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会有人开头，要我说，我能说什么，无非是找一些不重要的话题，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异能，异能，为什么会有异能，之前那个专家说了什么？传染病，如果我身上的病毒带出去就会让其他人也变成我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大家都没法说谎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应该尽快出去，等等，还没有其他人吗？为什么没人想到这点，地球的未来掌握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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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一群伪君子，你们在搞什么，坐在位置上发呆？糟透了，我就不该来，不过还是体会到了异能的，摄像头有拍到我吗？摄像头呢？摄影师站在那做什么？他为什么也不动了，就没人觉得奇怪吗？现在还不出去，靠，既然已经没有好处了，还呆在这浪费时间，真是一群社会败类。该死，还被他们挡住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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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走出去，等等看，会有人忍不住先开口的，我不能直说，没有道理该让我开口，就因为我坐在外面？这太傻*了。旁边那个女人就是傻*，绿茶*，装什么好人，还不是谁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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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猜表演结束是什么时候，不，还不够，应该是要等到第一个人开口的时候，后面的人在看着我吗？不，我也没有看着我前面的人，我的视线在侧前方那个女人的头发上，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其他人应该也没有，这个时候我能不能做一些什么？在保持自己尊严的同时，又让大家明白台阶是所有人一起给的，而且我们都需要这个台阶。但是并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是我这样善于思考的人，专家，说起来都是专家的问题，我明白了！观众们的想法都很好猜，他们故意推出一个人来引起争论，还是椅子或者其他什么仪器的问题，所以在经过吵闹之后，会场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根本就没有吵闹的过程啊。大部分人在吵闹开始之后，就被自己的异样吓住了，所以才能保持基本的安静，这才对嘛，窥视想法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就算能监视人体内所有神经的运转，可这需要多大的计算量，需要多高的成本，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节目组能够办到的，一个人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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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杰克惊骇于观众的心声，也更加深了对神这个词的了解，或许神真的是万能的。而不只是人类设想中比较强的智慧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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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声音总于出现了，不过它并不是某个人的说话声，而是某个人睡着的家伙，脑袋砸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靠背前的人因此被吓了一跳，发出惊呼。

接着所有的视线都朝他汇聚而来，他一个人闭了嘴，其他人就忍不住开始评价起情形的好坏对错，客观主观。

接着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在观众席再一次掀起声浪。悠远钟声响起，坚定地敲动九下。第一声，人群的声浪在钟声里击碎。第二声，杂碎的声响跟随钟声离开。第三声，之后剧场内只剩下偶尔出现的咳嗽或者动作带出的声响。观众也开始思考，钟声从哪来。

安静地等到九声之后，不带感情的电子女生开口道：“本次节目录制圆满完成，请观众有序退场。重复一遍…”

同一时间，人声又出现了，大家都好像没事的人，找到出口这件事并不需要慌张和个人的个性，所以也不会有很强的摩擦，相互厌恶的人避让着退场，就算碰撞在一起也在人流里溅不起浪花。

“我不要出门，等等，你们别推，是你们推着我走的，不是我主动出门的，责任不在我身上。”最先离开门口的人惊慌大叫，他们一回头，身后就全是决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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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留下，看看，你们的能力。”张切塑摘下手套放在粗糙的石盘桌上，转头看向在旁边等待已久的客人。“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三个游民很高兴，不过就高兴程度来看应该是：岂幅塔寺华塑。少年自己当然更愿意到处乱跑，等到把钱花光再想花光之后的事。

“我现在可以帮忙做什么？”

“什么都别动，看着我动作，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能搭手再来帮我。”张切塑同时兼具年轻和老成两种特性。他遵照客人的要求走到电脑旁，打开3D建模的软件，帮忙修改其中的缺漏错。

铺子旁边还有很多人，有的是客人，有的是看客，铺子的主人张切塑最近出名了，过程则完全是以外，他帮忙修好了某个网红的工具，随后网红发现了他的‘话题性’。

张切塑是个能人，各方面的能人，这间铺子也超乎寻常定义的修理铺或者杂货铺。就像这家店在电子地图的标注：从日常琐事到工作业务，几乎事情是这家万能修理铺解决不了的。张切塑毕业以后就用攒下来的积蓄开了租下了这家在接近郊区的两层复古楼房，同时带来了第一台气体保护焊接机。楼房的两层都没有装修的痕迹，白色的墙上已经染上了很多灰黄，房子后面直接接触苍莽的灌木和杂草丛，而且它也没建在公路边。而是在距离路边都有一段距离的无人之地，政府原本规划要修路至此，后来却没有选择这里，房子原本的主人原本的修车铺就没能建成，所以到后来转给了张切塑。

不过现在小房子旁边每天都有不少人，一些人是慕名而来，剩下的也是慕名而来，不过前后两者目的不一样，有些人是单纯来看热闹，还有些人是听说这里能解决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在铺面拉起来的卷帘门前，立着两张看板，一张写着营业时间：周一至周六，早89：00——20：00。另一张写着：每天能够解决问题平均在九件到十件，希望等待中的客户预算好时间，不要耽误正事，同时本店在非营业时间以外不接受任何工作。张师傅看起来也是烦了每天晚上缠着他办事的人，所以一有口就在门口喊一嗓子：“只有拿到号牌的人今天最有可能从我这里解决事情，你们其他人想等我不拦着，但是等不到浪费的时间就不能怪在我头上。”

有首歌唱道：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到这里，张师傅的铺面里，时间也好像失去了它应有的仓促，而变得井井有条，经过细节填充的每个瞬间，都有了合适的记忆。

张师傅拦不住人家用摄像机拍他，他也执拗，既不会有意靠近大家给他安排的形象，也不乐意刻意违背自己的想法，他做事容易认真，但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当某个不正经的‘粉丝’逼近过来，他就难免横眉冷对。其实他的眼神算不得凌厉，在家里就连三五岁的侄子都下不住，但粉丝自己给他安排了很多气场、气势这样的东西，在他没什么特点的脸上涂抹了血腥鲜亮的装束，也就平白多了许多威势。

张师傅在电脑上画图，时常会有人把类似的活丢给他，有些是在校大学生，有些是企业里初入社会的职员，这两者多半会旁观，自己也学习一遍，还有一种是手里任务重的老社畜，希望他帮忙减轻工作。

“你会自己组装吗？”

“哦，我会，我自己回去组装就可以了。我这里还有一张创新大赛的图纸，你能给我提些建议吗？主题是农业生产，主要负责自动化摘取果实这一块。”学生是第一次来，他表现得略显紧张。今天周六，门外的人相对而言更多，推荐他来的同学可没告诉他，这位张先生这样出名。

图纸传上电脑，张切塑详细地看了一遍，图纸设计完成度已经很高，再添上零件有些冗余，排除首要方案，再看改造。主题限制了采摘水果类型，所以这位应该还有团队的学生设计出来的机械设备上，重点是采摘和运输。在张师傅眼里，机器的重点其实是核心处理器，识别和定位。不过有事做事，“只要局部修改是吗？”

“是的，大改我怕来不及了，而且这也是我和我的同学们的努力成果。”

“小幅度修改的话，那就从零部件开始，有没有考虑过缩小这几处螺钉的体积，还有传送带，也可以减少一节，你们有尝试过让机器进入农田吗？我猜有，所以机器的体积不大，但考虑到田间地形变化以外，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长时间工作过程中，沙土和植物枝叶积压机器缝隙的问题，采用防尘材料还不足够抵消大颗粒尘埃，缩小零件体积的并不影响它们的固定效果，但可以给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轴承位置的多留出空间，相应的还要在这里做一个倒角，方便将尘土阻拦开，轴半径1.1厘米左右，具体还需要测量。”

“谢谢，还有吗？一些方便修改的细节。”

张师傅再认真看了几眼，创新大赛的作品只是成形于图纸少部分会用3D打印做出来，但其实大多只能给实用器械提供一个思路，在专业水平看来多是个点子，他可以把自己放在评委的角度，评委会想看到什么样的作品，当然是经过合理性思考的。学生拿来的图纸已经很有这方面的考量，再不需要多做考虑。“就这些，祝你们拿个大奖。”

张师傅伸手出来，学生笑着握住，“谢谢，请问多少钱。”

“没有材料消耗，只看人力费用…”他看了眼时间，再用基本的劳动模板思考自己的付出，“一共一个半小时，给我五十三块就可以。二维码在那边的桌子上。”

指了指旁边，保持着动作片刻，同时看向塔寺等人，“净水器在打印机后面，一次性杯子在下面的储物箱，打水之后注意不要把水溅到仪器上，少部分仪器的防水性不行，等以后慢慢了解了，就知道那些能洒水了，同时，这些仪器的清洗应该也是你们的活。”

塔寺走过去看了看周围，再回过头，对张师傅点了点，表示自己明白情况。

“你们可以到处看看，或者在晚上学习这些仪器的使用方法。”铺子里最多的就是各种按钮繁多，屏幕闪亮荧光的仪器，对于一个修理铺来讲，这太多了，但张师傅打算过两天再买一台小型离心机回来，善用这些仪器是他能找到乐趣的活动之一，比起抽烟喝酒找刺激要有吸引力得多。

从学生手里拿回号牌，老板对门外喊道：“四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一个矮小的男人举着手走出来，“我是四号！”他穿着工人装，衣服上，头盔上还都有石灰、水泥的痕迹。

“有什么要修的？”

“有，这个，打不了火，我充了气，就是打不了火。”摊开手掌，他手里是一个打火机，表面还银白，侧面映射阳光，白亮汇聚一点，纹路仅在边缘可见。看着挺高档了，张师傅带上一次性手套接过打火机看了看，握在手里才能感觉到重量，表面应该是镀了银的，翻面还能看到在收窄出角度的边缘还凸纹印了小子，“赠爱人赵固尊。”

“我老婆给我买的，不知道哪里坏了。”

“我能拆开吗？”

“拆嘛，不搞坏…本来就坏的，不要把外面搞花了就好。”

这类小物件其实很难拆卸，打火机不是一体的，但太长时间的使用会导致部分紧紧连接，正常来说它的使用寿命就三到五年，再多就算更换棉芯也渐渐无能维持密闭或者磨损内胆严重。但能够经得起这位工人师傅强度不低的消耗的打火机本来就不多。

四处看了看，打火机的滚轮上痕迹深黑，看起来擦拭过，但长久使用下，还是会有斑斑点点，有些是滚轮本身的材料变形，有些是外部沾上的尘埃碎屑。用酒精和除锈剂、以及去离子水大概能清理掉一部分。收回目光，他先找到平整的玻璃办公桌前坐下，“等等，你可以看着我拆卸，我可以保证不伤害外表，但是它的机身因为长期使用而且没有保养，可能会有局部变形，导致本来合适拆卸的机关卡死，内部可能会有磨损。”

“放到你手上了，修好了我才拿回来，我就是想要你小心一点。”

“坏了得有…三年左右了吧。”

“欸，这你也看得出，是得嘞，其他人修不好，我看他们也不会修，就一直没有搞好。”工人师傅兴奋地把手拍在桌子上，撑着上半身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

“打火滚轮上能看出来，我会先用温和的绝缘润滑油保证不损坏打火机的情况下浸湿内部。这台仪器手里有一根针…”观察过一阵，他拿起手表走到嘴里所说仪器旁边，指着玻璃罩内的机械臂说道。工人的眼神很好，“看到了，看到了，是有一根针，比缝衣服的还细。”

“要细接近一百倍，这根针可以插进打火机的缝隙，不过你往打火机里面充过气对吧？”

“是嘞，我总想，这电视里总没有电，容易坏，打火机里没有气肯定也容易坏。”张师傅置之一笑，说真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种对打火机更好。“现在我要先把打火机的里气放掉。因为长期没有使用，里面的气或多或少会漏掉一些，但因为你很长时间没有使用，充气口难免堵塞，为了不伤害充气口零件，先要进行局部清洗。”

“洗干净才能拆，我晓得了。老板你跟其他的师傅不一样，其他人都嫌弃我不懂，我看他们把小改锥放在打火机的时候，心里就怕，就不敢给他们搞。”

“久病成医，坏了三年，我想你也应该能搞懂打火机的结构了。”两人走到另一个光滑平台前。整个圆柱平台用玻璃罩保护着，这张工作台就为精细器械，诸如手表、线路板，甚至是芯片的修理准备的。不过张师傅现在还不能修理第三者，铺子里的仪器还远远不够。

打开玻璃罩的一侧，他一个人走进去，玻璃罩内的空间也只能够他一人，圆台的缺口正好能让他转圜自如。他在玻璃罩里，如果对象是芯片，眼下还会多一身无尘服。

张师傅面前圆台的侧面还有数个小抽屉，里面放有各色工具，共同特点就是袖珍，像螺丝刀根本不比针粗。周围的目光汇聚过来，塔寺三人也看向这边，三个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对于只是找乐子的华塑来说，他最想看看屋子里最大的那台水刀仪器有多么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过看张切塑的神情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严肃起来。围观群众们觉得张切塑既然在罩子里面，受到的干扰就经过了重重削弱，‘安全距离’也就应该也得到削减，于是更加靠近。

手里的手机摄像机距离也近了很多，不过他们是知道不能开闪光灯的，务必保持偷拍的警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