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劫

《血魔劫》

正文_第7章 控鹤擒龙指分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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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神偷停住哭声道:“您真的让我留下来了?”

左丘明道:“我真被你哭的心软了,可这可能会害了你。其实你就算想留下来,也不必施此苦肉计啊。”

鬼手神偷道:“我不是使苦肉计,我是真的觉得就这么一走的话,实在是没脸再活下去了,还不如和公子在一起,管他是死是活,都是一件高兴的事。”

左丘明一摊手道:“我拿你真没法子,你先擦擦你的脸吧。也好意思,七尺高的堂堂汉子,居然哭的跟泪人似的,我都替你害臊。”

鬼手神偷挥起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笑道:“在公子面前有什么害臊的,在别人面前我宁可死也不会掉一颗眼泪。”

左丘明笑了,其实他最喜欢鬼手神偷的就是他身上孩子似的率真,便是他偷东西也不过是一种癖好,迹近小孩子玩游戏。

他惹出的最大一桩祸是去少林寺达摩堂偷那本《易筋经》,既不是为了学上面的武功,也不是拿来与别人交换什么,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不是能偷到,结果被达摩堂的长老当场扣住。

左丘明闻讯后亲赴嵩山,与少林方丈辩论了七日佛法,才把他救下嵩山。

回到宅子里,却见冰歆如正坐在厅堂里,望着父母的遗物流泪,不由得心下酸恻。

他自小失去了父母,是由师傅养大成人,可谓亦子亦徒。

是以深知家庭对一个人的幸福和珍贵,更能体会到冰歆如此刻心中的惨痛。

他故作笑颜道:“快把东西收起来,偷儿进来了。”

冰歆如忙拭干泪水,却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左丘明笑道:“冰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位江湖中最不成器的人物,鬼手神偷徐小乙,一听外号就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偏生他又是我的朋友,挣不脱,甩不掉,非跟着我来,要在府上大捞一笔。

“你别以为他是我的朋友,就不会偷府上的东西。

“在‘偷’之一字上,他可是六亲不认,就是亲爹亲娘的东西也照偷不误。

“有一次实在没人可偷,就把他自己左厢房的东西偷到正房去,再把正房的东西偷到厢房去,小乙你老实招认:有没有此事?”

徐小乙苦笑道:“公子把我说的忒不堪了,我拿自己的东西怎么叫偷,我那是拾掇拾掇屋子。”

左丘明道:“拾掇屋子有你那样的吗?专拣风高月黑夜下手。”

冰歆如听的一头雾水,也知道左丘明是故意逗她开心,忍住笑上前一福道:“徐师傅,久仰高名了。”

徐小乙忙躬身还礼道:“不敢当,冰姑娘多礼了,您也别叫我徐师傅,就像公子似的,叫我小乙吧。”

冰歆如道:“岂敢,徐师傅乃是成名高人,小女子焉敢如此怠慢。”

徐小乙道:“你,您还是叫我别的什么吧,哪怕是偷儿也好,我最怕人叫我师傅了,倒像是要向我拜师学艺似的。我这点绝活那可是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子女的。”

左丘明笑骂道:“你这狗头,哪个要向你学艺,冰小姐是敬重你。”

徐小乙道:“当偷儿的都是这么贱,被人骂惯了,打惯了,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敬重。”

冰歆如抿着嘴笑,知道徐小乙也是在演戏,逗她开心。

左丘明道:“小乙,拿出你拾掇屋子的本事来吧,咱们大概得在这住上几天了,你手脚可放干净些,别偷着掖起来几件。”

冰歆如悠悠叹道:“物在而人亡,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家父生前交游遍天下,朋友

没有一万,也上八千,可敝宅罹难之时,竟无一人相救。

“人世上事想起来,真令人万念俱灰。”

左丘明知道劝亦无益,长叹一声,加紧收拾屋子起来。

这座巨宅虽经十余起人折腾过,但这些人似乎有个默契:

那就是不动宅子里的财物,或许与那谣传中的《指玄宝鉴》相较,冰家这些凡俗财物尽皆视为粪土,尽管其中不乏价值连城之物。

是以东西虽凌乱不堪,也损毁了一些,大多还属完好。

折腾到天明,总算理出点头绪来了,看上去已有点家的味道了。

冰歆如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女人家的活,叫你们两个大男人干,真是难为你们了。”

左丘明笑道:“身为江湖人,大至杀人放火,小至缝纫针线,哪一桩不会能行,当然小乙比一般人还多会一样。”

冰歆如笑道:“公子又在说笑了,可也别专拿小乙下手,人家会受不了的。”

徐小乙笑道:“公子见到我要不想法编排贬我几天,心里再也过不去,姑娘不必替我担忧。我还有第一手绝活,就是厚如城墙的脸皮功。”

左丘明笑道:“怎么样?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冰歆如笑道:“我不和你们说了,随你们哪个愿打,哪个愿挨去,天已亮了,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饭。”

早饭过后,在左丘明再三劝说下,冰歆如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连日来的悲痛,刺激,奔波和惊吓早已使她疲惫不堪。

好在她幼年时起就随父亲习武,虽然和她那性嗜武学、偏又一点禀赋也没有的父亲一样,武功没练到什么高层次,身体底子倒甚为结实,若非如此,单只这场变故就足以令她一命呜呼了。

这些日子来,无论在哪里,她都像惊弓之鸟、漏网之鱼,惶惶然不可终日,几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而今有左丘明守护在侧,她的心安稳下来,几乎是头一着枕,便香梦酣然了。

楼下,左丘明坐在一张太师椅里,品着香茗,在沉思着什么。

坐在他左侧的徐小乙双脚跷在一张矮几上,手里玩弄着冰雄生前从不离手的钢珠。

有顷,徐小乙终于耐不住了,发问道:“公子,既然此处凶险,您为何还要住下,赶快离开才是啊?”

左丘明沉吟道:“并非此处凶险,而是冰姑娘所至之处,俱是凶险不测之地,到哪里都一样。”

徐小乙皱眉道:“这话我怎么不明白?”

左丘明道:“蠢才,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无论是开始对冰家下手的那起神秘人,还是后来的寻宝者,都没得到传说中的那本《指玄宝鉴》。

“这宅子不要说里里外外被搜了无数遍,地也早被掘了七八尺了,冰家也只剩冰姑娘一个人了。

“那些人得不到《指玄宝鉴》岂肯罢休,必然要着落在冰姑娘身上得到。”

徐小乙道:“您这么一解释我倒有些明白了,这样冰姑娘岂非成了什么‘指’什么‘宝’了?”

左丘明笑道:“孺子可教,正是如此,这些人岂是善相与的,他们既不会请,也不会要,他们会干些什么,连傻子都能想得出来。”

徐小乙急道:“您既然明白这些,为什么还要揽事上身,这不是寿星佬吃砒霜吗?您当然不会想要那什么劳什子宝典,您这是为什么?

“为了得到冰姑娘吗,这可大大的不值啊。”

左丘明森然道:“你再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小乙摆手道:“不敢,不敢。”

左丘明怒道:“你敢说我不敢。”

徐小乙摇头不迭道:“不是,不是你不敢,是我不敢。可我没听说你和这位冰大财主有交情啊,也从没听您说过。”

左丘明收敛了怒容,虽然他知道以后满江湖的人都会猜测他保护冰歆如的用心:

一则和那些人一样,为了得到《指玄宝鉴》,而今能控制住冰歆如,便是得到宝鉴的关键所在。

二则是为了美女,他本有风流之名,冰歆如又是一国色天香的绝色,这样的推测当真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更有甚者会认为他是要宝鉴和美色齐收了。

他知道纵然满身是嘴,也无法让世人相信他绝无此用意,甚至连冰歆如和徐小乙都未必会全信,毕竟他和冰雄只不过是数面之缘,在世人眼中浅薄之至,不值一提。

他早已横下一条心,任凭世人说长道短,置之不理便是,但听到徐小乙如此说,还是不由得愤然。

他伸指在桌上敲击着,悠悠道:“有倾盖如故,亦有白头如新,人心险于山川,但有时又像一湾浅水,清澈得让你一眼就能看到底。”

徐小乙苦笑道:“公子,您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左丘明笑道:“你若懂倒奇了。这么说吧,我与冰老先生虽只相晤数次,每次也都不过是品茶清谈而已,可我看得出他虽然武功不济,却是一位真豪杰,真侠士。

“远胜于那些武功绝顶,雄霸一方却心地阴险的武林高人。他也不以为我是一个无聊浅薄的风流浪子。

“在他自知大祸将临之时,没有告诉一个人,却派人千里向我求援,而且也逆料大劫难逃,托孤于我,这是什么?这就是知音。

“都道是知音难觅,其实岂止难觅,常常要几世几代才会有一对真正的知音,惺惺相惜。人以国士待我,我自当以国士报人,岂可以世俗交谊之厚薄而论。”

徐小乙道:“您这话我是明白又糊涂,不过我倒是有些明白您的心思了。冰老先生就是您找了几生几世才找到的知音。”

左丘明道:“胡说八道,我才不过二十岁,到哪里去找几生几世去,遮莫你能给我偷来?”

徐小乙兴奋道:“您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物事,放在哪里,我一准给您偷来,保证不会失手。”

左丘明气得发笑,这不学无术的徐小乙居然把“几生几世”当成什么物事了,可他也懒得和他解说。

午牌时分,左丘明不见冰歆如下楼来,不由得担起忧来,他到楼上冰歆如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却没有回应,心下更是惶急,出声喊道:“冰小姐,冰姑娘。”

喊了几声还没应声,左丘明急了,方欲破门而入,门却开了,露出冰歆如一张睡意尚存的笑脸,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左丘明见她无恙,心下甚慰,歉然道:“冰姑娘,没吓着你吧?”

冰歆如笑道:“没有,是我睡过头了,有什么事吗?”

左丘明道:“没有,我只是挂念姑娘,是以上来看看。”

冰歆如笑道:“多谢盛情,你在楼下等我一会,我来为你们做午饭。”

左丘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冰姑娘,令尊生前提没提到过血魔掌?”

冰歆如茫然道:“血魔掌?没有,我从未听家父提及过,而且也没听别人提起过,这有什么关系?”

左丘明喟然长叹一声道:“没有,但愿没有。”转身下楼去了。

冰歆如望着他下楼的背影,兀自茫然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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