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死的沙威

《未死的沙威》

读学子习作有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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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之事,未以猥邪之文写之,又证明对于自己的习写,预先有着品质上的定位。这一点同样重要。此篇文字,依旧清净,并不着墨于苟且的过程津津乐道,而尽意于刻画人物的心理嬗变,大省大略,很含蓄,点到为止。于是取舍有节,精炼又不失细致。在小庄惯常、单调、辛劳、穷愁,重复如始的日子里,禾禾的秘事悄然发生,九菊的秘事也悄然发生,不显山不露水地发生着。于是些个小庄的女子们的心性,由而迷乱,由而再难自控。村长冬至那样的一个男人,能够真的带给她们人生的良性扭转么?显然不能。于是她们的人生的可悲,依稀地呈现着了。也许,还是大悲惨的隐患。因为常识告诉我们——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秘事是永远的。那秘事对于禾禾和九菊,不已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了么?某一天它被抖了开

来,禾禾和九菊的命运又会怎样?

而构成那秘事的要件,只不过是廉价的一双鞋和一份完全可以不承担任何诚信责任的口头许诺——即使它实现了,也不过是自己的男人成了别的男子的同样廉价的劳力而已,并且此后还要背上感恩戴德的十字架。这日后若不靠更多次的性方式去“报答”才怪了……

这一个小庄,未尝不是中国许多穷困农村的写照。中国农村千千万万被穷困磨砺得精疲力竭无可奈何的小女子们,倘她们又居然有几分姿色,身上未尝没有禾禾和九菊的影子,心性也每每和她俩一样受着迷乱之惑,之苦……

即便如此,这样的一篇写作,又终究有什么意义?

不将这样的写作与文学本身的意义摆在一起来谈了。对于根本不打算此生与文学发生任何关系的同学,怎么谈它的意义都是没意义的。

只谈一点——比之于一味的自哀自怜地写自我,这一种关注别人命运的写作,起码更是一种中文能力的自我训练和提高。它考察出理性和感性之思维能力的结合技巧,是多种综合能力的体现。倘得其要,对于人,其益也必延及中文能力之外。

此篇的不足之处在以下诸点:

一、还是有“把玩”成篇的倾向,真情愫仍嫌欠缺。倘写作者对于禾禾和九菊是心怀悲悯和同情的,那么笔下当有更非同一般的文字自然而然流淌出来。读时,作者对文字的雕琢,仍胜过其对人物生存况味的深层体会。

二、没有对“小庄”做任何具体的描写。而将“小庄”看作背景,并深悟背景交待之重要的话,那么具体描写是必不可少的。

三、对农村小女子们的田间劳动的辛劳,至少当有重点的一场及几处附带的描写。男人不在家的农村小女子们的日子,不仅仅是孤寂,更要面对真正的辛劳。

四、村长冬至的名字不好。像一个农村青春片的小伙子的名字。他当是一个中年男子无疑。对这一有权有势的中年男人,当有形象的“史笔”般的刻画。所谓入木三分的那一种言行细节上的笔触。

五、对话中“哩”来“哩”去的不好。全中国农民不都那么说话。学而又学得太刻意。

六、仍有太过“作文式”的文字硬楔入作品,证明写作时还有一个“自我”在不失时机地炫耀文字。

七、结尾要加伏笔——禾禾回到家里,见丈夫正手拿着那一双鞋,冷冷地看她,或诘问一句什么话,令她心头一悸——预示着那“秘事”是另一事件的开始。

至于《人殇》一篇,情节式小品文而已。然而分明来自于生活,且少见有写到的。只不过,老师们皆在背后叫学生“混蛋”,非我生活经验所知。即使生活中那样,大约也不普遍。不要使米丽老师漫画化。此篇的要点在于——对米丽老师的描写越生活化,那一学校场景中再现的片段越真实可信,而越真实可信,越能使人于郑重其事且又不动声色的文字中见出漫画意味。而不是反过来,使之漫画化,于是才心领神会。

下面,该谈谈郭鹏及其写作了。

郭郎也是特别勤奋的一名中文学子。外憨内慧。而且,我认为,他是一名很有独立思想的学子。相当多的中文学子,即使读到硕,甚或读到博,头脑里竟从来没有什么思想可言。有的只不过是记忆。那连知识也算不上。没有“识”的能力相支撑,知识在那些人那儿,只不过是知道。知道和学问之间,有一个自觉转化的过程。转化要靠思考。思考要费脑子。要弄明白不少似乎明白其实一直不甚了了的基本常识和概念,还要多读,多比较,自己在头脑里反复地思辨。不愿“浪费”脑细胞,知道的再多,也不过是能把记住的说出来。而学问的定义当是——不仅你问的我能因为我学了告诉你,我还能因为我学了提出问题,而且那可能是别人不曾提出过的问题……

小郭也不可能读得太多,这也是毫无疑问的。

读的少,又喜欢思考——其成果一旦见诸于文字,难免破绽多多。竭力自圆其说,还是难圆其说。马马虎虎看圆过去了,认真的人一问,那圆便破了。

例子便是他的论文《从苦难到欲望》。

这显然是一篇具有独立思考特质的论文。

但是此篇以其昏昏却又试图使人昭昭的概念几乎满纸——比如人类的苦难大体有多少种?大体上由什么原因造成?相对于苦难,什么又是不幸?在什么情况之下,人生的不幸持续为苦难?相对于文学艺术,什么是悲剧?什么是悲情剧?究竟什么又是悲剧精神?《哈姆莱特》、《奥赛罗》、《李尔王》自然是悲剧,它们果有什么“悲剧精神”吗?倘竟有,是什么?为什么是?《窦娥冤》自然也是悲剧——倘按郭郎的逻辑——窦娥在戏中竟没有反抗命运的行为方式吗?六月降雪,血喷白练,倘那还不是反抗,还要那么一个小女子怎么反抗?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刑场受死,怎样做才是超越困难的态度?为什么指向社会的不平与不公就一定是“流于平面”的悲剧?《黑奴吁天录》不指向社会的不平与不公,又该指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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