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上好像没说要收手机！”一位精干的年轻老板抱怨道。

“邀请函上也没说，进入会场要门票费，既然能包含一个缺陷，另一个缺点忍一忍总会适应的。不要以为今天很差劲明天就会比今天好。”古烟揣着个蛇皮袋子把小老板的手机收走，动作粗暴比收破烂更甚，就差丢地上踩两脚，减小体积。

“我可没听说过这个！”这回换了个女老板，她根本不抬头，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看起来是在处理事物。

“你可以猜猜，我们为什么要收走手机。不想看你可以走，我们办事就这个态度，给不给一句话，赶紧的。”这种让美女难过的事，比起开个玩笑让她们高兴更加有意思，古烟的行为目的总结里是这么写的。

“不要把我说得那么恶劣，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女老板左右思考之后终于意识到，特调局的霸道和强大的执行力。对方来真的，不比她说要裁员还得提前放出消息，给人时间做准备。

“能不能等我一下，你可以先去收别人的手机，只要五分钟…三分钟，最多三分钟，这个单子对我的公司很重要！”女老板服软，露出无往不利的可怜表情。

“跟你谈生意的不在这里？”

“…我想想，好像也有被邀请过来！”

“这不就得了，你以为他就能跑掉，还有你刚刚藏起来的录音笔，全部交出来，不要逼我动粗，我最喜欢打女人。靠，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女老板终于没顶住。手机交到古烟手里，马上就被粗暴地丢尽蛇皮袋子。而且古烟完全没有手里一袋子全部是贵重物品的概念，托在地上走，最先交手机的几人看着牙都快咬碎了，一部手机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麻烦的是手机里的资料。大部分人把手机交上去，基本就没想过拿回来。

“先生出示你的手机和电脑以及其他电子设备，呦呵，熟人啊！”古烟掩饰住心里的惊讶，很夸张地怪叫道。

“找到这里花了我很长时间，主要是要通过倒回一部分时间，找到从你们身上溢出的时间元子，非常麻烦。”仅看外表，座上这位年轻小伙已经完全不像是那个那个在空间苍林里的作茧自缚的段愁，他看起来状态不错，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不用知道你怎么来的，空间苍林那么大基业，你不去帮我看着，跑这里来休息，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换到他自己身上，做起资本家来，那些批判、大义、真理就全部抛弃了，俨然一副要把员工压榨到死的样子，不，死了也得发挥价值。

“空间之神大人，每个神都有自己的独立神权。”

“好啊你，恩将仇报是吧，出门别说你是空间苍林出来的，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神。手机交出来！”

段愁笑着摇头，看起来像是迁就古烟，把手机丢进袋子，还给古烟让出过道。

“不要给我惹事，我的意思是，你搞出问题，不要拿我的名号填补，在自己家里，我还是很低调的。”

“谨遵空间之神大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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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这不是什么奇怪的游戏吧，那个帅哥绝对是受！”

“克制一点，小云你是代表公司来的！”

“快帮我看看，我流鼻血了吗？那个帅哥真的好有气质。”

两个人的交流全被古烟和段愁听在耳朵里，古烟当然能想得到，不就是周围都是老板，同济们之间不必要伪装出平时的威严，所以说话也放松很多嘛，他能够理解。老板中也有腐又宅这也没毛病。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又好像不是，之前跟夜途…类似的经历不值一提。他提醒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不能习惯，一定要有抗性。

点了点头对后面的人露出凶煞目光，“先生手机交一下。”

对方看过他一路以来的表现，不敢有任何怠慢，只能为了保留尊严象征性表示一下，“我能自己放进袋子吗？这部手机我用了很长时间了。”

“像这样小小的要求我当然是能够满足的，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吧。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哦！”

段愁一时间也觉得不协调，虽然知道古烟一直都不正经，但看他现在这样没有障碍地混入人群之中，还是非常奇妙。

“你的也交一下！”一排收完，负责下一排的员工动作慢了很多，而且其间遇到了不少阻碍，如果没有古烟的暴行在前面对比，工作还要困难很多，看上面几排就能知道。上下其他工作人员终于把活干完，古烟把袋子拉开，对着他们几个说道。

“我们也要吗？”其中一个下意识问了一句，想起‘顶撞’古烟的后果，赶忙把手机送进袋子。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一个人接过五只蛇皮袋子，数百台手机，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舞台上又开始了相声表演，今天的表演非常务实，除了给特调局打广告，就是各种公务员招生。也有一些公益广告，重点突出冗长两个字。

“我怎么感觉他们有点急急躁躁的，应该没人给他们安排任务吧？”余舍回头看了看手下几个年轻人，似乎只要跟古烟混在一起，就肯定有一些不正常的表现，现在陈颖、李枫还有那一次发现风元素的几个人都被组织内部当成研究对象。国外还有一些通过某些原因知道古烟这个人的组织，已经把他列为重点关注对象，高级优先项目。

相声演员一把拍下惊堂木，声音顿时炸响，惊奇那些离了手机就昏昏欲睡的人。

“黑杰克他们几个都进去了？这几天他们好像都一起行动去看看，是不是找到好玩的了！”

“走走走，去凑热闹！”两人看着黑杰克等人走进休息室，确定好目标，立刻拿出专业人士的态度，潜伏到休息室门口。

“快点快点，睡觉了，睡觉了，每个人选一个小房间，准备好躺姿，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注意一点，那就是不要落枕，因为，会很疼！真的很疼！”他摸着脖子想起之前那次精神落枕。

段愁还是忍不住参与了进来，房间里被古烟用空间褶皱开出几个小空间。还来不及感知小空间的奇妙，古烟就已经大呼小叫道：“赶紧睡好，睡衣什么的你们应该不需要吧，需要我也不给，好好躺着…”

“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敲门试试！”

古烟刚开口，外面就有敲门声，翻了个白眼视线透门而过，看到两个人。“又有两个特调局的？再加入两个人你们有意见吗？”

人多起来，那种独属自己的占有感会受到打击，但也因此会多一些变化。黑杰克思考之后，觉得不应该由一两个的一两声叫唤草率的决定。

“投票表决”

“也行，那支持他们进来的举手。”

“八个人的队伍已经相对臃肿，我认为没必要继续扩大。除非有明确的指挥，但像我们这样，更多的可能也只是各自行动，不如人少更容易协作行动。”易源先开口，投了反对票。

“进入梦境的人太多会有不好的影响吗？”董初逢的观察角度不同，不过得到了古烟否定的答案。

“团队的人数太多，就势必有人会被边缘化，还是现在这样更好。”

“我觉得也是。”

“作为新来的我应该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人多的一边选什么，我就选什么。”段愁试着融入不同宇宙的一群年轻人们。这些人的寿命于他而言，只是沧海一粟，但仍具备他学习的优点。

“都无所谓了，快点开始吧！”乙流看过很多奇思妙想的动漫，对梦境的期待大过对处境的考虑。

没有人举得还需要增加人手，于是敲门声被选择性忽略掉。八人各自就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安静等到梦境到来。

三分钟之后…“为什么我还没有睡着？”乙流在肉眼无法处理的错乱空间之中扭头看向周围，当然看不到人，但是因为古烟标识，大家都能感受到对方。

“废话，心不平，气不静，你怎么可能睡着！”古烟的声音立刻想起。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只有我没睡着，不过你难道没有那种能一下子就让人睡着的东西？”翻身重新开始找姿势，就这三分钟他发现之前自己的睡姿有很多问题，比如给右边的压力太大，又比如手臂没有自然舒展，而是被姿势强压固定了。找到一个合适的睡姿并不容易。

“请你对睡觉这项事业拿出足够的尊敬，它里面的学问不是那么容易概述的，如果不能自然入睡，我们的难道要进入你刻意的梦境里？那我为什么不控制你的大脑，让它给我编织一个显然并不正确的世界？”

“别这么急吗，我这个年纪睡不着不是很正常吗？”乙流自认为终于找到了舒服的睡姿，拿古烟提供的杯子垫高一侧，然后把另一条腿侧面曲放，虽然没有避免压力集中的缺陷，但身体被安稳地固定下来。脑袋偏向右侧，似乎是他比较习惯的状态。他立刻想到自己平时是不是也偏着脑袋，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

“还要老子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如果可以的话…”

“呵呵，睡不着，你就等着催眠吧。”

“你越这么说，我越紧张，就更睡不着了。”

“干我锤子事。”

“我也有点睡不着，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睡意啊，而且你又说什么梦世界，对你而言或许不这样，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人的梦境是什么样一副景况的。”

“…我有睡前故事书，谁来？”他自己也想听…

“猜拳？”

“野球拳！”看内容就知道是谁说的。

这个建议当场在所有人中掀起了一场鸡皮疙瘩的潮流，包括他自己，但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古烟用出来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我出拳头。”在小空间里看不到对方的存在，猜拳也能玩出花样。

“那我出布。”乙流立刻要压古烟一筹。

“我也出布。”

……

“让我输真的好吗？各位，你们真的很不懂事啊！”就在审判即将完成之际，古烟开口，只剩下黑杰克一人还没有把牌掀开。

“我出剪刀。”

“好的，平局，重新开始下一局。首先表态的人换到下一个，我旁边是谁来着，对了乙流小同学，你先说自己出什么？”古烟奸笑道。

“这…不行，根本就不会有人帮我说话！我也不会讲故事。”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意思？”

“你现在在空间稀薄的宇宙边缘，不遵守规则的人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出剪刀。”

“拳”

“拳”

……

“不要得意，今天你们对我袖手旁观，明天古烟降临到你们头上，你们也会后悔的。”乙流咬牙捡起来从空处掉落出来的故事书，掀开了第一页。

“躺好，躺好，所有人全部躺好，乙流小师父要讲故事了！”古烟起哄道，乙流看不到他，实际上他在乙流前面，于虚空间幻化出三尺讲台做出抽到乙流诵读课文的场景，挥着教鞭，像个幽灵一样，对看不到他的学生指指点点。

“从前，我们把前戏去掉，直接读重点吧，这本书看起来很厚…我往后面看了看，后面都是游戏套路，古烟你是不是拿错书了。”

“没拿错，这就是我上课会看的书，能伪装成鸡汤类故事书是它最大的特点，因为老师拿到书一般也只看前几页。快点开始，我已经困了。”

“更大的手掌抓住那头庞然大物的野兽，男人并不感到慌张，他在怪物的手里展开一张餐布，怪物的手掌不够平躺在，但是空间足够，他接着从外套内衬口袋里拿出一本小书，书本很薄很小，图画和自己也很小，但是内容十分丰富。预计一时半会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不会结束，他沉下心来…慢慢地忘掉了外界的一切，等一切结束，周围已经少了很多东西，环境的巨大变化并没有让他多惊奇。他发现自己所踩着的巨大手掌已经被镶嵌进土地，与地平线的高度差很低，所以能够正常地走下去。

走了很远，又到了能够正常地生活的地方，这是另一场钓鱼游戏的开始。不管把他当成鱼饵的人是谁，只要能让他安稳的生活，他就不会抗议。当然对那些大得没边的人生物来说，他的抗议比蚊子呓语还要微末。

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你念你的，不要打岔，我本来都快睡着了！”古烟抱怨了一句，真的打了个哈欠，趴在讲台上开始酝酿睡意。

“新环境里的人都很健康，生活态度也非常积极，这一块土地已经孕育了三代人，人的活跃范围从原来的方圆百里，到现在接近三十个平方公里，这里的人认真地耕耘土地，重塑人类曾经的科技路线，哪怕在一代一代的流离失所中，科技这个词已经变得像神学一样飘渺，但人的求知精神没有改变，算得小城市的人类社会里已经重新出现了内燃机，虽然简陋，但也大大提高了生活效率，至少开垦新的土地时候能够省很多力气，幸运的是，环境中充满能源，土地也异常肥沃，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天空中偶尔出现的巨大黑影，它们倒不能直接对人构成威胁，但是被那些黑影遮挡阳光，会极大程度影响到生产进度。男人很快适应了生活，他经历过几次‘迁徙’上一个居住地是他比较喜欢的类型，不过既然被毁了，他也没那么纠结，只是希望在这里能生活得更久一点。”

“有人睡着了吗？”古烟压着声音说道，乙流已经进入了读睡前故事的节奏，他说话的声音很很轻，语速也很慢，这几分钟过去，辅以小空间不接受信号的特性催眠效果应该不错。其实就算没有故事，看这信息空洞的空间久了，也会因为大脑自我保护出现睡意。

“我很精神，继续讲下去，我开始对这个故事产生兴趣了！”

“谁要你们听故事来了，赶紧开始睡觉，三分钟内谁没睡着就是**！”

随着古烟的声音远去，信息接收效率终于减低到最低点，所有人都开始犯困。内循环的各部分给身体调换到安眠曲的旋律，渐渐地视野模糊了，眼睑沉重盖住眼珠，梦境渐渐显现。

在没人的地方，乙流醒过来，花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他搞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又到了什么地方，恢复清明的大脑，一点一点给出答案，并且核对带着打量的目光观察环境。

“没有人？其他人呢？”声音很清楚地从他嘴里传出，并且在周围回荡，惊人的是，这些声音居然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彩光。带动世界改变，飞速掠过的画面之中，乙流看到了六道没有改变的身影，他朝那几道特别的身影靠近。

其他身影也在动作，一起朝一点靠近，有三道人影已经靠得很近，终于他看到了人影，还只是人影，而不是实实在在的人，即使挨得很近，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有一人小声开口，“你们怎么都是这样的？”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产生那种能被肉眼观察到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