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衔枝

《雀衔枝》

18. 白日晚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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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逗你。”

知晓此人不苟言笑,郁微亦不勉强,“你曾说,你会在入京之前处理好曲平的事。你解决的方式……就是把何宣从曲平军中摘出来么?”

闻言,江砚行的步子顿住。

距离近了,郁微看清了江砚行的眉眼。

仍旧是熟悉至极的眉峰,琥珀色的眼眸在光线里透亮如玉石。过往觉得深不可测的人,今日却在她的追问之下泛起了波澜。

昨日郁微去赴徐闻朝的约,而这个徐闻朝说起话素来滔滔不绝,这才提起了何宣已然回京。

原本郁微对这些人际琐事并不热衷,可徐闻朝偏就提起的是何宣。

江明璋那样信任的学生,怎会在这种时候回到京城中来?郁微不免想起临行前,江砚行答应她之事。

良久,江砚行启齿:“猜对一半。”

郁微笑着将他没说尽之言说了下去:“当日你听我说了刺客令牌与青烈有关之后,你对我避而不见了几日。也是那时,江明璋踪迹有异。想来与你有关,我再来猜猜看……”

她道:“我想,你应该是想将江明璋的亲信从曲平军中摘出来,从而也动了何宣。可是这个何宣是江明璋最信任的人,你此举大概将他气得不轻。”

从江砚行的眼神中,郁微便知道她猜得分毫不差。

江砚行拂袖,问:“殿下想听?”

“怎么,你要坐地起价?”

江砚行眼尾生了一层浅淡的笑意:“殿下在江府的那几日,一直在院中从未外出,可却将我江氏中人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

他侧目看过来,“这价不该涨么?”

这样死板的人竟也会说笑了,郁微怔愣片刻之后冷哼一声:“我除了按时领的月钱,别的是什么都没有,不如你家大业大,付不起这昂贵的价。”

“折煞臣了。”

江砚行声音清越,“江家哪敢在殿下面前说什么家大业大。只是殿下不能拿出我想要的,就不能得到你想要的。”

想当年光风霁月的江氏少公子,如今竟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

郁微气笑了:“你想要什么?”

闻言江砚行只是看她,眸色浅淡却又沉而不明。

其中意味,她分不出。

极轻的笑声过后,江砚行道:“明日,寒舍,望殿下赴约,与我用一盏茶。”

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

郁微听到这话时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饮茶?你莫不是设了什么圈套要算计我。”

江砚行问:“臣像是这种人么?”

郁微哑然。

挺像的。

他的笑意依旧是温煦的,仿佛方才提条件的人与他无干,这种泰然自若的厚颜无耻让郁微气极反笑。

不过是几年不见,江砚行的心机已经不加掩饰了。

郁微道:“应你就是了,料你也不敢骗我。”

郁微从江砚行这里没听到想要的,可是在出宫之时遇上了徐执盈。

她从未亲眼见过徐执盈。可是在碰面的那一瞬,郁微便知道此女是特意等她的。

徐执盈身着鹅黄交领缎袄,深青色的裙裾,衬得她甚是白净温婉。她与徐闻朝生得并不像,就连举止也格外不同。

见着郁微,她行了拜礼:“臣女徐执盈,见过宜华殿下。”

郁微摆手示意人落轿。

徐执盈甚是熟络地叙话:“这些年常听哥哥提及,说殿下殊色无双,今日一见,只觉名不虚传。”

郁微素来不听人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言,便以为徐执盈也是这般趋炎附势之人,并不打算在回公主府的路上与她交谈太久。

正想离开,却听得徐执盈说了句:“不知殿下在曲平时,可有听过一人的名字?”

郁微问:“谁?”

“何宣。”

原本要放下的帘布在郁微手中仿佛黏住了。

此次回京,郁微的意图几乎谁也没说过,对于何宣的事更是只问了江砚行一人,如今却有另一个女子拦了她的去路,问她这个人。

郁微挥手,身旁的侍从便退去两侧避而不听。

郁微掀开轿帘下来,走近了徐执盈,问道:“本宫若是说没听过呢。”

徐执盈轻轻一笑:“若是不认得,在清梦楼时,殿下就不会追问哥哥此人的近况了。哥哥素来单纯,听不出殿下的言外之意。可臣女却知道,殿下回京之后如履薄冰,不会做无用之事。”

郁微摩挲着腕间的玉镯:“你在猜我的心思,你想做什么?”

“那臣女猜对了么?”

徐执盈道,“殿下应当也听哥哥提及了我与何宣之间的过往,但当日他弃徐家而去之时,我便已与他恩断义绝了。”

“你要报复他?”

“非也。他回京之后行踪怪异,又摇身一变成了永王府幕僚。臣女只是想知道,他汲汲营营,所求究竟是什么。”

郁微听完徐执盈这番话大概明了她之意,忽而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笑道:“你只是听了徐闻朝的话就来找本宫,你就不怕本宫与何宣有什么不能细说的前尘往事?”

徐执盈道:“这等背信弃义之人,应当入不了殿下的眼。”

两人相视一笑。

徐执盈此行并不是因着对何宣余情未了而心生恨意,而是担心何宣会做出什么来威胁整个徐家。

她别无他法,只能一赌,找上郁微。

乾明殿外。

内侍端着一盅才热好的参汤在廊道上走着,还没待掀开珠帘便被人给叫住了。

一抬头,发觉正是那位才回京不久的宜华公主。

郁微接过了参汤示意她会亲自去奉给皇帝,让其余人守在殿外就好。

兴许是近来政务过于繁忙,皇帝正在闭目养神,听得动静,他还以为是孟罗才,便问道:“今年工部的……”

脚步声不对,皇帝这才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早已回京的女儿。

前几日她来拜见,两人倒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可忙于政事,他并未仔细过问。

此刻拢了衣袖,他起身下了御阶,将自己身旁搁着的厚实披风披在了郁微的肩上,问:“怎么穿这么薄就来了?虽说入春了,可是也寒凉得很。”

皇帝鲜少对儿女体贴入微,更遑论关心身上穿戴的衣物。

昔日郁微在京中时,他也只是会时而问一问课业,旁的大小事宜皆未上心。今日重逢他却一改往日之态,让郁微捉摸不透。

郁微搁下了参汤,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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