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号

《国号》

第44章 长途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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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的本义是神灵,后来慢慢演变成游牧部落对首领的尊称。

部落可大可小,大的几万十几万人,小的数十上百人也有,所以,“可汗”一词第一个延伸出来的意思就是部落首领。

历史上,匈奴、东胡称部落首领为单于,而后期的鲜卑以及柔然、突厥、回纥、蒙古等族的君长都称可汗。《木兰辞》:“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中的“可汗”,就是指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此时的北魏,从第一个“王城”盛乐迁往“帝都”平城,就已经按照“汉制汉习”称孤道寡当皇帝了,“可汗”的称号亦弃之不用,还给了草原。表面上看,鲜卑人只是把“可汗”换成了“皇帝”,实际上这是鲜卑人从游牧文明向农耕文明的一次巨大转变,也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一次跨越式推进。

部落架构的社会形态,说白了就是原始社会或奴隶社会形态。他们的最高领导人最初称头人、头领或首领,是以人的身份出现的。而以“可汗”作为部落首领尊称开始,则是将首领上升到了神灵的层次,但还未到“君权天授”的高度。而真正把“可汗”作为国主称号的第一人就是柔然首领社崘。也就是说,社崘是第一个在大漠建立起汗国的先驱,也是从他开始,生活在大漠的游牧民族的首领也祭出了“君权天授”的统治手段。社崘给自己的称号是柔然汗国“兵豆伐”可汗。兵豆伐即“开张”之意,有点类似于嬴政自称“始皇帝”的意思。

高欢刚开始被秃鹿他们一会儿“共主”,一会儿“可汗”的称呼搞的有点头脑发懵,内心发虚,毕竟有成吉思汗四个字悬在头顶,让他丝毫生不出僭越之心。但是,当他弄明白这些人把自己推得那么高的所谓“高度”,其实仅仅类似于“村长、乡长”的行政级别时,心里踏实了不少。如果是这样的“可汗”,鄙人还是能够勇挑重担的。因为上辈子临死前自己也是这个行政级别,自问统御百八十人队伍的能力他还是有的。如果有一千五百年的见识加持,他觉得自己应该与这个时代太守一级的地方官员处在同一起跑线上。

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来自后世就一定比古人强,那是一个极大地误区。古人只比现代人少了那么一点点见识,其他方面比现代人强出很多。夏天穿越成为高欢之后对此有深刻的感悟,特别是动手能力方面,与古人相比,他这个现代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现在只说创意,不具体操作。

同理,最初那些动不动就想争霸天下,逐鹿中原的想法也在逐步淡化,脚踏实地干点实事的想法越来越占据主导。成熟不仅是少年走向成年,更是盲目走向计划的过程。刚穿越过来那几天,他恨不能立刻成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短短三个月时间便发现,当好一个部落首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的内心深处逐渐从天下雄主过渡到力求自保。饭要一口一口吃,官要一级一级的升,步子迈得太大会扯着蛋的。

且说高欢与十位首领互相达成信任,同意出任他们的可汗后,觉得双方的关系暂时可以这么确定下来。不管自己怎么想利用对方,抑或对方怎么谋算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握彼此相互利用的这段蜜月期,切切实实能做点事。

起因是自己要借着蠕蠕当下分崩离析的机会釜底抽薪,彻底毁了阿那瑰重新崛起的根基。现在看来,操作好了,利润可能不止这些,很可能有机会直接介入对蠕蠕的分化瓦解。这是意外收获,而且机会难得。《孙膑兵法》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而今,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全都有利于我,如果无所作为,那是造孽,是对广大蠕蠕人民的犯罪。蠕蠕人也是人,他们同样有享受人类文明的权力,不能总让他们在漫长的黑暗中无头苍蝇似的探索发展道路。我既然穿越时空而来,就有责任和义务把蠕蠕人从黑暗中扥出来,跟着我走向光明的未来,避免被他们曾经的炼铁奴突厥人反过来吞并,从而走向无尽的黑暗,生出与大唐王朝对战的心思。

天时:连续旱灾、蝗灾、雪灾,畜牧业生产艰难。宫廷内乱导致国无君主,民无领袖。

地利:西起狼山,中间是怀朔,东至武川,北部六镇中的三镇自己可以利用。以三镇为依托,向北推进并蚕食蠕蠕土地,稳妥且安全。

人和:承平八十年的和平环境中,北镇与蠕蠕的边贸往来一直不断,双方的敌意不是那么浓烈。同时,迸散的蠕蠕人急需寻找坚实的靠山,北镇就是他们最优的选择。一方面是因为蠕蠕和鲜卑同出一脉,撇开利益不讲,两家就是叔伯兄弟。从北海南下的东部高车是蠕蠕的死敌,双方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年,而且还在继续。西部突厥是蠕蠕的奴隶,从心理上来讲,蠕蠕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投奔自己的奴隶寻求庇护,除非以主子的身份出现。占据鲜卑山一线的地豆于对蠕蠕不香不臭,但处于严防死守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只要大魏北镇伸出友谊之手,分裂的蠕蠕人就会将最强大的北镇作为强有力的依靠。

高欢发现了这个难得的机遇,也就欣然应诺出任眼前这些蠕蠕人的共首领。

来而不往非礼也!十个小部落无意中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自己,自己总不能光收礼不回礼。高欢认为,最好的回礼就是给他们以尊重,这比多给他们十头牛十匹马更能笼络人心。于是他便想到把昨天被迫收下的十位女孩子退还回去,显得自己诚意十足,毕竟把自家亲生女儿当作礼物送出去,搁谁心里也不痛快。却不料,他“退货”的话刚说一半,就听账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不行,我不同意!”

话音落下,阿依尔古丽怒气冲冲的撩起门帘进入大帐,一双海蓝色的眼眸瞪着高欢质问道:“高欢,你当我是牛马骆驼还是随便什么物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弃如敝履?”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好心好意还你们自由,怎么成了弃如敝履?这孩子,知不知道把你还回去,老夫心里在滴血?

一帮大男人正为达成目的而高兴雀跃时,不料被躲在账外偷听的阿依尔古丽把高欢将要提出的“退礼”要求堵在嗓子眼儿。而且,这丫头一改昨天娇憨美艳的形象,直接变成一只草原小猎豹。

秃鹿贵伐担心女儿坏事,厉声斥责道:“古丽,不许胡闹!大人们正在商讨正事,快快退出毡帐。”

阿依尔古丽不管不顾的说:“阿爸,女儿没有胡闹。你们商讨你们的正事,我说我的闲事,两不影响。”

秃鹿贵伐不好意思的看看众人,差不多用哀求的语气对女儿说:“阿依尔,有什么话等回了部落再说,阿爸和贺六浑·高,我们部落新的可汗有重要的事情商讨,你的事回头再说好吗?”

阿依尔古丽寸步不让地说:“不行!我要他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为什么要始乱终弃。”

高欢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打断阿依尔古丽说:“阿依尔古丽,可不许胡言乱语……”

阿依尔古丽根本不听他阻止,直截了当的说:“我没有胡言乱语,你就是始乱终弃。昨晚我进了你的毡帐,已经是你的人了,现在却说要让阿爸将我领回去,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叫始乱终弃,我的理解有错吗?”

听女儿这么说,秃鹿贵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为了部落,老贵发可以牺牲一切,但我的牺牲是要回报的。你可以不要我的宝贝女儿做侍妾,但你想提起裤子不认账,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听到阿依尔古丽的话,厍狄盛神色诡异的斜眼瞅着一脸迷茫且神色尴尬的高欢,又与满脸艳羡之色的呼延狼对视一眼,二人同时选择闭嘴。这种香艳之事,只能让他自己摆平了,兄弟们帮不上忙的。

其他八个年轻首领的表情都不自然,也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但豆地发的表情很明显,他是肠子都悔青了。豆地发看一眼高欢、看一眼阿依尔古丽,再看一眼秃鹿贵伐,心里有十万匹草泥马轰隆隆的蹦跑而过。他暗骂女儿鄂伦不争气,暗责自己老糊涂,怎么就没想起半夜返回高欢的毡帐把生米做成熟饭这一招。撇开部落的未来不说,仅就高欢的财力而言,女儿若成为高欢的侍妾,后半辈子的生活定是衣食无忧。现在,高欢又成了十个部落公推并心甘情愿承认的共主,万一有一天,这个年轻人真的成了草原的大可汗,作为皇亲国戚,本部落的男人岂不是可以迎风尿三丈?只余几十人的小部落,算计来算计去,有什么好算计的?后悔啊!

所有人当中,表情最不自然的是高欢。他看着阿依尔古丽愤怒的眼神,闪电般的回忆昨晚自己回到毡帐后的情景,怎么也想不起有过香艳故事的发生。虽然喝了不下十几斤,可马奶酒也就十几二十度,时间又拉的那么长,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啊!可醒来时,帐中确实坐着那帮小姑娘,难道是被十个小姑娘后半夜算计了?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定是这小妖精故意讹诈老夫!可她的表情分明楚楚可怜,委屈的不行……是不是苜蓿嫂子给自己喝下的那碗鹿血有猫腻?她当时“威胁”说……算了,那句话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不说了。

现场的气氛是诡异的,高欢的表情是尴尬的。但是,事已至此,总要想办法解决啊,否则这一早晨的斗智斗勇就白费了。于是,高欢摸了摸鼻子说:“古丽,你先跟我出来。”

阿依尔古丽说:“有话就在这里说,有什么可隐瞒的。敢做不敢当,这样的人品也想当部落的可汗?”

高欢被怼的嗝嗝的,心说小姑奶奶,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担心阿依尔继续口无遮拦的说下去,高欢拽着她的衣袖走出毡帐,确定里面的人听不到他俩说话的距离停下脚步,盯着阿依尔古丽美艳绝伦的蓝色眼眸认真的问:“古丽,你到底意欲何为?”

阿依尔古丽反呛道:“应该是你意欲何为。”

高欢说:“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为你们几个女孩子好,咋不知好歹呢?”

阿依尔古丽说:“是你不知好歹。白得十位部落公主为你温暖毡帐,却不知珍惜,你何德何能?”

高欢说:“我咋跟你说不明白呢。不是我不知道珍惜,我是为你们不值。好好的清白姑娘,为了部落的利益,被家人当礼物送出去,你心里愿意吗?”

阿依尔古丽说:“当然不愿意。”

“还是的。”

“问题是已经送出去了,你也收下了,也有过那啥了,现在不认账,我怎么办?”

“昨天晚上我真的那个……你知道我的意思。”

阿依尔古丽忽然低着头,红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高欢的脑袋嗡的一声轰响,仿佛家里的水缸被大锤砸碎的声音,稀里哗啦。老夫这是怎么了?不知不觉又祸害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这还是人吗?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瞟见阿依尔古丽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阴谋得逞后的得意。高欢彻底明白了,不是自己太禽兽,是这姑娘太狡猾。……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叫我的老脸往哪儿搁,你也好意思说出口。……算了,认账吧,这小妖精……可那九个怎么办,不能也认账吧?

“你今年多大了?”高欢问。

“十四岁半。”阿依尔古丽说。

“太小了。”高欢喃喃的说。

“我哪小了?”

“我是说年龄太小了。”

“不小了,去年就该嫁人了。”

“我家里已有一妻二妾,你确定愿意跟着我?”

“我知道,正妻叫娄昭君,二妾是紫娟和兰草,原本是昭君姊姊的丫鬟。”

“谁告诉你的?”

“你来之前,阿爸告诉的。”

“你不后悔?”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草原女儿可以接受孩子没有父亲,但不随便。你可以不娶我,但我的一生将为你独守毡帐。”

阿依尔古丽说的是实情。因为大自然和战争的原因,古代草原人口的平均寿命不到二十岁。为了部落的繁衍生息,草原儿女把生育作为主要工作来抓。然而,几千年来,出生与死亡比例始终很小。特别是战乱年代,人口更是锐减,严重影响了人口的正常发展。因此,草原上常常会因为劫掠人口而发动战争。也因为人口发展的需要,游牧部落形成了三个比较典型的风俗习惯。一是,除了生我的和我生的,所有女性都可以妻之,包括子孙继承祖父、父亲的妾室婢女。二是非同胞婚配。早期就有同父异母之间的兄弟姊妹婚配现象,后来因为近亲结合的后遗症被发现才被逐步取消,但姑表姨表之间的婚配一直持续。第三个风俗就是,远方的客人甚至是陌生人来到家里,主人会把自家的女人,包括未婚的女儿提供给客人暖被窝,这也是为了防止近亲繁衍的弊端,不是看你顺眼。至于你睡了人家之后,可以选择留下来,也可以拍屁股走人,没有“仙人跳”的顾虑。所以,阿依尔古丽的话是可信的。

看阿依尔古丽坚定的神情,高欢估计这妮子是铁了心了。回想昨天那个令人惊艳的草原精灵,看看眼前这头小猎豹,高欢再一次对女人这种善变的生物有了深切的体会。在如何击败男人方面,女人天生就有无数种可以利用的武器。阿依尔古丽的真实性格,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娇美温柔,发起脾气来更像一头狡猾的小猎豹,大胆、泼辣、瞅准目标,一击必中。

刚醒来偷听几个小姑娘的对话时,好像那个叫鄂伦的女孩就怀疑古丽昨晚返回自己这里,自己还心思那孩子是个典型的阴谋论者。现在看来,种种迹象表明,阿依尔昨晚确实是返回自己的毡帐睡了一晚,但并未如她所说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让她如此决定,第一,这妮子确实想嫁给自己。第二,她并不懂男女之事,误以为睡在一个毡帐就是夫妻了。但现在已经无法分辨了,只要她铁了心闹腾,说不定会给自己与部落之间造成裂痕,对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非常不利。如果自己只选择把她带走,那九个女孩子的去留同样会造成裂痕。这件小事处理不好,瓦解蠕蠕的计划必将事倍功半,弄不好会鸡飞蛋打。

“阿依尔古丽,你是一位美丽而聪明的姑娘,谁都会为你的美貌和善良倾心,包括我。”高欢字斟句酌的说。

阿依尔忽闪着两只大眼睛问:“是吗?那你为何要让阿爸将我领回去?”

高欢说:“我已经说了,是为你好。你若真心嫁给我,就不能像现在,为了部落的生存,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的逼迫而委屈自己,要完完全全出自你本心。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想不想听?”

阿依尔问:“你说,我听。”

高欢说:“不如我们俩相约,两年后的今天,你若真的还想嫁给我,我就摔千人马队,披红挂彩,锣鼓喧天的来迎娶,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成为草原上最风光的新娘。两年当中,你可以选择嫁给其他人,也可以选择等我,怎么样?”

“真的?不骗我?”阿依尔古丽听高欢这么说,海蓝色的眼眸释放出明亮的色彩。

“真的不骗你,两年之约,一言为定,让长生天作证。两年后的今天,若你还没有改变初心,我便有千难万险,也一定履行诺言。除非我死了,或者遇到人力改变不了的原因。”高欢心里却在想,只有这个办法既不伤与部落之间的和气,又能暂缓矛盾的激化。

阿依尔古丽问:“为什么不是现在,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娶我?”

高欢说:“因为现在不是出于你本心,这样对你不公平,不尊重。同样是对我的不公平和不尊重。如果你现在跟我回去,只能说明你为了部落的利益而选择了我,而不是为了爱而选择我。那么,在我心里,你只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妾。我高兴的时候会骂你一顿,不高兴的时候揍你一顿,不把你当人看,不拿你当珍宝。两年的时间足够你想清楚了,到那时,你真心实意的愿意跟我走完剩余的人生之路,这样的女人才是值得我珍惜的女人,我也会用最多的爱情保护你一生幸福安康。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阿依尔古丽愣愣的看了高欢好一会儿,仔细品味他说的每一个字,字字都撞击着她的心房。正如他所说,自己现在选择跟她走,并非出自本心,而是部落的利益占去一半,昨天他给自己的美好印象占了一小半,赌运未来又占去一小半,而他说的那个爱情似乎没有一点空间。两年时间,不仅考验自己,也考验他。赌了!赌输了是天命,怨不得别人。赌赢了就是一生的幸福,值了!

阿依尔古丽把自己的婚姻交给了赌运,她看着高欢下定最后的决心说:“我听你的,两年后的今天,你来迎娶我。千人骑队,披红挂彩,锣鼓喧天,我等着!”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好说歹说,总算安顿住了这头小猎豹。特别是这种带有迷幻色彩的相约,对情窦初开的少女具有绝对的杀伤力。两人说定之后,阿依尔古丽蹦蹦跳跳的回去了,高欢重新进入大帐。众人投来询问的眼神,高欢摆摆手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场误会,分说清楚了,我们谈正事。”

秃鹿贵伐一听高欢这话觉得不太对劲,又不好意思问,只能盯着高欢使劲看。

高欢明白老家伙的意思,给了他一个“放心吧”的暗示。秃鹿贵伐总算安定一些了,豆地发的心吊了起来,其他八人的心思也被搅乱了。

高欢见他们一个个只盯着这事,便把他与阿依尔古丽的两年之约说了,主要出发点是为了尊重各位部落首领和他们的女儿。其他九人也一样,十个女孩子从现在开始不再是送给高欢的礼物,她们还是她们自己。

众人一听是这个结果,也不敢紧追不放,毕竟高欢也是一番好意,算是给足了部落面子。

转入正题后,高欢让人取来笔墨,随随便便画了一幅简易的态势图,特别标明几个重要地点,河流、山脉、国界,并以马场所在位置为起点,向北、东、西三个方向延展大约一千里左右的距离,把这个范围内的几大主要势力也标注清楚,然后开始给在场诸人解说自己接下来的想法,按照时间,负责范围,具体责任人等一系列任务分解开来一一说清楚,再由十几个人反复讨论,直到中午时分基本达成一个计划框架。主要内容如下:

一、十个部落共同推举高欢为部落联盟的可汗。联盟暂时由厍狄盛担任总责任人,十位首领分别担任部落负责人。联盟暂时不对外打出旗号,只秘密发展壮大,形成一定规模后,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定夺。

二、联盟未来的根据地就选在马场之北向外扩展千里之内。东与地豆于接壤,西至燕然山,北至高车势力接壤。辖区内包括前柔然可汗庭,大泽、兔园水、栗水、若洛水、额根河等五条水系,涿邪山、浚稷山、燕然山三条山脉。按照后世的地图看,差不多就是东经100度线以东的蒙古国版图。为了防止贪多嚼不烂,高欢选择这一小块地方,一是水草丰美,易于放牧,容纳几十万人富富有余。二是背靠大魏,后盾坚实,不至于三面受敌。东面的豆地于只守不攻,又是大魏的藩属朝贡之国,不虑其火中取栗。真正的敌人只有高车,而高车兵力有限,眼大肚小,一口吞不下全部蠕蠕版图。

三、以十个部落的男丁为主体,包括各自分到的一百多俘虏,准备妥当之后就开始深入草原收拢逃散的牧民。每收拢一人,联盟奖励部落二百太和五铢钱,或一匹布,或一石粮,或与之等量的其他物资。参与收人的部落男丁,每天补贴五文铜钱。

四、联盟分派给每个部落二百人,协助各部落把收拢到的人口送回根据地,登记造册,核点人数。愿意主动投靠的牧主牧民奴隶,联盟负责今年过冬的草料。愿意出售牲畜者,由联盟统一高价收购。对于心存疑虑者,耐心解说,以利诱之。对于坚决抵抗者,格杀勿论。

五、各部落十至十五岁的少年,交给少年营集中训练,结业后自主选择去留。

听完高欢的任务布置,众人提出三个问题。

一是配属各部落的二百人什么时候能到。高欢答应十天内。共需两千人,一部分从五原那边早已储备的三千人中筛选一千人。二是厍狄盛的马场筛选五百人。三是少年营十四五岁的少年中筛选五百人,让他们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第二个问题是,部落的孩子们会不会是人质?高欢答应他们派代表参观少年营,亲自看看。

第三个问题就是,收拢回来的牧民打算怎么办,暗含的意思就是会不会分给各部落。高欢答应有一部分要分给各部落,一部分要从事其他工作,还有一部分要培养成精锐骑兵。

各部落现在不要操心自己的那点利益,等人口收拢到一定规模,他们得到的利益绝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眼光放长远一些,盯着蝇头小利,没什么大出息。

这句话让众首领羞的抬不起头来,便不再追问。之后还说了其他事项,午饭后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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