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亮大声说:“我要戒酒，我要当兵！”二嫂章小琳大声吼:“要发酒疯回家发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朱华亮赶紧说:“不，不，我不是发酒疯，我听了寨主妹夫的话，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了，我也要为葫芦寨做贡献。”

喻馨儿开玩笑说:“二哥，你要是真能戒酒，我出钱请你喝酒。”

“好。”朱华亮大声回答，突然发现不对，“捣什么乱？我是真戒酒，我想过了，只有到军营，才能真正戒得了。”

二嫂章小琳说:“我支持，你要真能戒酒，家里的事儿不用你管，我全包了。”

喻馨儿突然很羡慕章小琳，对廖立说:“其实二哥要是不烂酒，还算是个好人，也很有才华，你就成全他吧。”

廖立说:“你想好了，到军营，你得从普通军士干起。我可不敢让你带兵，你要是把我的士兵都带成酒鬼，那还打什么仗。”

大家一听都笑了。

朱华亮大声说:“放心吧，我就从军士干起。王火生临死前想要酒喝，全寨子只有我偷偷带了酒进山洞，可又被我偷偷喝光了，看着王火生临死时的遗憾，我当时大哭了一场，不停责怪自己，当时就想戒酒，可下不了决心。今天，我下决心了，我对天发誓，戒酒！”

廖立说:“好，只要你能戒酒，我就给你更高的职位，其实，我们葫芦寨到处都缺管理人才，可你烂酒，谁敢用你？喻馨儿，二哥分在你连弩营，你监督他戒酒。”

“是。”喻馨儿转身对朱华亮说，“不是庆功，军中不许饮酒，军中有军纪，军中无戏言，你可记住了。”

“是。”朱华亮大声回答。

岳母欧阳兰感慨地对朱华亮说:“可惜你奶奶走了，要是她知道你戒了酒，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举头三尺有神明，奶奶会知道的。”章小琳认真地说。

……

夜深了，大家都离去，只剩下岳母欧阳兰和朱华艳。欧阳兰说:“碗筷明天再收，我有话说。”

三人来到火边竹椅上坐下，朱华艳给大家上了茶。

“你知道葫芦寨最大的危机是什么吗？”欧阳兰问。

廖立摇头:“是什么？”

“是你的命。”欧阳兰严肃地说。

“我的命？”

“是。如果你还活着，葫芦寨一切都会照旧，因为凭你的威信，谁也不敢乱动。可是，如果你死了，葫芦寨就会打得天翻地覆，你身边的人，姜三妹、古婉儿、华艳、你三娘、喻馨儿，当然还有我，要么会人头落地，要么会生不如死。”

“你为什么没有说陆远瑛？”

“因为她会是胜利者。我曾经设想过，你义父发现了你的特殊才能，于是收你当了义子，然后派马三强来统管你的寨兵，再派他的侄女陆远瑛过来当你的妻子，掌握你的钱财和技术，这样，你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控制之中。我们朱家的出现，纯粹是个意外，也因为有朱家的突然到来，搅乱了这盘棋，使葫芦寨变得复杂起来。”欧阳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廖立陷入沉思，廖立想，如果我现在真的死了，会是怎么样，谁来当这个葫芦寨的寨主？想来想去，都只有陆家。陆家有马三强在这里，还有货栈护卫队，有县兵，朱家一定是打不过的，朱家人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想到这里，廖立背心冷汗直流。

欧阳兰见廖立脸色阴晴不定，接着说:“凭大娘和朱褒的关系，朱家人去了郡城，未必真的活不下去，可老爷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来这里，还要倾其所有资助你，甚至让小女嫁给你？”

“为什么？”廖立问。

“我估计老爷发现了你的真实才能，不愿意让你坠入彀中，才这么做的，老爷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笨。当然，也有赌的成分。不过，你大娘的疯狂和你大哥的贪婪，老爷可能没有预料到。”

廖立看了看自己这个岳母，没想到他会如此评价朱明这个岳父。廖立突然想起三娘的话，这个二娘是朱明背着大娘在广谈县娶的，而且生活了很多年，生了三个孩子，说不定岳父的三个女人中真正了解朱明的、爱朱明的只有这个二娘。廖立甚至想，大娘的三个孩子未必都是朱明的，大哥很有可能就是管家的。

“那我该怎么办？”

欧阳兰摇摇头:“这盘棋现在已经不太好下了，你活着，葫芦寨的产品交给陆家，你相当于是他家的大工头，他赚大头，你赚小头；你死了，就不用说了，一切都是他家的。唉，要解开这个死局，就要看你的智慧了。”

廖立点点头，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互联网，因为控制了市场渠道，大量的工厂沦落为代工角色，互联网赚得满体满钵，工厂却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致使不少工厂被迫放弃经营多年的品牌，转而去投资房地产和轻资产行业。没想到自己穿越了两千年，仍然没有摆脱这个命运，想想真是可悲又可怜。

但廖立天生有不屈的性格，眼睛突然精光一闪，咬了咬牙齿，平静地说:“谢谢妈，我知道了。”

欧阳兰敏锐地捕捉到了廖立的眼光，笑笑:“也许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担心我死了没人给我收尸。”

廖立笑笑:“妈，不会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岳父大人回到牂牁郡，你是去跟岳父，还是继续帮我管葫芦寨？”

“我当然是帮女婿了，你岳父终究是个凡人，可我是个有梦想的女人，我也要赌，我要跟着你见证奇迹。”

“那当真委屈妈了。”

欧阳兰笑笑:“朱明不会缺女人，没有我他会去娶别人，甚至会去夜宿青楼，可我的女婿只有一个，女婿的家产我得替他守着。好了，休息吧。”

廖立点点头，跟着朱华艳去洗漱。

当廖立进卧室的时候，欧阳兰突然问:“华艳为什么不能怀孕？”

廖立一愣，心想，是啊，姜三妹怀上了，古婉儿怀上了，三娘也怀上了。现在，自己每天不是在朱华艳这里，就是在陆远瑛那里，地没少耕，可为什么不长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