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初升时

《人间烟火初升时》

第10章 俞卯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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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俞卯太喜欢这个温馨的小家庭了,虽然这里不是她的家乡,她也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但彬彬有礼的穆先生、玉树临风的穆斌哥哥、还有活泼可爱的英子妹妹都把她当成自家人一般看待,她有时也很想念曾经的生活,但对眼前的一切她充满感恩,感谢母亲当时奋不顾身的救赎,感谢穆先生舍生忘死的相救,才有了她今天安稳的生活。

但在俞卯心中,始终藏着过往的悲怆,俞家一家的厄运在她的脑海里时常萦绕,挥之不去。小英子在闲谈时曾问过她有关家人的事,俞卯回答道:“我也有一个妹妹,我的妹妹美的不可方物,我也有爱我们的父母和奶奶,也有温馨的家。但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

望着俞卯悲伤的神情,英子也不觉黯然神伤:“姐姐,我也有爱我的妈妈和姐姐,可是我出生不久妈妈就生病去世了,没多久我最爱的姐姐也离开了……”

英子拉住俞卯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眼,坚定地开口道:“卯姐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穆英的亲姐姐,我们就是一家人!”俞卯含泪点头,望着眼前真诚的姑娘,不觉露出温暖的微笑。

小英子少不更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起过俞卯怎么会失聪,俞卯也如实回答了:她之前患了严重的中耳炎,高烧不退,就是在患病的当间家里来了敌人,小姑娘迷迷糊糊的被父亲藏到衣柜里才幸免于难。后来母亲为救她跑到河边让她乘上小竹筏顺流而下,又遇到穆先生才得救了。据俞卯猜测,一方面是由于发烧生病、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在小河漂流之际遭水受凉,导致她的耳朵完全听不到了。想起这些俞卯不觉为自己的残缺而遗憾起来。

此时,乐观的英子就会安慰姐姐:“卯姐姐,你这就叫做因祸得福,正是因为生病才有了生存的机会,虽然失去了听力,但你还认字儿、还有天籁之音,这就是最好的财富呀!什么都比不上生命重要,一定要好好活着!”

俞卯望着眼前如同小老虎般充满生命力的姑娘,顿时羡慕不已,心想道:“俞卯啊俞卯,你一定要向穆英妹妹学习,你若有她半分坚定和勇敢,就肯定能坚强的生活下去!”

.2.

来到穆家的时光里,俞卯还多了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从穆先生带着儿女去接俞卯回家那天,那个小秘密在俞卯心中就种下了一颗种子,在小姑娘心中生根发芽;如今仿若已然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为俞卯幼小的心灵遮风挡雨。这个秘密就是:纵使人间有再多苦难,只要有穆斌哥一个灿若繁星的微笑,那一切都是人间值得。

刚满十三岁的穆斌比俞卯还要小两岁,两人一个属蛇一个属兔,每每想到属相,俞卯总会想起奶奶跟她说的:“蛇盘兔,年年富。”但就外貌看上去,两人仿若差了五六岁的光景,反倒是穆斌比俞卯要大上许多。穆斌笑言让俞卯和穆英都称自己为“哥哥”,反正自己是男儿身,应该有责任有担当。俞卯就也不推脱,久而久之一句“穆斌哥”顺理成章的挂在了嘴边。

十几岁的穆斌已经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修长高挑的身形好像已经快与父亲的身高相同;脸型偏瘦、略长却不干瘪,反而长着恰到好处的肉肉;粗眉朗目,鼻梁坚挺,不笑的时候英俊非凡,一笑起来却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至极。

俞卯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穆斌时的景象:她正沉浸在痛失亲人和耳聋失聪的悲痛中,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牵起她冰冷的手掌,在她的掌心上写下两个字,让她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俞卯永远忘不了第一眼见到的张无比俊朗的笑脸:穆斌牵着他的手对她友善的低眉一笑,让俞卯久久不能忘怀。

闲暇时,俞卯总是望着远方出神,奇就奇在不论是在田野还是树梢,不论是在明月还是星空,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穆斌的笑脸。小妮子就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把俊朗和可爱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如此完美的结合于一身?每当想眼前浮现出那张笑脸,仿佛就如同一束光照进她心田,点亮了她整个的生命。

.3.

这天夜里,一家人饭后坐在院中纳凉,俞卯和英子编织着手中的小竹筐(最近她和英子经常做些手工来贴补家用);穆先生和孩子们闲聊着一些诗词文学,穆斌在拾掇明天下田地里干活的工具。

说也奇怪,从小就干农活的穆斌身上反倒没有什么庄稼汉的气质,眉宇之间尽是书卷气息,他自己也喜欢与父亲和姐妹们谈古论今,从文学作品到政治历史,都是他感兴趣的范畴,今天大家讨论的主题是三国。

俞卯因为要干活,眼睛顾不过来三个人的话术,也就算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貌似在讨论《三国演义》里钟爱的人物,俞卯心中不禁浮现出一段话:

“那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试问那位武将能将一把利枪舞的如此诗情画意,赵子龙将军就是俞卯心中的白月光,至于这位将军应该是什么形象呢?俞卯正在思忖。

此时穆斌正说着:“众人都喜欢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我却觉得忍辱负重的司马懿更值得尊重和效仿,人人都能当英雄,但不是人人都学得会忍辱负重、大智若愚。”

英子撅起小嘴嘟囔道:“反正我是不喜欢有勇无谋的猛张飞,太耽误事儿了,看小说每次都是他闯祸,急刹人呐!“

“哈哈哈,你不就是那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猛张飞么!”穆斌大笑着瞅向小妹这边,恰俞卯抬头接住了这盈盈笑意,顿觉的小鹿乱撞,心乱如麻,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一句:

“子龙将军,想必就应当是这般相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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