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上千人的队伍离开平邑向南行进。郡府功曹掾史杨昌举、工曹掾史俞峰、商曹掾史冯明强随行，廖立的女人是朱华艳随行。

一路上，廖立看到许多用石灰写的标语，内容很丰富，涉及方方面面，比如“当官军荣耀祖宗，当土匪人人痛恨”“好男儿勤劳发家，好姑娘不嫁懒汉”等等。廖立大笑:“这个孔禹祭酒不错嘛，编了这么多东西。”回头问朱华艳:“我算勤劳发家的人呢还是算懒汉？”

“你当然算懒汉了。”

“咦，我怎么算懒汉了？”

“你一不做工，二不种田，还不是懒汉？”朱华艳小声说，“就算在床上还要我在上面，躺在下面偷懒。”

廖立哈哈大笑:“看我今晚好好收拾你，不许讨饶。”

朱华艳脸一红，不再理他，夹马走到前面去了。

现在正是秋收时节，许多村民在田地里收割庄稼，见大军过来，都来路边观看。一群妇女小孩站在一个坝子边指指点点。一个妇女大声说:“你们看见了吗？那个骑马的小孩子就是我们的郡守。”

廖立一听脸就黑了，骑马走到坝子边，指着自己:“你好好看看，我是小孩子吗？”

那妇女嘻嘻一笑:“差不多，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

廖立也笑了:“大娘，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那妇女认真看了看:“嗯，是个小伙子了，娶媳妇了吗？我们村的阿依姑娘可是四乡八寨有名的美女哦，要不你娶了吧？”

“大娘，我有媳妇了。”

“有媳妇也没关系，你是郡守，多娶一个就是了。”

朱华艳在旁边笑嘻嘻地插嘴:“他有4个了。”

那妇女一听愣了一下，问廖立:“4个媳妇，你忙得过来吗？”

“忙的过来，忙得过来。”廖立讪讪回答。

“忙得过来就好。”那妇女转身扯着嗓门喊:“阿依她娘，快来看女婿了！”

廖立正色说:“大娘，别乱开玩笑。好了，我走了。”

廖立拨转马头继续前进。朱华艳讪笑道:“可惜，可惜，大美女耶，你怎么不等一会儿？”

廖立笑骂:“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宿营，收拾你。”

朱华艳一听不敢啰嗦了，他知道廖立这家伙做得出来，要是真的宿营，羞死人了。

队伍向前走了20里，就宿营了，廖立真把朱华艳折腾了半个时辰。廖立说:“起来吃饭了。”

朱华艳慵懒地说:“我没力气，你带点回帐就行了。”

廖立把她拉起来，严肃地说:“知道你为什么老是怀不上吗？就是缺少锻炼，运动少，吃得少，体质弱。你看春儿，身体素质好，一不小心就怀上了。”

朱华艳想想:“有道理，我要锻炼，要好好吃饭，好，我起来，吃饭去。”

朱华艳穿戴好走出帐篷，发现卢小荷守在帐篷外。朱华艳小声说:“你就让卢小荷这样老去？”

廖立笑笑:“人家是个单纯的姑娘，好像还不太懂男女之事。”

朱华艳笑道:“天天看你欺负女人，岂有不懂的？女孩子害羞，不方便说，春儿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想不到，下来我给你问问。”

“怎么，你不想怀孕了？”

“我又没说让你现在就娶她，这次出来，你谁也不许碰，只能专宠我一个。等我怀上了，你娶谁我无所谓。”

两人嘻嘻哈哈往前走，杨昌举、俞峰、冯明强都在等廖立，刘聪嵘自然也只好等着，但心里很不舒服，觉得朱提郡的官员宠廖立实在太过分了，饿着肚子等他风流。

廖立说:“咦，你们怎么不先吃啊？”

俞峰笑道:“你不在吃饭不香。”

“好，好，吃饭，吃饭。”

……

这时，天已经黑了，四周燃起篝火。突然，远处出现一溜儿火把，大家都很疑惑。一个斥候来报:“一个自称28寨寨主、名叫既羚的人求见。”

廖立点头:“让他过来。”

一会儿，来了3个人，走到廖立前面，躬身说:“28寨寨主既羚拜见郡守。”廖立起身还礼。

既羚介绍说:“这是犬子既火，这位姑娘是我们的金凤凰阿依。”

“既火，既火。”廖立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想了一阵，终于想起，这个既火后面是一个少数民族首领，帮助诸葛亮平定叛乱，诸葛亮封了他一个不小的官。和他一起授封的好像还有一个首领叫侬佑那。

“既火，侬佑那……”廖立念叨。

“你认识侬佑那？”既火满脸喜色。

廖立摇摇头:“不认识，听说过。”

“你听说过我和侬佑那，那侬佑那是另一个大族的少族长，他父亲可是40多个寨子的寨主哦，我和他见过几次，非常要好，他是我拜的异性哥哥，比我大几岁。”既火跑过来拉着廖立的手，十分亲热。

这时既火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廖立拍拍他的肩膀，赞道:“好结实的小子，以后可以当个将军。”

既火高兴地跳起来:“好啊，好啊，我给你开疆拓土去。”

“好。”廖立抬头问既羚，“既寨主，找本官有事吗？”

既羚指指阿依:“为此女而来。此女出生时大风大雨，天上黑龙翻滚，林中百虎咆哮，老人都说必生贵子，结果一查，是此女降生。此后把她定为族中金凤凰，任何后生不得亵渎，又请先生授以文学，结果此女天资聪颖，8岁时文章就超过先生，又天生金嗓子，歌喉一展，犹如百鸟朝凤，群山都会应和。”

廖立大喜:“哇，这么神奇。”

既羚转头说:“阿依，给大人展示一下。”

阿依也不羞涩，款款走出，开口唱道:“跟着廖立种田忙，家家户户有余粮；跟着廖立建工厂，日子越过越亮堂。哦豁——大家跟着廖立去，跟着廖立有田地；大家跟着廖立忙，跟着廖立住新房。哦豁——跟着廖立不受罪，跟着廖立不纳税；跟着廖立保家乡，跟着廖立打豺狼。哦豁——”阿依的歌声高亢激越，在山谷回荡。

所有的人都走出帐篷，看着阿依，不知谁喊了一句:“再来一曲！”

上千人一起大喊:“再来一曲，再来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