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死的沙威

《未死的沙威》

读学子习作有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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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学子习作有感

9月的13日至17日,我在外省市。

行前,郭鹏和付秀莹两名研究生同学,将他们在假期里的习写作品交给我。一般而言,我并不太轻易用“作品”二字来评说同学们的文稿。这一次,算是郑重的例外吧。

想到还有几名同学,曾将他们的习写文稿在上学期交给过我,便一并携带了,共二十余篇。在外省市的宾馆里,我一一细读了,心有所感,有所悦,记录之。附在他们的作品前,共同刊发于《斯人》,算是对学子大家的一种义务吧。

这么一来,分明的,我对他们的作品,有着推荐的意思了。而实际情况是,除了几篇影视评论文章,原创性的作品,也就他们的这些。原创性之写作,在同学中并不热衷。

故我珍惜,皆不忍轻率处理。而且我认为,皆有特点。仅凭了那特点,也值得在《斯人》上一发。倘对中文学子理解学中文的意义多少有点儿促进,便是我的愿望了。

先说付秀莹及她的习写状态,以及此次呈现的转变。

小付是勤奋的,交给我的习作最多。仅她一人的文稿,我带在路上的,便有七八篇。

以前她所写的内容,太自我了。且有一味儿自我下去的倾向。自我的情调;自我的思绪;自我的心愫;自我的小感触,小咏叹。自哀自怜的,流露着隐隐的有时甚至是难以抑制的自赏,自恋。看多了,我便想——哎呀,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她这一种写作的倾向,也是中文女生普遍的写作倾向。

小付对文字似乎具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她的修辞能力远在普遍的女生们之上。“五四”文风,唐诗宋词之推推敲敲,古文对辞藻的考究,在她的习写中,都可略见一斑。有时,未免刻意,反使真性情被附丽多多的文采所冲淡。

在本学期给大三年级上的第一堂课中,我曾三言两语地讲到过文字的真相。指出古今中外,勤操文字以为好以为业者尽知,比喻在形容之上;叙事在抒情之上;写他人在写自己之上。这乃因为,后者易,前者难。修辞能力,体现在前者,方更见其功。好比从前的技工,同是八级,钳工之受尊敬,在车工之上。何故?钳工靠的是手眼心的一致分寸感,车工则要

借助车床。害怕叙事,害怕写他人,所以避之,所以一味自我。是谓扬文字之长,避叙事之短。文字之长,拿来主义即可达成。叙事之短,则非来一次“革命性的转折”而不能克服也。

我动身去往外地的前几天,在我家,郭郎小付,坐我对面。我先看的是小付的文稿,扫一眼,便说:“好。”——喜形于色。

郭郎讶然;小付亦然。

两位当时都没明白,我那一个“好”字,盼道出口久矣。

__一味儿地写自我给别人看和不倦地写形形色色的别人的人生给许许多多的别人们看,是对写作之意义的大为不同的领悟。中文学子的原创性写作,当自觉实践后者。文学之写作,在中文学子这儿,不应像小曲儿在小女子那儿,喜也哼两句,愁也哼两句,仅为了炫喜解愁才哼它;或自咀闲愁,且以为是在优美着……

现在,小付是终于抬起头来,放开眼去了——于是别人们的生活形态,别人们的人生况味儿,便也进入了她的视线。这对于她正是一次“革命性的转折”,是一次飞跃,是猛然一蹿的长大。我可以很负责任也很欣慰地说——她是已经站在习写的另一个高出原先的层面上了。

《小庄·流年》和《人殇》,称得上是正宗的小说了。但两篇的题目都不好。前一篇,“小庄”是较为明了的了,但“流年”那一种岁月悠悠的感觉,却是一点儿都谈不大到的。依我之见,还莫如改成《小庄秘事》。但发在《斯人》上,仍可用原题。我改的也不一定就那么好,但肯定比原题好无疑。对于一个小庄,我感觉那是一个一向波澜不兴的半睡半醒的小庄——那么,那点子“男女关系”,够得上是“秘事”了。起码,对小庄的当事人们是。

“不过就是写了点当代农村男女的苟且之事!”——这也许是某些同学不以为然的看法。

不错,确如斯是。

而我要强调的是——这证明一名中文学子,其视野从校园,从大都市达及了农村。这是一种望或曰回望的姿态。这一种姿态,不但对于中文学子的习写很重要,对于任何一个人也同样重要。在现实生活中,一个既不抬头也不回头的人是不可思议的。一个每天高昂着头,然而现实在其眼中,仿佛一切都虚掉了,仅剩了自己的一个现实目的的人,这样的人学着中文,无论对于自己还是对于中文,都是极大的讽刺。对于教授中文的人,是一种痛苦,一种虐待。而那种明明有着一个家乡,即使朝家乡所在的方向回望过去,也还是视同虚无的人——对于这样的中文学子,中文只能徒唤奈何了。

故我吁请学着中文的学子们——抬起你们的头来!或者,确定一个心系的方向回望一次!除了自我的心事,再发现点儿别的什么,并“指出”给我们看。那时你再想自己的心事,连它对你的影响,也肯定不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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