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屠杀开始

傅瑕解决子婴后，发疯一般向宫里跑去，因为宫里还有子婴的两个儿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厉的反扑让傅瑕深刻认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万一子婴的儿子逃出宫去，岂不又是一个郑厉公？太可怕了！

傅瑕刚跑进宫里就遇到子婴的两个儿子，于是假装着要保护他们，道：“小公子，快往这边跑，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俩孩子已经六神无主，见傅伯伯热情招呼，急忙跑了过去。

“乖，我送你们走……”

公元前679年郑厉公挥师进了都城，老百姓欢声雷动，犹如久旱逢甘霖。这也不奇怪，郑厉公本就深得国人拥戴，加上外蛇咬内蛇的传言犹如瘟疫般蔓延，老百姓早吓怕了。现在正统继承者回来，当然是举国欢庆（国人素附厉公，欢声震地）。

小厉对宾须无千恩万谢，拍着胸脯保证十月份亲自去齐国要求联盟。宾须无顺利完成任务，乐滋滋地回国向小白报告喜讯。但是有一件事他没有向上汇报，因为那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他觉得小厉让人猜不透，将来也许会给齐国带来麻烦。

宾须无想的一点没错，小厉的城府深不见底，他对权力的超过任何人。终其一生，都没有人能够真正控制他，更不要说向齐国俯首称臣。

送走宾须无，小厉着手治理国家，稳定民心，大赦天下。短短几天时间，郑国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切才刚刚开始。

小厉正磨刀霍霍呢！

这天朝堂之上，众大臣禀报完自己手头的事后，沉默了一会，小厉看向傅瑕：“你为子婴守大陵十七年，真是忠心可鉴，这点我很欣赏你。”

傅瑕让小厉说得心里直发毛，他猜不透是什么意思。中国人说话向来重点都在后半句，傅瑕的心跳得像敲鼓，不知小厉想怎么样。

“但是——”果然，小厉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你为了活命竟然弑杀旧主，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不忠于旧主的臣子？我要为子婴报仇！”说完立即喝令兵士将傅瑕斩于街市。

小厉这一着是大清洗运动的前兆，这一举动令一个人恐惧不安，此人便是大臣原繁，因为他曾经拥立子婴。原繁心道我还是躲一下风头吧，省得成为傅瑕的继任者。

于是小心翼翼地向小厉请假：“大王，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工作干不下去了，你看我能不能不干了？”

小厉目光凌厉：“你想不干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忠于旧主的臣子？”原繁郁闷了，不忠的臣子，你不喜欢，忠君的臣子你也不喜欢，总之我就是不招你待见。原繁这人也是死心眼，心里想不开，回家就找根绳上吊了。

又过了两天，小厉找来公子阏谈话：“当时你参与把我赶出郑国，对吧？”公子阏磕头像捣蒜，连呼自己错了。“不行呀，”小厉慢悠悠地说，“有的错是不能犯的，你死去吧。”

又挂了一个。

小厉心中默默盘算，现在还剩强鉏。只有把这些有异心的人都干掉，才能真正坐稳。

强鉏早料到会有今天，城门已经封死，一旦被郑厉公抓住就死定了。强鉏果然是个强人，经过考虑，他逃进了叔詹的家。

强鉏明白小厉在乎的并不是大臣是否忠于旧主，而是是否忠于自己。叔詹有拥立之功，而且又有才能，很受小厉信任。小厉或许会给他一个面子，所以躲进他家里大概会安全。

当小厉差人抓捕强鉏时，强鉏玩起了街头泼妇的把戏，抱住叔詹的腿又哭又叫。兵士碍于叔詹的面子不好意思拉他，怕强抓的话得两个人一块抬走。

叔詹劝道：“这样吧，你放开我，我去向大王求情。”

说罢，进宫拜见小厉。小厉对强鉏恨之入骨，但是叔詹的面子又不能不给，因为以后还要靠他治理国家（叔詹被称为郑国“三良”之一）。沉吟良久，小厉说：“这样吧，饶他一命可以，但是得剁去双脚（刖其足）。”叔詹心说也只能这样啦，再多说的话，大王恐怕要发怒了。于是谢恩离去。

强鉏见到叔詹，忙问结果如何，叔詹点了点头。强鉏喜出望外，叔詹等他高兴完了一脸沉重地说道：“出去走走吧，以后没机会了……”

公元前680年，冬天来了，万物凋零，一切都归于沉寂。但此时齐国鄄城的夜晚却是热闹非凡，小厉如约而至。

一进门，呵，都是近几年新起来的大人物。小白、御说、卫侯，还有周天子的代表单伯。

小厉再次对小白表示感谢，小白点点头表示接受，然后单刀直入道：“我觉得很有必要建立一个维护周朝的同盟，你觉得怎么样？”小厉笑道：“齐侯说的很对。”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好办。小白大手一挥：宣誓！

齐、宋、郑、卫四国海誓山盟之后，三家诸侯皆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小白慢悠悠地说道：“都不准走，周王有份诏书要公布。”诸侯正惊疑之际，见单伯匆忙离座，走了。

诸侯们疑惑小白是要绑票，因为以前有齐襄公借会盟之机杀掉郑国国君的前例。但是谁也不敢走，小白翻脸比翻书还快，只要走就打你，御说吃过这个亏。

小白让单伯前往京都讨盟主认证书去了，因为未获得多数国家的承认，小白一直没提这个话题，现在时候到了，周王必须亲口承认姜小白是霸主。

小白之所以不让三家诸侯走，是因为各国诸侯路途遥远，来一趟不容易，借这个机会让这些杨白劳在盟主合同上把手印按了。周天子下诏，诸侯们按手印表示同意，霸主之位才能名正言顺地坐着。

漫长的等待之后，单伯带着周王的旨意回来了，陈宣公闻讯也过来凑份子，大家众星捧月般将小白请上盟台。

君临天下，傲视群雄。此刻中原大地上，但凡有点名气的诸侯，都要仰视小白。

春秋五霸的争夺战就此拉开帷幕。

《左传》：“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复会鄄，齐始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