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儿？”廖立问。

“那老者知道那里黏土质量好，便来找到我，说只要我去建厂，地不要钱，他们寨子的人来买陶瓷，给一定的优惠就行了，还有就是帮他们安排几个人当伙计。我一想这条件不错，就爽快答应了。等到建好厂我才知道，他是想安排几个人进来偷学我的技术，好撵我走，我一生气就把他派来的人辞退了，矛盾就这样产生，以后他们就不停地找茬，目的就是撵我走。”

廖立点点头:“这老家伙从长相看就很阴险。好了。我们不说他们了，说我们自己的事儿。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我那里所有的工厂都是寨子办的，所有人都是开薪资，你去了也一样，只能当陶瓷生产队的队长，不能当掌柜，当然，薪资是比较高的，月薪在60铢以上。还有，你妻子、大女儿也可以安排工作，可以开月薪。”

“我愿意，我这几年名义上是掌柜，其实都给付家寨挣钱了，心情还不好。再说，我也没钱再建厂了。”

“好，我们今晚在县城住一个晚上，明天就去葫芦寨。我相信，你去了会满意的。我还告诉你，我要建一个药厂，需要很多陶瓷小瓶子装药水和药膏。我还要建酒厂，需要很多酒坛子，总之，有你做不完的事情。”

“好，我就跟着你好好干了，对我们匠人来说，有事做才能养家糊口。”

……

姚庆文到了葫芦寨，见寨子管理有序，所有人都有事做，十分感慨，更是铁了心跟廖立干了。廖立任命他为陶瓷生产队队长，让他选生产场地。

姚庆文带着徒弟转了几天，最后选中了离河边一里多地的一块斜坡，说那里黏土最好。廖立说:“你是行家，你说了算，只是不在寨子内，安全要麻烦一些，我们每天得安排护寨队员来值班巡逻。”

随后，廖立给姚庆文配了十多个工人，建厂正式拉开帷幕。

……

时间很快进入5月，石灰生产出来了，石灰厂的工人总算见到了产品，大家都欢呼雀跃。

廖立对春儿说:“今晚，我就给大家上一课，让大家知道石灰能做什么。”

晚上，300多人聚集在一间大屋子，这是刚竣工不久的议事厅。除了值班的护寨队员，各队都整队入场，但没有凳子，大家只有站着。

廖立最后进去，走到台上，看了看大家，廖立大声说:“大家队列整齐，精神饱满，很好。”听廖立这么一说，大家赶紧前后对整齐，挺起胸脯。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我们的石灰生产出来了。”

大家“哗哗”鼓起掌来。

“有了石灰，可以改变我们的环境，有了石灰，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生活。那么，我们要用石灰来做什么呢？”廖立停了停，继续说:“首先是修路，用石灰和石子、砂砾搅拌，修出来的路，不仅平坦，走在上面鞋底不会沾泥；其次是修水渠，我们要把水接到每家每户，让你们再不用挑水；第三是抹墙壁，让木板房没有缝隙，冬天保暖，不受风寒……”

廖立一条条列举石灰的好处，从修操场到修围墙，到修猪圈、羊圈，廖立也讲了制药，不过没有深讲。

廖立说:“今天把大家找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求大家讲卫生，我们会在路边修建垃圾池，以后各家的垃圾必须扔到垃圾池去，种植队派人收集起来做肥料；我们还会在路边、工厂附近修厕所，以后所有人必须到厕所拉屎拉尿，不许随地大小便……”

这一讲至少有半个时辰，这是廖立建寨以来召开的最长的一次大会。廖立知道，要让一个人改变，什么学礼仪、学文化都是假的，人的真正改变是卫生习惯的改变，如果他不随地吐痰，不随地大小便，不乱扔垃圾，不管他有没有文化，他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廖立抽了10个人，亲自教大家发石灰，配砂砾，开始铺路，他要让寨民们看见寨子的变化。果然，下午下班的时候，许多人围在路边，议论纷纷，都露出自豪的笑容。廖立告诉管家姜团，可以再迁20家人进来。姜团把指标分给各队，很快就确定了搬家名单，于是20个人请假回去搬家去了。

现在的葫芦寨，日子是最好过的，进寨人数严格控制，避免人口暴增。关键是廖立钱不够花，搞得姜二丫这个管家婆牢骚满腹。廖立也常常苦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正常，正常，实在不行就给义兄赊账，以后会有钱还的。”

当然，廖立也增加了收费项目，比如以前是分鱼，现在要用钱买，到食堂吃饭也得付钱。廖立说:“以后就是这样，该给大家的工资我不少给，但大家该付的钱也得付。”

大家买东西也得去商店买，商店适当增加了一些利润，让商店可以养活守商店的人。

接下来，廖立安排姜团研究养殖，廖立说:“我们寨子修养猪场、养羊场，同时，每家每户买鸡笼，自己养鸡，当然家里养的鸡是他们自己的，让大家改善生活。”

廖立则开始研究药水。廖立把制皮肤瘙痒的药、制气管炎的药熬出来，再过虑加热蒸发浓缩，制成药剂。又熬制猪油，配置擦皮肤的软膏，找了一些人来试验，修改配方。廖立想:“陶瓷厂一投产，我的药厂也可以投产了。”

姜二丫对廖立的制药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几次缠着廖立，要让她妹妹姜三妹来给廖立当徒弟，还说，不用担心药方外传，她已跟妹妹讲好，可以给廖立做小。

姜二丫妹妹和姜二丫长得有些相像，只是没有姜二丫丰满，也没有姜二丫的神韵。在古代，姐妹共事一夫不是个别现象，廖立也差点动心了，但想到将来姜二丫家有可能势力过大，对寨子管理不一定有利，还是毅然拒绝了。廖立说:“制药实际上是个非常复杂的技术活，没有一定文化不行，所以得找一个读过书的人来干，否则很难学会。”廖立的这个理由姜二丫不好反驳，谁叫自己家的人都没文化呢？

五月初十，货栈的船又到了，义兄陆远山跟着到达，给廖立带来了他父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