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远打开门，来人是陶灵。

“我有事儿和您说，您方便和我来一趟吗？”

陶灵是修道会的常务秘书，曾远自然无法拒绝。

顾不上洗漱，曾远就跟着陶灵到了道观一处偏僻的地方。

“听着，这次的事儿非常重要，”陶灵眼神肃穆，“我估计最快四天，就要举行问责会，我希望您能机敏些。”

所谓问责会，并不是正式名词。实际上天师队的任务基本上不会有问责的过程。

因为龙虎山的主要任务是协助朝廷追查截教叛逆，顺便搜查异教崇拜。

通常来说很难有什么差池，就算追捕失败，也不过是常事。反正异教徒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所以这次问责会就显得很不一般，也许事关太衍王朝的领土问题。

其实曾远很想问一句：莫非是朝廷会派人来主持会议？

不过他还不想作出很机敏的样子，而且陶灵师兄也没有说明实情，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师兄，怎么样算机敏呢？”曾远问。

“您这么问，还是太不机敏了。”陶灵想到曾远是个书呆子，也是无可奈何，“这么地吧，您就实话实说，您看成吗？”

“这……”

实话实话，就是说曾远自己因为失误，放走了宋天星。

虽然宋天星是否在屋子里还是个问题，但既然要背锅，那自然是挑软柿子捏。

曾远有没有关系，又出了错，自然容易被抓住把柄。

曾远知道，单纯的实话实话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思考片刻后说：“那冯天师的一些事情也要如实禀告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实话说，就是字面意思。”

陶灵皱起眉头，心情非常差。

山。

他能想到的，用来形容曾远的词就是“山”。

山在你的面前始终在妨碍你，而你又无可奈何。因为“山”是不会因为外力而改变的，而曾远也是如此。

“好吧，既然您要说实话，那就说吧。”陶灵放弃了。

不过他又补充说：“但是后果自负，我向您告别叻。”

曾远一言不发地望着陶灵离开。

也许曾远会害怕被逐出道观，可宋天星无所谓，反正只要能活下去，去哪都无所谓。

然后他回了宿舍。

“陶灵师兄找你什么事。”同样被吵醒的沃尔特问。

“关于三清宫天师队的事情。”曾远说。

“他这么急，是不是惹麻烦了？”沃尔特忧虑地问。

而贺之山还在睡觉。

“麻烦在于，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找麻烦。”

听了曾远的回答，沃尔特只好苦笑一下：“好吧，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同样醒来的昆图斯问：“三清宫的天师是冯杰吧？你没和他商量过。”

“我和他进行过非常深入的研究，”曾远说，“不过，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他还不知道昨晚伤了冯杰会发生什么，但指望自己的师父救自己是不可能的。

曾远又想到三清天师队的天师是冯杰，他心中就有疑问。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天师队叫天师队呢？其实天师并没有在天师队里吧？”

就从人们的称呼来看，他们统一管正光道的道士叫天师或道长，但光道士本身还分弟子，天师，大天师。

而天师队里没有天师就很奇怪了。

“这算是常识吧。”不过沃尔特也知道曾远是不清楚这里面的文章，“其实天师虽然是天师队的指挥官，但他们都是在远程行动的。”

“而且非常远，远到妖怪都不会去的地方。”昆图斯补充说。

“所以是远在龙虎山？”曾远问。

“正是。”两人点头。

所以说，明明应该参与天师队行动的天师，因为某种原因，而呆在龙虎山里。

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曾远说：“这种事情就没人管管吗？”

沃尔特说：“可是天师可以安排谁进天师队，那可是四百银元啊。”

斩妖除魔有死亡的风险，不过三百银元可是宋天星工资地十倍有余

如果谁去动天师，等于动了很多天师队队员的利益。

除非有谁的能量比道士还要高。

曾远觉得这么做的结果，无异于把龙虎山抹平。

这种事情肯定会超出曾远可控制的范围。

他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还是按照的已有的计划行动。

“我们去吃早饭吧。”曾远说。

“说得也是，时间也差不多了。”沃尔特掏出怀表，又推醒了床上的贺之山。

贺之山因为修仙时间过长，导致他早上也迷迷糊糊的，起床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反正曾远在问责会之前也不用和冯杰修炼，他也不在乎什么时间问题。

在几人准备出发时，曾远发觉昆图斯似乎一直没有摘下面具过，就连晚上睡觉似乎也没有摘下过。

他洗脸也是独自一人，没有人见到他的真面目。

曾远知道，他知道昆图斯的面具是白色的，而且棱角分明，看上去像是一个极为严肃的人。

“无面者的特征就只有白色面具吗？”他问。

“哗啦”

贺之山将水倒入水槽。“其实他们的面具是无法摘下来的。”

“是缝上去了吗？”

“也不是，可能更像是一层皮，面具长在脸上……”

贺之山细说了无面者的面具。

其实最近正光道抓到过几个无面者，虽然他们反抗激烈，甚至成功谋杀了自己，但道士也发觉了他们的妖术。

这是一种奇特的魔法，让人的脸上长出柔软的石片。

其材质可能是以陶瓷为主。

因为掺杂不明成分，使得面具完全贴合人体的情况下，不影响呼吸以及动作表情。

由于陶瓷面具并不坚固，所以这种面具不具备任何防御能力。倒像是用来伪装身份？

不过曾远倒是猜到一些眉目。秋华部长儿子被梨花骑士团绑架，可能是受无面者所托，用来研究石化的程度。

无面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攻入龙虎山，这件事也不着急研究。

眼下，他要去拜访天师队的另一名队员——林古。

待到他找到林古的相学宿舍时，他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