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崽能听见我的心声?

《秦皇崽能听见我的心声?》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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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妧没想到她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在路上随便救的人居然是赵姬。只是从赵姬嘴里知道的消息,却不太好——她的任务目标居然性命垂危!

听到赵姬要去找巫医给嬴政诊治,吕妧眼皮忍不住抽了抽,巫医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那叫一个难以形容,放在现代是妥妥的封建迷信。

此时的人们普遍认为生病是邪祟入体,因此治病需要驱邪,巫医与其说是医,不如说是巫祝,通过跳大神祭祀等行为,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吕妧提议:“夫人,天气如此恶劣,巫医不一定愿意上门诊治。我学过一点医术,不如让我先去替质子看看。”

赵姬见吕妧如此年轻,一时间有些犹豫。

婢女阿芮插嘴说:“这位夫人你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医术了得,府中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我家主人出手,不消一日便能药到病除。”

外面的车夫也跟着应和说:“是了是了,有我家主人在,何苦去找什么劳什子巫医。”

听二人如此夸奖自己的医术,吕妧只能跟着尬笑。她哪里会什么医术,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在福利院的十八年里,她是大病小病生了无数次,到了后来已经能准确地给自己开药,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

说起来也奇怪,每当有人要来福利院领养孩子时,吕妧的身体像有预知一样开始提前生病。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总会使有心想领养她的人打退堂鼓。

由于实在太过诡异,就连周院长都怀疑过,吕妧是不是不想离开福利院,故意把自己搞生病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外貌乖巧、成绩优异的吕妧,在福利院一直待到成年,始终没有家庭愿意领养她的原因,谁也不想带个药罐子回家,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吕妧离开福利院后,就生过一次病,当然也是最后的一次。

见赵姬的态度开始松动,吕妧又说:“夫人,若是拖下去,质子的情况只会越发危急。先让我去看看,再由车夫去请医者。”

“好,我信姑娘的。”

车夫随即快马加鞭,载着几人赶到了质子巷。吕妧跟着赵姬穿过曲折的深巷,来到他们所住的院落,推开房门就看到睡在榻上的小嬴政,已经烧得昏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吕妧伸出手来,在自己和小嬴政的额头上来回试探,最后得出小嬴政的体温在四十度左右。成年人烧到四十度已经相当危险,更别说不到六岁的小嬴政。

当务之急就是进行退烧,越快越好。但这里没有退烧药,就只能进行物理降温。

冷静分析情况后,吕妧迅速做出了应对,先是让阿芮去烧锅热水,又让车夫把马车里的狐裘都拿过来。

然后又对赵姬说:“夫人,您先将质子身上的衣服褪去,手帕用温水打湿后反复擦拭他的身体,尤其是前额、腋下、大腿等区域。”

说完这些话后,吕妧从屋外取来一盆雪,用雪搓冷手帕后,放在小嬴政滚烫的额头上。

接着她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食盐和饴糖,兑在温水里调成糖盐水喂给小嬴政,高烧时身体会流失大量水分,糖盐水可以补充身体流失的电解质,促进热源代谢。

赵姬起初很是怀疑吕妧的方法,然而不到半个时辰就起了效果,小嬴政身上没之前那么烫,赵姬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这时,车夫也带着医者赶到了,是个文质彬彬青年人,瞧着似乎不比吕妧大多少。

赵姬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不仅是赵姬,吕妧也心存疑问,她把车夫拉到一边,小声问:“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去找巫医吗?”

车夫边喘气边解释:“那巫医一听说是秦质子生病,就把小的撵了出去。恰巧遇见了这位先生,他说他会看病治人,所以小的就把他带来了。”

年轻医者朝吕妧和赵姬拱手,自我介绍说:“夏某虽年轻,但家师乃扁鹊之徒,某行医七载从无失手,请二位让我一试。”

听见对方竟是名医扁鹊的传人,吕妧有些惊讶,又见对方一副镇定坦然的自信模样,心里的怀疑消失了几分,她主动对赵姬说:“夫人,一时半会也不找到其他医者,不如就让他试试。既是扁鹊传人,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一番思量后,赵姬同意了。

夏医者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先是为小嬴政进行把脉,略微思索后他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排排银针。用烛火灼烧银针后,就要往小嬴政小腿扎去。

赵姬看得是心惊肉跳、面露惊恐,她意欲伸手去拦:“你这是做什么?!”

吕妧立即拉住了赵姬,替对方解释:“此乃针灸刺穴之法,神医扁鹊尤善此技,夫人请稍安勿躁。”

年轻医者聪耳不闻,继续淡定施针,片刻后他收好银针,对几人说:“好了,你们来瞧瞧。”

赵姬急忙来到榻前查看小嬴政的情况,只见小嬴政表情和缓了不少,呼吸也没有之前那么急促,一摸额头温度又降下不少。悬着的心是彻底落下了,赵姬向对方连连道谢,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诊金。

“我不收诊金。”医者摆手拒绝了,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草药,嘱咐赵姬煎服的方法。吕妧瞥了一眼里面的药材,看出了有连翘和柴胡等清热解毒的中药。

做完这一切后,对方向几人告辞,提起药箱转身就要离开。

吕妧追了上去询问对方的名字,这样技术高超的医生绝对不能放过,日后有个头疼脑热可就方便了。

“夏无且。”

“啊!”吕妧张大了嘴巴,不等她的嘴巴合上,对方又说出一句令她惊讶万分的话。

“姑娘似乎身患疾病。”

吕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观气。”

她偏头怀疑地闻了闻自己身上:“我昨天刚沐浴过,衣服也是今早熏的,怎么会有气味?”

夏无且失笑道:“此气非彼气。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不过观气之法仅能分辨身体是否康健,至于具体是何种疾病,还需要相脉确认。”

“夏医者请。”吕妧伸出了手腕,她倒想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什么话来。

当触到吕妧脉象的那刻,夏无且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最后他露出了无比纠结的神情,摇头说:“奇怪,姑娘的脉象平稳有力,并无疾病。看来是夏某的观气术学得不精,险些误诊。还请姑娘勿怪。”

吕妧想说,你没有误诊,我确实患有不治之症,但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她只能讪讪一笑,看着夏无且带着怀疑人生的表情离开。

哎,有人今晚要睡不着觉咯。

送走夏无且后,吕妧也准备打道回府,想着过几日再来看小嬴政。已经累到不行的她,只想赖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醒来再吃顿羊肉火锅犒劳自己。

路过回廊一角时,刺耳的说话声由远及近,吕妧停下了步子。

“啧啧,不愧是当年艳绝邯郸的赵姬,随便出手就又能傍上个大人物。瞧见没,门口拉车的马那叫一个皮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贵得很!”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昨晚我故意浇湿炭火、又把窗户打开,她哪里来的这个机会,居然假惺惺地怪罪我们。”

原来小嬴政是这样生病的,吕妧捏紧拳头朝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把门一推径直走了进去,屋内有两个婆子正在烤火,她们诧异地看向吕妧,质问她:“你是谁?”

吕妧并不答话,扫了一圈她们住的屋子,瞬间心下明了,看来这些人平日里没少欺负嬴政母子,不然她们哪里用得起屋子里的东西,烧得起这样的木炭。

那个吊梢眼婆子见吕妧不说话,指着她的鼻子开骂:“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是质子府,快给我滚出去。”

吕妧冷哼着上前,一脚踢飞火盆,青铜火盆在空中转了两圈,乱飞的炭灰溅到了两个婆子衣服,吊梢眼婆子看着衣服上烧出的窟窿,心疼得要死:“天杀的,我新做的衣裳!看不撕烂你的脸!”她大步上前想要动手教训吕妧。

吕妧练过几年防身术,对付两个婆子手到擒来,先是反手扭住吊梢眼婆子抡圆想要扇人的胳膊,疼得她直叫唤:“疼死我了,你还愣着干嘛帮忙啊!”

另一个婆子犹豫片刻后,最后选择上前帮忙,吕妧顺势将手中的婆子往前一扔,刚好砸在她的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摔倒了个四仰八叉。

疼得呲牙咧嘴的二人,意识到吕妧不像赵姬那样好欺负,撂下几句狠话就跑了。

“臭丫头,我侄儿可是邯郸狱掾,你给我等着瞧!”

赵姬听见外面的动静后,出来查看情况,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她看向吕妧担忧地问:“万一她去告状,你该如何是好?”

吕妧镇定一笑:“夫人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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