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知道是时候表态了。毕竟他们来找黑道二人组本身就代表了自身已经无计可施。

“我想我们都明白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阻力来自无耻的资本，但是我们来这里是想要参考一下你们的意见。”

亚当似笑非笑地看着亨利，又扫了一眼福尔摩斯和乔恩：“怎么？现在雇佣杀手也纳入你们的选项了吗？”

亨利和福尔摩斯都被怼得哑口无言。他们也知道，莫瑞亚提和亚当这是在报复当日被冷眼赶出来得事情。乔恩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够了！我们当时或许考虑得不够充分，但是我们仍然不喜欢暴力和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别跟小孩子一样记仇！现在聊正事，我们需要合作！”

与此同时另一边，丽兹在一堆显示屏面前不断地操作，身后围着没出门的卢卡斯、亚伯拉罕、马汀纳兹等人。

丽兹一边忙着手上的事情一边反复确认：“亚伯拉罕老爷子，你确定你把东西装到亨利的身上了？21世纪的玩意你真的能搞定？”

亚伯拉罕：“我可是新世纪的老人，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现在我打游戏都没人敢跟我对线！不过就是让我把那几个小玩意伪装一下放在亨利身上而已，他的衣服都是我帮他处理换洗的，有什么难度可言？”

莫莉作为亨利的女人还是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把追踪器和窃听器放在亨利身上，亨利不会喜欢的！”

亚伯拉罕在这件事情上最有发言权：“亨利有个作为永生者的坏毛病，那就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单干！因为他活得更久更有经验，并且他不会真正死亡。但是现在的事情亨利需要我们的帮助，哪怕他活了两百年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所有事情！”

“这不也正是我们聚集在他身边的原因吗？希望他两百年的智慧就带领我们，而我们作为支持者作为支援和后勤，一起攻克眼前的难关！”

大家都相信这个老爷子的判断，更相信亨利那几乎无所不能的智慧和经验，暂时放下了其他想法，一起等待丽兹激活连线亨利身上的东西。

只有马汀纳兹从卢卡斯和丽兹身上看出来一点不对劲。她觉得丽兹和卢卡斯好像已经知道了昨晚那一番沮丧的谈话，很可能就是通过同样的窃听器和监视器！不过她没有点明自己的怀疑，团队里最年轻的两人知道现在的境况如此悲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亨利这边的谈话还在继续，福尔摩斯一如既往的试图掌控谈判的主动：

“正如大家可以看到的，亨利打入，或者说回归摩根家族的计划非常成功！我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无论是物质资源还是政治资源上面！”

亨利喝着水掩饰自己的尴尬，乔恩笔直而僵硬地盯着对方。

亚当喝着咖啡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莫瑞亚提翻着白眼扯破福尔摩斯的遮羞布：

“拜托！亲爱的福尔摩斯，现在这里坐着的都是聪明人！扯着虎皮说瞎话的事情就别来了吧。你总不能说，今天来这里是来炫耀你们的成功的！”

乔恩转头对福尔摩斯说：“都告诉你不行的！”

福尔摩斯一摊手：“我只是想为我们争取更多的话语权！抱歉，我只是想试试。”

亨利：“我们还没有找到通往成功的道路。现在的局面只是表里不一的幻象，摩根家族会在这个泡沫被鼓吹到最大的时候戳破它，并且卷走所有的希望！

并且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吗，亚当？”

亚当被亨利直勾勾地盯着，却丝毫不在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亨利！只有两百年，你还太年轻！你还在相信并且遵循着普世价值的善良和正义！......不过现在看来，你稍微从这场冰冷又公正的瘟疫里面学到了一点点东西，至少......你现在愿意听取我的声音了？”

两百多岁的“年轻人”亨利最讨厌亚当的就是这股浓浓的说教语气。

亨利曾经恐惧亚当知道他的秘密，愤怒亚当的漠视生命，但是这些都在被他克服。如今的亨利不会轻易被亚当恐惧或者激怒，但是唯独亚当评论他“年轻”的这种讨厌的感觉无法彻底释怀。

因为亨利心中的某个部分认为亚当说得对！

很好理解一件事：人类历史上的新鲜事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少--这是千百年来的经验事实。于是推导出一个普通人根本用不上的推论变得非常容易：

当时间的跨度真的足够长的话，亚当和亨利这样的永生者原本的个性被逐渐泯灭最终达到某种特定的状态。

在亨利看来，亚当就是这个状态的代表。甚至亨利不止一次地想过，亚当仿佛就是未来的他的样子，现在只不过提前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感觉极其的糟糕！这是永恒的时间对于一个人的异化作用，亨利和亚当都无法逃脱的绝对诅咒！

亚当看出了亨利眼中的抗拒：“你仍然在抗拒着，这一点非常好！这证明你仍然是一个磊落的人！更好的一点是你没有立刻反驳我说的话！这意味着你接受了这个无情的现实！

现在你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英雄！我从你身上真正看到了赢得这场胜利的可能！”

乔恩实在忍不住吐槽：“我们今天是来谈论如何控制住疫情或者如何反制资本力量故意推动疫情？别把谈话弄得这么私人化的同时又这么哲学。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英雄主义是看清残酷的现实还勇敢地去改变它。这算什么？我相信我们现在能找到很多人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对抗新冠，区别在哪里？”

亚当：“区别就是你们永远无法明白现实的残酷，永远都被一层看不见的遮羞布挡住了最真实的真相！这种真相不是靠语言可以解决的，只有穿透了重重历史才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是说只有我和亨利。

我已经在两千年的时光里失去了面对这种现实的勇气！但是亨利，他只是暂时没有完全看清而已。”

言辞直指核心，坦然而优雅的语调透着丝丝失传已久的绅士风度，亚当两千年积累下来的特殊魅力如同魔力一般感染着所有听众。

所有人都看向了亨利，亚当现在这样充满了人类历史厚重感的对话，现在只有亨利才有资格参与。

亨利心中五味杂陈，但目光却逐渐坚定起来：“你说我可以明白，那么你来告诉我吧！把你那两千多年积累下来的所谓“前辈经验”给我传授一番！

我洗耳恭听！”

“哈哈，亨利！你真的很特殊！接下来的永恒时光有你作伴实在太有趣了！”亚当忍不住畅怀大笑，随后又很快恢复优雅平静的姿态。

“好吧，我们俩的谈话时间还有无尽的永恒。现在，让我们来聊聊你们来这里寻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