芙过来打招呼，装作愣神的韦恩先生坦然一笑，给出了最完美的解答：“朋友送的，我很喜欢，对于我来说这比任何一个领带夹都珍贵。”

看着奥丽芙忽地害羞地戳了戳手指，小声道谢，脸色发黑且什么都没有的竞争对手捏紧了酒杯。

成年人的破防有时只在一瞬间。

勾了勾嘴角，罗曼还可以继续：“对了，你要在哥谭大学念书是吧，学什么专业的，我可以考虑给你安排个职位。”

跟着过来的杰森瞥了他一眼，觉得根本用不到他。

韦恩先生也一幅很感兴趣的模样，跟着附和，觉得他这边或许更合适。

黒帮，黒帮，表面不正经的富豪。

奥丽芙拍了拍手，为此感到开心，并掏出了她的录取通知书，用食指指向其中几个大字：“幼儿教育。”

基本上不怎么正经搭边的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尴尬的沉默期间，另外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您好，请问是布鲁斯·韦恩先生吗，”有人礼貌发问，“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方便做个采访吗？”

这熟悉的声音让奥丽芙眼前一亮，兴冲冲地转过身：“克拉克老师，我也给你准备的礼物，之前一直都没能找你，这次终于”

和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克拉克对上视线，对方被她的声音所吸引，收回了投向布鲁斯的视线，改为与她对视。

将奥丽芙的话听入耳中，他的声音温柔又有些疑惑：“你是？”

“你是谁？”

和奥丽芙疑问的语句共同响起

自从搬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克拉克就不见踪影。

不过他偶尔还会回些消息，奥丽芙还以为只是工作依旧繁忙，没有怎么往其他的方向上想。

但她能看见的那个克拉克并不是她所认识的克拉克。

仔细想想，除却次数越来越少的短信联系外，他再也没和她见过面。

管制局的人说肯特上校早已辞职，不再是官方一员，现在超人的位置由本世界里的克拉克接管。

至于肯特上校去了哪里，他们也不太清楚。

这就是故意躲着她的意思了。

奥丽芙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片雪原里目视前方地发呆。

身上都快要被雪掩埋，也不知道盯着那边茫茫的灰白盯了多久。

这片雪原和天空融在一起，甚至瞧不见明显的天际线。

唯有那颗逆风而来的红气球仅有的亮色。

瞳孔聚焦，克拉克有些讶异。

艰难地趟雪走到他附近，奥丽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抿嘴冷脸准备要生气。

但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冷风呛得咳嗽了起来。

原本该严肃的画面突然就有点尴尬了。

拽着气球的丝线，她其实想感慨一句这东西堪比GPS导航仪来着。

重新缓过来，奥丽芙看向克拉克，是真的因为他这种一言不发就离开的行为感到气愤、想指责几个小时的。

只是他这个地点选得太巧妙，不是个能喋喋不休的环境。

而且在和他对上视线，瞧见那颤动的瞳孔时，愤懑的情绪蓦地被抚平了。

一片雪花落在地上，带来了暴风雪将要来临的声音。

奥丽芙或许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摘下碍事的手套，她用被冻得有些发僵的手在口袋里搜寻，把一张纸强硬且不带拒绝地塞到了他的手里。

“人和人的羁绊关系不止爱情一种，”她可不喜欢有一点点悲伤和沉重的话题，“即便不是爱情，你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克拉克。”

“好不容易才从那个世界逃出来，新生活开始了，笑一个吧。”

克拉克确实是有被她塞过来那张纸上的内容逗笑。

——哥谭大学诚招农学教授中！

“总会有你想在这个世界做的事情。而且，人生还有那么长，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呢？”

将纸仔细折好，克拉克的睫毛上沾着新凝固的冰碴。

他的鼻尖泛红，感慨了句：“雪原，真冷啊。”

都冻得他流鼻涕了。

【作者有话说】

[附：初设定大纲走向，包含部分被取缔、更改前以及删除的剧情]

儿时好友杰森·沃赫斯于半年前离奇失踪，为了寻找杰森，奥丽芙在灵媒的建议下进入了[模拟哥谭]这款游戏。灵媒认为杰森的失踪和这款游戏有关，她可以在游戏里找到相关的线索。上手后，奥丽芙认为主线和其他剧情功能浪费时间，进而无视游戏发布的任务，走自由度极高路线，另类地开辟了一条哥谭体验路线。

杰森的父亲因为企鹅人的陷害入狱，顶替了不属于他的罪。不相信父亲会做出那种事情，杰森暗中调查那宗并未完结的案子，想要找到真正的主谋，为父亲脱罪。与此同时，奥丽芙的寻找方向出现错误，被杰森潜伏调查所在的帮派误抓，与同名的杰森·陶德相遇。

不想无辜路人被迫害，杰森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带着她中途逃出。他准备独自前往交易现场，却被想要感谢并担心他安全的奥丽芙追上，两人临时组成搭档，成功捣毁了这场违法交易。过程中，杰森为奥丽芙对周边生命逝去的淡漠感到不解，认为她不合适，拒绝了她继续搭档的提议。

两人短暂分别，由于还是担心她之后的安危，杰森暗中跟踪观察，被奥丽芙发现。在奥丽芙真诚地表示自己会跟着他改变之后，杰森态度软化，加之同样都有要寻找的线索，两人顺势组队，在全哥谭寻找线索的同时阻止和侦破市内发生的案件，借此扩大声望。

经历了游戏主线事件的剧情，奥丽芙不再只将其当成个游戏，她被游戏NPC们展示出的人性所打动，逐渐收起了游玩和不放在心上的心态，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伪善，并下定决心改变。

现实世界遭遇灵异事件[小丑回魂]，小丑潘尼怀斯制造幻境，利用和玩弄人们的恐惧。在潘尼怀斯幻境的刺激和引导下，奥丽芙直面了自己的内心，肯定她的心情不是恐惧而是愧疚，并决心不再做虚伪的人，真心地去行动。

而不同于往常对灵异事件的下意识躲避、尽数交由处理机构自己却置身度外，这次灵异事件意外地引起了现实世界人类第一次小规模团结反抗。

潘尼怀斯被迫逃窜到游戏内，用灵异改变剧情，使杰森误以为自己的生母另有他人，并在他陷入危机时造出水晶湖杰森遇难的幻境，诱导奥丽芙做抉择，却被当场识破。在小丑事件结束后，这个篇章全部搜寻完毕，奥丽芙坚定自己继续寻找好友的想法，和这里的杰森告别，准备去下个篇章。同时，她也发现游戏内的部分剧情可以在现实找到原型，并且更新速度非常快，更新内容和现实世界发生的怪谈相关，开始怀疑这家游戏公司。

因为潘尼怀斯的逃窜，游戏内部收容灵异，游戏更新处理bug，发布公告提示两天内无法登陆。

正当奥丽芙准备去游戏公司实习并且一探究竟之际，灵异事件[循环周五]爆发，现实世界人类被困在同一天无限循环，但灵异不受影响，持续迫害人类。论坛中的探讨愈演愈烈，最终认为他们需要做点什么的观点占据上风，自发地组成了大规模团队，齐心协力解决了这次灵异事件。

走出周五循环，人们的转变通过了考验，使得游戏公司与官方联合发布了重要投票，用于决定是否启动转移计划，同时也面向大众说明了[模拟哥谭]的真正用途。

由于生活在一个灵异频发的世界，非人类犯罪的愈演愈烈，催生了高端科技。

为了避免人类被灵异大规模伤害，[模拟哥谭]游戏开发公司试图对灵异进行收容，但灵异数量过多，困难重重，只好选择另外的办法，进而开发了[模拟哥谭]。

开发公司创建了真实的全息世界，准备将两个世界融合重建，将灵异和人类分开。但在未发行的游戏内测初期，经过多次调试，开发商与官方发现了更为瓶颈且关键的问题。

非人类犯罪已经大大的影响了人类的道德观。

普通人没有可以抵抗灵异的力量，每次爆发大型灵异都造成大规模的伤亡，人类在某个瞬间就会死亡的观念已经习以为常，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观念，他们对与身边人的突然死亡会感到稍微的可惜，却再无更多的触动，更多的是冷眼旁观、只保证自己利益的漠然。

当灵异被抽离，这代人类进入没有灵异的另一世界，多次的测试结果都是会爆发更加严重的人类犯罪，情况比原本的哥谭还要糟糕。

为了更改这样的结果，开发商与官方统一了计划，将[模拟哥谭]改造成游戏并发行，借此让人们通过游戏体验正常的世界，在剧情的指引下被触动、反思，重塑道德观念，改变那些淡漠。

随着剧情的展露，游戏NPC表现出的人性魅力以及真实反应，逐渐开始有玩家在论坛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或许他们现在的观念不是正确的，得到一众的讨论，思考起现如今他们逐渐消失的道德心。纵然世界危险，但却不应该对身边人的死亡习以为常。正因为生命的脆弱，才要更加珍惜和反思，想办法保护好它，而不是对它习以为常，漠视一切。

通过了考验后，官方又通过投票抛出了个新问题。现实世界里，由于非人类犯罪的愈演愈烈而催生了高端科技，但哥谭世界里的科技却相较落后。正如同战争造成可怖伤亡，却会大大促进科技与军火的发展，但由于面临危难的现实世界的特殊性，人类道德和科技二者只能选一个。让人们在[想这个世界只有人类犯罪，还是只有非人类犯罪？]之间做选择的同时，也是让他们在[科技]与[人类道德]之间做选择。

投票最终结果是人们选择了道德，官方正式开展转移计划，对不同玩家版本的哥谭进行选择，检测出可以转移的版本。如果游戏内部的世界没有觉醒，公式化的虚假世界无法满足条件。

官方和游戏开发商在进行筛选期间，奥丽芙跳转章节进入了数年后的哥谭，和已经成为了红头罩的杰森相遇。在她告别离开后，杰森便执着于搜寻她的踪迹以及她口中杰森的线索，并因此察觉到了哥谭市细微不引人注意但很奇怪的bug：死亡的路人离奇刷新，有不属于这个哥谭的物品事件痕迹，对哥谭外的地图没有认识、从来没考虑过离开哥谭会出现在哪里

而通过论坛，奥丽芙也看见了有玩家朝着地图边缘探险却被官方警告的帖子，认为地图边缘或许存在秘密，就和他们收容的灵异相关。但是光靠玩家个人的力量难以抵达，在重新组成搭档后，两人有了新的目标，引导哥谭各个势力的力量向外探索，引起了开发商的注意。

他们成功抵达了现有地图边缘的同时，也因为觉醒达到要求而被选中成为转移的版本载体。地图的最边缘是收容了诸多灵异在的世界的大门，感受到了奥丽芙的存在，里面的水晶湖杰森开始暴动，试图冲击大门逃脱。在得到奥丽芙会对水晶湖杰森进行限制的承诺后，游戏开发商同意给出属于她的玩家成就奖励，将她送到了门内水晶湖的灵异区域内。在沦为灵异区域的水晶湖里，奥丽芙为自己的疏忽和不够重视向杰森道歉，将混沌的杰森唤醒，并成功带出。同时两个世界也成功被抽离和融合，众人得以在新的世界开启属于他们的第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