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左右双拳各持一气，一并打出，却因为微妙的角度发生旋转交叠，交汇成一道螺旋，旋风的尖端就在黑影的胸口。

谁也想不到在旋风钻头打在黑影身上的同一时间，还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黑影背后，亮光一闪锐利的武器在黑影身上一抹便消失。黑甲炸开，乐芙琳早早借的风势吹飞出去，唐海在爆炸中心已经没法躲开，但黑甲身后的身影毒辣的一击还是给他争取到调整时机。气拳前端在黑甲身上，后半部分被再随唐海调整姿势，轰然炸开，与黑甲爆炸的冲击对立相互抵触，把唐海炸了出去。而在黑甲身后那道身影也随之爆炸抛飞。

舞台彻底消失。一号不自觉开口道：“结束了？”

“永不放弃希望…咳咳”唐海咧嘴笑道。黑甲就好像没来过，不见影踪。

“小海…”

“小事，不用担心。这下子你们看到了吧？跟我们干还是有风险的，不过上了船不想补票就只能被丢进水里。”

四只气球落地，好容易搭起来的现代化舞台，不少区域反而比周围还低一级。“知道我们的行动充满意义，我更有干劲了！”六号信心满满说道。

唐海摇了摇头，吹开身边的灰坐在地上，他不担心对手杀一个回马枪。事不过三，再来就会有真正的传奇英雄到场。

待坐下，唐海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那道帮他争取到一个机会的身影上。不过瑞伊并不打算跟他长吁短叹数落家常，转身就走。他的任务本就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受伤了吗？”，宋慧走过来问道。就算坐下他装甲的身躯也一点不会矮小，基本上跟六号持平，所以选择示弱地坐倒，旁边的人关心地围过来，这在他的计算范围，不过并非本意。

“我没什么事，最后一击躲得七七八八，之所以坐下是因为打完一架还站起来很不给人面子，至少要让他觉得这一击没有白费不是吗？”对方是不是走了他不知道，但如果没走，多一个三全也很难拦住，出现在他面前的黑甲不是正主，要从能量等级看也就B级左右，本体应该是在远程为这边提供算力，总之这个对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动手。

“关键时刻还喜欢逞强的男孩子也没有你想象的讨女孩子喜欢。”五号调侃道。

“是么？那我现在立刻躺下能看到你们八抬大轿架着我回去的情形吗？”一定程度的表现软弱可以博取女性的母性关怀这个他唐海会不知道？他是不想去算计，反而就像是逞强。

原定大型演唱会推迟，不过并不需要给观众道歉，因为他们的观众大部分都是不情愿参加的。

“废材僵尸们，看看你们的表情，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知道今天我们的任务吗？一号你来回答。”手里的纸卷指向一号同时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经纪人本体应该是墨镜，不然他讨打的表情、动作早就被该被被捶死在街头。

一号被点到本能地紧张，“我…我们要做好表演。”

“做好表演…没有问题的回答。”他走到一号面前，俯身下去，直到与端坐的一号平视，突然提高音量，“这就是你的回答？”

一号闭上眼睛不自禁后退，但座下椅子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的死板，动弹不得。“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的潜能就只有这样吗？”别说一号，在后边做护卫的三全都觉得自己耳朵快炸了。

“三号你说。”

瞬间贴近三号。三全眯起眼睛，他发现这个经纪人很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给失控者带去积极情绪，帮助他们唤醒本来的意识。”

“嗯，帮助他们唤醒本来的意识…傻孩子，这是你能做到的吗？”纸卷毫不留情抽在三号头上，其他人冷眼旁观，不是因为经纪人多么威严，而是…

三号挨了一击棒击，没能坐稳椅子向后翻到。推开椅子一把起身，向前半步就是一记腹部重拳。拳头直接嵌进经纪人肚子里。经纪人没有出乎意料的铁打身体，炸红的龙虾一样蜷缩匍匐地上。忍着剧痛还要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扫荡灰尘，嘴里念念有词：“捧一把土，捧一把土。”

三全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虽然应该大概不是正常的经纪人与偶像的关系。

没有伤到本体所以经纪人很快就站了起来。若无其事说道：“你们要做的事很多，但绝对不要因此自以为是可以全部办成。一大部分责任并不全部丢在你们身上，有人会替你们完成。我有一个点子…”一把翻转黑板，后半块黑板上赫然已有一幅抽象派艺术专家都不好给出解释的图画。

不过文字还是看得懂的，只写了五个字。“拥抱未来吧！”二号大声读出来，以三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与经纪人产生了某种共鸣。

“我们要拥抱未来！”用力的举起手，但是没人直到她想说什么。

“我们要拥抱未来！”经纪人也跟着举手喊打。

“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号兴奋地问道。

“从现在开始！”两人偏偏就能同一时间开口。

看其他人的表情，三全能猜到只有怪叫中的两个才能明白他们所说话中的含义。

“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吧！”弗洛伊俄感到不安，不是因为对手强大，而是他们在这件事上的投入实在令人咋舌。

“你当这是一般的小明星演唱会，上面人蹦跶，下面人听个声响？我们的目标可是冲向宇宙！”卡罗琳套用三全体说法模板解释道。

实际上三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拿出一些中二的话鼓舞士气，倒是卡罗琳和唐海总搬出来，怎么用都不腻。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演唱会？”就连乐芙琳也吐槽道。卡罗琳背对队伍，只能听到动静不小，待他悄悄用余光瞥视身后的情形终于也有些绷不住。“为什么演唱会要派来装甲车当台阶？”他自己也疑惑道。

体育馆的环形看台有非常多的出入口，此时接连不断少说有三十辆的装甲车队正在目标就是成为中层看台入口的阶梯。弄出这样大阵仗指望人家看不到那是傻子，所以掩饰也没有必要，可以把装甲车藏进台阶下，更是满满的恶趣味。

唐海终于走出来，专注于在一块数据面板写写画画，好像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人。“你要把这里建成军事基地？”

“不行吗？只要在这完成体系构建，碰巧这座不大的城市四面地势平坦，交通便利，以此为中心扩张失控者援助网络，我们只需要把失控者运过来至少要比到处搭台子省事。”“想法很好，但是失控者的长途运输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几人都是瘟疫之源，虽然当时他们遭遇的失控比起现在的失控差异不小，但毕竟是亲历者，代入情绪，他们更容易想象对失控者的行为限制会有多么困难。

“所以是以此为中心，随后向外扩张，其他还有几个跟我们同样的部门也在做一样的事，我们首先局部恢复秩序，只要把这座城市的失控者清零，我们立刻就能获得充足的补给，比起到处巡回治疗效果会好得多。”作为总负责人，唐海在各方特殊行动走上正轨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任务。没有多做解释他的目光更是始终在数据面板上。

忽然又见他回头，“马上会有临城运过来的一批失控者，只是一个情绪生态闭环中的失控者很可能不能代表总体情况，麻烦你们去把他们带过来。”就如卡罗琳所说运输失控者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一个高智商人物，如果碰巧因为失控解开了道德束缚，他们能做出来的事真的无法估量。

蓝星的废土上，生命迹象逐渐消失，遭到重创的生态系统没办法“虽然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降临，但我们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赵穹摇了摇头，很不客气说道：“这样的废话不要拿出来浪费时间。”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李四方赶紧出来打圆场，“现在的部署是怎么样的我们还不清楚，当然，我们的超强引力场已经大致完成，目标则以整个土微星为标准，只要伪神有实体，我们就能立刻让他动弹不得。”

坐在他们对面的军需部联络员面色稍微好转，“我知道你们这些科学的狂热追求者，看重的不是什么人类繁衍存续，而是文明的传承，或者宇宙奥秘之类的。这些防卫部已经在做了，你们应该知道他们为了保留这点文明之火废了多大力气。但那些在下面的群众眼里就是失败主义，我们必须拿出一点能够打动民众的成果。否则就算你们的武器成功限制住了伪神，我们一样会被自己民族间的内斗摧毁。”联络员对这些科研人员忍耐已久，他知道有多少人废寝忘食甚至是拼命地想要文明多走一步，想争取到那个唯一的未来。同样他很清楚面前这两个身着防护服的男人付出了多少，但他总归是无法理智看待的。

所有人都觉得科技是未来的希望，他承认科技是宇宙战争中最为重要的基石，没有这块基石再多的人也经不起一炮，但他简单的说是站在人文学科一方的唯心主义者。

就算清楚科技的重要性，他也不希望看到，文明从底层开始腐烂。近千年封建社会里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教条在科技推动下送进反应堆，但他们还没有走到可以脱离人群的一步。联络员这段时间也没有停下来，他何尝不想回家休息，至少多看一眼亲人们，但他看到的更多是这些科学家的臭脸。

以前在公司总觉得搞技术的死板但是认真而且没有管理人事的领导那样的大架子也不会搞什么官僚主义。这段时间他算明白了，这群家伙是不把指挥人当成成就，他们眼里个人压根就不重要，群众也只是合适推动发展的零件。技术的层面才是他们野心的施展之处。这些家伙才是最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

“不要用你们的思考方式评判文明，我知道在你们眼里大部分人都只是造粪机器。创造不了价值，还要占据大多数的资源，但你们想要的所有人参与创造物质资源，把你们想法中幼稚的政治、经济、文化…全部摒弃的世界是不存在…”

赵穹顺嘴答道：“蚁类、白蚁类、还有蜂类基本都有你刚刚说的高度社会性。”李四方一拍脑袋，自觉本应该拦住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联络员被他一句话噎住，就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被搬来一座山压住，急火攻心，感觉眼前黑了一大片。

“别急，别急，联络员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也知道，他就是嘴硬。”李四方没有办法，只能踩高捧低地给人家联络员台阶下。

联络员心里那口气卡死在咽喉处，找不到理由发泄，迟早会憋出内伤，所以李四方的插入点也不够好，该是任由赵穹把人激怒，把脾气发泄出来再出来劝说才是最为合适的。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你要说的事，我们都有了解，放心，我们并没有你想象的死板，两个要死的人，名头你随意拿去用，不过我们现在不好站在公众台前，很容易起到反作用…”

赵穹突然来了一句：“我们两个早点去死不就完美了。”

联络员心脏慢跳了一拍，猛得一震好像要抖出来，他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才是眼光最为狭窄的那个，说什么民心导向，人家很可能比他还要清楚。

“出去出去，到外面透透气。”李四方生拉硬拽才终于把两个家伙拽出会议室。单就两人的情况别说出去研究所，就是附近都有好几个部门不能进。

“能走到哪去？”赵穹冷笑一声，四处看了看随意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坐下。他们已经没事可做了，所有的数据都已经统计完成，继续下去只是浪费资源，两人无疑都是受到辐射最为严重的一级，到处走有传染的风险再者现在的身体情况也做不了什么。

“你们付出的努力，就算你们自己并不在意国家也希望让全世界人看到。”联络员语气软下来，不过还是没说到点子上。赵穹懒得回应。

“我认真希望你可以考虑…”

“等我死了再来，不是比起最后的时间都用在搞什么宣传上好听吗？”

联络员刚要坐下立刻又站直，捏着拳头，却发现双手提不起力气，“舆论里确实有很多恶意，但你至少可以流传出一些实际吧！只要处理得当，你就是这个星球的英雄！你的家人他们…”

“这回不是我在谈价值谈利益了吧！”抬手指着联络员对李四方说道，表情嘲讽。

“这不是单纯的利益，你付出那么多难道就不想要获得什么？你非要让所有人觉得国家亏待了你？”话音在空荡的走廊回荡，这附近都没有人听到，所以不知道听者会如何想。

李四方压下联络员因为激动而紧紧攥住在胸前挥动的拳头，“这就是你们想得太多了，追名逐利对我们来说没有你想的困难，认真地说，我们要是有什么想要的，轻而易举就能自己争取到，我们只是为了自己，多少成就之类的事就是你们肤浅的物化方式了。”他自己也靠着墙坐下。

“怎么会，你们完全可以为年轻人为后来者留下更多东西…”联络员其实也已经失去劝说下去兴趣，这两人的态度十分明确，就是想要他们的什么东西，不管是技术、学术研究还是名声、荣誉都可以随政府拿去。就算交给其他人顶替其实也并不让两人在意。

“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你应该远比我们熟悉历史，就算是更改一个小数都千差万别的研究材料也可能被更改，甚至要数千年后才终于会被察觉，这些脱离一般人生活的数据没人在意，更何况我们两个老家伙的事迹，你想要给世人看一场宾主尽欢的传奇人生，那么配合你们表演的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吧。”李四方的语气和缓，不过他其实也已经有些腻歪了。事情很简单就是政府想要给他们安排一个美名也好上路，他们同意只不过懒得自己去配合调查。可惜年轻的联络员总是理想的要按自己的想法给两人一个归宿。

联络员呼出一口气在透明的软质玻璃上形成一片白雾。赵穹干脆给他最后一击，“知道我们身上的防护服造价多少吗？”

联络员摇了摇头。赵穹继续说道：“引力污染比你想象恐怖得多，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进这里已经能说明你就是个理想主义的愣头青。只要我把防护服脱下来，我会死，而你很可能就要继承我身上这套防护服然后等着你的同时给你拍纪录片了。”他觉得自己的说法就可能被记录下来，不过最好是记在他自己心里用来给某个女孩子说来玩笑。至少好过被篡改得标点都能标错。

两个不过步入中年却已经显露佝偻的背影映入联络员眼里。他好像不做点什么，就不能够安抚下自己的绞痛的心口，偏这绞肉的刀子是他自己给装上的。

在选择借助群众力量之际，司令就想过可能会引起大范围的动荡，所以他并不担心因此引发大乱什么的，别看网络环境里一片悲声其实这些家伙还真的就是坏心眼地想要其他人不痛快而已。

“编制星位密码进行得怎么样了？”

“完成度%可以保证在一个星期以内完成。”科恩尼迅速从一堆纸质资料中取出需要用到的，给出一个结论。

“完成最后的工作，我们也就可以有用不完的假期留给家人。”四位下属同时一愣，司令这个头开的可不算好，他什么时候需要在下属面前抒情来笼络人心了。这种三流指挥者的手段只会起到反效果，让人误以为有什么把以钢筋铁骨著称的司令也压得濒临崩溃。

“你们觉得这话不像是我说的？却不是不是，这是我儿子在死前说的，你们未必知道，前几天，他死在一场暴动里，我其实想要你们给我一个理由…”司令回过头在四人面前一一扫过，四人从来没有看过他们的司令这副表情。

“我想要知道，那些暴动中自诩正义的起义军，他们为什么可以自认足够解决我们面对的死局？”

康斯坦斯欲言又止，他应该是最早服役于防卫部的老人了，甚至穆得泽都在他之后，他印象中，这个司令从初上任就是一副软硬不吃的强硬态度，康斯坦斯甚至不能相信他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家人。

“正因为无知他们才敢无畏。”科恩尼这句话却不像是在顺着穆得泽的话贬低暴动发起者。

“我觉得你的孩子死的不值，因为他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幕后黑手。”

“说得不错。”司令突然板正了脸，好像之前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如果是你们遭遇同样的情况会不会因此改变对我部的看法，甚至更进一步，出现损害全族利益的举动。”

“司令你是说很可能我们会在灾难来之前内部瓦解？”伊莱恩说话之前还有试探的意味，但当话说完他自己先愣住。相互之前的信息差造就的阶级划分早就出现了，而在这里的五人知道的就远超过外人。

但同时他们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他们不可能对手上所有工程一一过目，这些在考虑范围，所以审核流程异常复杂。而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事有吗？一定有…

穆得泽打断伊莱恩的联想，“不，我只是有些疑问，你们当我没说过，继续会议。”

对老大的反复四位下属也没有准备，回到正事上。“为了减小不必要的误导，我们相关海洋、行星、地下的保存方案需要的钥匙，我们最终设置在了数种地表广泛存在的微生物体内，以蓝星为标准，最终生态系统的全面崩溃可能存活下去的只剩下微量微生物。我们培养了可以完全替代目前地表数种大型微生物种群的新生物…”意识到自己介绍的过于详细，飞快地跳转到下一个项目。

“同时还有化石存储，不过效率很可能不高。这些计划都已经在实施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