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郑厉公归来

就在小厉为如何解决傅瑕愁白了头时，一天早上有人匆忙前来禀报，一支军队开到栎城下，对方来势汹汹，看来最少也有两万人。小厉心里咯噔一下，奶奶的，郑子婴这是不让我活了。正自心惊之时，手下有人乐呵呵地来报，来的是齐国兵。

齐国兵？他们肯定是来帮我的。最近姜小白想做中原老大，来找我帮忙了。嗯，这笔买卖好做。

小厉像欢迎亲人一般欢迎齐国带兵大将宾须无，总算找到组织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反正帮你就是帮自己）。宾须无也没客气，说齐国可以帮小厉打下郑国，事成之后必须尊齐国为中原盟主。

小厉半秒都没犹豫：“成交！”

就这样，一方有兵，一方熟悉郑国地形弱点，两相联手，攻下大陵指日可待。

恰好这个时候，从郑国传来一个很有利的消息。郑国南门里外都出现一条蛇，两条蛇纠缠在一起打斗，最后外蛇一口咬死了内蛇，然后爬进郑国的太庙。

这个消息的影响力完全超出了郑伯公子婴的预料，因为民心变了！高明的政治家都知道民心就像滔天的洪水，不管你采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利用民心，任何敌对势力都能冲刷干净，而且寸根不留！

因为西周初年，周公大力普及君权神授，老百姓都奉行正宗。外蛇爬进太庙那说明天神预示外蛇才是郑国真正的统治者，天意不可违啊！谁是外蛇呢？很明显，郑厉公呗！

关于内外蛇相斗，应该是个谣言。问题是这个谣言是谁造的呢？根据最终受益推测，管仲和小厉二人最有嫌疑。

先说管仲，这个消息正好出现在小白要称霸之时，实在太巧了。十七年了，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偏偏在齐国要打郑国的时候外蛇开始咬内蛇。另外，管仲是心理战的高手，对付鲁宋两国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忽悠加恐吓是他常用的手段，因此他很有可能散布这种谣言。

再就是小厉了，奇怪的是小厉早些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难道是害怕祭足？不过，这件事小厉的可操作性比较强，人熟地也熟，干这个活麻利。

总之，散播消息的人目的达到了。

小厉兴奋地将两蛇相斗的消息告诉宾须无，宾须无随即祝贺小厉，建议马上起兵。小厉猛摇头：“这可使不得，这个仗要晚上打。”

宾须无暗中佩服小厉聪明，懂得运兵用奇不用正。当然，如果他知道小厉的真实意图，更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小厉真正害怕的是楚国，这场战役他已研究了十多年，最后得出结论是，打起仗来必须快。否则公子婴一旦察觉，必会向楚国求援。强大的楚国一旦介入，这场战争必定会成为拉锯战。齐国长途奔袭，经不起这个折腾，必然兵败而退，到时候很可能连栎城老窝都得让公子婴端了，因此小厉要夺得战役的指挥权，于是他对宾须无说道：“这次由我和傅瑕正面作战。”

宾须无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着我成预备队了。小厉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将军的任务更重要，断他后路！”

这天夜里，大陵城异常安静。傅瑕正在家里休息，突然有人来报，说郑厉公的人马在外面攻城。

“谁？郑厉公？哈哈，这小子就那么一个县大队武装还想来攻城？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打回城想疯了，出了一个夜间偷袭的计谋。既然这样——”傅瑕眼珠一转，“我来个将计就计，出城把他活抓了。逮住他的话，我就再也不用守这个破城了，郑都城才是我的温柔乡啊。”

傅瑕欺负小厉力单势孤，打开城门与小厉交战。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谁都想把对方活剐了。正杀得眼红，小厉突然后退数步，对着傅瑕大喊：“逆贼，你看大陵已归谁了！”

傅瑕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眨眼功夫城墙上居然插满了齐国的大旗。原来宾须无动作迅速，趁着傅瑕与小厉短兵相接之际，早已杀入城内。

摆在傅瑕面前有两条路，要么为国战死，要么向仇人投降。

傅瑕想也没想就跳下车，“饶我一命吧。”

小厉眼睛都成血色的了：“饶了你？门都没有！刚才你还想砍了我呢！我要不杀了你，就不是男人！”然后果断地吩咐左右把傅瑕拉下去杀了。傅瑕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心道这种情况想让郑厉公改变决定，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给他一个不能杀我的理由。

“您不想回郑国了吗？”傅瑕边挣扎边喊道。

小厉一听，忙让人把傅瑕拉回来：“你什么意思？”

“您如果放了我，我愿为你杀掉子婴。”

小厉上去啪啪两巴掌：“你当我傻子啊，你能有什么办法杀子婴？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不过以甘言哄寡人，欲脱身归郑耳）！”

小厉下手太狠，打得傅瑕眼冒金星，他甩了甩头解释道：“我和上大夫叔詹是好朋友，他现在掌管郑国政务，只要我们联手，定能将子婴的人头献给你。”

小厉心中大喜，好主意啊！他想了想，上去又啪啪给傅瑕俩嘴巴：“要是你们两个联手拒我，我不倒霉了？”傅瑕被打得满口是血，嘟嘟囔囔地说：“我的家眷都在大陵（瑕之妻孥见在大陵），您可以把他们当人质。”

小厉终于放心了：“办法不错，你走吧。”

话说叔詹熟睡中被前来拜访的傅瑕叫醒，顿感一种莫名的恐惧：“你不是守着大陵的吗？怎么半夜回来了？”

傅瑕垂头丧气道：“大陵丢了，齐兵大军护送郑厉公回国，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要么帮我杀掉子婴保住荣华富贵，要么把我杀了。”

叔詹沉吟良久，傅瑕会不会已经控制了都城局势？我若是不答应他，他可能要杀我，反正我以前没得罪过小厉，他应该不会为难我，投降就投降吧。随即说道：“我一直都盼着小厉回来，但是没办法，祭足拦着。”两人达成协议，就此定下计策。

傅瑕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才去拜见子婴，把大陵丢失的事情说了。子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楚国帮忙，于是命使者火速赶往楚国。

使者还未出城，就被叔詹拦下，子婴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

子婴向来胆小怕事，眼看兵临城下，更是束手无策，慌忙请教叔詹：“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关门待援？”

叔詹说：“大王，您不要担心，我带兵出城与他们决一死战。”子婴叮嘱道：“先生多加小心。”叔詹不说话，心说你也多加小心吧。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下面笔者来讲解一下。

子婴在城门上看到：叔詹带兵出城，与郑厉公打了几个回合，突然宾须无引兵赶到，叔詹兵败逃向城门，齐兵紧追不舍。

事实：叔詹带兵见到郑厉公，交战过程中向郑厉公道歉表忠心，并告诉他，随我来，有我在，城门关不了。

看见齐兵进城来，子婴吓坏了。正不知怎么办时，离他不远的傅瑕扯开嗓子大声喊：“郑军败了，快逃命吧！”城门上的士兵一听，顿时乱成一片，纷纷丢下武器，四散逃走。傅瑕趁乱一刀结果了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