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念走进暗道，又回头望去。

他可不希望两个人都进去后，暗门突然关上，把两个人都关在里面。

就算有人知道他们来了这里，也不一定能找到暗道机关。

为了保险起见，刘先念找来一根棍子，卡在暗门口。

然后他就顺着甬道下去了。

他一路向下，走了半层楼的台阶。

暗道设置在四楼与三楼之间，那他们的确很难发现。

下了台阶，就能看见一间开了门的密室。

曾远站在门口，对刘先念说：“密室的门开了，这不是好事。”

如果一个保险箱柜门大开，只能说明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先进去。”刘先念说。

这个密室是一间实验室。

瓶瓶罐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液体，炉子小灶也是一应俱全。

红色的“染料”在地面上画出诡异的符号，似乎是秘教徒的法阵。

除了试验器具，四个试验品也乖乖地绑在椅子上。

“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制作石化妖术。”曾远说。

骷髅骰子在曾远面前落下。

【恐惧判定：获得恐惧卡一张。】

眼前的尸体只有脸部被石化，其他部分已经高度腐烂，发出刺激性的气味。

似乎还有白色的蛆虫在尸体里爬动，这也许从暗门外传来的光线造成的错觉

有些试验品那石化的面部已经脱落，只剩下一具骨骸。

“真让人不舒服。”刘先念捂着鼻子说。

“石化后的身体不会腐化。”曾远说，“那他们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永生吗？”

石化的面部很好地保存了死者生前的容貌。

刘先念想起自己看过的科幻书。

异想天开的科学家希望用一种科技使人冰冻休眠，在未来解冻，以达到穿越时空或永生的目的。

如果石化术又逆转的办法，说不定也有类似的效果。

可是无面者的石化术只对外表有效，所以中了石化术后，很快就会死亡。

这并不适合穿梭时空。

刘先念观察牺牲者的时候，曾远正在翻找实验记录。

作为一个严谨的研究人员，无面者应该会留下宝贵的实验数据才对。

两枚十面体落下。

【侦查判定：1/80大成功】

非常究极无敌的成功！

曾远成功地发现他什么也发现不了。

如果原本就什么线索也没有，那怎么样成功都找不到线索。

这里有剩余的石化液，装在被石化的瓶子中，但他们没有地方可用。

曾远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些灰烬，没有被烧透的纸屑只能辨认出一两个字。

“试试你的甲骨。”曾远看向刘先念。

“破镜重圆。”刘先念指向灰烬。

那些灰烬便迅速还原成原来的纸张。

“纸张会还原成木头吗？”曾远问。

“我不知道。”刘先念拿起纸张，看了起来。

这种话摆明了他知道。

多半是和费雨柔的能力类似，想要进一步恢复物品的状态，就需要消耗更多的理性；大型的物体也应该有一定的限制。

曾远知道刘先念不想完全透露自己的能力，所以也不在深究。

他问：“上面有什么？”

刘先念抬头问：“泰康二十四年是多少年？”

“嗯……大概是1682年，”曾远说“三年前。”

海户人不用封建皇帝的纪年法，所以一时间弄不清泰康年和公历的换算。

曾远虽然也不太习惯年号纪年，但宋天星出生那年，金宇皇帝登基，年号泰康，也就是泰康元年。

所以曾远可以根据自己的年龄进行换算。

“所以上面写了什么？”曾远问。

“凶案证据。”刘先念把纸给曾远看。

【泰康二十四年，正月初二，25度热水，太硬】

【泰康二十四年，三月十五，15度温水，有些效果】

……

【泰康二十五年，七月初十，10度水，初见成效，与皮肤似的软。】

……

【赵文思，记得关门】

……

【受惊吓的仆人效果很不好。泰康二十五年，七月廿四。】

【你为什么老不关门？】

【反正这些人都要死了……】

……

两人翻阅完了可以当作记录的东西。

可以断定家主和他的儿子赵文思在密室里做着违反人伦的试验。

他们的记录也不算规范，石化液的配方也没有具体写明——也许具体配方已经被带走了。

记录上面还有父子二人的对话，因为纸上交流更加隐蔽。不过

看上去赵大公子是个不爱保密的人，经常不关门，导致禁忌的仪式被佣人发现。

“还能找出什么线索吗？”曾远问。

现在可以断定，赵家父子是无面者，他们正在调制一种石化液。

不过石化液似乎不是用来石化人的，而是希望石化后能够使人存活。

刘先念的手背发出光芒。“破镜重圆。”

失去甲骨效应的纸张重新变回了灰烬。

而刘先念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

“我看到这个赵文思被佣人开枪打穿了喉咙。”

“看到？”曾远有些诧异，“怎么做的？”

刘先念说：“我的甲骨上镶嵌了天之石，所以不光能修复物品，还能修复记忆的碎片。”

“看上去能直接还原案发现场，可是有很大的限制？”曾远问。

刘先念点头。他解释说，这种能力更像是是随身携带了一个鉴定专家。

如果他看见了一摊血迹，就能直接发现受害者死亡的场景碎片，看见弹壳，就能获得子弹轨迹的记忆碎片。

通过“破镜重圆”将碎片组合，就能大致还原当时的景象。

而刘先念所看见的，就是石化试验的末期，赵公子单独实验时没有关门，导致实验用的小鼠从石化液的容器中跳出，逃到了密室之外。

而一名仆人可能已经发现了赵家父子的阴谋，提抢杀了赵文思。

曾远看见了几乎消退的血迹，似乎能证明刘先念说的情况。

发现儿子被杀的赵父便在密室里拿了许多石化液——其中有半成品。

然后赵父在痛丧亲子的悲愤下，将所有妻子仆人石化灭口。

“我们需要找到房主的踪迹。”曾远说。

他需要外部资源调查一下赵氏一家的情况，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

“我可以顺着记忆碎片跟踪他。”刘先念说。

两人离开了密室，准备回到四楼赵文思的房间。

可是有一个人堵在了暗道门口。

他的头上嵌入了一颗黑色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