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有事烧纸

《人在大明有事烧纸》

第63章南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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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天,王端从历次收抚的土贼中又挑选了一千马兵,从中营选一千甲骑,建立了前营,以王崇义为营指挥。前营是继中、左、右、亳州、义门、风雷营后的第七个营,也是第一个全骑兵营。

王端要南下,就从中营选了一千甲骑,加上前营,凑足了三千骑兵。又听从郑邱的建议,自风雷营中精选了一千步兵,从新附土贼中选了一千杂兵,五千人马一起南下。

五千人用什么武器,王端也有些犯难,如果不携带米涅枪,军队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带着又害怕先进武器被别人学去。

王端决定带一千弓骑兵,五百重甲骑兵,五百米涅火枪骑兵。土贼中选出的轻骑兵则装备骑弓和长枪、短刀,铠甲方面则是棉甲。一千步兵以刀盾枪矛为主,有制式兵器就用制式兵器,不足的就用原先土贼的武器。杂兵的武器从土贼缴获来的武器中挑选。

为了增强火力,王端南下时携带了二十门四斤炮。

王端要亲自南下,就让叶明申和程芳代掌权力,郑邱负责军务,王崇义和王自知跟着王端南下。

留别程芳、叶明申等人,王端带着五千人马南下,同时也携带了十万两黄金,用于采购物资和招兵买马。

大军南下到界首,王端立即竖起旗帜招兵买马,在附近招募了七十多壮兵和三百杂兵。

新招募士兵希望能带着家眷一起南下,王端哪里肯惯着他们,害怕他们养成和这个时代的士兵一样的脾性,强行让他们的家眷留下,等人接去水寨居住。

路上收到黑牛的军报,黑牛已经和颍上千户所的一个参将合兵一处,在淮河边扎营。黑牛在信中言及,大军需要船只渡河,请王端沿途多多招募水手,购买船只。军队中不能没有水手,他又从沙颍河沿岸招募了二十户渔民,将他们的小船装到四轮车上拉着走。

大军继续南下,渡过泉河,进入颍州的沈丘集,也就是后世的临泉县城。这沈丘集就是元时的沈丘县城,明初就已经废除。王端不知道的是,明代的沈丘属于河南省,县城也不是21世纪的沈丘县城,而是沈丘县内的老城镇。

王端在沈丘集继续招兵买马,同时也设立据点,派了一个都的军队留守。

越过汝河后进入息县的乌龙集。乌龙集是汝河南岸、淮河北岸一个大集市,后世的淮滨县所在。在乌龙集东面,汝河汇入淮河,下流入固始、霍邱境内。

这里是河南汝淮商人进入江南的中转站,也是大别山区物资东运的汇集地,这里不仅有军队所需的盐、粮食、木炭、火药、铁、铅等物资,也有大量的造船匠户。

由于战乱的影响,这些匠户大多失去了工作,陷入了贫困之中。

王端不仅采购了大量的物资和一百多艘大小船只,还大手一挥,将所有的船匠、船户都招入军中。大军足足招了一千六百多水手、纤夫,两百户造船工人。全军一下子增加到七千多人,还有近两千军属。

王端采纳秘书的建议,先顺河而下到朱皋镇巡检司,留一千军队和家眷在这里驻守,然后再派人送这些家眷北上。他自己则带着六千人继续南下到姜家湖。

王端带兵来到姜家湖北岸,和黑牛汇合。

留下王自知、王崇义安置马步兵,让新任水营指挥王怀学安置一百多艘船只和两千水兵。王端跟着黑牛,带着护卫随从,一起去姜家镇。

路上,黑牛将镇周围的军队情况说给王端听。现在整个姜家湖周围聚集了大约七千官军乡勇。

“总览全局的是寿州知州方志平,太监王谷丰监军,凤阳吏官宁方正和颍州同知卫廷玉辅助。”

王端一面在马上挪动屁股,减轻大腿内侧的疼痛感,一面听黑牛说着。

“现在官军都驻扎在姜家镇东面。有寿州兵一千,颍州兵两千,颍上卫参将周抚锋卫所兵两千,颍州南和霍丘乡勇两千,总计七千人。再加上我军九千人,合起来有一万六千人了。”

王端问道:“官军战斗力强吗?”

黑牛直言道:“我看官军并无斗志,只有颍州和霍丘乡勇可用,这些人是真的要保卫家园。颍上周抚锋的两千卫所兵和老农没什么区别,只要百余家丁装备精良。不过看这些家丁的神色奸诈,只怕一临敌就会率先逃走。颍州、寿州的兵都是官府勾签来的劳役,不仅装备不行,像是连刀枪都没有摸过,根本不会打仗,只怕一触即溃!”

“颍南乡勇首领齐开来,霍丘乡勇首领郑顺两人有些本事,一看这些乡勇的姿态就知道他们平时是注重训练的,军纪也不错,并无扰民。反观官军,自从来到镇子,无一日不扰民的。我听情报司的人说,镇子内外的居民都痛恨官军,有人私下抱怨,只要秦贼一到,他们就投贼。”

王端听后不胜唏嘘,对官军是既恨又悯,毕竟这些官兵也是被强迫来的,而且还拿不到军饷,甚至连口粮都成问题。被逼到这份上,哪有心思忠君爱民、保家卫国!

王端吩咐道:“路上又招了两千人入伍,明天起开始训练他们。”又说道,“我们和官军不同,但居民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一旦有事,这些人很可能会帮着流贼打咱们。咱们平时讲军民一家亲,绝不是说说而已,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明天让士兵到周围去帮老百姓干活。”

王端又问方志平其人如何。

“只是个混日子的老官油子,”黑牛说道,“方志平年纪已经六十,自从来到镇子上,就打着联络乡绅、筹集粮饷的名义,每天在酒楼里饮酒会客。他来的时候不仅带了小妾,还带着一个戏班。每天举办宴会,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散去。”

黑牛又依次说道:“监军太监王谷丰是个肥白胖子,年纪四十,更是个贪得无厌的,一到镇子上就以筹饷为名,在淮河边、大湖入口处设置了税卡,拦截来往商旅。颍州同知卫廷玉本人五十岁光景,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本人并不大贪。颍上参将周抚锋是个武将世家出身,但并不会打仗,只是空长了一副好身材。”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镇子里,径直到酒楼拜见方志平。

门口处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纸笔,很像王端参加婚宴时门口收礼的。他们也确实是收礼的,也认得黑牛。

“牛将军,您总算来了,方老爷和王公公都念道您好几天了!”

看着小厮满脸谄媚,王端没来由一阵恶心,大概是因为这老小子长得太难看吧。

黑牛笑道:“这次来的不止是我,这是我王大帅!”

这时代的大帅可不是什么好词,要么是形容异族魁首,要么用来形容兵头子。

这小厮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哎呦”叫了一声,慌忙行礼,腰都弯到了地上。

“不知是大帅驾临,赎罪则个!”

门内一人坐在长条板凳上,听了外面对话,急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走出一大群人,为首的老头正是方志平。

老头看到王端像是看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一把将王端抓住,亲切喊道:“兄弟,总算把你盼来了。快快进去喝酒!”

这么热情豪爽,王端都不敢相信这人是个五品知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江湖豪客呢!

一进二楼包间,王端只感到酒香、熏香、脂肪香等扑鼻而来,好一会儿才适应。

方志平将王端按下,马上就有两个女侍过来坐在他身边。这阵势直接就把王端弄傻了,他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感叹,还是南方人会玩!

王端左右一看,这俩侍女看着都不过十四、五岁,一脸脂粉白,单衣瘦弱,强颜欢笑,却掩不住内心的恐惧。

都是爹娘生的,何至于落入这魔窟,他心中骂了一句:造孽!

“王老弟,来,”方志平等人举起酒杯,“且先满饮此杯,算是为老弟接风洗尘!”

王端举杯环敬,同时留心各人神色,很快就发现这些人真把他当河南乡巴佬土豪了。

酒未放下,台上的戏剧就唱起来了。

那凤阳宁方正靠上来介绍道:“王帅,这戏是阮大铖新作的《十错认春灯谜记》,这几年可是风靡南北啊。”

经宁方正一介绍,原来是个古典爱情故事,并不脱离才子佳人那一路。

男主宇文彥在元宵节猜灯谜,遇到了化装出行的韦影娘,两人意趣相投,对酒当歌,喝醉后上错了船。女主错入男主家,被男主母亲收为义女。男主就惨了,被女主家当做盗贼送官。那官员……没错,你想到了,——那官员是男主的亲哥哥!

后来男主考上状元,娶女主为妻,故事圆满结束。

王端不通韵文,不会写词谱曲,否则他能写出比这精彩万倍的故事!

这戏剧咿咿呀呀地唱到掌灯时分还没完,王端却坐不下去了。他本来年轻,还不懂得官场上的迎送学问。听着几个人从戏文谈到文学,又谈酒品茗。他一开始还有些求知的心态,后来就觉得实在枯乏无味。

方志平觉察到王端已经失去兴趣,心里对他也有了个大体认识,便就坡下驴。

“王帅一路舟车劳顿,该早些回去休息了,今天这酒宴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谈。”

王端告罪,跟着黑牛一起离开。没想到方志平要那两个侍女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去,这两女算是送给他的见面礼,还暗示是完璧之身。

“这怎么能行!”王端回绝,心道,我本来骑马赶路已经累得要死,晚上还要加两个钟去伺候小姑娘,我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了!

路上,小风一吹,酒劲儿上来了。王端觉得天地间有一丝甜腻腻、暖融融的气息,似乎是从浩瀚的夜色中孕化出来的,这气息透过深蓝的质孙服,钻入毛孔里,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忽又觉得人生本该如此,小酒喝着,小曲听着,小老婆左一个右一个,何必苦心劳力,到头来还不是枯骨白烟一场空?

在黑暗中传来不平之声,黑牛怪模怪样的念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王端透过夜色看他装模作样,忽然似有所悟。

“是啊,”王端悠悠叹道,“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家里的小米熟透了吧?”

“嗯,”黑牛轻声回应道,“就这两天的事了。会主想家了?”

王端并不想家,只是想家中的女人了。

黑牛突然说道:“在这里停留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霍丘城被土贼围了,急需救援,这些蠹虫每日寻酒作乐,是不愿意渡河南下了。我军跟他们耗在这里也无用,要不咱们自己南下?”

王端没有回应,他觉得身子有些轻飘飘的,思绪也收束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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