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义兄陆远山到了，廖立赶紧把他带到家里，在桌子边竹椅上坐下，春儿赶紧上茶。廖立说:“上什么茶？直接上酒。义兄亲自到遥远的毋敛县替小弟打听父亲消息，小弟真是感恩不尽，用一碗薄酒谢过兄长。”廖立等春儿到好酒，敬了陆远山一碗。

陆远山也不推辞，一口气喝下。

陆远山说:“虽然为兄奔波了一两个月，可结果并不太好，还望兄弟见谅。”

“怎么回事儿？”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我花钱买通了牂牁郡郡治且兰县人口交易黑市的一个伙计，据他回忆，广谈县春节前只送去两批人，一批20多人，一批10多人，显然你父亲是20多人那一批。他说，春节前几天，毋敛县一个豪绅到黑市买人，一下买了40多个，说是要送到山上伐木，你父亲那批20多人基本上都被他买走，只是这个人姓什么不知道，因为黑市的规矩就是不能打听买家的情况。”

陆远山和廖立又喝了一碗酒，继续说:“我们赶到毋敛县，托熟人打听开伐木场的人，找到三家都不是，他们都没有到黑市市场买过人。最后还是一个打猎的人说有一座山上有营地，不过不是伐木，是训练军队，好像突然增加了许多人。我们花钱请他带我们去看，确实在深山找到一个营地，不过人已经撤走，只剩下一些空房子。我们在旁边找了一番，在一些树上发现了箭羽，就是这个。”陆远山从包里拿出一支箭来，箭头已经生锈，判断不出射箭的时间，但确实可以断定，是军队用箭，不少猎人的箭羽。

“军队？那应该是一个秘密训练基地，什么人需要秘密训练军队呢？”廖立沉吟片刻，问:“那个猎人见过他们穿的服装吗？”

“他说，不敢靠太近，没有看清楚。对了，他们有一句口号，喊得震天响，很远都能听到，叫什么‘苍天’‘黄天’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廖立说。

“原来兄弟知道这个口号。”陆远山诧异。

“这是黄巾军的口号，那个地方应该是黄巾军的一个秘密训练基地。”

“那‘苍天’‘黄天’这个口号是什么意思？”陆远山问。

“‘苍天’指的是朝廷，‘黄天’指的是太平道，‘甲子’指的是甲子年，也就是今年。意思就是黄巾军今年会起兵反对朝廷，夺取政权，然后天下就太平了。事实上，从今年3月起，黄巾军就开始到处攻城掠地，反对朝廷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这个情况为兄也知道一些，只是没有兄弟了解这么清楚。兄弟，都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是个秀才吗？”

“我不是秀才，可是比秀才还厉害。”廖立笑着说道。

“你是比秀才还厉害。来，为兄敬你一碗。”

廖立皱着眉说:“现在情况基本清楚了，黄巾军在毋敛县建立了一个秘密训练基地，需要兵源，于是化装成当地豪绅去黑市市场买人口，而廖家寨这批人正好是青壮年，极有可能被他们买走了。只是这样一来，要想找到他们就相当困难了。”

春儿一听着急了:“那爸是不是找不到了？”

“也不是找不到，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没法找。”

“那怎么办？”

廖立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们没有好的办法，只有等，父亲有了安定的落脚之处，也许会回来找我们，他找我们容易，我们找他难。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春儿听了，眼圈儿一红，赶紧躲到厨房做菜去了。

廖立和陆远山默默喝了两杯。陆远山说:“对了，我带来了不少弩箭箭头，在船上，现在应该运进寨子了，你去看看吗？”

“走，去看看。”

两人酒也不喝了，去了商店，把箭头找出来，找到木匠俞朝刚，配上箭杆，开始试射，这下威力就大了，廖立站在十米开外发弩，弩箭“当”的一声直接射进木板。

陆远山吓了一跳:“哇，这么厉害！”

廖立看了看箭头，应该有一千个左右，廖立说:“你们加班加点把弩箭组装起来，500支送到陆家货栈，500支交给护寨队，让护寨队每天轮流派一个小队出去打猎，一则改善生活，二则进行弩箭发射训练。”

“是，我们组装一些出来就交给护寨队。”俞朝刚应答。

陆远山也试射了几弩，大为高兴:“兄弟，我回去也叫铁匠加班加点打造箭头，你这边再给我制一些手弩。”

“好的。义兄，我最近花钱太多，手头吃紧，经济发生了一些困难，不过我最近又生产了一种产品，义兄去看看。”

“好，如果钱实在不够用，告诉为兄，为兄可以借你一些。”

廖立不好意思说:“能不借就不借，实在过不去再说。不过等我的陶瓷厂投产，我这边就不缺钱花了，你也可以大赚一笔了。”

陆远山“哈哈”大笑:“有兄弟在，自然有钱赚了。我最近也打算在牂牁郡每一个县城都开一个商号，把我们的生意做大一些，你还可以生产一些日用品，拿到商号去买，比如家具、农具之类的。总之，只要有人需要，你都可以生产。反正生产算你的，卖算我的，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好，好，我会不断开发产品出来，交给你卖……”

两人来到石灰厂，廖立说:“就是这个，石灰。”

“这个有人买，你只管生产，只是发货一定要是晴天，我把它运到各商号销售。”

下午，陆远山回城，派到贺家寨打探消息的木匠俞峰却匆匆回来了。俞峰赶到廖立家里，焦急地说:“那个贺家寨最近来了一个年轻人叫贺齐，是贺家寨寨主贺宏祥的亲戚，年少轻狂，宣称要带兵来攻打葫芦寨……”

“贺齐，是不是从扬州会稽郡来的？”

“寨主认识他？不错，确实是从扬州来的，说是扬州黄巾闹事，社会动乱，到我们广谈县，一则避乱，二则寻访失散多年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