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千千岁

《帝姬千千岁》

钟离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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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镜言

青麓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她挣扎着唤了声“临渊”。稍稍过了一会才听到临渊的声音:“我在呢。”

青麓勉强睁开眼,看到临渊站在床前,满脸无奈。周嫂端着醒酒汤站在一旁。

青麓顿时隐约想起昨晚好像醉酒失态,一时脸红,嗫嚅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临渊“扑哧——”笑了:“你是说那部分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醉酒的?还是不是故意又哭又笑的?再或者,难不成是,你不是故意吐了我一身的?”

青麓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躲在被子里嘟嘟囔囔地不知在哼唧什么。

周嫂心疼地坐到床边,安慰道:“帝姬,先出来把醒酒汤喝了。哎呀,临渊,你先出去!别在这添乱。”

青麓喝了醒酒汤,又稍微歇了一会,好不容易有了些精神,才下床用早膳,几个小丫头端着盘子进来,周嫂忙不迭接过来,放在她面前。

“咦?临渊刚刚出去了么?是去哪儿了?”青麓疑惑道。

还没等周嫂回答,一旁有个小丫头抢着道:“回禀帝姬,钟侍卫他昨日一夜都在兵器房,清晨才回来,刚刚又去了兵器房。”

青麓心下不悦,抬头看向那小丫头。小丫头长得很水灵,眼睛很有神采,这时候仿佛邀功一般看向青麓。青麓心中冷笑,明白那小丫头自以为发现了什么关于临渊的大秘密,这时候禀告给青麓必定是立了大功。

临渊带着玩笑意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不曾想有人对我行踪这么了解。”

小丫头吓了一跳,求助般地看向青麓。恐怕在她心中,总也觉得自己是在帮青麓,这时候青麓必定会护着她。

青麓眯着眼睛,手指微曲,轻轻地敲着桌面,也不说话,心里暗自不悦:自作聪明。

那小丫头虽说并不够得上多聪明,然而倒也不傻,看到青麓面色不善居然是冲着自己的,当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猛地跪倒地上,半伏着身子,颤栗道:“帝姬赎罪,帝姬赎罪!”

周嫂眼神一凛,呵斥道:“快来人,把这个不知轻重的婢子关起来!”

临渊淡漠地从那哭着被拖出去的小丫头身边错身而过,手里拿着一个形状奇特的器具。

“这是?”青麓被那器具吸引了注意,好奇道,“袖刀?”

“恩,给你做的。”临渊笑道,“你试一下吧,要是不合适,我再调整。”

周嫂皱了皱眉,从临渊手里接过袖刀的固定节,锁在青麓左臂上,又接过临渊手里的短刀,仔细看了一样,诧异道:“这刀刃里掺了秘银?你怎么会有?”

秘银是一种极其坚韧刚硬的金属,相传从东方大海深处才能找到矿石。世间数量极少,能拥有秘银的人更是凤毛麟角。然而这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多年前名动江湖的“碧叶仙子”周千叶。

临渊笑眯眯地看向周嫂:“我去把你的飞针扫起来,让府里的武器师傅连夜熔了掺在我的寒铁里面,铸成了短刀了。”

周嫂:“……”

人老了,忘性大,居然忘了及时把针收起来。

下午的阳光在这一片冰天雪地当中显得异常懒散而温暖,透过虚掩的窗户,浅浅地投在书架之间,青麓如同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时候一般,背靠着一排书架,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翻着面前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

镜言先生依然没有见她。

多少年之前了,也是这样的午后,这样漫不经心地看书总也被镜言先生训斥。她从来不是个用功的孩子,那时候,尚还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她就会无赖地抱着镜言先生或是母亲的腿撒娇,软糯着声调,拖着长长的尾音说不想背书,母亲和先生就会笑着饶过她,让她自己在书架上找好玩的书来看,而哥哥总是恨铁不成钢地伸手在她额头上使劲弹一下,看她疼得眼泪汪汪的,也只好揉了揉她的头。

那究竟是多久以前了呢?掰着手指算一算,也并没有很多年,只是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合上。青麓下意识地警觉地直起身来,随即那熟稔到近乎安神的脚步声传来,青麓又松懈下来地靠在书架上。

修长的手指从地上捡起一本被随手乱放的书,临渊看了看封面,是一本讲解基础术法的书。抬头看去,这皓亲王府不算很大的书房,倒是汇集了天底下罕见的众多记载术式的书的藏本。虽说大多并非原本,但是有这种数量的临摹本也堪称是修行的宝库。

临渊仔细看过去,除了基本明显装裱过的是原本。其他临摹本中的大多是同一种字迹。那字体清俊而温和,乍看起来温和圆润,细看却能看出骨架森然,锐气内敛。他下意识地觉得眼熟,随即想起母亲留给他的不多的几本书也都是这个字体,立刻又想起,那“皓王府”三个字,虽说刻意写得更有气势一些,细想来运笔也都应该出自同一个人。

临渊挑了挑眉,把并无头绪的想法踢开。他对繁杂的阵法书并不太感兴趣。他是那种相信学过背过再多阵法术式,都不如自己深入熟悉了解,自然也能理解编纂的这些术式而来得得心应手的人。世上常用术法的,有两种人。一种人修习术法,他们需要各种或优或劣的术法书,来学习不同的术法;而另一种人,如同临渊,他们正是能够编写术法书的人。

因此临渊也就只是在这一堆堪称至宝、然而质量良莠不齐的书间随手抽了一本,掸了掸袍子,席地坐在青麓旁边,随手翻了一页,亦是不甚在意地看着。青麓靠了过来,倚在临渊身上,好奇地看那本书内容是是什么。

临渊好笑地摸摸她的长发道:“这是讲阵法的书,你对灵气的操控这才什么水平,蹭着看这个倒也不怕走火入魔。”

青麓瘪嘴道:“可是基础修习我又练不来。”

临渊仔细解开青麓头发因为蹭着书架而绞在一起的一绺头发道:“你对灵气操纵很勉强而灵气量又实在是惊人,这些基础的书你看看也未必没有好处,具体修习按我教的来就行了。”

通常妖气或是灵气操作的修习都在儿时,配合着量的增长本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青麓一次性得到太过大量的灵气,因而练习操作、学习术式都反而困难很多。虽说现在真的打斗未必落到下风,然而青麓的招数大多大开大合,若不是蛟龙出海,便是霹雳雷霆这类几乎不需要细节掌控的招式。而相对细节上难度较大的招数,青麓基本都要练习好几次才能勉强成功。

青麓“喏”了一声,把手上的书快速翻了几页,丝毫不认真地看着。倒是临渊虽说手上翻得也很快,然而神色上看,倒是颇为专注。

看了二十来页,觉得这本阵法编的实在是与自己惯用的手法不合,临渊合上书,正巧看见青麓翻着的那一页,不由笑了起来,伸手把书拎了起来,果然在封面看看到那几个大字:

暗流秘术

临渊的话当然是清楚的,暗流是一个在杀手界或是隐卫界颇为主流的流派。

“青麓,《暗流秘术》这本书上记载的术式,并不是给你学的。”临渊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封面上的一行小字道,“你拿书之前难道都没有看看么,这是隐卫专习的,暗杀追踪这些招式。不仅对你而言没用,而且这种招数通常都很复杂,你还远远没能修习。”

“哪有很复杂,我看到好几个简单的。”青麓嘟着嘴,说着赶紧往前翻了几页,指给临渊看,“你看,这个就不太难。”

临渊定神看了一会,更是笑了起来:“简单的术式和容易的术式意思完全不同,这个术式看似只有一个诀,真要熟练地用,就算是我也要事先练习几遍才有把握。”说着随手掐了一遍给青麓看,“且不论这个难度你恐怕练个一两百次未必能成功一次,单就功用,你有认真看这个术式的上面小楷写的说明么?

为什么这么难以使用的术式要故意简化到这个程度?简化术式的作用,唯有快而已。要能很快用出来,必定是一种紧急情况下的术式,所以,仔细看说明,这是影护卫修习的,在保护对象无法避开暗杀的时候以身相代承受伤害的术式。你总不至于那天无聊了,要给别人当影护卫去?”

青麓讪讪地合上书,随手丢在一旁,趴在临渊腿上生闷气,也不说话,临渊只是笑笑,也不理她,由着青麓难得地耍着小性子,只伸手抓起地上一本《鱼阵算术》翻着,没看多会儿,只听见青麓的呼吸声慢慢地均匀起来,居然是就这么睡着了。

临渊无声地合上手里的书,眉眼微微上挑,神色并不意外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书架后面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正是那位白发人。

他隔着书架,自从书架的缝隙间看过来,仿佛并不是特地想要看,然而他的神色却是极为专注。尽管临渊最初带着一点戒备的意味,然而他丝毫没有看过临渊,而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青麓。

那神情,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仿佛一眼之间千言万语,又似一念之间千载万年。

非要说的话,那,简直如同一位看着孩子的父亲。

临渊刹那猜到了白发人的身份和他与青麓的关系。

——那是钟离镜言,,上一任言之巫祝,也是青麓最初的老师。

临渊伸手想要推醒青麓,却见钟离镜言虽说没有看他,却像是早已经料到他的反应一般,微微摇手,另一手指了指青麓,想来竟然是不想打扰到青麓午后的这一点小憩,只是想要这么安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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