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你对我有那种方面的想法吗？◎
没有血色, 没有活力，眉眼间情绪平平，挂着黑眼圈，光是说话都好像耗光了全部的力气。
一副为了生活任劳任怨、被压榨得不剩什么的社畜模样。
即便被压在下面也一动不动, 金棕发丝略显凌乱地散在枕头上, 表情厌世到根本就懒得动。
虽说保持住这个姿势最关键的起因是他先拽的手腕, 但单从此时的这场景和各自表现来看, 反倒像是奥丽芙在做什么强迫人的事情了。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进来才是真的没法解释。
只能感慨和庆幸还好锁了门，出于一些提防还拉上了窗帘
怎么听起来更不对劲了？
她不是，她没有！
她只是偶尔力气大了一点，话又多了点, 今天尤其地想和平时难以遇到的朋友多聊几句话而已。
可根本就没有要对他做什么糟糕事情的意思。
而且从这个虚弱的状态来看, 万一中途他出现了意外岂不是更糟？演变成要紧急叫救护车的局面可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奥丽芙在这方面稍稍地多想了一下, 沉默半晌, 忽地意识到这就不是个能解释的问题。
略微压住下巴，停顿几秒, 在这期间巩固那道心理防线。
不行，要把持住本心，就算最近发生的事情乱七八糟，就算对某些未知领域抱有好奇，就算在为难该如何之后和克拉克老师相处, 但某些大胆的想法最好还是不要有。
很好，这次差不多稳固住了。
在他更加死气沉沉的注视下, 奥丽芙摇头, 也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状态：“虽然说我不讨厌你, 出于一些好奇对那东西也抱有一些学习的试探心态, 但果然还是别了。”
“”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还是健康最重要。”
确实也有及时享乐的观念在，可换在这里的话，这要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各种意义上都有可能遭遇的过劳死。
要知道，她甚至连按着他的肩膀都不太敢用力。
她就这么一个算得上亲切的异性朋友，可别真的不小心弄死了。
嘴唇微动，躺着的男人终于肯说句话了，浅浅几个字就把她所有的喋喋不休堵了回去：“你话好多。”
而且他们的喜欢可能不是同一种喜欢。
气息微妙地降下去了几分，他好像不是很想继续聊下去的样子。
出于某种直觉，奥丽芙对气氛的变化还算敏锐，便乖乖地“哦”了一声，跟着跳过这段不太好形容的话题。
这个聊不下去没关系，她还有很多其他的话可以说。
“你吃晚饭了吗？你这么瘦，是不是平时都吃不饱饭啊？”总感觉似乎听见谁的肚子叫了一声，他的形象落在奥丽芙眼里一下子就更可怜了。
他们总在聊一些频道对不太上，但又不影响交流的事情。
不过他对这点倒是没有否定：“嗯。那确实。”
被恐惧情绪浸透的孩子可口美味，让[它]食欲大增，光是想想就要咽口水。但这个世界里这种美味越来越少了。
人类面临的族群状况愈发危机，灭顶之灾近在咫尺，最近十年间早已没人生育。
就像是眼瞧着喜欢的零食产商走向停产，每吃一次就真的少一次，迟早会见底。
越是稀少越是美味，越是美味越觉可惜，总要想些多留些的办法。
虽说这并非[它]存活的必需品，顶多算是调剂，但索然无味的平淡食谱果然还是过于无趣。
人类的超人计划，又何尝不是它的储备粮计划。
因为这顺利的发展，他心情还算不错地眯起了眼睛。
将这点小表情落入眼中，结合刚刚的问题，奥丽芙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挪了挪腿，弯腰撑着准备从床上离开，很是体贴：“那你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不会还有低血糖吧，我抽屉里好像有放巧克力。”
“不用。”
拒绝的话语竟如此熟悉。
让奥丽芙想到了那句类似的[没可能]，下意识地怅然了片刻。
从游戏到现实，最近遇到的拒绝是不是有点频繁了？
为了把人拦住，这次他终于动了动胳膊，没再像个人偶那样僵持在原地。
腰侧贴来了两只微凉的手。话音未落便又被按在原地，奥丽芙低头瞧着始终没什么表情波动的男人，这次是真的搞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半夜时分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爬窗户来找她，如果被她父母发现了可一定会被他们摩拳擦掌眼冒红光地打出去。
如此命悬一线的状况，除了漫不经心地说了两句话以外就是这么按着她，也不说明具体来意，蛮奇怪的。
不是被债主追，而且平时生活窘迫到吃不饱肚子吗？
但又一副不需要她做什么的模样，难不成是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是觉得孤单、需要安慰和支持才来的吗？
也算对儿童心里学颇有研究，奥丽芙柔下声音“啊”了一下，觉得自己又明白了什么。
但他很明显不想再放任她继续自由发挥了。
被打断的插曲太多，倒真险些让他忘了自己的来意。
他挪开其中一只搂住奥丽芙腰的手，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探了探，待再伸出、落入奥丽芙眼中时竟多出了一颗爆米花。
膨胀不规则的一颗裹着甜甜的焦糖，正散发着蜂蜜黄油的香味儿。
修长的指尖捏着颗奶黄色的零食，小臂探出，将其凑到了奥丽芙的嘴边。他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今晚的来意：“给你带了东西。”
明明只是一小颗，但它香甜的气息实在过分诱人，让人情不自禁地微张开了嘴。
指腹与爆米花一并擦着柔软的嘴唇向里推进。
将爆米花含在嘴里，那抹浓郁的奶香猛地炸开，奥丽芙略微睁大了眼睛，为它的风味感到意外。
上次让她觉得这么惊艳的还是游戏里的小布丁。
投喂来得太突然，口腔里还抿着零食，搞得奥丽芙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可是你为什么要”
“你心情不好。”
这话让奥丽芙息声了一会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猜估计是今天在咖啡馆时太过于忐忑和紧张，情绪稍有外露，结果便被在旁边打工的他发现了。
所以才送她戒指，又晚上特意过来吗？
竟比想象的还要细心。
那就不细追究他只拿来一颗哄人的事情了。
垂下眼帘，这种被朋友关怀的感觉很是难得，奥丽芙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借吃东西掩饰和整理这种不明的心情。
舌头压着那颗爆米花，唾液已经渐渐地将其浸润，变得软塌塌起来了，只稍作用力便能将其抿开。
奶油的香气愈发浓郁地炸开，与当时在马戏团外闻到的味道格外相似。
这总不会也是游戏周边吧？或许她可以问问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买到的好东西。
舌尖下意识地挑了挑，忽地抵到了个没能化开的触感。
奥丽芙终于回过神来，朝自己的嘴边看去。
那修长的食指依旧还停留在唇边，甚至不明所以地摩挲着唇瓣，在某个时候坏心思地向里深入。
贴着的舌头湿润，温热包裹中又觉着微痒，叫他侧头抬眸，转着手腕又搅动了几下。
打量着此时奥丽芙的模样和姿势，他看得很是认真，瞳孔转动，没有放过落入视野中的任何一处细节。
迟迟没有拿开的意思。
奥丽芙咽了咽被甜味儿勾得还在分泌的唾液。本是不想再过分丢脸的下意识反应，随之而相应的吮吸却搞得像是在挽留。
心跳似乎有点莫名地加快，这次脸颊是真的在发烫。
现在气氛又回归到先前的某个阶段上了。
有点无所适从，她稍稍用力地咬了一口那根手指示威，随即抬手搭在他就近的小臂上，为难地向外推了推。
指尖配合地退出，察觉到指腹沾上了些湿润，便在她的唇瓣上蹭了蹭，将那里染得亮晶晶的。
指节上留下了道还算清晰可见的牙印。
将视线从多了些痕迹的手指挪开，落到身上坐着的女孩儿身上。对方略微侧着头不瞧他，这次换是她不说话了，脸颊泛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臂撑着床榻，他调整了姿势，将人从身上拿开，反手推倒在了床上。
抿着嘴唇，心跳声忐忑，奥丽芙咬咬牙，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但由于彼此的种族和构成不同，他不太能和她想到一起去。
从床边退出，再度迈步走向来时的窗户，他已经做完要做的事情，很是平淡地告别：“走了。”
“啊？”
手指抠着床单，奥丽芙本来还在纠结和犹豫，连眼睛都没太敢睁开。
这一声告别直接把人搞懵。
呆愣楞地坐起来，卧室中只剩下了她自己。
望着那个甚至还被关上的窗户，奥丽芙的嘴唇动了动，一时哑言，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心情。
应该是类似于感情被玩弄的心情吧。
真的走了啊？
他到底来干什么的，就是翻窗户来给一颗爆米花吗？
真的奇怪。
吸了吸鼻子，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行动和反应截然不同，让人想感慨男人真是复杂。
搞不懂了，还是继续打游戏吧
脚尖迟迟未能接触到地面，身体悬空，却又斜躺得很舒服，随着走动略有颤动，似是正被谁抱在怀里。
睁开眼就遇到了这种状况，奥丽芙沉思片刻，忽然觉得在游戏里挂机太久也不是个好想法了。
你这个游戏不会自己发展成符合年龄限制的样子吧？
这样的念头短暂地浮现片刻，随着很快将抱着自己的NPC认出而打散。
这位的话倒是很叫人安心，绝不是会趁机做什么的人。
抱着她的胳膊很有力量，但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很是体贴。
与上次那身蓝色的衬衫马甲不同，他今天换了深灰色的西装。
奥丽芙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从中透露着自一开始就觉着的亲切感。
也没有抬头去瞧，她垂眸盯着脸颊贴着的胸口，轻声喊了他的名字：“韦恩先生。”
除了他也不会是别人了。
“嗯。”抱着她继续往外走，并未因为她醒过来而有什么不同。但布鲁斯的声音停顿了下，还是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说明，“在那里睡着可算不上安全。”
在此之前他也有试着把人叫醒，只是失败得很彻底。
每次都会演变成这种无奈的情况，他甚至都快习惯了。
“我睡了很久吗？”
“也不是特别久，但那附近总会路过危险的人。”
比如说折返回去的罗曼。
这段小插曲发生在迟迟没能把人叫醒，他只好把人抱起来，准备先带出去的那段期间。
和罗曼对上视线的瞬间，布鲁斯眯起眼睛，一下子就知道那烂得出奇的编发出自谁手了。
尤其是对方疑似冷呵一声，摊手就要把人接过去。
危险人物近在眼前。
不过应付起来倒也不是很麻烦，他只是习惯性略显疑惑地问了声[你哪位？]，就成功让对方冷下脸，毫不犹豫地双手插兜走开了。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有这个案例在先，可以拿来警示某个年轻好骗的孩子。
奥丽芙会相信他的话。
不过与中途离开游戏前不同，还要考虑一下该如何和克拉克后续相处，这次她又有些新的诉求了。
可以先和NPC们刷刷经验，尤其是在此之前还提供了夜间送花相会经验的韦恩先生。
一些刚发生没多久的误会还历历在目，思考了一会儿，这次她选择事先确认：“韦恩先生，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对我有那种方面的想法吗？”
“很明显吗。”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52? 第 52 章
◎打扰一下，你看见我老婆了吗？◎
真是个坦诚过头的回答, 有些超乎预料了。
奥丽芙还以为他会遮掩一下，或者是贯彻一下搞暧昧人设，把问题反抛回来。
都没有。
很是大方自然地承认了。不仅顺势地承认，还低下头, 满含笑意地垂眸看了过来, 而对话既然已经进展到了这气氛微妙的部分, 也就更没有要把人放下来的意思了。
霓虹灯光朦胧, 夜晚时分的场景自带不明的氛围。被这么抱着朝会场外面走，总有种不一定会被带到哪里去的既视感。
和某个时刻耷拉着眼皮，不喜欢说太多话也不怎么主动和她接触的[新手指引NPC]相比，可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反应。
和模样凶恶的典狱长不一样。和沉默寡言、连摸下她脑袋都要迟疑许久的蝙蝠先生也很难搭上边。
换谁都很难会把他们归类成同一个人吧？
虽说他们确实是都有些同样的特性, 带来的亲切感和信任感很是熟悉, 让人羞愧怎么会没遇到一个新NPC都有这种感觉, 都快唾弃自己的变心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韦恩先生还在用那双忧郁贵气、含情脉脉的眼睛看过来。
但这反倒让奥丽芙的心情有些复杂, 有种感情被玩弄得更加彻底的感觉。
虽然已经得到了[NPC接受请求√]的选项，但在和这位先生积攒些感情小知识及相关经验之前, 她还是对于对方故意隐瞒自己的事情有些在意。
要知道从黑门出来后，她可一直都对[火柴马龙]抱有高度评价，遇到谁都要很真心地夸好几句，非常期盼和他再次见面来着。
甚至前不久还在当事人面前说了什么求婚组队的大胆想法，被这家伙听了个全。
怕是从那时候起就坚定了不用那个身份和她见面的决心。
很受震撼, 很羞耻，很想换个星球生活。
回忆那天当着韦恩先生面的发言, 那天甩向对方的回旋镖在这时候正中了自己的脑子, 被迎面打懵。
奥丽芙的手指开始不自然地抠着他胸前的领结, 试图借此掩饰尴尬。
别开和布鲁斯对视的视线, 她的声音发闷, 故意试探地反问，又递了个机会过去：“百宝箱先生，所以你这是也从黑门越狱出来了吗？”
剧情发展到这里，彼此也算经历很多了吧？
毕竟自游戏开场以来就见面频繁，她一路遇到的为数不多几个NPC里他一个人就占了大半。
叫人忍不住感慨新手指引NPC的工作属实繁多，人手怕是真的不够用。
如果是因为之前不熟所以不说就算了，既然他现在接下了那句暧昧的话，为了之后彼此的相处和了解总可以说清楚了吧。
话音止住了几瞬，布鲁斯的语气和表情一向坦诚：“你认错人了。”
就是内容不怎么坦诚。
奥丽芙不说话。
等一下，她在思考。
在考虑是不是该给这家伙改个备注，直接由[尊敬的先生]改成[嘴硬的骗子]。
或许是察觉气氛开始朝另外的方向发展，布鲁斯余光瞥向身侧角落跟来的另外身影，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在此处停步，将抱着的人缓缓放了下来。
“好了，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久待。”不放心地又给出提醒，在扶着奥丽芙站稳后，布鲁斯很快收回了贴近的手。
视线里能瞧见默不作声的女孩子在偷偷瞄他，抿着唇，一幅对他先前的否认不怎么信服的模样。
直觉倒是准得让他意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没之前那么好骗了。
不过毕竟之前那个轻飘飘否定确实经不起细推敲。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候却也不太想再想些能够逻辑自通的借口出来了。
便只是将其跳过，为将她放下的行为稍作交代：“这次宴会性质特殊，我不太方便中途离开，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其他的等结束后再聊吧，注意安全。”
偏向于就此告别的话音落下，布鲁斯细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了。
他朝出来时的那边走去，才只是迈出了几步便被一道声音喊住。
出声似乎显得有些突然，像是现在才找到合适的语言，但当他侧头看过去后，奥丽芙的话在嘴边绕了几圈，还是回归了那个没什么新意的问法。
她选择再刷新一次：“你真的不是百宝箱先生吗。”
百宝箱先生最近莫名其妙就叹气的次数有点多。
不同的走路姿势，说话习惯，周身气场
有太多秘密藏在谎言和伪装之下。
他或许不该有多余的感情。
略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眼里微动的情绪，确实是到了需要他想出个合理否定理由的时候：“你认错人了。”
在灯晕的照射下，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家伙表情略显落寞，和他之前在黑门时瞧见的全然不同。
对比如此强烈，这幅失落的表情反倒让他莫名地动容了一下。
话忽地卡顿。
灯红酒绿，灯光阑珊。
双方都在等待之后的发言，但双方却奇怪的都没有再说。
缺少理论支撑，这句否定瞬间显得愈发单薄干瘪。
他不说话，奥丽芙便主动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奇怪，”暗藏着布鲁斯无法理解的委屈，她的呢喃自语恰到好处地能够让他听到，“为什么会认错呢。”
像是在指责他故意隐瞒的不真诚行为，紧跟着的发言也多了些他暂时不能察觉的刻意。
她摸了摸脸，尾音放轻上扬，听着像是不解的疑惑：“难不成是因为想他了吗？”
反正已经当着百宝箱先生本人的面说过求婚组队那种更离奇的发言了，也算被迫有了心理建设的经验，这种程度的话倒也能自然地说出口。
指当着本人的面。
[当事人]就在现场。但有他戏弄人的行为在先，她避着目光，才不去瞧[当事人]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过话虽然说得故意，内容却不算作假，还是很真诚的。
当着他的面说想另一个人属实有点过分，但综合这之前发生的一系列故事，这种过分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韦恩先生放弃了继续思考借口，并将其归因于着急赶着去参加外交宴会。
随手摸了摸西装的口袋，指尖忽地碰到了个和这身不搭的东西。来找人来得匆忙，路上莫名有些下意识的反应，他自己也觉得无奈。
这么一搞，就真的要变成百宝箱先生了。
转过身，他把已经掏出来的东西扔了过去，对奥丽芙的反应速度还是很信任的。
在看清楚手里接住的是什么之后，她看来的眼神瞬间少了许多犹豫、变得确定起来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表情和无声指责也很搭边。
倒也不能这么绝对的就下定义，这毕竟是他家产业，随身携带很合理
哪怕是在黑门。
“之前看见你拿着同款布丁，这是韦恩集团研发的新品口味，不介意的话试一下吧。”
跳过那段不该说的、显然会更微妙的解释，布鲁斯低头看了眼手表，这次真的要转身回去了。
错开那边影响人的表情，把那边的画面暂且留在身后。
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领结，指尖浅浅划过，那块、还有手臂的布料仿佛还留着刚刚交叠在一起的温度。
胸腔起伏着长舒了口气，总有许多怅然的情绪残留。
奥丽芙还依旧站在原地，似乎还在向他这边瞧。
但步子迈出，彼此的距离被他单方面拉大。布鲁斯没有回头或是停步，他刚刚瞧见了其他靠近的身影，今夜情况特殊，也确实不太有他该留下的理由。
知晓奥丽芙在找罗曼，虽然对和那家伙过多接触不怎么赞成，但她有要去做的事情，他总不能插手阻止他们见面。
他近期也在调查陶德案，本是在整理相关的思绪，眼前却忽地浮现了奥丽芙和杰森的身影。
垂眸整理袖口，莫名有种两个可怜鬼相依为命的既视感。
但是没理由把他们带回去。以什么身份？
至少领养是绝对不可能
奥丽芙抿唇，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灯光之中。
既然还有事情要忙就算了，她在游戏里也努力遵纪守法，不会做出把NPC打晕带走的行动。
马戏团初遇那次是意外，而且那次也只是大胆的想法冒了一下，很快就按回去了。
那时候还觉得韦恩先生很容易上当受骗，看着没有她聪明。不聪明的果然还是她，这家伙脑子好使得很，一本正经地把她绕得团团转。
韦恩先生已经和骗子画等号了。
手心里捧着那不能再熟悉的小布丁，奥丽芙小声抱怨：“为什么他说谎的时候的鼻子不会变长呢。”
“他的鼻子不会变长，但他别的地方可会变长，可怕得很。”
“？”
似乎突然冒出了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
声线轻佻上扬，内容微妙中带着似曾相识的阴阳怪气。
不是一般的熟悉。
手心重量一轻，就像是在黑门监狱遭遇过的那样，这盒小布丁又被看不惯它的家伙抢走。
“蠢蛋，听说你找我？”
躲开奥丽芙来够东西的手，将这眼烦的小东西抛来抛去，罗曼挑眉，可对近期的一些事情有所耳闻：“还以为你丢黑门了呢，怎么，无罪释放了？”
疑似看到了那盒布丁悲惨的未来，奥丽芙对它很是在意，踮脚去夺。
无罪释放前一天越狱的故事有点丢脸，她不太好意思提起，这个话题属实是没法接。
这幅反应落在罗曼眼里顿时就不一般起来了。
他在不远处观察了有一会儿，可把这两个人从搂抱到放下、再到气氛微妙地分开的全过程看得真真切切。
“不是要找我吗，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嗯？”
那张苦瓜脸看得让人心烦，罗曼略微俯下身，顺手摘下自己的墨镜给她戴上，指尖戳了戳她的脑门，语气了然：“我说，你该不会被那个花花公子骗了感情吧。”
“”也能这么说，但总感觉应下就会又被嘲讽。
奥丽芙心虚地没有应答。
突然被戴上墨镜，眼前视野昏暗下来，让她抬起的手挥了个空。
正眯起眼睛疑惑着这家伙的胳膊哪里去了，滞在半空的手腕便被忽地牵住，被引着摸到了个温热的部位。
压了压下巴，透过宽大镜框上方露出的边缘看见了他凑近的脸。
掌心被迫贴着他的侧脸，无论是温度还是触感都分外真实，反倒叫她眨了眨眼，茫然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这人当初在黑门对她动手动脚的画面可还历历在目。
尤其是他刚见面就说了句很不对劲的话，说实话，在某些方面上奥丽芙对他不是很信任：“罗曼先生，你”
“怎么，你不是在找我吗？”捧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罗曼的语气很是温柔，隐约还带着些安慰哄话的意味，似乎对她那失落的反应很是关照，“我人已经在这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嗯？”
再次见面的气氛竟意外得还不错。
被他这时候的好脾气影响，奥丽芙回忆起了他们之前相处过程中对方体贴的一面虽然说大多时候藏在动手动脚和开黄腔之下。
怪不得老婆要和他离婚。
他的出现也提醒了奥丽芙现在正在走的剧情，她点点头，就知道这位NPC会在必要的时刻自己出现。
氛围很是温馨亲近，奥丽芙都已经准备先不指责他抢东西的行为，和他说明找他的原因了。
罗曼没有给她把话说出来的机会。
“高兴了？太好了，”按着奥丽芙的手，情绪也算酝酿得不错了，他挂着不变的笑容，语气阴恻恻了起来，“那跟我讲讲你和布鲁斯·韦恩什么关系吧。”
话风转变得太突然，开口前先被他质问，让奥丽芙有些懵。
罗曼虽然还是笑着，但那笑容越看越不对味，让人莫名发毛，手也抽不开了。
她加大力度，对方就也跟着用力，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罗曼先生，要不你先放开我再聊呢？”主要还有事要拜托他，把人踹开似乎不太礼貌。
“怎么，怕什么，那家伙已经回去和别的女人搭讪了，我们这时候暧昧一点怎么了？”
“这情况才不一样，”奥丽芙沉声，对布鲁斯还是很信任的，“韦恩先生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有工作要忙。”
闻所未闻的新奇说法。
罗曼嘲弄地“呵”了一声，很想感慨这个蠢蛋的外号可真是没起错。
这边拉扯的景象颇有强迫的既视感，不像什么合法道德的好现象。
正弯腰压着靠近，突然被用枪抵住了太阳穴，罗曼的动作止住，余光向奥丽芙的身后瞥，很确定对这个男人没有印象：“这时候打扰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打扰一下，”手指勾着扳机，示威地用枪口敲了敲他的太阳穴，“你看见我老婆了吗。”
哦，原来是在这里。
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闪烁着光芒，按着奥丽芙的肩膀站在她后面，高出了她许多的男人冷着脸，可把刚刚的画面看得很清楚。
后背虽然抵着和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体型，但同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味道说明了他的身份。
奥丽芙愣了下，不太确定地复述了遍那探出的备注：“小老公？”
罗曼对这个称呼不是很赞同：“小？”
【作者有话说】
坏人就是会让这几个NPC轮番出场斗法的人（那种手势
53? 第 53 章
◎刚越狱出来就结婚？你生活挺美满的哈。◎
有些东西会变大。
有些东西也会变大。
夜晚, 尤其是哥谭市的夜晚，这本来就是个十分不得了的时间段。
只需要一点点与之相应的包容度和接受度，那么意念产生奇迹，在这个时间段里什么都有可能变大。
即便是原本不大的东西。
奥丽芙承认这段内心发言或许有些不对劲, 和刚刚罗曼那在某个字上着重的强调口吻类似, 都隐约透露着不合时宜的颜色笑话。
换做以前她会对轻佻的罗曼先生投去不赞同的视线, 但这次好像确实不能完全怪他。
眼前地面上那道身影完全压过自己许多, 低头瞧去，再看一眼那依旧不变的备注，奥丽芙沉思片刻，也是没想到游戏商还会搞出这一手。
按理来说确实是会长大, 但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她甚至还调出主线界面看了一眼, 确认自己没有跳转这个时间段的篇章。
虽然发展新奇突然, 但好在奥丽芙一向接受良好。
游戏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不奇怪，说不定也可能是开发商觉得模都建好了不多用用岂不可惜。
摘下那影响视线的墨镜, 奥丽芙侧过身，有些好奇和试探地仰头打量起这个新形象。
是一张彻底长开了的脸。
因为发生得太过突然，导致前后形象对比很是鲜明，变化也不能说很小。
但有过之前的相处，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
人是熟悉的, 但形象又不是特别熟悉。
这个距离之下，杰森要低头才能和她对视。和以往的接触完全不同, 他表情倒是因此微妙了起来, 似乎是觉得这个视角有点新奇：“好”
好小。
如果是现在这个身体的话, 感觉一只胳膊就能把人圈住。
不到一个小时前还要他抬头去看, 还经历了多次被凭空提起的遭遇。
本来以为这家伙挺高挑成熟来着, 结果竟然是这种类型吗？
他的观点没有错，果然还是成年人的身形更好。
但此时情况特别，也是为了照顾在场几人的感受，后面的字被当事人咽了回去。
这个视角过分难得，又是第一次，让杰森抿了抿嘴唇，越瞧越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的好。
有点无所适从，但嘴角似乎在莫名其妙地向上扬。
这不对。
难得的成年人游戏，也不是在家里，更重要的是某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家伙还在，他选择继续冷着脸。
拧着眉毛，面无表情，熟练地掌握各种[没可能]的拒绝口吻，但稍被戏弄一下神情便会别扭起来。
这些放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就是很可爱。
喜欢与小孩子接触的奥丽芙对此很难抗拒，而且和单纯的小孩子相处起来也觉着轻松自然，毫无压力。
这些特性突然放在一张成熟的脸上突然就
肩头还按着那只大得突然的手，骤近的距离以及掌心的温度逐渐演变成了微妙的压力。
即便知道他是那个自己认得的杰森，心理上接受良好，但身体上却接受得不是那么容易。
感觉哪里不对，奥丽芙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把之前那个带着些玩笑意味的备注撤下去了。
克拉克老师果真没有说错。
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即便是在游戏里。
经过这么一打扰，罗曼也没了继续的兴致，还算是配合地松开了抓着的手。
把抵着脑袋的枪口用食指推开几厘米，后退小半步，改为双手插兜地打量这两个人，他的目光在彼此间打量，没急着说话。
等等，他在思考。
那句[找老婆]他可听清楚了，那句紧跟着的[小老公？]也听明白了。
所以这互相对视，欲言又止的奇怪气氛是怎么回事
被发现那什么现场？
那么问题来了，被欺骗了感情的到底是这个蠢蛋，还是那个布鲁斯·韦恩？
啧了一声，罗曼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那个男人竟然还有这一天。这叫什么，大概就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自己感情也终将被玩弄吧。
奇怪，为什么明明是那个男人吃瘪了，他却也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莫名怅然，心里似乎有一坨黑黑的东西
没有继续留在会场外面吹冷风的癖好，也没有三个人气氛诡异地站在那里，给路人用异样眼神频频看来无声编故事的癖好，接过奥丽芙递来的墨镜重新戴上，罗曼要回自己的根据地了。
至于那什么外交宴会，错过了就错过了吧。
眼见了连着几个小插曲，他突然有点怕自己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绷不住。
给某个讨厌的小学同学一点面子，当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在会场联络时身后还跟着两个背后灵。
罗曼插兜在前面走，跳着太阳穴酝酿情绪。
奥丽芙和杰森一左一右地在后面跟着，寸步不离。
当知道这家伙就是他们要找到[罗曼先生]时，杰森的眼神明显变化了些许。指在一些对他为人品格的不信任、更糟糕一些的方向。
怎么可能放心让奥丽芙一个人来这里，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他可不会懦弱地躲起来、让同伴去冒危险。
对，是同伴，是美人鱼战士和企鹅男孩儿的那种同伴。
杰森表情淡淡地迈步走着，脸色看似冷漠，可想到几分钟前脱口而出的[寻人启事]，意识到自己用了什么不得了的称呼之后，心率因此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尤其是身侧的女孩子还时不时就偷瞄过来。只是试探地抿唇偷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现在也没说点什么。
和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绷着脸，杰森忽然也发现了这个体型带来的一个小麻烦。
太高了，没有矮她一头时方便遮挡脸色，不费太多力气、只要微仰起头就能将他或许变得不自然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这时候应该也没有很奇怪吧？
不知道杰森已经在通过暗中攥拳的方式来保持这幅神情了，虽说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设定，但奥丽芙还是会有些惊讶。
虽说青少年几个月不见变化很大，但是他们只是1个小时没见而已，也会这么大吗。
而且分开前杰森不是在家里收拾东西吗，这段期间他经历了什么，这是怎么做到的。
忽地和他瞥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本来还想小声地问问，声音却瞬间吞了回去，不仅没能成功说出话，甚至还下意识反应不太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
两人都一样的反应。
突然有种很想把前面罗曼墨镜讨要过来的冲动，奥丽芙不知道该怎么精准描述这种心情。
不行，心理上确实是接受了，但身体来讲还是太刺激了。
默默自我鼓励地适应了一会儿，她又悄悄往身侧瞄。
比她还高了好多，要仰头看。这哪里还是12岁，说是21岁还差不多。
还是很突然。
打了激素？怎么会这么大？
目不斜视，但男孩儿的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还在无声感慨怎会变化这么大，但忽地眯起眼睛，有道光猛然闪过，奥丽芙意识到了个不太妙的问题。
连游戏NPC都会长大，那她在水晶湖的朋友杰森没理由还保持7年前的原样吧。
那个杰森似乎也会长大来着？
坏了，那她之前找人的描述似乎有些地方是错的。
忘记更新友人形象的家伙冷汗直流，心虚得动作有些僵硬了。
她尝试找一些能拿来告诉自己说差不太大的圆场。
小伙伴杰森身板本就比正常孩子瘦弱，矮小又有点营养不良，长大的话体型和模样应该也差不太大，特征拿出来还是很有辨识度、很能留下印象的。
退一万步讲，抛开常理不谈，如果说他是在溺水那年变成的灵异，那不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了吗。
总，总之之后找人的时候再严谨一点，多加些补充。
握拳，感觉好多了。
背后两个人各有自己的思绪，气氛一度沉默再沉默，已经忍受了一路的罗曼不想再忍了。
就只有脚步声跟着，要不是事先知道是这两人，他指不定就寻思是闹鬼了呢。
繁华的钻石区是富人聚集的好地方，会场离他的据点也不算太远。
还是自己的场地更叫他放松，罗曼后退几步插在这两人其中，无视掉另外一个紧锁的眉头，自然而然地揽住奥丽芙的肩膀，打断了漫长寂静：“刚越狱出来就结婚？你生活挺美满的哈。”
这点奥丽芙不敢应答。
她缩着肩膀，欲言又止。
你知道1个小时前这家伙多大吗，她怎么敢。
默默把这只手拿开，奥丽芙沉声：“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
点头，罗曼倒也觉得合理：“确实，你俩看起来有点不熟。”
“？”
等一下，她在思考。
走进出门前撕碎照片的屋子，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轻飘飘地留下句挑拨离间的话语，罗曼在某个展柜前停步，背着身开了个盒子。
以防奥丽芙再说什么让他还布丁的话，他选择先一步行动，随手把翻出来的钻石扔了过去。
“出来之后还知道找我，算你有点良心。”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坐下，罗曼挑眉，“送你了。所以你们找我想干什么？”
奥丽芙只觉得手里的钻石有点烫手。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现实世界有潘尼怀斯送戒指就算了，现在游戏NPC又搞这个。
这东西应该不是该随便送的。
看着手心里沉甸甸的钻石，奥丽芙沉思片刻，想到了克拉克的建议。
或许她应该给出回应试试看。
迈步走到罗曼身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钻石放在桌子上，她觉得不太行。
“不好意思，但是这种进展的话还是有点太快了。我们毕竟只在黑门有几面的认识，而且都还不怎么正经。”
在场的两个男人共同沉默了。
罗曼眼皮一跳，疑似回忆到了黑门时那些不怎么靠谱的故事：“喂，蠢蛋，你又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求婚的话进展太快了，我还没有确定你是不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奥丽芙一本正经，“而且介于你有离婚记录，这点很存疑，还要继续考察。”
沙发上原本姿态闲适的男人拉下了脸：“你怎么知道的。”
“嗯？当然是韦恩先生说的啊。”
罗曼皮笑肉不笑。
布鲁斯·韦恩，你可真是居心叵测。
杰森下意识地暗暗警惕周围，但这段伤害极佳的对话落入耳中极难忽视，让人不免嘲弄地嗤笑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攻击性极强。
走到奥丽芙的身边，不经意地抬手展示了下两人的同款戒指。
一蓝一绿。
对面接收到嘲讽的男人面无表情，只觉得讨厌。
所以在听明白他们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得知他们在调查陶德案、甚至其中之一就是当事人的亲属后，比起那[我记得不是这个年纪吧]的疑问，他咧了咧嘴，不怀好意地选择了稍微无关紧要的那个。
“这管你什么事，”罗曼翘着腿，“你找的也不是这个杰森吧。”
那声嗤笑顿时变为冷呵。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作者有话说】
韦恩先生：你看，还好我有事先跑了吧（置身度外の优雅
54? 第 54 章
◎变大了的话，那里也变大了吗？◎
互相伤害, 针锋相对，暗流涌动。
小小一间屋子里竟有如此隐隐针对的氛围，两个NPC互相对着视线，微妙的语气词中尽是冷嘲热讽。
决定加快走剧情的脚步, 奥丽芙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多。
她还以为对话卡在刚刚罗曼的问话上, 很是配合地续接起了剧情, 把自己和杰森在路上遇到、然后顺势组成搭档的故事讲了一遍。
尤其是正在调查[陶德案], 所以就希望能找到他、从他这边获得一些帮助的部分。
环视了一圈奢华的新场景，那颗沉甸甸的钻石也还在桌子上散发刺眼的光芒，奥丽芙对他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同样是从黑门监狱越狱出来，不过半个月就混成了这个样子。
而她至今还在靠善良的NPC们接济。
差距啊。
她可以暂时忽略总是被他嘲讽着喊的[蠢蛋]外号, 带着对剧情NPC的信任, 双手合十, 态度十分亲近：“请帮帮我们, 罗曼先生！”
[嘀，玩家向NPC罗曼发放了一条新任务！]
罗曼没有立刻回应。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听着, 拉长尾音若有所思，视线在面前两个身上徘徊。
不是特别地关注解释的具体内容，但在听见组成搭档的[搭档]部分嘴角勾起，有很突兀的嗤笑声，饱含许多看乐子的深意。
虽然很微弱, 但分外刺耳。
有人的脸色出现变化，有人的心情因此变好。
“这么说的话, 找我确实是找对了。”后者的语气忽地变得好商量了许多。
最近新认识了个爱出谜语的家伙, 让罗曼突然很有心情地复刻了一下：“毕竟有个东西我有, 你没有。它是什么？”
善于动脑的杰森眯起眼睛, 陷入了沉思。
还以为是什么走剧情必备环节, 奥丽芙摸着下巴，也思考了一下。
但是她对罗曼这个角色先入为主的奇怪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了，加之最近总发生些暧昧的遭遇，思绪奇奇怪怪地朝着另外的方向飞了过去。
目光微动，不免跑题。
开始怀疑起罗曼这个问题真正的着眼点，奥丽芙有些微妙地抿起嘴，眼神一下下地往他那边偷瞄。
等一下，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东西好像还挺好猜的
罗曼双手抱胸，对黑门时和她相处的一些经历记忆犹新，面无表情：“有一个人很明显在往某个完全不相干的地方想，就当给你留点面子，我就不说是谁了。”
那边不让看。
被某位大佬直白地点名，奥丽芙心虚地别开视线，改为看向身边的杰森。
可是这位的变化果然还是很有冲击力，在特定的语境下还不如不看。
不说话，继续刚刚的话题，她陷入了新一轮的若有所思。
视线挪动。
对方感受到异样的危险，往另一边退了半步。
他投来的似乎是熟悉的提防目光。
“”
她看起来是什么很奇怪的人吗？都已经是搭档了，不能再多一点信任吗！
奥丽芙尴尬地清了清嗓，试图挽救自己又开始变得奇怪的形象。但这次对面依旧没给机会，早已经在退出半步后转头看向罗曼，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势力。”
新上任的黒帮老大打了个响指，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路。
他是一个势力，怎么不比两个人小作坊强。就算替罪的人到时候突然不见了，又和他这个大忙人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当然也很想给企鹅还有其他竞争对手一击，借此吞并势力。他的黒帮当然是越庞大越好了。
“某些人能不能把脑子里其他颜色东西清一清。”
奥丽芙不太能反驳地小小“哦”了一声，随即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地回到了请求本身上，感觉罗曼那边的口吻听着似乎有戏：“那——”
“但我为什么要帮忙，我看起来长了一张做慈善的脸吗。”
把气氛挑起来、推进到亲切友好的阶段，然后再阴恻恻地全盘否定它，是罗曼的必杀技。
他还会哼笑着提起那个男人，一幅绝不可能就此算了的模样：“怎么，我哪里和布鲁斯·韦恩很像吗，是什么给的你们错觉？”
这个另外的人名出现得突然，让奥丽芙欲言又止，在想到他们那说不清的矛盾后很想摇头否定。
不一样，韦恩先生要大度许多，早就把那些恩恩怨怨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就是因为这样处处计较，把注意全放在仇人的身上而忽视了身边的美好，所以你才会被离婚啊，罗曼先生。
总感觉这话说出来会气氛会变得更糟，奥丽芙选择将其咽回，只是在内心默默感慨了一下。
不过游戏里的剧情一般不会那么绝对，处处有转机。
她猜测这次是什么等价交换的环节，便主动提议：“那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想办法和你换。啊，总不会还是黑门你说的那个睡觉吧”
后面补充的话音刚落，罗曼就收到了在场两位共同投去的不赞同目光。
其中杰森的那道更为强烈。
大致猜到这人在道德层面不靠谱，但竟然还能这么不靠谱。
哥谭市真是世风日下。
奥丽芙只是单纯想到了一些黑门时对方发表的不健康言论，暗暗摇头。自打从韦恩先生那里听到离婚的故事后，不论再回忆起和发生了什么，都能顺势往那边联系了。
就是因为你这样四处勾搭不把持自己，所以你才会被离婚啊，罗曼先生。
当然这句话还是体贴地没有说出口。
在那两个人愈发提防的注视中，罗曼似乎是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
他的配合，远超想象。
这原本该是会顺着应下、说“哦也不是不行”的擅长话题，但或许是由于不久前看到的画面分外难忘，他大致想象了一下有关睡觉的具体画面，本能反应地恶寒，甚至还嫌恶地捂住了嘴。
罗曼差点呕出来：“不，看见你我就想到布鲁斯·韦恩，那跟你睡觉和那个讨厌鬼睡觉有什么区别？都让我寝食难安。”
“”
看来某些人被离婚确实是有其背后的合理原因。
“但毕竟有火柴马龙的地图帮忙在先，还让我好好[关照]，帮你也不是不行。无罪释放洗刷冤屈是没什么可能了，想个办法把人捞出来还是行的。”
目视了会儿花纹纷繁复杂的天花板，从生理反胃中缓和了过来，罗曼话语一顿，还是有些转机在。
但眼瞧着奥丽芙眼前一亮，他眯起眼睛，可不愿意平白无故就做个好人。
他漫不经心地想了想，随便给了个条件：“这样吧，最近破事还挺多的，帮我搞毁其他几个竞争对手我就帮忙。”
他们的新势力最近势头太猛，已经被其他黒帮忌惮、视为眼中钉。
树敌颇多，惨登暗杀名单。
打压和竞争起来不择手段，这才是健康美好到值得他终身奋斗的行业啊。
感受到了朴实无华的行业风情，罗曼对此很满意。
布鲁斯·韦恩，这可比正经八百的搞商业有意思多了。
他甚至还在考虑找个机会绑架几个韦恩集团的高管玩玩。好想法，就决定在解决掉这些黒帮竞争对手之后抓几个庆祝。
“那你要说话算话哦，”奥丽芙点头应下，觉得这次的交换任务很明确，不过在听明白些情况后也有些好奇，“如果实在棘手的话为什么不去报警呢，发律师函联系法院？”
她妈妈有说可以这么做来着。
先是被她顺势的应下晃到，又被后面紧跟着的话冲击到，罗曼一时哑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黒帮。”
对于当地人来说这段对话有些匪夷所思，三个人面面相觑。
奥丽芙被他们两个盯得有些不自在。
说实话，现实世界没有这个概念，她确实不太清楚。
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公司吗？
她捏着下巴继续想办法，在他们的目光中兴冲冲地抛出新的提议：“那把敌对黒帮抓起来扔给警方呢？”
“听起来像是蝙蝠侠在做的事情。那群警察都是废物，哥谭的公检法方也支棱不起来，那些对手就该被斩草除根，不然他们肯定还会执着地想着搞事，等着卷土重来，对生意造成打击和影响”
这句话让杰森若有所思。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没常识的话题上聊下去，解释不过几句罗曼的语气就愈发暴躁。
他一脚踹在茶几上，选择直接跳过：“蠢蛋，你就一辈子和蝙蝠侠还有布鲁斯·韦恩玩去吧！”
硕大的砖石滚出了几圈，吧嗒一下掉在了地毯上。
这两个并列的名字提得实在太好了，让新发现了韦恩先生秘密的奥丽芙卡顿，眨眨眼睛，还以为罗曼先生也知道。
但对方似乎就只是顺嘴把两个最讨厌家伙放在一起而已。
奥丽芙握拳，做出总结，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放心吧，罗曼先生，我们会给你当保镖帮你度过难关的。然后之后你要帮忙哦。”
她已经明白状况了。
主要是刚刚弹出的主线任务给了提示。
罗曼阴阳怪气地哈了一声：“保镖？什么给的你自信，而且我刚刚说的是让你们当保镖吗？”
“就让美人鱼战士和企鹅男孩帮你吧！”
“没门。”
“就让美人鱼战士和企鹅男孩帮你吧！”
“什么鬼名字，所以那边那个与年龄不符的家伙怎么回事？”
“放心吧，罗曼先生，我们会给你当保镖帮你度过难关的。然后之后你要帮忙哦。”
有论坛的众多其他玩家给出的攻略和提醒在，再加上她打架还算在行，奥丽芙觉得这新剧情难度不大。
大致地在已有帖子里搜罗了一下罗曼相关的部分，临退出前奥丽芙在最新热门帖子上扫了一眼，发现他们在讨论游戏新出的功能。
[家人们！15秒复活真的好好用，我泪目了！]
www.youxs.org——：充分利用新功能，我已成功引起了我推的注意，现在我们相杀相杀相杀相杀好美满！
www.youxs.org：楼主能不能有点追求，就非和那个没有商业价值的家伙执着吗？不像我，我利用这个功能挨个办公楼偷公章嘻嘻嘻
www.youxs.org：（哥谭警局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
www.youxs.org：死的时候被亲亲笨蛋老公看见了，他连夜给我立了个牌位并且哭得肝肠寸断（我要的不是这种真实度啊啊啊啊
他们玩的好热闹。
奥丽芙歪头疑惑这个功能到底是什么时候上架的，但是想不明白，决定将其归为游戏bug。
从论坛中退出，回归夜晚状态的哥谭。
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她深吸一口气，在内心估摸着篇章的进展，其实在考虑进入下个篇章的事情了。
推进占比达到要求的85%+即可跳转，从论坛的剧透来看后面也没什么更特别和让她感兴趣的部分。
这里太过前面，如果想探寻失踪好友和这个游戏的关联的话，果然还是要往后面去才更有机会。
但至于还是选择触发这个剧情
奥丽芙往身侧看了一眼，虽然对方暂时变成了大人模样，但果然还是不太能放心下。
察觉到她的视线，并排站着的杰森先是有些别扭地错开了视线，但很快就又再度和她对上，借由此时难得的机会，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话想说.
“这次和你要找的人没有关系，你其实可以不跟着一起冒险的。”
看来那时候罗曼阴阳怪气的发言起了作用。
“我们不是搭档吗。”奥丽芙朝他那边挪了几步靠近，眉眼弯弯，“而且你对我那么好，能帮到你的话我也很开心。”
空气安静了有几秒。
这期间已经成功和杰森更加贴近，奥丽芙用用肩膀撞他，仰头瞄向他的脸，果然还是有个事情很好奇。
拽了拽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头，她小声地问，满是探究：“变大了的话，那里也变大了吗？”
“？”
“让我摸摸。”
身子僵硬，脑子因此死机了一下，杰森瞳孔微颤，对她的话可真的不太敢信任。
嘴唇也在抖，眼皮莫名在跳，他很想问问具体指的是什么。
这是可以问的吗？
而且这是可以摸的吗！
紧急寻找调动腿脚避开的功能却僵止在原地，眼瞧着奥丽芙已经笑眯眯地伸出了手
咬牙，别头，向后踉跄退步。
然后脸颊一阵温热。
奥丽芙抬手感受了一下他脸颊的温度，很快就将手收回，尾音轻扬，了然：“果然，就算变大了内在还是小孩子呢。”
那就没事了，她找回了像之前相处的自信。
大概。
她笑盈盈地感慨：“真可爱。换成你就绝对不是会被老婆离婚的类型，差距真是大呀。”
杰森点头应下：“那确实。”
不像某个家伙。
“我都听得见。我没睡着。你们真的以为我能睡着吗？”
沉默半响，本来在床上躺着准备睡觉、却根本睡不消停的罗曼忍无可忍地开了口。
这里是他的帮派，他的卧室，他的床。
这两个怎么回事？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说他？
他闭着眼睛，甚至都不想看到床边站着两个人的脸：“说够了吗，说够了都滚出去。”
奥丽芙探过头，觉得他不可以这么任性：“不行，我们可是你的保镖，睡觉的时候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万一有暗杀的怎么办？我们怎么能离开呢。”
“罗曼先生你就放心地睡吧，我们会守着你的。对了，站着有点累，你床这么大，你能往中间躺一躺吗？我们要求不多，能在旁边坐下就行。”
“最大的危险就是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恕我拒绝。”
【作者有话说】
《脆弱时刻》
55? 第 55 章
◎哦，被离婚的人当然不能理解了◎
夜晚过后, 哥谭市场景再度转入亮色。
罗曼自诩和布鲁斯·韦恩不同，他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即便是身处被围观和窃窃私语的状况也依旧能安然对待。
至少之后皮笑肉不笑地跟奥丽芙解释时他是这么说的。
总之也算是闭目养神地度过了这个诡异的夜晚，心情稍许平复了下来。
结果再睁眼时又和两个烦人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他们说[放心吧！你平安地度过了这个夜晚！今天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哦！]
坏了, 这两个蠢蛋似乎把那什么当保镖的要求当真了。
太阳穴直跳, 罗曼大致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好说话。
可能是闲的。
而且还总有个男人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断地重复[你是谁来着？]、[要是不行就让我来吧]这种话。
不过只是跟着两个背后灵而已, 想跟着就跟着吧，他身边也不缺跟着的小弟，一并无视就好了。
但他该知道的，只要包含某个家伙在内, 事情就永远不会发展的和预想中一样顺利。
看似平静的咖啡店, 组合不变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都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对这家店所处的地址没什么好印象, 只是烦的想出来遛个弯而已，罗曼本来没想进来。
如果不是奥丽芙突然停步指向咖啡店, 兴冲冲地要他请客的话。
单是这种无聊的请求他当然不会理会，但她偏要在后面小声嘟囔着补充一句[不请客的话就让韦恩先生付好了，他更大方]。
怀疑是故意的，但没有证据。
这话确实有效。
当场就哼笑着直接迈步走进去，但过了没几分钟, 罗曼就觉得自己或许反应太过激了，他应该无视掉和那个男人相关的话题。
否则也不至于出现现在这种面面相觑的场景。
店员还拿着咖啡在那边要收据, 他们三人却都两手空空。
罗曼还是倾向于自己刚刚眼花, 朝奥丽芙摊开了手索要：“喂, 收据呢, 刚刚给你了对吧, 你不要告诉我你刚刚吞下去的就是收据。”
奥丽芙保持诚挚的笑容，甚至还歪了歪头，无声地用视线做出不明回应。
在店员把咖啡做好的瞬间，察觉到了那边的进展，她很是自然地把收据仔细折好。
然后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并且直接咽下。
小小的咖啡店里再度陷入微妙的寂静。
根本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一切的背后逻辑，但在哑言过后罗曼还是决定顺势跳过具体原因，直接实行解决措施。
“吐出来，不知道那东西有细菌不干净吗，”抬手捏住在那儿傻笑家伙的脸蛋，捏着脸颊两侧用力，他头疼得有点烦躁，真的不想再继续了，“知道你是蠢蛋不知道你这么蠢，你到底怎么想的？”
“难不成之后去医院还要我掏钱吗？啊？要不是非让我还你被扔掉的那几个布丁，你以为我会进来吗？啊？”
奥丽芙嘟囔了几句话，但由于被捏住了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她想表达的含义一时变得不太好理解起来。
意识到某些收据估计是抠不出来了，罗曼那只施力的手终于挪开，给她留出解释的机会。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脸，奥丽芙清了清嗓，吐字清晰：“有毒。”
没等罗曼发出那阴阳怪气的反问，他背对着的柜台方向突发异变，一幅社畜脸、死气沉沉的店员忽地从柜台内拿出了把枪，不加掩饰地瞄准了他所在的方向。
同步敏锐地侧身躲开，最多绅士地拽着奥丽芙挪了挪，罗曼压根就没想管另外那个背后灵。
到了保镖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看你给店员气成什么样子了，不能对打工人好一点吗。”漫不经心地双手插兜，低头和完全不紧张的奥丽芙对视，罗曼果然觉得还是她的问题。
不过仔细说起来，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罗曼先生，你就放心吧，”奥丽芙很是自然地抬腿，一脚踹飞了靠近这边的敌人，很有余力地和他聊天，“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们都计划好了，也都提前准备好了。”
散步进敌对势力潜伏的地盘当然不是凑巧。
等着有人来暗杀总有种被支配的感觉。与其那样等着，不如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
做乙方一向会倒霉，所以她和杰森商量之后决定去做甲方。
毕竟有论坛里其他玩家们的攻略和提醒在手，一切准备充足，他们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个解释让罗曼眼皮跳得更厉害：“你指什么？”
“拿你做引子，然后将对面一网打尽。”
“”这个笨蛋为什么会一脸无辜地说出这种可怕的话。
怎么听起来极其危险，他的生命甚至开始承受加倍的威胁了。
尤其是朝这边涌向、来者不善的家伙越来越多，远超该有的规模。
按住她肩膀试图将人摇醒的动作因此被阻止，罗曼眯起眼睛，觉得不对劲：“等等。”
他对这个行业有所了解，这可根本就不像是正常该有的发展。
就算是树敌颇多，但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出动的。
奥丽芙点头肯定，对此深有感触：“确实，说服他们这时候行动可费了些力气。”
“？”
“不是说我们决定做甲方吗，所以你睡觉的时候我们就去联合了一下你的敌人，拉了个暗杀你的队伍，要不怎么会这么多人呢。”
说到这里奥丽芙就忍不住感慨，通过和那些敌对势力的交流，尤其是那些势力果断的同意与愤恨的谩骂，对这家伙的人际关系有了新的认识。
怪不得连韦恩先生都说他性格糟糕，知道他可能平时比较招人记恨，但他能做到这种程度果然还是很震惊。
“说真的，罗曼先生，你要不还是考虑一下再和善一点呢，”她拍了拍罗曼的肩膀，算是在建议和鼓励，“而且能不能对手下好一点，搞成这个样子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帮派有叛徒啊。”
从说到[暗杀队伍的建立全靠我们组织]开始，接手体验到了这段时间以来布鲁斯一直在体验的，明显经验不足的罗曼还在思考，并没再说话。
可能都没有注意到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奥丽芙还以为他在为此感到顾虑和消沉，想到这再怎么也是他们未来的帮手，便体贴地竖起大拇指安慰：“不过现在放心吧，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他们说话期间，联合潜伏的其他成员、在场的另外主谋之一已经处理好了店内的危险。
刚刚是情况特殊，现在稳定了许多，杰森面无表情地在罗曼身侧开枪，隔开了他和奥丽芙之间的距离，并迈步走到他们的中间。
对于老大遭受的这个小插曲，小弟们稍作沉思，选择对此熟视无睹。
暗杀计划才开了个头，虽然内在年纪和外在形象存在出入，但这并不限制本就聪明的人发挥他的才能。
将原本粗糙又剑走偏锋的计划润色完善，同样是冷脸、但却莫名更靠谱的主心骨迅速笼络了人心，已经把这个帮派用得无比纯熟。
目视手下人有条不紊地配合和执行任务，他初步悟到了什么，倒是不讨厌这种感觉。
黒帮的力量还能发挥得更好，尤其是在一些更合适的领域。
简单地调整和交代了紧接着的应对环节，杰森在最后沉声补充：“别死了啊。”
“老大也是！”
在咖啡店的沙发坐下，双手抱胸，罗曼竟觉得自己没有插话的机会。
说起来，这个帮派的老大不是他吗。
挑眉，无声地强调了这个问题，但他倒是乐得清闲。
他们搞出乱子，他们最好自己处理了。
悠闲的画风与那边紧张的打斗及其不符，对那个杰森的家伙多分出了几分注意，罗曼眯起眼睛，本来还在沉思。
但越看越有哪里不对劲，和他猜想的形象有出入。
人倒是长了一副及其擅长格斗术的模样，但是那不该有的踉跄是怎么回事？
那处处有漏洞、甚至还粗糙无比的格斗手法是认真的吗。
“跟哪个不入流的家伙学的啊。”
闲适的他会把冷嘲热讽的话语适时地发表出来，并让当事人听见。
杰森稳住脚步，冷冷地瞥了沙发上的人一眼。
身体变化太大，要比以往沉许多，行动起来难免不适应。
而且他的格斗术确实是刚学没多久。
他的目光投向身边唯一一个能教打架的奥丽芙，顺着看去，有个粗糙手法相差不大但更多靠蛮力的家伙在疑惑回望。
罗曼沉默了半晌：“你为什么会相信那个蠢蛋。”
因为身边只有她算擅长。
虽然确实是这个原因，但问话的人嘲讽的语气令人不爽，明明是引发这一切的根源却置身度外的模样也同样让人咬牙。
更重要的是，他动手动脚的行为过于刺眼。
“因为她是我老婆。”末了，话语片刻停顿，留出些突然想到什么的空档，语气平淡得好像并没有别的意思，“哦，被离婚的人当然不能理解了。”
56? 第 56 章
◎《昏了还喊我的名字，她好爱我》◎
说真的, 和这两个人接触前后总共大致也没有超过24小时，有关离婚的话题是不是被提起的次数有点太多了？
故意的吧。
尤其这个破事本来不该被知道的，论起来还是某个男人[随口一提]开的头，拿来当成和女孩子勾搭的[趣事], 全然不顾当事人的死活。
他罗曼的命就不是命吗？
被离婚的人脸瞬间拉了下去。
被离婚的人双手抱胸, 发出不明但分外咬牙切齿的哼笑。
笑脸咂舌, 罗曼选择当即站起身, 直接出手拽住别人的[老婆]，几步就从这个还源源不断进人的咖啡店离开。
无视某个家伙试图阻拦、但又不得不被身边情况拖住的那种。
这就对了，毕竟真正的甲方和老大都是他。
保镖就去做保镖的事情，赶紧把这乱成一团的破事处理掉。
奥丽芙前一秒还在警惕朝这边靠近的敌人, 耳朵动了动, 刚听见身后有人靠近, 手腕便忽地被牵住, 脚步也跟着后退踉跄了几步。待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挪开了一段距离。
借由混乱的遮挡，从咖啡店隐蔽的侧门走出, 将那边的骚动甩到身后。
她的手还被拽着，但走在身前的男人阴沉着脸不说话，瞧着心情似乎不是很美妙的样子。
不过他的情绪变化向来怪异，说话的语气也难听，奥丽芙倒是已经渐渐接受这种设定了。
扭头回望了下杰森他们在的方向, 她停下脚步，把原本还在向前走的罗曼用力拽回, 对于他四处乱逛的行为不怎么赞成：“既然都出来了, 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迈步中断, 甚至余光里的画面还倒退了些许, 手臂像是被什么重物禁锢住、一点也抽不开。低头看着地上自己明显后退的痕迹, 罗曼陷入了沉思。
刚刚在店里观察的时候就想说了，是不是又有哪里不对劲？
黑门的时候也没见这家伙有这个力气啊。
这个力气，再加上永远不在正常人理解范围内的脑回路，叠加起来的伤害明显有点太大了。
深吸一口气，他侧过头和奥丽芙对视，语气诚恳地提议，似乎是真的认真考虑了下可行性：“这样，要不你回去找布鲁斯·韦恩吧，我给你出路费。”
他渐渐搞明白了。想搞你的敌人，有时候或许并不需要什么太过于高端的手段。
不要说复杂精巧的商战了，连绑架那种粗放式的都不怎么需要，这两种危险性高而且还麻烦，搞起来也就是个一次性不说，还容易惹火上身。
但这个就不一样了。
这个带来的头痛和倒霉是源源不断的。他觉得韦恩先生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调剂一下他那庸俗无趣的口味。
再遇的第一天就联合敌人搞暗杀，他的评价是很不错，总之希望之后送到韦恩那边也能继续保持，如果能超常发挥的话那可就更好了。
像是在散步途中聊废话，气氛平和普通，说是日常也不为过。
如果附近没有不断跟来的敌人的话。
“你在说什么呢，能不能有点紧张感啊。”处于事件中心的NPC甚至还没有玩家认真，奥丽芙对这家伙无所谓的心态又有了新的认识。
说罢，她扯着某个完全不走心的男人往后面藏了藏，根据游戏地图朝下个地点跑。
后方的敌人穷追不舍，这份执着显得分外专业，一方面是职业素养，另一方面反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奥丽芙不免感慨：“你到底干了什么惹众怒的缺德事啊？”
“你猜。”
“怪不得会被离婚。”
关键词再次被提及，刺激过于频繁，都快能起到脱敏疗法的效果了。
罗曼的面部肌肉抽动：“一定要提这个事情吗，而且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他还能把人从那么危险的环境里带出来，已经够善良了吧。
这不比那个养尊处优的小白脸男人强？
“我是你保镖啊。”眨眨眼，奥丽芙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还记得之前的委托呢。
“用不着。”
要是沦落到这种地步的话，那他这个老大当得也太抬不起头了。
不把这句否定放在心上，奥丽芙早已经给他打上了心口不一的标签。
摇了摇手指，她趁机补充：“不过没想到你这边这么麻烦，这算是额外的价钱，之后你可要帮忙哦。”
“哦，能活下来的话。”
“当然能了。对生活那么悲观，怪不得会被离婚。”
本还在抬眼观察敌情，扎心的话语使得当事人没忍住骂出了声。
他决定在之后大肆宣扬一下某个韦恩先生的感情史，决不能让自己一直处在被指点的话题中央。
那家伙的可精彩多了。
暂且不知道他们在奇怪地方上的奇怪攀比和拉踩，奥丽芙拿着联络器和杰森交流起了情况。
联络器那边脚步匆忙，背景音嘈杂。
[他们换了队伍，中间有一点意外，但备用方案还在，这就赶到，撑住。]
好搭档的语气有些紧张和担心，只是停顿了几秒，紧跟着就真心实意地传达了另外的想法。
比如说如果情况真的危及就忘记某个暴躁的甲方，一脚把他踹过去、换个帮派继续干之类的
罗曼先生，果真不管在谁那里都能拉得一手仇恨。
在一处废弃工厂停步，奥丽芙挠了挠头，觉得情况应该还没有糟糕到需要献祭队友的程度。
来打架的人数多一点也没什么，就当训练了。
但他们手里拿着的枪械应对起来确实有些麻烦，躲不开的话就会进入15秒的冷却时间，自己走剧情倒是还好，可如果期间还要保护人的话就很不方便。
那么大一个目标摆在那里，15秒够做很多事情。
估计等她读完15秒的广告再爬起来，当事人就已经被带走了。
从他们之间的仇恨以及对这个行业的科普来看，可能都不会有被带走的多余环节。
一颗子弹的事。
奥丽芙左右看了看，选中了角落里的不知名铁桶。
无视反抗、用蛮力将罗曼塞进去，奥丽芙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很是自信：“你就放心吧，罗曼先生，我们一定会出色地完成任务的！”
“？”
“我会小心这次不被打死的。”
“你真来啊？”
拿重物把桶盖住，将那道诧异的声音隔绝了一大半。
里面的人在挣扎，搞得铁桶左右摆动，让奥丽芙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加快了把它塞到角落里藏起来的动作。
再一次提醒他保持安静，她站起身拍拍手，就只差坚持等到援军赶来了。
动作突然一顿，奥丽芙多看了这几个铁桶两眼，其实有些心虚。
摸着好像很结实的样子，但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防住。
以防里面的人挣脱跑出来，她还在上面压了很多重物。看着不怎么透气，应该不会窒息而亡吧？
沉思几秒，她觉得光是游戏NPC不能无限刷新这一点就很难搞了，应该还不至于真实度高到那种地步。
至少她努力过了。
如果NPC罗曼出了意外没能顺利刷新，他们会含泪继承他的帮派，好好干的。
并不知道自己在罗曼眼中已经变成了[原定计划的捣乱终结者]，奥丽芙转身面朝已经围起来的敌人NPC们，握了握手，做好了准备。
她沉声提醒自己：“从定位距离来看，只要尽量不进入15秒倒计时，很快就”
自信的感慨戛然而止。
后仰倒下，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头晕目眩，眼睛里还在转圈圈。
虽然没有血条，但这个状况很明显，已经离系统弹出读秒提醒不远了。
倒下前那接连不断的枪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经久不息。
联络器一直开着，刚刚的枪声过分突兀，不断地传来杰森的询问。
努力控制这幅身体的指尖，但已经无法牵动手臂和其他部位，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彻底不受控制。
死亡来得太突然，和半分钟的自信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心虚地抬不起头。
游戏世界里原来还有机关枪这种东西。
好卑鄙的连发。
游戏视野的画面和黑屏切换，所能瞧见的范围也因为逐渐睁不开的眼睛而缩小。
比起关注那群靠近着确认的敌人，奥丽芙更想知道这短短半个月里罗曼到底在这个行业里耕耘了些什么。
啊！罗曼先生！好像还在后面塞着呢！
他不会已经在刚刚的扫射里一并归西了吧？
沉默半响，她觉得自己还是暂且跳过这个问题为好。
等待系统倒计时提醒，还可以冷静15秒，等回归游戏、确认他不行了再汗流浃背地思考去哪里找时光机。
碍事的家伙倒下，第一波扫射结束，扛着武器的一众黒帮杀手不善地迈步靠近，彼此对了个眼神，准备去确认目标是否在前面，并未分出注意给跌坐在地上的人。
无人注意的角落，奥丽芙手上那枚湖蓝色的戒指忽地反出了波光。
差不多已经进入了没有生息的状态，但这次的死亡提醒似乎来得更迟钝一些。
游戏视角趋于黑暗，模糊的画面不断切换，却在某个瞬间莫名清晰了过来。
所目及景象出现异变，在这一晃的画面中，多出了道突然立在她身前的人影。
男人的体型过分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牢牢地挡住了眼前全部的视野。
破烂的黑色衣摆不断向下滴水，整个人刚从湖里捞出来一般，仿佛还带着水混杂泥土的潮湿腥味。
水滴浑浊，混着暗红。
他终于有所动作，缓慢地掂了掂手中那把巨大的砍刀。
锈迹斑斑，刀刃微卷，映射着斑驳血迹，满是肃杀之气。
可怖的压迫感和血腥气让人惊惧，阴森寒气不知从何而来，靠近的人群一时被压制，竟不约而同地止住了步伐。
异变来得突然，奥丽芙努力睁开眼睛，想再多看几眼。
他似乎稍微侧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双眼被面具投下的阴影笼罩，分辨不清对方此时的神情。
陈旧发黄的曲棍球面具遮住了面容。
但即便身形更改，即便面容被覆盖，那畸形怪异的后脑勺形状却熟悉无比。
游戏黑屏的瞬间，奥丽芙失声，那个名字也跟着脱口而出：“杰森？”
攥紧了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她手忙脚乱地寻找按钮，想重归游戏场景之中，却被那个[死亡中]的黑屏提醒气得咬牙。
总有些故意的意味，这次就连往常的上帝视角都没有出现。
视野一片漆黑，只有15秒的倒计时。
数字一点点跳动，无比漫长。
一直敲击着那个复活键，甚至都没有等到场景完全亮起的耐心，她用最快的速度和反应喊出了他的名字，生怕他在这几秒里又消失不见。
身上有别样的触感，没再抵着坚硬的墙壁，更像是依靠在谁的身上。
能看到的前方空荡，那道提着砍刀的身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被用力搂住，奥丽芙听到了一声“我在”的回应，带着惊慌未定的后怕。
【作者有话说】
《昏了还喊我的名字，她好爱我》
啊，不是的，这个喊的不是你（
57? 第 57 章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游戏内置论坛——
【新功能有感, 理讨，灵异事件是不是已经影响了我们的道德感？】
www.youxs.org：
当我在游戏里再一次死去，并无聊的准备重开的时候，这次出现的不是广告, 而是游戏里同伴因为误以为我死去而变得悲痛的脸。
我还在笑他们笨蛋, 我还会复活, 我又没有死。然后我突然意识到, 如果按照在游戏里的发展来看，我确实是死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所以我跳转了章节，直接去了好几年后，结果我发现他们竟然还记得我。
有人在为我的死亡悲伤, 甚至挂念数十年。
这和手册上教导我的话不同。
我甚至想, 如果现实世界也可以这样就好了。
死亡的重量, 或者说是, 生命的重量。
纵然世界危险，但为什么我们会对身边人的死亡习以为常呢？
我的意思是, 这种下意识，会不会是错误的
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有些角色的生命力以外地顽强。
指某个雇佣了不靠谱保镖的罗曼。
奥丽芙本来还在胆战心惊地猜测他有没有活下来，试探着寻找的动作都因为心虚变得迟疑了起来，甚至都要考虑旁边杰森那[不如就当他已经死了]的提议、把这个问题变成[薛定谔的罗曼先生]了。
好在能招来那么多仇恨的家伙一向命大。
从一堆重物之中爬出来之后，罗曼对她劈头盖脸、不停断地臭骂了半个小时。
她的评价是很没素质。
虽然没有素质, 但很精神，精神到他在谩骂之后缓了口气, 回帮派的时候见他们没动作, 还能冷言冷语的让他们跟上。
给出的解释是要和他们算账, 但在算账之前, 顺手给腾出了两个房间。
已经因为他们在今天遭遇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意外, 即便如此竟然还愿意让他们借住，不愧是能在那轮扫射中活下来的命硬角色。
但相处过后，奥丽芙还是觉得帮派里的其他成员要比他友善得多。
灰溜溜地被扔进借给自己的屋子，她看着桌子上那些成员送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见面礼，一时竟有些感动。
除了不怎么合法以外，这里的帮派还真就和公司差不多。
氛围很和谐。
感慨了下罗曼对于花里胡哨到老土的室内设计风格的执着，奥丽芙走到床边坐下，思绪发散，又不可避免地回想之前在工厂里看到的那个身影。
和印象中几年前那个瘦小的形象截然不同，几近2米的身形叫人哑言。
但如果暂且抛开那血淋淋的大砍刀不谈，顺着滑落的湖水、怪异畸形的后脑勺、还有那看过来时的亲切感她绝对不会认错。
奥丽芙停顿了几秒，觉得也不能这么草率。
沉默半晌后，还是没忍住按住了脑袋，表情也有点痛苦：“话是这么说，但好像也不能完全抛开不谈吧。”
那到底是什么啊。
砍刀哪里来的就不多考虑了，那上面斑驳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那个刀刃的开卷程度可不像是只用过几次的样子。
即便在这之前就有了心理预期，但真的见识到不对后还是想再诧异地问一句，那家伙该不会真的变成灵异了吧？
冲击力有点大，但或许是最近遭遇的冲击太多，组合在一起像是在搞脱敏疗法，让人很快地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大概。
与以往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形象相反，她反倒更像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而从发生的那段剧情来看，也确实是这样。
吸了吸鼻子，奥丽芙竟莫名其妙地有种欣慰的情绪涌上心头，随即看着摊开的手发呆，还有很多没搞明白的事情：“可是他之后又去哪里了呢”
黑屏结束，回归场景，那个杰森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像从未出现过。
但是那群追击的敌人NPC却也跟着不见了。现场空荡荡，并未留下任何血腥的痕迹。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在游戏里才有线索呢。
“啊，如果他真的变成了灵异的话，好像确实不太能在人类区里出现。”后知后觉到了某些盲点。
奥丽芙将手掌翻了个面，皱着眉沉思。
手指上空无一物，之前戴着的那枚戒指也在黑屏期间突然坏掉、碎得拼不起来了。
她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思索之际，房间的门忽地被推开，有个眼熟无比的家伙分外自然地走了进来。
花衬衫，黑墨镜，悠闲地双手着插兜。
看到罗曼的瞬间，奥丽芙的脑子里就开始浮现他那长达半小时的谩骂，欲言又止：“你该不会又要开始了吧？”
真的好长一大段，就算按下倍速键也要好几分钟。
或许不是她的错觉，与在黑门的时候相比，这家伙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更年期？
罗曼意义不明地嗤了一声，也没说明自己的来意，就像单纯路过那样在屋子里闲逛，很快就被堆满了东西的桌子所吸引。
在桌边停下，随手扒拉了几下，翻看都是些什么。
越看越咂舌，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那群手下有这么热情过？
屋子里暂时就只有翻东西的窸窸窣窣声，显得安静中有些微妙。
他不说话，但回想到了一些片段，奥丽芙倒是有个事情好奇，探头问出了口：“罗曼先生，如果我突然死掉了，你也会为我感到悲伤吗？”
被这个杰森抱住、庆幸她没事时，她确实是有一点点心虚在其中，但除此之外的另一种心情还蛮不好形容的。
有人关怀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那她可就觉得罗曼的那半小时谩骂其实是关怀担忧的另一种表现了。
“没想到你那么关心我，我真的太感动了，”双手在胸前交叉，奥丽芙真心感慨，找到了他的可爱之处，“原来你还是不善于表达真实感情的类型，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
但从感情与婚姻的维护、尤其是他被甩的过往来看，直接一点的交流还是很重要的。
总感觉后面这话说出来还会被骂，所以她这次长了记性，选择及时止损地把话咽回去。
罗曼那边忽地阴恻恻冷笑了几声。
这个反应让奥丽芙捂住了嘴，回忆自己应该没开口说出来才对。
但是让罗曼被气笑的点并不在那里。他翻东西的手在某处停了几秒，竟意外地在一堆物件里发现了个粉红色的信封。
他说那群人怎么这么热情呢。
酝酿了一会儿，自认为应该可以继续对话了，奥丽芙清了清嗓，准备和他再提起一下帮忙的事情。
还没能说出几个字，就瞧见在那边原地止步了许久的家伙终于有了动作，转身从旁边捡了根球棍，掂量了几下就准备出门。
那不太像是要干好事的肢体语言。
她有些不解：“你拿着球棍要去干什么？”
“打球。”
“啊？可是晚上你打什么球？”
“晚上的运动远比你想象的丰富多彩，蠢蛋。”
关怀得好好的，突然就被骂了。
目送出现离开都很突然的罗曼拎着球棍走出去，和紧跟着过来找她的杰森擦肩而过。
两个彼此似乎看不顺眼的家伙互相啧了一声，并保持住了距离，谁也没多说。
不过罗曼那气势汹汹的姿态还是让杰森扬眉，大致地问了下那家伙又发什么疯。
怎么，是发现自己的帮派被他们发挥得很好，于是就跳脚了吗？
真没气度，怪不得被离婚。
深夜时分还恬不知耻的去年轻女孩儿的房间溜达，不懂距离感，怪不得被离婚。
对于他的疑问，奥丽芙摇头，也没搞明白。
即便体型和年龄在绿灯戒指的帮助下暂时变大，但某些内在的优秀品格与下意识反应没有任何变化。
视线被那乱糟糟的桌子吸引，大抵是收拾家务快成了本能反应，目光收回又不自觉地瞥向那边，如此两次，还是很在意地迈步走了过去。
在手下收拾这堆东西，有了其他的动作掩饰，某种意义上来讲倒是能让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没那么别扭了：“你之后”
话音一停，手下的动作也一停。
把摸到的粉色信封捏着边缘抽出，拿得近了些，低头打量。
听见杰森开口，以为是会引出的什么新剧情，奥丽芙分出了些注意，还在等着展开对话。
但这段就只开了个小头，没有下文了。
反倒是把桌子收拾了一半的NPC有了新动作，让她再次探头疑惑：“你拿着枪去干什么？”
“练习枪法。”
“晚上吗？”
“在哥谭行动，夜视力也是很重要的。”
而且不觉得这时候练习更刺激吗？
就是人脑袋上顶着个苹果的那种。
哥谭市NPC们的晚间活动真是丰富多彩，似乎都喜欢摸黑行动。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奥丽芙的接受度向来很高，总之半知半解地点头，选择了尊重。
“也不用那么着急吧，你过来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她将人喊住，便瞧见对面脚步一顿、似乎是在犹豫如何开口。
大致辨认出了这位在某些时候的别扭，奥丽芙体贴地拍了拍手，主动挑起了话题：“对了，罗曼先生说他会按照约定帮忙。你这边的事情有了进展，真是太好了。”
抢人越狱这种项目，对于这家摩拳擦掌地扩张中的[公司]来讲似乎并不困难。
“啊。”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乐观一点，别冷着张脸嘛。等等，你该不会以后长大了也会失去其他表情吧。”
“”
奥丽芙的这个语气和表情竟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妙直觉。
指如果再不开口说些什么，她紧跟着就会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他[难道你冷着脸是觉得这样很酷吗]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问题了。
眼瞧着她真的要发表类似的询问，杰森别开视线，随口一提：“之后你准备做什么，继续找人吗？”
既然他这边首要忙着的事情有进展，等大致结束之后也应该专心帮她那边了。
他们不是搭档吗。
那什么美人鱼战士与企鹅男孩儿的组合。
这个名字让杰森暗暗咬牙，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在之后和他家人介绍。
不行，想想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丢脸，要不还是跳过吧。
“嗯，”奥丽芙点头，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还是想坚持之前的想法，“但我可能要离开一下。”
这个篇章的剧情大致结束了，[杰森]在篇章末尾时露面，她猜测后面的线索应该会更多些。
杰森很难想到那里去，也没有多想。
毕竟暑假过去了一大半，他记得奥丽芙之前确实有说过准备去上大学来着：“不是哥谭大学吗？”
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了大学上，但奥丽芙还是配合地回答：“不是哦。”
“你要离开哥谭市吗？”
“我本来就不住在哥谭市啊。”
跟游戏角色讲这种话有点奇怪，奥丽芙说出口后才后知后觉，挠挠头，便没再多讲这部分。
她最初接触[模拟哥谭]本就是为了寻找杰森，灵媒给出的提示细想起来确实不靠谱，之前一直都是抱着迟疑试探的态度，也没有怎么太认真。
但是那个身影真的出现了。
这使她因此充满了决心
虽说要离开一下，但想到还有另外的事情没有做，奥丽芙还是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还没有和韦恩先生学习约会小技巧。
韦恩先生设计的实在太完美了，换在现实世界里会十分有距离感，但游戏里就刚刚好。
不考虑实际婚恋，十分有拿来刷经验参考的价值。
顺势就接下了约会的支线任务，奥丽芙如此想着，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给之后的自己挖了多大的坑。
除了学习约会技巧以外，其实还有些事情想麻烦一下他。
只是
极有情调的餐厅地标优越，透过手边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哥谭市绝赞的夜景。
三个人一起看。
微妙的三角形让奥丽芙一时哑言，怎么想都不是开口交代什么的好时机。
而且，气氛，好奇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杰森也在。但自从提起要离开哥谭，他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出现的倒是勤了起来。
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
——未成年不可以饮酒。
游戏世界也一样。
被一左一右跟着地从餐厅走出来，这个气氛越来越微妙了。
她觉得这和正常概念中的约会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个没有一个要挪开的意思，奥丽芙有话想说：“那个”
右手边的杰森眼神盯着某位韦恩先生，明显是故意发问：“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体贴细心地维持住了晚餐的气氛，此时又被略有不善的眼神盯着瞧，布鲁斯也很好奇：“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是两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思来想去还是[朋友]更保守和合适一些，奥丽芙都已经准备这么开口回答了。
但随着走出大门，一个抬头，却在门口瞧见了个眼熟无比的身影。
最近出狱的哈莉感知到了从某个方向投来的瞩目，疑惑地转身，随即很是热情地和他们挥了挥手。
全息游戏的过分真实感，有时候确实会让人混淆。
那扛着棒球棒、似乎在找人的女人身影让奥丽芙瞬间站直。
尤其场景此时是晚间模式，竟有种晚上不回家在外面约会被抓包的紧张感。
和哈莉对上视线，奥丽芙有个称呼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反应地脱口而出：“妈？”
难以察觉的瞬间，身边的韦恩先生脸色微变。
【作者有话说】
b：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的话，我也要管她喊妈吗（
杰森：有的男人就是没有勇气。我就无所谓。反正我年纪小。
58? 第 58 章
◎把我这里的妈妈借给你◎
奥丽芙现在知道之前那个微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她从游戏中退出去, 拿着照片、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对比求证。
反复地将照片截图和现实里的妈妈作对比，相似之处越来越多，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除了染成粉蓝色的头发、白皙过头的肤色、更朋克时尚的穿搭
就连那扛着球棒的气势都一模一样！
她得到了“当然了，游戏开发时顺便找她取了个样”的回答。
奥丽芙很震惊, 哈琳同样也很意外：“你才发现吗？我还以为你能在游戏一开始就意识到, 进而产生继续下去的亲切感。”
这个问话同样很难回答。
有些心虚地咳了咳, 奥丽芙那时候真的没有意识到问题。
确实亲切, 但游戏里的哈莉在黑门的时候拒绝了她的越狱组队申请。
但凡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再久那么一点，她当然能发现了！
如此为自己辩解，奥丽芙忽地想起游戏里哈莉似乎提起过什么前男友, 她清了清嗓, 有点好奇地旁敲侧击：“那我爸爸呢, 该不会也能在里面找到吧？毕竟你看他身体素质那么特殊。”
指不定在哪个地点等待刷新。
但是那个扔狗的绝对不可能是她爸爸, 她爸爸在这方面可心软善良得邪门。
那看着熟悉的模样在游戏里和其他人有故事，这是不是就有点不对了？
怪不得她爸爸不爱玩。
“不是的, 他不爱玩另有原因，”哈琳沉声否定，讲出了事情的真相，“他也报名想被取样了，但游戏方说他不兼容。”
“好惨。”
到底是不兼容在哪里了, 他邪门的善良吗？
游戏玩了有一段时间，奥丽芙竟然开始渐渐适应和熟悉哥谭市的设定了。
确实不太像是能让她爸爸顶着那个形象热爱工作地喊自己是[哥谭市好邻居]的地方。
电视机开着, 她下楼对照的时候哈琳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急着立即回去继续, 奥丽芙拿了瓶喝的坐了过去, 低头划过手机里的那几张照片, 翻看起了消息。
像是克拉克不久前说的那样, 他们最近的交流确实多了起来。
除了日常以外，偶尔也会说起一些游戏里的角色设定。
比如说某个一直抓人但不动手的蝙蝠侠，他在游戏世界的NPC罗曼还有奥斯瓦尔德那边评价不佳，但在克拉克那边似乎还不错。
克拉克解答说或许他是在等能够改变法律和制度的力量。
这段显得有些高深，也不太是奥丽芙感兴趣和想考虑的，她选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跳过。
手机上的日期显示是工作日周四，时间也并不在午休上，克拉克肯定是在工作。
这种时候发消息打扰，又得到了秒回的消息，顿时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奥丽芙：老师你不是忙着工作吗，这样和我聊天不会打扰到你吧？]
[当然不会]
手指在屏幕上稍作停顿，就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的闲聊那样，奥丽芙还是打出了那个问题。
[奥丽芙：老师，如果我死掉的话，你会难过吗]
[我会很难过，甚至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所以保护好自己。]
[最近市区出了新的灵异事件，我们在调查处理，出门小心。]
电视机画面跳转，跟着播报起了最新的新闻。
挂在树上的脑袋，啃食的痕迹市区于今日发生了不明生物残害儿童的事件。
“安全区里面也开始出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讯号。”打了个哈欠，哈琳依着靠枕和奥丽芙搭话，“说不定人类要灭绝了，你有什么感想吗。”
奥丽芙的表情因为这则新闻而略有变化，她倒吸了口冷气，难得正视这个问题：“糟糕，那我得赶快去找杰森才行，好不容易才有点线索，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说罢就从沙发起身，脚步匆匆地上楼回了卧室，瞧着很是争分夺秒。
这个回答让哈琳沉默了半晌，半分钟后她抿了口咖啡，果然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这孩子对人生的态度是不是不太行？
如果让奥丽芙知道的话，她只会面色无辜，真诚地感慨询问行医资格证被吊销的前心理医生医生是不是不应该说这种话。
打开游戏舱，正式进游戏前先点开了论坛。
在罗曼事件发现杰森的身影后，她就在论坛里发了个有关拿砍刀杰森剧情的帖子询问。
但目前似乎没人触发，回帖的寥寥几人，没有什么能用到的讯息，很快就被其他的帖子压了下去。
排在论坛前面的是个今日凌晨发出的匿名讨论贴。
【靠，谁那么没素质，在3号街清理卫生的时候清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www.youxs.org（组员027）：如题。
www.youxs.org（编外）：几斤？
www.youxs.org（组员027）：这不是斤能描述的
www.youxs.org（编外）：[大拇指]
*：钓友你——
*：听起来很劲爆，小板凳蹲蹲
www.youxs.org（组员027）：一坨黑漆漆的东西堵住了排水沟，我寻思是谁的假发被大风刮走顺着吹过来了呢，都准备勾起来大声地嘲笑了
*：对，是我艾特的，然后呢，弄死我？（无所畏惧地摊手）莱克斯集团欢迎你！
www.youxs.org！：嗯？你们都艾特我做什么？我们老总像是什么很需要假发的人吗？笑话！不可能是我们老总！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老总从来就没有戴假发的习惯。对了，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地问一句，你具体在哪个地方发现的？不是，就，我一个朋友（我们老总）托我问的。
*：诶呀这位运营您好，真不好意思，就是通知你一下，从今天起您就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哦
www.youxs.org（组员027）：回去玩吧，这次跟你真的没关系。堵住排水沟的不是假发，是真发，扒拉了半天翻个面发现还连着张死人脸，心情都糟糕了（
*：是谋杀吗，好少见
*：监控那么多，怎么避开的啊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清道夫和钓鱼佬呢。凶手：我知道个隐蔽无人的好地方。钓鱼佬：我也知道个隐蔽无人的好地方。
www.youxs.org（组员027）：不像是谋杀，像是吃剩下的
*：有人看今天的新闻了吗，该不会说的是同一个吧
*：灵异入侵？都到市区里面了吗
*：变得不安全了啊
*：人类该不会真要灭绝了吧XD
www.youxs.org（编外）：应该是有好几个不同的灵异，我钓鱼的时候遇到的尸体状态都不一样，还是能看出来的
*：？楼上？你才说？
www.youxs.org（编外）：当时发现的时候想说来着，但拿手机的动作和亮光多影响我打窝。但你别说，发现尸体那几次钓到的鱼都可大了。
*：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你这句话竟然还有点兴奋（
www.youxs.org（组员027）：要不我们怎么是挚友呢，我的一等功好助手
*：匿名讨论贴？那我就说了，我刚抬头在树上看见个挂着的小孩儿脑袋，还以为没睡醒（沧桑点烟
*：啊，竟然还有小孩子存在吗，我都好久没见过了
*：推车里都是小狗小猫小玩偶哈哈哈哈
*：啊？小孩子？那是什么新品种吗？我连尸体状态的都没见过（
*：你们的关注点怎么是这个啊hhh
*：不是，你们怎么能笑得出来的，之前讨论游戏剧情时可不是这样
*：小孩子就是很讨厌啦
*：生育率跌到不行了
*：好耶，人类终于要灭绝啦XD
*：游戏剧情，楼上指哪个，幼儿园那个吗，那个帖子之前有阵子好像顶得很火来着
*：这么一说我好像见过小孩子。在游戏里的那种。
*：你说那几个被被小丑缝起来的吗，还是别吧，有点麻了
*：你们能因为游戏捏造出的剧情画面痛呼残忍，为什么却能对现实世界发生的无动于衷
*：那不一样啦
*：怎么不一样
*：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啊，现实世界又没有超级英雄
*：www.youxs.org
*：换做是游戏里的幼儿园剧情呢，你们做了什么，要是把这些用到现实世界捏
*：这个就真的会死的吧
*：照这么发展，小孩子吃完了就是我们，大家迟早会死的。诶呀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等死吗
下面的奥丽芙没再翻，帖子太长了。
捕捉到某个频繁出现的NPC名字，她有点疑惑。
等等，小丑是谁？
她还以为是马戏团表演的演员来着，原来不是吗。
好像在游戏里很有名的样子，但她怎么一直没遇到过、也没听说过？
他们玩的是同一个游戏吗。
好奇地搜索，看着给出的形象描述陷入沉思。
她觉得这和理解中的小丑似乎根本不一样。
小丑不应该是那种，拿着红气球、脸上涂红色油彩、穿着松垮的白色小丑制服、还戴着白手套的形象吗？
哥谭市的设计真奇怪
银色丝绸衬衫，钉着橘黄色的毛绒纽扣，面露咧嘴微笑。
曾在杰森梦境中短暂出现的那个形象忽地清晰了起来。
试图把那东西甩头甩出去，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些什么。但也只是皱眉了片刻。毕竟与那相比，还有让人更在意的事情摆在眼前。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难说清来源，但却在听闻奥丽芙要离开这里那时起就愈发明显。
离开，一个不怎么美妙的词。
这个词总依稀被道尖锐的高音调声音刻意提起重复，像是幻觉那样、时不时地就在他耳边播放萦绕，即便堵着耳朵也还是能够听见，要比耳鸣还要恼人和难治。
只是离开哥谭去上大学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又不是全年都必须留在学校里，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又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
而且还有手机这种电子设备。
但直觉却隐约告诉他，奥丽芙离开哥谭去的地方远比预想的远，甚至可能都不会回来。
那道虚无且尖锐的声音也在跟着应和。
他问起过奥丽芙她居住和要上学的地方是哪里，但她却说不出具体的名字，再怎么回想也只说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人类区]，很奇怪的词，甚至都没有像是[哥谭市]这样更精准一些的名称。
这个世界上，除了哥谭以外还有哪里？
突然就被卡在小学毕业前辍学的教育背景哽了一下。
他决定把这方面重新捡起来。但这个问题的重要程度略显不同，所以在着手开始更系统全面的学习前，他选择了更直接一点的方式。
比如说网络搜索。但是界面一片空白。
再比如说问人。
那个据说是奥丽芙妈妈的哈莉似乎是正愁没地方去，在餐厅遇见过后很是自然顺势地就跟着过来了。
听见奥丽芙喊她妈妈时，双手插兜骂骂咧咧中的罗曼卡住，表情有和布鲁斯同款的微妙。
好在这个误会很快就被解开，只是因为她们长相和气质相似才被一时弄混。
但这给了杰森些奇怪的亲切感，所以在和哈莉擦肩而过时，他想了想，还是停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哥谭市以外还有哪里？
对方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先是数到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清楚的大都会，然后彻底停住，回忆了半分钟，带着自信坦然的骄傲笑容跟他说然后就不知道了。
杰森顿时找到了那莫名亲切感的来源。
这个可能也是个笨蛋。
但再去问其他人，帮派的其他成员、再或者是街上的路人，所给出的都是同样的回答。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在摸摸脑袋后反问[不就只有哥谭市吗？]。
或许不是，他的记忆里有个朦胧的画面。
是个一片漆黑的世界，就那一处有灯光。
但那似乎并非哥谭。
实在感觉奇怪，他还是准备再去问问奥丽芙，但前进去找的脚步缓缓停下，被一颗突然从前方飘过的红气球吸引。
周围瞬间就寂静了下来，廊道空旷无人，就只剩下了这一颗鼓囊囊的红气球。
一只惨白的手从昏暗中探出，拽住了气球下面延伸的白色丝线。
不止是这一个，小丑的手里还抓着一把五彩缤纷的气球。
其中那个绿色的和他手上的绿灯戒指呼应，最为亮眼。
红色，绿色，黄色排列在一起。
小丑裂开红艳艳的嘴唇，他的脑袋里也终于浮现了那时刺耳的叮咛：“她这次真要离开了，嘻嘻。”
“不可能，她还要在这里找人。”
“如果她马上就要找到了呢？嘿，你们搭档不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吗，现在你的差不多解决了，然后就该联手找杰森了吧。找到了的话她还是会离开，迟早的事情，所以我帮忙让这个进展提前了一下。”
“我就是杰森。”
多可怜的发言，让[它]表情微征，摇头否定：“你不是。你不仅不是那个杰森，你也不是这个杰森。很难理解吗？那我来给你讲些你无法知道的事情吧。”
“哥谭的外面有什么？大都会，然后呢？说到底这里究竟是哪里，东欧外交宴会，但东欧又是哪里？”
“不完全的世界，不完全的设计，不完全的你。谁是杰森·陶德，杰森·陶德又是谁，是你吗？不，不是你。”
“你只是他的仿品，一个没有灵魂的仿品。”
“那个杰森遇到了他的小丑，小丑是我吗？不，我是另一个。不相同，但我更特别一些，我能给你看看那些本该发生的事情，那个正品杰森的一生。”
[它]的话不间断，没有给出打断的空隙。
但忽地，[它]自己停下了，与之一并看向门外。
门外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奥丽芙。
进入游戏就从哈莉那里收到了说杰森在找她的消息，这种新手指引NPC再次出场的感觉让人怀念。
尤其是这个模样充满了亲近感。
本来还在为某个事情感到为难，再度和哈莉碰面，奥丽芙竟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没立刻去找杰森，而是继续站在哈莉身边，试探地和这位NPC发出委托请求：“如果我不在这边了，能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杰森吗？”
总感觉他身边的几个大人都不靠谱，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其中。
或许是平淡的生活太过无趣，哈莉很爽快地就接受了这个小请求，像是找到了什么新乐子。
门忽地被推开，当事人从中走出，越听越觉得这话透着不妙，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们不是搭档吗？
限时半个月的搭档体验卡？
“因为我要离开了啊，而且罗曼先生那边太不靠谱了，”奥丽芙牵着哈莉的手朝他挥了挥，觉得这位很可以，“怕你孤单，这段时间把我这里的妈妈借给你。”？
借给他使唤他吗？
其中需要被照顾的究竟是谁啊？
看出了杰森眼中的不信任，奥丽芙握拳，尝试给她说好话：“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而且如果你觉得自己心理开始不健康，你可以去找前心理医师哈莉求助！”
等等，她的从医资格证不是被吊销了吗！
这句他是替蝙蝠侠问的。
不行，一旦开始跟她细究这个问题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怪圈，进而被别开话题、岔开他们正在说的。
攥了攥手，在沉默和犹豫了一段后，他的嘴唇动了动，想再问些什么。
游戏世界忽地波动。
骤然的卡顿和闪屏愈演愈烈，四周场景随着浅淡消散，迅速黑屏。
奥丽芙被卡回了登录界面。
突来的强制下线让她有点发懵，下意识反应地去点击那个登录游戏的按钮。
它弹出了新消息：[检测游戏内出现bug，紧急排查处理中！www.youxs.org，预计周六0时完毕，期间论坛功能可正常使用。给您造成不便十分抱歉，开发商已怀抱歉意技术人员祭天x1。]
关闭新消息，它自动弹进了论坛界面。
映入眼帘的最顶层刷出了一条新的询问贴。
【我是游戏开发的组员，我有个工友被总公司上司那边叫走了，结果到现在一直没有回信，人找不到了，大家有什么头绪吗？】
2秒钟后，这个询问贴迅速被删掉了。
【管理员004：检测有可疑分子传播虚假讯息，已跟进处理，祝游戏愉快（笑）】
“”
她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技术人员和他的组员？
沉思片刻，奥丽芙还是觉得不要多说话为好，既然修复需要1整天的话，她就先退出游戏了。
回帖通知却在她退出的前一秒弹出了提醒。
点开查看，竟是询问砍刀杰森的那条。
www.youxs.org（客服001）：你提起的、以及要找的该不会是水晶湖的杰森·沃赫斯吧。论坛里面不方便说，看见后请私信我。
59? 第 59 章
◎光头！◎
那位客服表示事情涉及机密, 在论坛里面解释不方便，约她周六早上在莱克斯集团见面。
奥丽芙起来之后甚至连登录游戏看一眼都顾不上，忐忑地提前了许久赶到。
然后被等待她的光头晃了一下眼睛。
不是那个意思，她的意思是她好像在新闻报道还有商业频道见过这个光头。
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即便当时只是随意一瞥, 这个形象还是深入人心。
游戏论坛里活跃的那个游戏客服001竟然是莱克斯集团的总裁, 这个皮下身份未免叫人惊异。
和现实世界这种身份的异性碰头有些紧张, 奥丽芙动作有些拘谨，其实不太适应。
认出来是谁后，那种平易近人的客服打工人形象就变得微妙了。
他们工作人员背后都搞这么大的吗？
跟着他走进集团的某间办公室，在桌子对面挺直地坐下, 如果不是对方开口提及游戏相关, 奥丽芙差一点就要把这个画面带入成面试现场了。
“不用紧张, 只是大致跟你讲一下你或许需要的信息而已。要说的这部分已经得到了官方的批准, 可以放心听，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毕竟不是冷面的面试官, 莱克斯总裁的态度其实还算友好：“模拟哥谭由我们集团赞助开发，我知道一些内情。本来是不被允许、也不准备和非内部成员说的，尤其涉及的还是这种级别高的部分，但毕竟有人请我帮忙。”
“肯特先生，你应该挺熟的吧？”
这个名字给足了安全感。
点点头, 得知有老师的授意在其中，奥丽芙舒了口气, 没那么紧张了。
不愧是靠谱无比的老师, 他竟然还在记着这个事情。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感动的心情。
“也是他让我在今天把你带到这里, 今天日子特殊, 这里也算是个安全的地方。”莱克斯补充。
奥丽芙有点状态外：“什, 什么意思，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硬要说的话，好像今天是[模拟哥谭]排查bug结束、能正常登录的日子？
这个回答得到了总裁的否认。
点开了办公室投屏的巨大屏幕，他觉得奥丽芙或许需要重新确认一下：“我们约定周六见面，但今天是周六吗。”
“距离收到私信过去了一天，肯定是周六没错”
他的态度太过笃定，反倒搞得奥丽芙不自信起来了，她说着便掏出手机解锁看了一眼，视线却当即在日期标注上停下，反复看了好几遍。
“周五？可是周五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她有些茫然，记得自己记忆应该没有出错才对，“而且我们也确实约了周六见面，你也在”
莱克斯颔首，却并不意外：“新的灵异事件，周五会被无限循环。官方很快就会发布紧急通知。”
灵异事件几个字自带一种不安。
奥丽芙欲言又止，下意识地扭头向办公室朝外的落地窗那边望去，瞧了外面一眼，但除了日期停在昨天以外，一切似乎都还是很平常的样子。
对面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放心吧，这里是安全的，也方便我们聊天。你不是要找杰森吗，有关这个游戏应该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吧。”
“确实有一些。”收回视线，奥丽芙抿嘴，试探地说出，“很多剧情可以在现实找到原型，并且似乎更新速度非常快。尤其是有关灵异物件的部分，细节精准得过头”
能发现这些，其实都多亏了她妈妈的补充提醒。
莱克斯没有否定：“我们采集了灵异事件的信息。”
奥丽芙因为这个解释而有些紧张：“难不成杰森也是其中之一吗，那我那时候看见的是真的还是数据？”
“应该是真的，我们并未采样过水晶湖灵异，这段没被收录过去。”隐约读出了奥丽芙脸上[那找她做什么]的疑惑，莱克斯打了个响指，在屏幕上放出了更直接易懂的PPT，“但我确实知道些内情。”
“游戏的开发和官方有深度合作，牵扯着背后的政策。这部分很快就要公开了，我可以和你说。”
由于生活在一个灵异频发的世界，非自然力量犯罪愈演愈烈，催生了高端科技。
为了避免人类被灵异大规模伤害，在官方的授意下，科技开发公司试图利用最新技术对灵异进行收容。
但灵异数量实在过多，困难重重之下只好选择另外的办法，进而开发了[模拟哥谭]。
开发公司创建了真实的全息世界，准备将两个世界融合重建，将灵异和人类分开。
但在未发行的游戏内测初期，经过多次调试，开发商与官方却发现了更为致命和关键的问题。
——非人类犯罪已经大大的影响了人类的道德观。
普通人没有可以抵抗灵异的力量，每次爆发大型灵异都造成大规模的伤亡，人类在某个瞬间就会死亡的观念已经习以为常。大概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观念，他们对与身边人的突然死亡会感到稍微的可惜，却再无更多的触动，更多的是冷眼旁观、只保证自己利益的漠然。
当灵异被抽离，这代人类进入没有灵异的另一世界，失去限制、加之法律制度也随之调整，多次的测试结果都是反倒会爆发更加严重的人类犯罪，情况要比原本的哥谭市还要糟糕。
官方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为了更改那样的结果，双方统一计划，决定将[模拟哥谭]改造成游戏并发行，借此让人们通过游戏体验[正常该有]的世界，在剧情的指引下被触动，进而重塑道德观念。
大致地解释了下背景，莱克斯关闭这部分的幻灯片，切进了游戏的论坛之中。
官方发布的维护帖子成了今日的打卡点。
虽然说大部分都是在嘶吼和阴暗爬行。
*：我要玩游戏求求了让我玩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再不玩游戏我要死了，给我一口，就一口
*：什么破灵异！故意的吧！卡我游戏登录！
*：听说和倒霉蛋人类不一样，外面灵异不受这个循环影响、就算被处理了隔天也还刷新啊家人们人类存亡之际，开发商怎么想的，啊？就不能让我在临死时维持着打游戏的快乐状态吗？
*：蹲官方出手
*：这次发生在市区，这么棘手，听说好像要走几个循环
*：？那我的游戏怎么办？
*：而且我看见官方还在处理其他几个严重的灵异，可能分不太开力量
*：靠北，这次袭击好猛啊，据说边缘区那边今天也很难抗
*：故意的吧，我就说那些灵异有自己的思想和聊天群（
*：活着的最后一天，我只能躺在床上怅然地看着窗外度过了吗，不要啊，我只想在游戏里沉迷最好是死在阿b的胸口上
*：头一次感觉等着官方解决的过程竟是这么索然无味，开发商，不能通融一下吗，一定要周六才可以吗，周五之后的周五就不行吗
*：等等，你们有关注隔壁那个帖子吗，那边的大佬联合追踪市区的灵异来着，刚刚说怀疑循环也和那个相关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爬过去看看
*：联合追踪？官方的吗？
*：好像就是玩家吧，官方成员都有编号来着诶我怎么在那边看见我基友了
*：这你都敢追踪，www.youxs.org
*：笑死，他们的口号是是[活着就是等死]，好优美的精神状态hhhh
*：好有道理，我就住在边缘区，看这样子是活不过今天了，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去禁区游泳了XD
*：要灭绝了，大家最后的日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什么，有一起去银行的吗？
*：那个游戏玩不了，那一起搞个现实世界游戏怎么样？各位玩家们？游戏里成就搞那么牛，我不信你们现实世界里没点独门技。
*：你直接说隔壁帖子人手不够得了
*：对，隔壁人手不管，所以呢，www.youxs.org
*：钓鱼执法最为致命
*：能让我当蝙蝠侠吗，我健身超棒，我可以浑身上下只戴个头罩加入你们
*：谢谢你，善良的男菩萨，那我就不得不加入你们了。爹咪我有事出门一趟，回不来就是死外面了，不用担心我。
www.youxs.org：招人了！招人了！
*：？这是哥谭警局官方——
www.youxs.org：家人们，情况特殊，现在加入的话一等功就在眼前啊！
www.youxs.org：叫你们匿名，我抢先了，我可有全套制服周边以及熟练走钢丝的诀窍
www.youxs.org：天真。
www.youxs.org：呵，虚假的大少只会在帖子里打字耍耍嘴皮子，而真实的我已经在换好衣服后和上面那个蝙蝠侠回合，冲上前线了
www.youxs.org：我靠他真的只戴了头罩
www.youxs.org：在哪儿，给个定位，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去放奖杯（严肃）
www.youxs.org——：熟练掌握各种黑客追踪监视技术，我为的就是此刻，我夺车而出放声狂笑
www.youxs.org——：我靠，这个比NPC本人还惊
*：钓鱼执法是吧？我倒要看看
*：我也不想咬钩，但都快死了，我咬两口怎么了？
www.youxs.org：我们企业刚给GCPD官方提供了资金帮助，立志于打造属于我们的GCPD，冲啊！
www.youxs.org：？哥你真的开公司？
www.youxs.org：有什么可惊讶的，我现实世界也是典狱长啊，你原来不是当管家的吗（挠头）
www.youxs.org：我是男科医生
www.youxs.org：怪不得不笑，这是有点问题啊
www.youxs.org：游个泳回来怎么你们都不匿名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打乱了
www.youxs.org：竟然还活着回来了？是个人才，加入我们吧！
www.youxs.org：配套的警察证给我邮过来，谢谢
www.youxs.org：这是等不下去了要自己来了吗
www.youxs.org：受够了，我要玩游戏！拿现实世界的凑合一下也行，总之阻碍我玩游戏的杀杀杀——
www.youxs.org：做点什么吧，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些人教我们的
【作者有话说】
写不完，www.youxs.org
60? 第 60 章
◎“倘若我再也见不到你，愿你早安、午安、晚安。”◎
奥丽芙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被他们的进展所吸引。
莱克斯侧头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感兴趣：“要加入吗？虽然那家伙不让，但我可以当没听见，之后给你放行。”
毕竟是类似于拯救人类的超级英雄游戏, 想参与进去也很正常。
他收到了奥丽芙毫不迟疑地摆手拒绝。
似乎是觉得这样过分果断, 她别开视线, 尝试稍稍酝酿一下, 果然还是不行。
“应对人类还好，但是灵异事件什么的太可怕了，我还是算了。”
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生理和心理双重层面都不太能接受。
拒绝的依旧很果断, 让莱克斯沉默了片刻, 无声点头, 怪不得委托的那个男人对此完全不过多强调、也完全不担心他中途捣乱放人。
这孩子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 甚至看样子在灵异事件结束前都不准备离开这个安全的大楼了。
“可水晶湖杰森也是灵异吧。”莱克斯发现了盲点。
“这怎么能一样的，”奥丽芙摇头否认, 把这两者之间分得很清楚，沉声，“这是有先后顺序的，毕竟我先认识的是杰森，之后才是灵异。”
因为有过前面的相处, 即便之后对方疑似变异，也还是没什么该有的那种恐惧感。
硬要说的话, 最多是会在某个时候突然感慨, 提起时用可惜的语气说他的青春期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好好一个孩子长歪了。
是成长路线没能笔直前行的问题。
没关系, 她在这方面的接受度一向良好。
莱克斯的表情一变再变, 似乎是被这个说法晃了一下, 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奥丽芙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脸色也多了分似曾相识的颓废，仿佛预见了什么麻烦未来一般。
不过这细小的变故很快就他隐藏跳过。
“那好吧。”他敲了敲桌子，继续起让奥丽芙过来要说的正事，把话题引了回去，“如果你要找他的话，去找一扇关的门，他就在门后边的世界。”
“那扇门在游戏世界的8年后篇章里，就在地图最边缘的某个地方，去找吧。”
“游戏里面的门？”
“科技公司之前有尝试对部分灵异进行收容，他们把收容的灵异对象都封在了那扇门背后，寄存在了数据空间。这部分比较复杂，一时解释不清楚，但你要找的杰森应该就在里面。官方突然紧急排查bug应该就是发现他跑出来了，之后肯定会重新锁起来。”
奥丽芙皱眉，发现这和之前克拉克说的不太一样：“可是老师不是说水晶湖没有被官方处理收容吗。”
她相信克拉克绝对不会说谎骗她。
“他知道的不完全。”莱克斯双手抱胸，看向窗外的天空，饱含深意，“实际上，管制局也并不完全信任他，他们留了很多手段。”
大都会的地图场景已经在开发中了，到时候自然会跟着更新许多新的NPC。
人造的[超人]知晓太多官方的秘密，情绪和观点受其影响，终究无法彻底剔除掉非神性的那部分。
一个[超人]不保险，那就两个。
数值已经尽数被记录，加之还有之后的续接逃亡计划在，趁机创造一个更合格的超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属于是最高级机密，但谁能确保另外那位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人类就是这点最有趣，总有那么多情绪的漏洞可供[它]操作和利用。
笑着眯起眼睛，莱克斯没再说话，始终看着窗外的蓝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话让奥丽芙抿起嘴，忽然担心起克拉克了。
可是她努力之后还是没有参悟政治斗争的才能，理不明白
克拉克老师一直帮她那么多，她却没什么能帮到对方的。
实在太愧疚了。
抠了抠手，奥丽芙有些消沉地叹了口气。
办公室里过分安静，对面的人依旧还是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外面，她不由得地放轻声音，不太好意思打扰。
话是已经说完了吗？那她该离开了吗？
还是说要继续留在这里，一直到外面的危险被处理好？
那要多久？
怀抱着诸多疑问，安静地等待。
感觉已经很久了，这种气氛果然还是很奇怪，奥丽芙还是没忍住探头：“那个，莱克斯先生，我”
“快了。”
“啊。”
嗯？他怎么知道她想问什么？
他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吗。
“你说什么快了？”保险起见，她觉得还是多问一句为好。
瞳孔聚焦，终于捕捉到了那抹骤然腾空的身影。
[它]伸手指向那头，示意奥丽芙去看：“喏，[超人]。”
当突发的重大危机进展到关键环节，承载着人类期望的[超人]顺势出现。
造势。
蔚蓝天空之上，那抹被风吹动的红色披风过分耀眼，使得奥丽芙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迈步离那落地窗更近了些，同下方其他人类那样仰头向上看。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计划，有些不敢确定：“意思是那个超人计划成功了吗？”
目光顺着既定的方向望去，克拉克垂下眼眸，和大楼内窗前的奥丽芙对上了视线。
耳机设备传导官方的命令和进展安排，电流闪顿，通知他[宣布今日灵异事件结束，进入下一进程]。
嘈杂混乱的声音有些惹人心烦，但高空吹过的风刚好能吹走那些莫名的情绪。
至少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他看着那个方向，只觉得渐渐地平和起来，那些曾经的糟糕变化都像是被捻过的干掉的泥土、随之散掉了。
莱克斯也跟着从视觉死角处走出。
那道身影一步步地走到奥丽芙的身后，每跨出一个步子模样就跟着变化万千，最终很快地维持停留在那张小丑的脸庞上。
太阳侧着向里照射，[它]却没有影子。
那些飘起来的气球也没有。
几千个气球飘着顶住屋顶，轻轻浮动，仿若涟漪，那些拴着的白色丝线紧跟着垂下来，密密麻麻地汇聚在一起，少说也有几千根。
厚实的白色丝线勾结在一起，像是蜘蛛织出的压抑到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地将其中的一切包裹锁住。
地面却没有任何的倒影。
奥丽芙还在抬头朝那边看，并未察觉到有哪里不同。
不妙的直觉叫克拉克警铃大作。瞳孔猛地紧缩，下意识的动作不受控制。
这动作太过突兀意外，设备中紧跟着传来了上司的呵斥：“停下，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压迫耳膜的狂风随着停下，极速略过的景象再度停滞。
“飘，飘，跟着你一起飘起来。”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低声唱，调子里夹杂轻笑。
缓缓侧过头，红气球静静地漂浮在他的右手侧。
无法被风撼动，死寂一般地停留在那里。
即便飞到万丈高空，即便耳边的设备终于承受不住气压彻底碎裂，那气球也随之一并上升，阴魂不散。
“如果需要帮忙，就拿一个气球吧。”那东西说，“毕竟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随着[超人]的现身，这次的灵异得到了解决，现实世界中的日期被调回该有的周六。
也正如在办公室里莱克斯所说，或许是通过这次的反应看到了想要的变化，宣布结束后的没多久官方便和游戏开发商联合发布了公告。
有关说明[模拟哥谭]真正用途的公告。
随之发出的还有一个投票，根据最终的投票结果来决定是否启动转移计划。
投票设置在游戏内置论坛，只有满足通关主线1的ID才有投票资格。
【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这个世界只有人类犯罪，还是只有非人类犯罪？】
管制局官方：比起把选项放在这里、让各位茫然地做选择，我们更希望各位能先看到选择后的世界，根据模拟出的情景去决定想要什么。这也是游戏开发的初心，更是主线任务1设置的初心。
逃出去，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花费多少年，逃出去。
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此时此刻，拥有投票权的你们，每一个都是成功飞出来的鸟儿。
逃出去的决心以及改变世界的品质，缺一不可。
当两个条件同时被满足，我将决定权交给你们。
现实必然和理想不同，总要接受世界存在不完美。
但还请不要忘记这条宣传语
——模拟哥谭，开启你的第二人生。
*：隔壁有投票前必看贴，大家选择前最好都去看看
*：大致明白了，意思就是情况不同、到时候制度和法律都会更改，像哥谭市那种靠拢？
*：我还记得前面几个主线给我带来的伤害（
*：感觉身上有好多丑哥在爬，啊，在爬——
*：不管是哪里，都有占5%人口的坏人，其实倒还好？
*：且慢，哥谭市原有NPC保留，也就是说如果成功了的话，我岂不是就能真的去爬韦恩总裁的窗户了？投了家人们
*：楼上真没气魄，就只能想到爬窗户吗，就不像我，我要藏床底
*：什么！可以去暴揍黑面具一顿以报当初被他卖队友之痛？！
*：游戏里那个GCPD是有点拉胯，但我们最近不是建了个新的吗hhhhh
*：商业奇才韦思老总呢，我要提前入股
*：别人家是别人家，我家是我家，没关系，典狱长我可绝不会心慈手软（红眼特效）
*：看这个样子结果差不多能定下了
*：求问！转移计划详细规则！我要看我要看！是怎么个选法？大家都是单机，应该不是大融合吧，感觉官方好像没有这个实力——[您已被管制局禁言3小时]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
*：谢谢你，被禁言的那位，我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好像是对各个玩家不同版本的哥谭进行评估选择，检测出可以转移的版本
*：！我明白了！和抽锦鲤一个道理！
*：以及，客服说成就党对版本背景影响太大，先一步被排除，这一波是成就党的痛哭（
*：好像和主要NPC纠缠太深也不行，说是不能让大家变成play的一部分。哦对，好像还会有一些针对主NPC的调整
*：嘶，怎么有种个人版本马上要关服的既视感
*：“倘若我再也见不到你，愿你早安、午安、晚安。”
【作者有话说】
奥丽芙所在的现实世界规则就像个理想国
而哥谭所在的虚拟世界反倒是现实
[灵异]侵袭吞噬，安全范围不断缩小，内部也有[垃圾]需要悄悄处理，寓意理想国终不会实现成真
接受不完全，从[理想国]走向[现实]才能活下去
这个样子XD
阅读[综英美]触发任务，狂点拒绝最新章节 请关注米妮小说网(www.qixinyuan.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