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星无法装备上第二块甲骨。

这就涉及到了他知识的盲区。

在光街图书馆的秘教模拟器入门书还没看完，宋天星就急着破译甲骨。

结果破译了不能给自己用。那就只好给别人用了。

通宵去了光街，宋天星在图书馆如饥似渴地寻找答案。

所有的书都有一致的回答：一个教徒只能装备一个符咒，即便是教主本人也不行。

《至道飞升经》中提到，一张思维卡意味着思维的能力，第二张意味着判断的能力，而到了灵魂飞升的第三阶，教徒就能额外解锁一个甲骨槽。

沿着路径升级后，会获得新的能力。

宋天星冷酷地读完了这部分内容。

人类一开始就有两级的升级，这是人的基础能力。

一级的生命就是存活能力，两级就是生存能力。这是普通人生长发育所必须得能力。

而再往上升级，就会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如果宋天星想要装备额外的符咒，那最好不要忽视升级的事。

他忽然又想到，魔神盖阿口口声声说，升级其他路径对飞升完全是浪费。

这点需要重新审视。

如果不以飞升为目标，完全可以同时升级其他路径。

比方说，升级一次“理性”，增加一个符咒槽，再升级一个“灵感”，获得强化甲骨的能力。

那么宋天星就可以同时装备两个强化过的甲骨，虽然影响了飞升，但实力可以大增。

神在骗他。

那盖阿的其他话还有多少可信度？

宋天星顿时思绪起伏。

为了探索真理，势必要和神打交道，如果神的心思如此险恶，他恐怕得不到一点好处。

“宋天星！”

“宋天星！”

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呼唤他。

宋天星回到了现实，他坐在办公室里，之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桌上的报告还写到一半，钢笔也没盖笔盖。

眼前的女人是秋华。

“你看起来很困啊。第一次看见你在上班时睡觉。”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怒气掺杂其中。

“我很快就能弄好，只要十分钟。”宋天星没有别的说辞，拿起笔准备继续写报告。

“那就十分钟。”秋华很满意宋天星的态度，但她按住了宋天星的右臂。

宋天星吓出了一声冷汗，自从莫尔顿挑明了他的身份，他就特别敏感，尤其是别人碰他的右手。

“我给你放一天假吧。”秋华温柔地说，“我看你最近几天挺累的。你妹妹也要升学了吧？是要费点心。”

宋天星想起秋华已经有孩子了，自然能体谅他带妹妹的辛苦。

“不，不用了，我只是没睡好。”宋天星拒绝了。

“带薪休假。”

宋天星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下，说：“那就后天星期六吧。”

这样就可以和星期天一起连休。

宋天星打算乘这两天，带王游去看看柏树路的案子。

“我会把手头的东西都交给你。”宋天星说。

等于把星期六的话挤到了前几天，和没放假一样。

宋天星找来了王游，命他星期六与他去柏树路。

王游为了将来能会巡捕房，硬是刚入职就请假，扣了一天薪水。

“那是什么案子，杀人案？”王游问。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案子？”宋天星回答。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王游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了周六。

“你带了什么？”王游坐在电车里，问边上的宋天星。

宋天星看着王游背着一个旅行包，腰上又是一个小腰包，还带着一把雨伞。

“头脑。”宋天星回答。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说你什么都没准备？”王游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天星。

宋天星低沉地说：“我什么都没带。因为我知道你都带齐了。”

电车经过华耀实业公司门口，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柏树路。

街边全是低矮的棚户或是两层的砖瓦房，有些房子开着老虎窗，都是些小商贩开的门面店。

他们白天在楼下开店，晚上就睡到二楼，或是别的屋子。

因为在电车车站附近，所以生意一向很好。

“青菜，青菜，便宜卖叻。”

“收废铁，收头发。”

吆喝声此起彼伏，口音也来自五湖四海。

今天街道也是如此热闹非凡，似乎没有什么柏树路的案子发生过。

宋天星抬头，看见了万康公寓，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五层楼的高度依旧如巨人一般俯视众生。

那里的五楼住户发生了骇人的事情，也是宋天星的目的地。

王游走到一家水果店前，各种水果和其他店面一样，都摆到大街上了。

“你这葡萄不对啊。”王游摘了一串葡萄，“这草莓也有股味道。”

没想到王游没事去人家店里挑事，宋天星想提醒王游，他早就不是巡捕了。

但宋天星选择假装不认识他。

店里很快就早出三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他们一脸阴沉，显然很生气。

“瘪三，不爱吃就别吃，滚一边去。”

“你家水果有味道，还要怪别人？”王游以一对三，底气十足。

宋天星猜测，多半是他能借自己和莫总督牵上线，所以人就飘了。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难不成还想揍人。”王游脸色充满挑衅，视大汉为无物。

那几个大汉把手伸进裤兜，准备抄家伙打人，却听到一声干咳，他们又缩回了手。

一个面色苍白，身材瘦弱的男人在昏暗的店铺中走出来，他的手指纤细，和皮肤一样白皙透亮。

他用他那深陷的眼珠子观察王游和宋天星，说道：“算了吧。这位兄弟，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如果不是这个店主模样的人能从容地站在阳光下说话，宋天星还以为他是传闻中的海户吸血鬼。

“你看这个水果摊的水果有股味道，你这水果还卖得出去？”王游毫无知察觉地说。

“买卖是情愿，有人愿意买，我们就卖。”白脸男子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年轻几岁，脸色再红润些，这男人就是宋天星的孪生兄弟。

“我们走吧。”宋天星拉走了王游。

他明白了王游为什么觉得这里的水果有味道，。

作为一个看守停尸房的人，对福尔马林和尸臭味还不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