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210章 第210章搞宅斗不如造反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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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杀伐之声渐起, 皇太子脸上笑意愈深,短短几日时间,他面容清瘦许多, 两颊微陷, 灯影摇曳之间,阴鸷之气挥之欲,像是一只游『荡』人间的厉鬼。

殿中百官变了脸『色』, 难掩惶惶,皇帝却仍旧平静初, 只冷冷一声断喝:“你这逆子!”

“逆子?”

皇太子重复一遍,心中颇觉荒唐,眸光狞然,声『色』俱厉:“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逼』得吗?!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册立我为皇太子?!既然让我当了皇太子, 又为什么处心积虑的想废掉我?!还有我母妃——”

他面『露』悲『色』,神情痛恨:“她十六岁入宫, 侍奉你二十多年,又为你打理宫务、诞育子嗣,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你怎么对她的?你一根白绫勒死了她,胡『乱』扯了个暴病而亡的幌子了事!”

“你竟还有脸在朕面前提起那个贱『妇』?!”

皇帝听到此处, 目光豁然冷却:“若非她心肠歹毒, 觊觎大位, 谋害刘皇贵妃,又怎么会致刘皇贵妃香消玉殒、朕与亲生儿子骨肉分离多年?!你口口声声说你走到这一步都是朕『逼』的,可你忘了,这东宫之位原本就是你们母子偷来的, 得之不正!”

皇太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来了:“陛下,您可真是正言辞,看看您现在的嘴脸,好不大凛然!”

然后他敛起笑意,神情狰狞,近乎咆哮:“刘氏那贱婢到底是怎么死的,难你是第一天知吗?!不,你早就知了,从前做乌龟王八将那些个所谓的真相打落牙齿和血吞,现在怎么就不能了?你不知是我母妃把她弄死的吗?你不知是我母妃『逼』得她将那个孽送走的吗?你什么都知,可你还不是让我当了皇太子,让我母妃做了贵妃——承认吧,陛下,你就是个窝囊废,你不敢把事情掀来,只能当王八忍气吞声!”

皇帝勃然大怒,清癯面孔涨得通红:“放肆,你这畜生竟敢此妄言!”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老畜生?!”

事到今,皇太子算是豁了:“想废我,你倒是来啊,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你是怕周定吧?啧啧,看你这皇帝当的,人君居然要怕人臣——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皇帝早知他今晚要起事,听闻宫中生『乱』,不为之变『色』,然而皇太子此时言语,却真真切切是扎在了他心上。

他年岁与周定相当,自从少年时候便遭受到这个门公子的光芒辐『射』,中年时候这压力不减反增,从前还只是在声望才干上有所压制,到后却蔓延到了政局上,有些话背地里说说也就罢了,当着满殿文武百官的面直接戳破,叫他何下的来台?

还有他这些年明知陈贵妃便是害死珍儿的凶手,却没能将她绳之以法……

皇帝一张脸涨得通红,激怒羞愤之下,五脏翻滚颠倒,歪在穆贵妃肩头,口中吓吓作响,像是一只破败的风箱。

薛追刚刚同父亲相认,又是『性』情激烈之人,见皇帝此情状,又忧又怒,想也不想便冲上前,挥拳要打:“我便替父皇训训你这不守规矩的儿子!”

皇太子轻蔑一笑:“莽夫!”却还是顺势往身后一退,让身后扈从近前保卫。

御前侍卫近前护驾,薛追同皇太子的卫率打成一团,另有御前侍卫近前襄助,双在大殿之上起手来,不知砸了多少盘碟玉器,乒乓作响。

穆贵妃满面忧虑的为皇帝顺气,朝臣们神情惶惶不一,宫娥舞姬们瑟瑟发抖的躲在一边,不知该何是好,刘彻悄无声息的同皇太子妃交换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殿外杀伐之声响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安寂下来,殿门从外打,血腥气随风而来。

皇太子踌躇满志的看了过,只瞧了一眼,脸上得意之『色』顿消。

那不是他的人。

这场豪赌,终究还是以失败落幕。

恐惧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慢慢爬上他的脊背,皇太子额头沁一层细密汗珠,下意识转头看皇帝,却正对上后者痛恨而冷漠的目光。

皇太子心头猛震,回神之后,凄然大笑,笑过之后,他自己手整理衣冠,合眼:“杀了我吧。”

皇帝注视着这个曾经让他骄傲喜爱、现在痛心失望至极的儿子,久久不曾做声。

直到薛追轻轻叫了一声“父皇”之后,他才霍然回神,声音沙哑,吩咐:“暂且将废太子押下,严加看管,传令清查其党羽,勿安生『乱』……”

皇太子带了下,朝臣们大梦初醒,纷纷跪地口称万岁,褒美之言不绝于口。

不知怎么,皇帝一直觉得心头跟堵了点什么似的,上不,也下不来。

他勉强定了神,传百官起身:“亏得先太子妃机敏,察觉那逆子存有不轨之心,事先预警,才得安免于流血蒙难。儿虽是逆子,媳却为佳『妇』,于先太子妃母子二人,先前所说封爵恩待初,令先皇太孙袭爵雍王爵,世享双王俸禄……”

皇太子妃拉着儿子起身谢恩,神『色』同先前无什么区别,宠辱不惊,倒叫众人愈发高看几眼。

想想也是,周家的女儿嘛。

皇帝只觉心口堵着的异物仿佛在逐渐扩大,再说话时,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容易平静下,依次吩咐过朝臣之后,一股难以抑制的咳意迅猛涌来,湿漉漉,甜津津。

“陛下!”穆贵妃声音凄厉:“快传太医,陛下吐血了!”

……

威宁候抵达黔州时,距离老威宁候的忌日尚且有半月之遥,族亲早早请了高僧大德前来做法事,他闷在屋里听了几日经文,便觉了无意趣,傍晚时候得了空闲,便带着三两仆从,骑马在黔州郊外散心闲逛。

而送信的仆从便在这时候匆匆抵达黔州。

“京城大事了!侯爷,皇太子废掉了!”

威宁候险些从马背上摔下,下一瞬马鞭就打过了:“胡说八,你不要脑袋了吗?!”

“千真万确,告示都贴来了!的知了消息,便赶忙来给您送信!”

威宁候料想这厮不敢在此大事上撒谎,心脏咚咚咚跳的飞快,下一瞬环顾左右,见无行人,这才急迫了语气,催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讲,若有错漏和添油加醋,我要你的脑袋!”

那厮弯着腰应了一声,便将当日宫变之事讲与威宁候听:“据说阵势可大呢,宫里边死了好多人,尸体拉一百多车,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威宁候惊骇不已:“皇太子为何突然发难?”

这个连襟脑袋是有点奇怪,但是也没蠢到这地步啊!

厮:“您往黔州来了,还不知,刘皇贵妃所的皇子回来了,听说陛下可喜欢这位皇子呢,又说起当年先降生者为皇太子的事情来……”

这就难怪了。

威宁候明白过来,又奇:“皇子姓甚谁?怎么到陛下面前的?”

那厮便困『惑』的挠了挠头:“这人便不知了。”

“……罢了!”

威宁候不曾多想,又问:“皇太子现在何处?陛下打算怎么处置皇太子妃和皇太孙?”

厮:“皇太子都废掉了,皇太子妃和皇太孙自然也没了从前位,至于何处置,陛下那时候正好吐了血,几近昏『迷』,便将此事交付到新皇太子手中了……”

威宁候心想那他们肯定是完蛋了!

新皇太子跟旧皇太子之间必然不死不休,后者又举兵造反,弄了个罪无可赦的把柄丢过,前者不揪着这个把柄把东宫势力全都弄死,那才奇怪呢!

还有周家——这一次,怕真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了。

想想前段时间周定那老贼对自己的折辱,威宁候幸灾乐祸的想笑,然而那笑纹没等展『露』来,便猝然消失了。

周家是皇太子的岳家,新皇太子的眼中钉,可他也是皇太子的连襟、周家的女婿,到时候真的来一场大清洗,不是也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吗?!

必须尽快跟周靖脱离关系,同周家解绑!

这么多年,他真是忍够了!

他要休妻!

……

事关重大,威宁候无暇在外停留,匆忙骑马返回祖宅,旋即便令人请一干族老辈前来。

周靖毕竟是当家主母,侯门宗『妇』,即便是要休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威宁候原以为此事水到渠成,提一句便可,哪知话刚说了个头,就对面须发皆白的族老们给否了:“礼法记载,『妇』有三不,有所娶、无所归,不;若是周家当真因此倾覆,周氏无所归,不可。与更三年丧,不;周氏曾经替你母亲守孝,不可。前贫贱后富贵,不。周家若是蒙难,你却在此时将她弃置,又岂是君子之?”

威宁候急的不行:“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怎么能拘泥于这些俗礼?!”

“混账!”话音落地,便听门外有人一声断喝。

祠堂的门从外打,走进来几燕颔虎须、身形剽壮的中年汉子,横眉怒目,难掩失望,身后是神情憔悴,难掩悲哀的周靖:“你父亲英雄一世,忠双全,怎么会生你这样的儿子来?老侯爷临终前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支祖上传下来的军队,这也是他一辈子的心血——而你这唯一的儿子,又做了些什么让她安心?!”

“缺衣少粮的时候,是周夫人请求周太尉襄助,上了年纪和身有残疾的,是周夫人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收容,每年述职到了京城,周夫人不嫌弃我们粗俗,总是以礼相待,让侍从拿了帖吏部奔走……她一个弱女子,却能拼尽全力保全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为侯府呕心沥血,现在大难临头了,你竟有颜面自己飞?!”

周靖听得容,哽咽:“几位叔父,我实在是……”

那汉子猛一抬手,止住了她没说的话:“夫人无需这样客气,东宫叛逆,与你何干?若当真有变,有人要来取夫人『性』命,便先摘了某的脑袋!”

威宁候打从前就不喜欢跟这群直肠子打交,现在更觉头疼欲裂:“你们根本不懂,这是政治斗争……”

那几人异口同声:“是你不懂礼廉耻!”

此事就此僵持住,而鬼部族卷土重来的消息,便在两日之后从鬼部与夷州交界处的一座县城处传来。

当地守城县令独木难支,就近遣人往黔州求救,本地驻军正待点兵发,却火急火燎赶来的威宁候拦住:“那是夷州的县城,黔州派军前往,有越俎代庖之嫌,且那个县令是周定的学生,贸然过,会当成同党的……”

那将领一把将他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将在外军令尚且有所不受,更何况只是区区越俎代庖之嫌?!”

对他的劝说不予理会。

威宁候回乡来上个坟,顺带着还得了头风,脑袋都涨成xxxl了,再听闻南边越族随之起事,兵锋迫近黔州,登时起了辞别之意。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要留,那便只管留下,他却不愿在这儿坐以待毙。

越族行军极快,若是困在黔州,后果不堪设想。

威宁候无心久留,匆忙捡了几件轻便衣袍带上,便携了几心腹骑马离城。

大抵是战事将近的缘故,城外草木萧萧,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胆寒心颤。

威宁候催马走几里地,走在前边的侍从忽的停住,他刹马不及,直直撞到了前边马屁股上。

“你这厮——”

威宁候大怒,正待口,忽的噤声。

前相隔数十米处,横列着一排骑兵,骏马剽悍,士兵通身一股兵戈铁马的锋锐。

周靖身着男装,背负弓箭,腰佩刀,身处前,眉眼之间的锐利彻底暴『露』来,宝石般冰冷华丽的眼眸染上了刀锋的森冷。

威宁候忽的口干舌燥起来,不知为何,他有些慌张,甚至于讪笑了一下。

周靖也笑了,拈弓搭箭,语气舒缓:“过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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