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劫

《血魔劫》

正文_第8章 舌锋如刃杀机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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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歆如下得楼时才发现,厅堂大案上已摆满了菜肴,她嗅了嗅味道,诧异道:“这是难的手艺,赶得上城里大三元的大厨了。”

徐小乙洋洋得意道:“姑娘,这便是在下的第二手绝活,不过也得姑娘这样的行家才品鉴得出。”

冰歆如笑道:“手艺着实是高,不用吃闻也闻得出,难为你从哪找来这么多东西?”

徐小乙笑道:“从哪找来的,这倒是笑话了。这都是贵府的,贵府的窖藏真是丰富,足够咱们吃上几年的。”

冰歆如道:“都是我家的?藏在窖里?窖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可在哪儿却不知道,更甭说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了。你怎么找到的?”

左丘明插言道:“姑娘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就是埋在地下的东西他用鼻子也嗅得出来。”

冰歆如笑道:“东西又没有味道,怎么能用鼻子嗅?”

徐小乙道:“公子说的没错,其实每样东西都有它的味道,金有金味,银有银味,只是没人注意就是了。像那些陈年古物味道就更浓了,我就是闻到它才找到地窖的。”

说着从案上提上一坛酒来。

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理论,一缕缕醇厚浓郁的酒香透过厚厚的泥封,散发出来,嗅觉再迟钝的人也闻得到。

冰歆如看了看泥封,感慨道:“这确是陈年古物了,这酒还是我爷爷亲手酿制封存的呢。”

徐小乙不信道:“不会吧,有这么久?姑娘是千金大小姐,平时不会过问这些琐细事,怎么会知道这酒的年份?”

冰歆如笑道:“你说的没错,我除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还清楚个大概外,余下的事确实是一问百不知,独独对这酒我是清楚的。

“家父生前最喜欢饮酒,我常替他斟酒来着,对这些酒坛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家有一传统,每一代人从不喝自己酿的酒。”

徐小乙笑道:“把自己酿的酒卖了,再买市面上的酒喝?这又何苦?”

冰歆如道:“不是这意思,而是每一代人喝的都是祖辈酿的酒,自己酿的酒是要留给孙子辈喝的。”

徐小乙道:“这倒是好家法,每一代人都能喝到陈年老酒。可姑娘怎么知道这酒的年份呢?遮莫是闻得出来的?”

冰歆如道:“我可没这道行,其实这很简单,泥封上是标有年号的,一看便知。

“像这坛酒标的是甲戌,那就是甲戌年的,这酒当然不是近几年之物,推算上去应有六十三年了,当然是我爷爷那一代的。”

徐小乙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只是拣最旧的坛子拿,不想倒歪打正着。”

冰歆如见左丘明始终缄默不发一语,蹙眉深思,似有隐忧,不禁问道:“公子有什么心事吗?”

左丘明摇头道:“没什么。”

徐小乙笑道:“公子,别想什么了,放着这么好的陈年美酒不尽情畅饮,岂非憾事,我先给您斟上一碗。”

左丘明忙推开她的手道:“你自己喝吧,我不喝。”

徐小乙奇道:“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您会有酒不喝?”

左丘明一沉脸道:“我说不喝就不喝,哪来的废话。”

徐小乙不明所以,端酒坛的手举在半空,倒也不是,收也不是,甚是尴尬。

冰歆如忙接过酒坛,劝道:“公子,你为小女子的事奔波受苦,小女子敬你一杯,聊表敬意。”

左丘明忙道:“姑娘,今天这酒,在下实实是喝不得。”

冰歆如不怿道:“公子这是为何,遮莫是怕酒中有毒?”

左丘明苦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昨夜刚中了一记血魔掌,虽无大碍,百日之内却不能饮酒。”

冰歆

如大惊道:“怎么?公子受伤了?”

手一颤,险些将酒坛跌落。

徐小乙憬然道:“我该死,怎么忘了这事了,公子为了救我,身上挨了一掌。”

冰歆如放下酒坛,惶然道:“公子既然受了伤,怎么不好生歇息疗伤,还忙这忙那的。小乙你真是糊涂,恁大的事也不言语一声。”

徐小乙懊悔不迭道:“姑娘责备的是,我是糊涂。”

左丘明笑道:“大家不必大惊小怪,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只是血魔掌内蕴火毒,要将之驱除净尽非百日周天之功不可。在这期间绝不可饮酒,以免引发火毒伤及经脉。”

冰歆如还是不放心,问道:“公子伤在何处?可否让我看看?”

左丘明赧然道:“这个就不必了吧。”

冰歆如见他居然还像孩子似的害羞,殊不符他风流浪子的名目,甚感好笑,却也不再坚持了。

左丘明苦笑道:“这倒是一件可以夸耀武林,也颇足以自傲的事,自有血魔掌以来,我是第一个在血魔掌下生还的人。”

冰歆如一吐舌头道:“恁的厉害。”

左丘明默然半晌,苦笑道:“岂止厉害,简直是恐怖。数十年前,这门武功就在武林搅起了腥风血雨。弄得武林中人人自危,幸好这位恶魔三年后不知因何缘由停止了杀戮,才复还武林一片净土。想不到血魔掌昨夜又在这里出现。”

冰歆如问道:“那人是谁?”

左丘明道:“你应该认识,就是虎威堂副堂主平一波。好在他所学不过二三成,我还挺得住,他若是学到七八成,我大概早就是个死人了,这武功虽然邪门,也真是厉害。”

冰歆如道:“那要是有人学到了十成呢?”

左丘明黯然道:“足可天下无敌,整个武林都会成为他掌中之物,予所予夺,生杀在心,对任何人,任何门派都可任意宰割。”

冰歆如大惊道:“那岂非是武林的灭顶之灾?”

左丘明道:“正是,我一日来所忧者正为此事。”

徐小乙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道:“这有什么可忧虑的,那个平一波不是已被你毙了吗?”

左丘明笑道:“平一波是死了,可是可以断定他不过是受人指使的小角色,真正可怕的是在幕后操纵他的人。”

徐小乙道:“那就是排教教主了。”

左丘明道:“绝无此可能,排教虽然在地方上势力庞大,也不过称霸一方,在武林中的地位并不高。

“不要说与七大门派相比不逮远甚,即令与一些中等门派相比,也略有不及,此无他,司马教主的武功实在算不得上乘,排教势大只因教众繁多而已。”

冰歆如道:“然则公子意欲如何?

左丘明叹道:“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远虑是谈不上了,近忧已在眉睫,现今最紧要的是送你到一个安全隐秘的处所,然后再追查那些凶手的来龙去脉。

“至于血魔掌,少林,武当想必比我还要心急。”

午饭过后,左丘明赶往辰州,他想要查明雷震岳和平一波的来历。

这两位虎威堂的正副堂主,不过是武林中的小角色,却一者会少林寺不传之秘——金刚伏魔杵,一者练的更是骇人听闻的血魔掌,而据江湖传言,这两人乃同门师兄弟。

如此而言这两人的师门是既可疑复可惧了。

而他就是要查明,他们的师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门究竟有多少人,都散布在江湖的哪些门派里。

如他所料不差,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

辰州城里,各路武林人马麇集,霎时间变得如过年一般热闹,只是没有张

灯结彩的喜庆氛围,多的却是无处不在的杀气与杀机。

一路奔驰下来,左丘明觉得有些口渴,他选了一家最大的茶楼上去,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悠然独饮。

他到茶楼喝茶除了解渴还有另一个用意,茶楼和酒馆是江湖中种种传言的集中发布地,虽然其中七八成都有不实之嫌,但只要你用心判断,仔细甄别,还是可以得到江湖中最新的消息的。

其时正是午饭后喝茶的时间,茶楼中两层铺面座无虚席,几个茶博士穿梭往来,为客人添茶续水,忙得不亦乐乎。

左丘明喝干了一碗茶,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人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一边斟茶,一边看了第二眼,又看了第三眼,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蓦然想起此人竟尔是那晚在山神庙里见过的南荒凤凰宫的大弟子桃红。

只是她女扮男装,兼且手法颇为高妙,是以第一眼没能认出来。

一想到“南荒凤凰宫”,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扔下茶壶逃命。

但转瞬间便镇定下来,心下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宁输性命不输脸面。

言念及此,持壶的手只微微抖了一下,便又将茶碗斟满。

对面的桃红显然注意到了他这一细微的变化,微露鄙夷之色。

左丘明无心计较她的态度,虽然还能坐着稳如磐石,周身却出了一层重汗,不过他并不为此感到羞愧,普天下见到凤凰宫的人而不逃的还未有过。

逃得快的便是高手,大可庆幸自己又活了第二次,而像他这样稳坐不动的可谓绝无仅有,言念及此,又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得了。

况且他心里还有一番计较:这茶馆里的人几近百数,都触犯了传言中凤凰宫“遇死者”的大忌,他不信凤凰宫会将这些人都杀掉。

所谓不知者不罪,那么无知者就更无罪了,此刻他宁愿做个无知的愚人。

虽只一瞬间,脑中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却总算镇定下来了。

然而接下来又犯了一个几乎令他懊悔终生的错识,就像他平时遇见美艳迷人的绝色一样,本能地送过去一个同样迷人的微笑。并非有何意图,只是一种友好、欣赏的表示。

而许多美丽的女人也是被他这种带有魔力的微笑迷住的。

待他察觉自己这一愚蠢的举止时,心都凉了,暗叹道:祸事了,真是人要该死,神仙都没得救,这不是自己往油锅里跳吗?

对面的桃红霎时间脸涨的通红,显然被激怒了,却没发作,只是把脸转向了窗外。

左丘明见对方置之不理,大喜过望,只是身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他连喝了几碗茶,补充体内流失过量的水分。

桃红缓缓转过脸来,又回复了先前冷漠如冰的神态,似瞅非瞅地看了他几眼,自言自语道:“一杯为品,两杯为饮,三杯四杯便是驴饮。”

左丘明知道她是讥讽自己,却既不敢接话反击,也不敢有甚表示,大为气恼,无奈之下,也学对方的样子将脸转向窗外。

耳边又听得桃红一声冷哼:“东施效颦,无聊浅薄。”

左丘明绝意装聋作哑,置之不理,不上对方故意挑衅的当。

街面上人来人往,大都是携刀佩剑的江湖豪客,有骑驴的,乘马的,坐轿的,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有丑的,俊的,也有不丑不俊的,好一幅江湖龙虎风云会。

过了半晌,左丘明觉得总这样呆望着窗外也不是事,自己也觉得太过委屈了,便把脸又转了回来,恰巧与桃红锐利如刀的目光撞在一起,那刀锋般的目光中蕴藏着浓浓杀气。

“这位仁兄,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桃红率先发话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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