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这种仇恨都能揭过。”州衙的人悄悄问周围的朱提人。

“是真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朱提郡的人回答。

廖立继续说:“还有一个叫贺齐的人，也是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后来我觉得他武艺文才都不错，就亲自写信，把他请来，现在是我们义泉县县令。”

“哦。”大家感慨。

“好了，例子不举了，意思是，谁都可以到我们这里来当官，但有两个原则，第一就是要对得起百姓，我们有个顺口溜，我来起个头，大家背背，‘做廖立的官——’”

“吃百姓的饭，住百姓的房，办百姓的事，为百姓而忙。”大家整齐背诵出来，自然有一股气势。

廖立说:“朱提郡有许多土地，可没有一块是我廖立的，也没有一块是我们各级官吏的，当然，家在农村分的地不算。我们有许多房子，可没有一间是属于我们官吏的，都是衙门提供给他们的临时住所。当然，以后富裕了，还是要允许他们自己建房的。所以，我们的官吏和其它地方的官吏不一样，是不能跟百姓抢地抢房的。”

“不占地不占房，做个好官美名扬。”大家又齐声背了两句顺口溜。

廖立笑笑:“我没有太多文化，不会说大道理，意思就是这个，要做个好官，这是第一原则。”

“第二个原则，就是家要搬来，你一个人在这里，那是做客，我们自然有周到的待客之道。你把家搬来了，就是朱提人了，朱提人嘛自然是要照顾的。这个我不多说，功曹以前有规定，你们可以打听一下，当然刘別驾是兼任我们的郡丞，他还是州衙的官，不在此列。我今天可以给大家许个愿，我还要建两个县城，你们是州衙来的官，水平都是高的，谁先把家搬来，我优先考虑他做县令，军中……咳咳，那个酒中无戏言，大家可以作证。”

廖立悄悄看了看这15个人的反应，见有几个人面露喜色，心里暗暗笑了。刘聪嵘则很担忧，他知道，这样的条件有些人肯定会背叛。妈的，没有挖到廖立的墙角，反而被廖立挖了墙角。

廖立继续说:“这些都不急，你们既然来了，就先安心住下，可以先了解了解情况，我们这里和其它地方有些小小的差别，比如，我们不收税……”

“不收税，怎么能不收税呢？不收税财政支出从哪里来，军队拿什么养？”刘聪嵘不解地问。

“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百姓太穷，他们没钱交税，我也没办法。好了，过几天我要去葫芦寨，你们都跟过去看看，葫芦寨的现在就是其它地方的将来，你们一定会不虚此行的。郡府没有去过葫芦寨的，这次也选20个人跟过去，杨昌举分配名额，你们找杨昌举报名。”

廖立和刘聪嵘拱拱手，提前离开。大家“呼啦”一下围住杨昌举，争抢名额。刘聪嵘的手下们则充满好奇，拉着郡府的官吏问这问那。

廖立走回办公室，哈哈大笑，对姜大丫说:“找人把李严叫来。”

一会儿，李严到了，廖立说:“这次的巡察地是:大定县炼铁厂、炼钢厂，水西县干鱼生产厂，平远县农具厂，广谈县会计学堂，葫芦寨酒厂、廖家村手工作坊、广谈县炼铁厂和古家村药材种植基地，你派斥候和这些地方保持联系。去的军队是:刘臭巴300人，喻馨儿300人，加上州衙来的300人，共900人，到大定县后，叫黄忠也带300人跟着走。”

“什么时候出发？”

“八月二十五。”

“是。”

姜大丫说:“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

“多让一些人去看看葫芦寨，让大家知道老百姓到底应该这么生活。”

“其实，我都没有到过葫芦寨，也想去看看。”

“你有了身孕，还是少折腾。”

姜大丫叹息一声:“可惜了，多好的机会。”

廖立笑笑:“你不是到过葫芦寨外面的那个山头吗？”

“呸，那算什么到过，别提那个丢脸的事儿了。”

……

廖立和姜大丫、朱华艳回到家里，见朱明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二娘欧阳兰坐在对面，大声说:“我是不会去的，我是县令，怎么能说走就走，反正我也老了，你到了雒县，娶个年轻的，我认她就是了。”

朱华艳回来，坐到母亲的旁边，对朱明说:“我也不让妈走，我舍不得她离开。”

朱明看看廖立:“你小子好本事啊，搞得我的女人都不要我了。”

“冤枉啊，岳父大人，我可没有做过她们的工作。”

“你是没有做什么工作，可你做的那些事儿把她们吸引住了，我说你又不是找不到县令，你让她当什么县令？”

“我不是没想到你会走吗？”

“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宁可什么都不当，到你们学馆当个老夫子算了。妈的，还是喻林柳那老家伙聪明，跑到学堂躲起来了。”

廖立突然觉得这朱明还真是有些可怜，安慰说:“干一两年，不想干就找个理由回来吧，到这里来颐养天年。”

朱明狠狠喝了一杯酒:“我反正一直上你小子的当，罢了，任命了，只要孩子平安，哪里黄土不埋人？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明天我去找喻馨儿，后天我就走吧。”

……

刘聪嵘闷闷不乐回到驿馆，把15个人召集起来。刘聪嵘说:“这小子让你们回去搬家，给你们县令呢，你们有谁要回去搬家呀？”

大家都摇头。刘聪嵘大声问:“有没有？”

“没有。”大家回答。

“这就对了。现在，广汉郡黄巾已被剿灭，巴郡黄巾也支撑不了几天了，贾龙、张鲁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大部分县城，可以说胜利在望。等到巴郡平定，朱提也会收复，你们要做县令还不容易，大家不要忘了自己来朱提的使命。”

“是。”大家回答。

益州功曹从史刘骏说:“收买官吏应该有希望，廖立让他的官吏不贪不占，一些官吏自然会心存怨念，容易拉拢和收买，可是收买民心可能有些困难。”

“民心不重要。”刘聪嵘笑道，“什么时候轮到百姓做主了。”

“是，別驾大人说得对。”刘骏也笑了。

“收买民心暂时不管，先拉拢官吏。千里为官只为财，我还没见过哪里有只为百姓的官，我就不信了，这里的人都是怪物，不要钱财。这小子不收税，官吏收入肯定低，我们可以趁机拉拢官吏。”刘聪嵘看着大家，充满自信。

“是。”大家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