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皇子

《大唐极品皇子》

第七十九章 猛将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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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糊一觉醒来,李贤随便转了转脖子,手胡乱一抓入手一片温软,顿时有些怔住了。

他似乎是喝醉了,刚刚是在哪儿来着?

“六郎,你可算是醒了。”

听到这个招牌式的大嗓门,李贤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双水盈盈的淡蓝色眸子,眼神中赫然闪动着欢喜之意,可不是哈蜜儿?

难道,他刚刚就是枕着美人膝睡着了?

哈蜜儿……这里是望云楼。

他刚刚似乎是答应了哈蜜儿什么要求,然后……然后他究竟干了什么?

该死,今天喝酒喝太多了,居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勉强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他依旧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扫了一眼室内,陈设一片陌生,除了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之外,赫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摸不着头脑的他正想开口问,旁边一双玉手就拿着一个碗凑到了他的嘴边。

“沛王殿下,先喝一碗醒酒汤,这是胡公家传秘方制成的,否则宿醉之后可有得头痛了。”

对于这样的好意,李贤当然不会拒绝,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这汤入口虽然微微有些苦涩,但一进入肠胃之中,却仿佛立刻朝四肢百骸扩散了开来,把那种浑身僵化的感觉一下子冲淡了很多。

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他这才感到精神一振。

见旁边那几个不认识地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左边那拨明显是武人,领头的人五十岁左右,看上去很是精神。

右边那拨则是一群二三十岁的文士。看到这情景,他便用征询的目光瞧着李敬业,而这一位却先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嘿嘿一笑。

“六郎,你刚刚答应哈蜜儿赋诗一,结果借着酒劲却在下面舞起剑来。顺带着还吟了一绝世好诗,可是引来叫好无数。这位是熊津都督府都督刘仁愿刘将军,这是新举明经的裴炎裴子隆,这两位是弘文馆的学生,他是陆为,另一位是杜元中。”

李贤一下子眼睛瞪得老大。

如果说遇到从高丽回来述职的刘仁愿还不过是巧合,那么,遇到裴炎,这个概率就实在太低了。

看着那张严肃地脸,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人居然会来望云楼这种酒肆看胡姬跳舞?

“某刚刚在楼上听到这狂放的诗,下来却看到一个少年郎,起初还不相信,谁知道却是沛王殿下。殿下先头两诗某也曾经听人提过,却都不及今日这酣畅淋漓!”

刘仁愿此时笑着走上前来行了一礼,脸上的惊讶之色仍然未去。

李贤此刻终于模模糊糊地回忆起醉酒吟诗的情景,正想回答。

旁边的程伯虎忽然插言道:“我记性没他们那么好,其他的句子只记得一多半。只是里头那什么程夫子大约是我,丹丘生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李贤立时觉得各色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脸上,登时满头大汗。

这诗本是李白和友人喝酒时所作,要是清醒,他少不得改两个名字,可昨晚醉酒忘形,居然把这最重要地一茬给忘记了。

偏偏这程伯虎还把岑夫子听成了程夫子!

不过,李太白的诗,自然是挥洒自如淋漓尽致,否则怎称得上是古今第一诗仙?

“昨晚我酪酊大醉,哪里记得了那么多!”既然没有合适的说辞,他干脆就装起了糊涂。

“话说回来,这诗真的是我做的?”

“如假包换,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拉,某昔日可也是弘文馆学子。”刘仁愿笑着看了一旁的弘文馆众生一眼。

“诸位都是弘文馆读书的世家子弟,应该不会记不下来吧?”

一直绷着脸的裴炎终于露出了笑容:“如此绝妙好诗,倘若不能一字一句记下来,岂不是辜负了殿下那时的灵光一动?我虽一向严谨,适才在上面听了也觉得四肢百骸舒张不已。只怕殿下大醉之后,如今自己也记不全了,是也不是?”

“说来惭愧,我确实记不清了!”

裴炎这么说,李贤立马找到了台阶,自然连连点头。

而这时,忽听刘仁愿提议道:“某虽是武将,平生却好书法,倘若殿下同意,某想把这诗手书下来,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对于刘仁愿刚刚的请求,李贤倒很是吃了一惊,一个武将爱好书法不奇怪,而在这种地方当面提出来,无疑是对自己地功力相当有自信。

自从当年入弘文馆,裴炎便一直勤学,等闲甚至很少和人结伴出游,更不用说去什么声色之所了。

今日来这里也不过是新举明经,难却好友盛情,再加上天气酷热,确实也难能集中精神读书,所以便一同来这望云楼。

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长安正式赴任了。

天魔之舞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毫不在意,也只是随着别人赞了两声,随之而来地舞剑他也不过认为少年人聊狂态,不足为奇。

直到听见那句气势磅礴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再到后来洋洋洒洒一大篇,他方才真正为之心动,谁知下来之后,竟现那个醉倒在地地少年是沛王李贤。

此时,见李贤站在刘仁愿旁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不禁生出了几许异样。

唐人皆爱书法,即使是李贤,也没少在李治和武后的督促下勤于习练,所以这鉴赏能力绝对不差。

见刘仁愿笔走龙蛇挥洒自如,须臾就已经写了一多半,他不禁点头暗赞。至少就目前而言,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份功力的。

很快,一幅墨迹淋漓的长卷便已经写成,而旁边的李贤见刘仁愿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便从旁边取过一盏酒,笑嘻嘻地递了过去:“刘将军百战勇将,这书法上的造诣却也不凡!”

即使是以裴炎地挑剔,此时也不得不心叹刘仁愿笔力确实不凡。

再加上对方乃是昔日弘文馆前辈,他和其他二人少不得也称赞了一番。

而刘仁愿得了这等称赞,一杯美酒下肚更觉畅快不已。

“殿下此诗乃是醉酒所作,我不善章草,倘若有昔日书圣那样的高手,指不定又是一篇传世佳作,可惜可惜!”

是让李贤自个来说,这样一篇酣畅淋漓的将进酒,若张旭来一次醉酒狂草,那才是真正的绝了。

只可惜,这年头无论张旭还是怀素和尚都没有生出来,因此这种念头也只有想想而已。

刘仁愿正在摇头叹息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却见外头是一个腰佩长刀身材高大的汉子。

那人告了一声罪,匆匆走到刘仁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虽然声音极轻,但李贤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字。

“朝廷……海东……李义府……调防……”

挥手将那汉子打出去之后,刘仁愿脸上轻松自在的神情无影无踪,甚至隐隐流露出几分阴霾。

强打精神又和众人说笑了一阵,他便借口有事告辞,但一看到案上的长卷,脸上便有些犹豫。

而李贤明白此时挽留不得,当下亲自卷起那幅长卷递了过去。

“今天实在是巧逢刘将军,这醉诗若不是你记下来,我指不定就忘得干干净净,这既然是刘将军手书,不妨留下做个纪念。”

刘仁愿略一踌躇便爽快地收起,然后又拱了拱手:“多谢殿下盛情,某他日有闲,拜访英国公时必定再次求见。”

既然刘仁愿带人离开,诺大的房间中一下子空出来不少,李贤这时才有空好好打量一下裴炎。

粗粗一看,对方大约年在三十之间,仪表虽然出众,但算不得那种十分出色地美男子。

只是那分不芶言笑的沉稳表象下,似乎还潜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位……”李贤一时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当下便干脆笑道,“子隆兄既然也出自弘文馆,又举了明经,大约今日同游也是为你送行吧?”

他一面说一面当先落座,又示意其他人一起落座。

刘仁愿算得上是高级武将,而裴炎等人虽然都是贵冑子弟,却毕竟尚未有官身,所以刚刚在李贤面前便稍稍有些拘束。

彼时刘仁愿一走,剩下的全都是年轻人,其他人也就渐渐放开了些。

而李贤虽说是沛王,毕竟年纪还小。

裴炎旁边的陆为便忍不住取笑道:“子隆兄大才是弘文馆有名的,只是他这幅不芶言笑的样子,谁见了都得躲着走。说起来殿下大概不信,子隆兄在弘文馆苦读十年,这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还是我们硬拖着他来的。他若是再这么一头扎在书堆里,那以后就要变成书呆子了!”

书呆子?大名鼎鼎地裴炎会是书呆子?

打死他都不信!

李贤抬头去看裴炎,只见这一位仍旧是那幅不以为然的模样,不由感到一阵无趣。

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耍个花招,李敬业就在那里嘟囔开了。

“看来果然是人各不同,六郎当年才十来岁的时候。就同我和伯虎逛遍了洛阳所有胡姬酒肆,酒量更是大如牛。处处都有美人青眼相加……”

话还没说完,李敬业便感到一股阴冷,抬头一看李贤正瞪大了眼睛看他,后半截立刻就吞回了肚子里。

至于旁边的程伯虎则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见李敬业停了,他便嘿嘿笑道:“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六郎你不是成天叨咕这些话么?”

见裴炎三人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李贤只得在心中大骂程李二人多事。

他正想找个由头说两句,岂料裴炎忽地长身而立,正色问道:“这两句诗可也是殿下自己所做?”

“这是前朝一个侠客所作,我不过是因缘巧合正好在坊间觅得这四句而已,只可惜是谁所作已经不可考。”

对着裴炎的炯炯目光,李贤忽地高声吟道:“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

“好狂放!”裴炎正在那里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四句。

陆为便冷不丁击节赞赏:“刚刚前头两句就显得狂傲无比,这后两句更是不同凡响。若真是侠客所作,必定也是一狂侠!”

他地说法却引起了同伴杜元中的反对:“区区一武夫怎能得此佳句,依我看,必定是一个前朝炀帝时的怀才不遇士子,愤而投笔学剑,这才能有如此豪放的佳句。好诗,当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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