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崽能听见我的心声?

《秦皇崽能听见我的心声?》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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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以物相赘,如春秋交质子是也,然而最早的质子事件,还要从商朝说起。

八百多年前,商纣王因忌惮西岐部落势力,担忧西岐谋反,于是将西伯侯姬昌囚于羑里,作为要挟西岐的人质,但最终商朝最终还是被西岐部落所灭,而后周朝兴起。

东周时,已无号令诸侯实力的周平王,为了安抚不满分政于虢的郑庄公,将太子狐送去郑国为质。此等违背君臣礼制的行为,让郑庄公感到异常满意,他没有选择送回太子狐,反而将王子忽送去了周国以做交换,由此互质现象兴起,渐渐变成了一种外交手段。

当时间来到彻底礼崩乐坏的战国时,质子外交已经到了滥用的地步。

此时的战争性质,早已和春秋时期大不一样,一百四十多个国家打到战国晚期,只剩寥寥七个。国与国之间尔虞我诈,是战国的特色和常态,这也导致各国间本就不多的信用值濒临破产。

但国家与国家的关系,不会总是势同水火,哪怕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国也是如此。比如在面临共同的敌人时,曾互为死敌的两国又会有合作的需求。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合作的前提是信任,谁都怕结盟队友突然来出无间计,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如何获取他国信任成了各国共同的难题,而质子外交就成了仅剩的选择。

在赵国,各国质子都被统一安置在邯郸以西的区域,当地人称其为质子巷。

秦质子异人出逃后,住在秦质子府的只剩他的妻子赵姬,以及五岁的儿子嬴政。因秦赵关系恶劣,导致他们母子在质子巷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仅平日所用皆是粗鄙陋食,所着都是粗布麻衣,府中被派来伺候的赵国奴仆婆子,更是不将二人放在眼里,阳奉阴违苛待他们不说,暗地里还会克扣府中本就不多的物资。

这一切赵姬并非不知,但他们能活到现在已是天大的侥幸,因此她处处小心谨慎,不愿与人发生冲突,唯恐丢了性命。

只是她的再三忍让,不但没让母子的境遇好转,反而助长了府中奴仆的气焰,他们越发变本加厉。

昨夜突降大雪气温骤降,赵姬和小嬴政在半夜被活生生冻醒。她醒来一看,发现火盆里已经熄灭的炭灰是湿润的,临睡前掩好的窗户还被打开了半扇,这说明是有人动了手脚。更要命的是,嬴政被冻醒后发起了高热,额头烫得令人心惊。

赵姬心急如焚,质问起府里的奴仆婆子。

“估计是有黄鼠狼把窗顶开钻进去了,撒了泡尿把炭火浇灭了,”为首的吊梢眼婆子心虚一笑,搔了搔耳朵继续狡辩,“我们昨夜睡的早,哪里知道会下雪。小孩子发个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捂一捂,出出汗就好了。”

这般的强词夺理,使赵姬越发生气:“政儿可是秦国王孙,要是他有个好歹,赵王绝不会饶过你等!”

只是赵姬这话非但没起任何作用,还引来了几人的嘲笑讥讽。

“哟,还王孙?也不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敢摆秦国王孙的谱?”

“邯郸城里谁不知道,秦质子异人逃回秦国后另娶了新夫人,还生下了真正的王孙。至于你那个乖张的儿子,是不是秦国王孙还真不好说。”

见赵姬被气得脸色通红,牙齿上下打颤,吊梢眼婆子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嘴里吐出来的话越发恶毒。

“赵姬你虽侍过两夫,但还算尚有姿色,要是那个拖油瓶没了,岂不更容易再嫁他人,做个洒扫妾也未尝不可。”

这话彻底激怒了赵姬,她抬手就冲对面婆子的脸上甩了过去,给了对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寂的院子里极为清晰。

那婆子捂着树根似的老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抡圆了手臂居然想要动手打回来,最后被另一个婆子给拦住了。

“算了,要是真伤了她,你我不好交差......走走走,我们回屋烤火去,任他们自生自灭。”

一众奴仆婆子各自散去,没人愿意出门为赵姬请巫医来。无奈之下,赵姬只能来到质子巷另一侧——燕太子丹的府邸。

燕太子丹是今年春天来的赵国,他的父亲燕喜刚当上燕王,就迫不及待将燕丹送到邯郸为质。

相较于其他质子的傲慢无礼,对他们母子的视而不见,这个燕丹倒是礼数颇为周全,刚来质子巷的第一个月,就带着礼物拜访巷中各大质子,还来了他们的府院,甚至还曾邀请政儿去郊外猎雁。只是没人教过政儿骑马,他拒绝了燕丹的邀请。

因此,赵姬下意识想到了找燕太子丹帮忙。

只是燕太子府的下人并不像燕丹那般好说话,哪怕赵姬再三向对方告知自己的身份,也没得到半点好眼色。

“秦质子夫人又如何?我只听我家太子的。”燕质子府的门卒拉长了声音,趾高气昂地说,“赵王在宫中设下了鹿宴,我家太子前去王宫赴宴了。”

赵姬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恳求道:“那可否借一辆马车与我......”

“不可。”

还不等赵姬把话说完,门卒转身就将大门重重关上。吃了一鼻子灰的赵姬,再次无功而返。

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赵姬满心忧虑,担心政儿再这样烧下去,就算不死也会烧成个傻子。

她至今还记得,小时候隔壁家那个说娶她的温柔少年,就是因为淋雨发热变成了傻子,最后只会看着她痴痴的呆笑,甚至再也无法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

要是政儿真变成那副样子,那她坚持这么久还有意义吗?

想到这里,赵姬咬咬牙,拿出了家中最暖和的衣物统统穿在身上,顶着劈头盖脸的暴雪出门了。

往常热闹的街市空无一人,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裹着雪的寒风呼啸不止,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更别说顶着风雪行走。

才走出质子巷几百米,赵姬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自幼习舞,身姿纤细柔美,哪怕在生下嬴政后,依然不减半分风姿,只是这样轻盈的身体,在风雪里好似一株摇摇欲折的细柳。

果不其然,下一刻赵姬就被狂风掀翻在地,身子向后一歪仰面摔倒在雪地里。赵姬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可是铺天盖地的寒意如同沼泽,拉扯着她的四肢,逐渐僵硬的手脚不听使唤,越使劲身体反而越冷越僵硬。

刹那间,巨大的恐惧压上了她的心头。

她躺在雪地里,看着飘零的雪花,波折的命运仿佛伴着凛冽寒风,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赵姬的家族本是邯郸颇有势力,黑白通吃的地头蛇,而她只是赵父众多庶女中的一个。但不同的是她天赋异禀,不仅生了张姿容出众的脸,还善于舞蹈,因而被赵父培养重用。及笄后,赵姬以倾城姿色和曼妙舞技冠绝于邯郸,可谓色艺双绝,追求者甚多。

但赵姬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深知自己于父亲和家族而言,不过是一个善价而沽、用来笼络权贵的物品,她不知自己的归途在哪里,直到一个叫吕不韦的卫国大商人出现。

吕不韦初来赵国时,带着丰厚的礼物四处打点,而赵姬的家族也在吕不韦拜访的名单里。

由于吕不韦出手实在阔绰,震惊了赵家上下,赵父特意让赵姬出来献舞,以表回敬之意。也就是这一舞,她成了吕不韦的姬妾。

起初,赵父并不同意这件事,在他看来商人地位低贱,哪怕吕不韦富可敌国也比不上士族半分。但当吕不韦和赵父彻夜长谈之后,顽固的赵父突然改变了主意,欣然答应将赵姬嫁给吕不韦。

初到吕府的日子,算是赵姬人生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年轻的美人享受着绝无仅有的偏爱,只要赵姬想要的,吕不韦都会双手捧到她跟前,任她挑选。

而这种肆无忌惮的宠爱,极大地满足赵姬的内心,天真地以为吕不韦就是她的良人,殊不知她的命运很快会迎来新的转折,而这次同样是因为献舞。

相同的故事,在赵姬身上再次出现,而这次的结果,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吕不韦允诺异人的那刻,赵姬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命运从来就不曾改变,只是吕不韦的宠爱给了她错觉。在前途和美人的抉择中,吕不韦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嫁给异人的日子,并没有赵姬想象中那么难过,异人文质彬彬待她也极为温柔,赵姬翩然起舞时,异人会在一旁弹琴伴奏。没过多久,赵姬就有了身孕,赵姬又开始幻想,如果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可是命运波谲云诡,一切都无法预测,她的幻想再次迎来了破灭。

同年,秦赵两国因上党之争爆发了冲突,双方在长平僵持不下,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即将到来。

当赵王用赵括替换廉颇,赵军大败的消息传来后,异人在家中高兴得忘乎所以,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眉宇间写满了浓重的愁色,哪怕赵姬再不懂世局,也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十个月后,赵姬肚子里的孩子顺利降生,是个健康的男孩。因生于正月,异人为长子取名政,有通“正”之意。这个看似随意所取的政”字,将伴随这个孩子的一生。

小政儿九个月大时,秦军再次出军北上,兵临邯郸城下,赵国危矣!

被围困在城内的赵□□恼羞成怒,势要捉拿秦质子异人祭旗,告慰死去的赵国军民。

而异人是吕不韦最大的一笔投资,所以哪怕他花光了家财,也要想方设法带着异人逃出邯郸。

临走前,赵姬抱着怀里一岁多的政儿,拽着异人的袖子,声泪俱下:“我和政儿怎么办?”

那头吕不韦还在催促,提醒他大事要紧,异人只能狠心甩开赵姬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当上秦王,定会接你们母子回去。”

可是她等了又等,却等来他另娶他人的消息。承诺乍看就像晶莹美丽的雪花,当你信以为真地握在手心里时,又会化成冰冷的水,悄无声息地流逝。

她不相信了,也不想等了。赵姬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一辆路过的马车发现了躺在雪地里的赵姬,从车上下来的婢女,和车夫一道将她扶进了马车。

和外面的严寒相比,马车内像是另一个天地,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温暖且舒适。

一双白皙柔美的手伸来,将一张洁白无瑕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赵姬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温,她连忙向对面巧笑倩兮的美丽少女道谢。

只是少女温润如水的眉眼,瞧着竟有几分眼熟,赵姬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方似的,她忍不住问出声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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